一起腦殘的第四十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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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腦殘的第四十一天
顧子言沒敢有意見, 但還是委婉地勸說了謝異書一番。
謝異書沒聽，從畫河軒回去的路上，他還在想這回事。
今夜團圓, 回府的路上人煙稀少, 只有馬蹄在空寂的街上篤篤地踏著，行至王府外時, 謝異書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他給顧子言帶的藥忘記送出去了。
這是沈奕研究了一個月研究出來的，謝異書單是給沈奕當血包就損失不少血, 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本該是送藥的, 結果被那盒胭脂從頭到尾完全擾亂了。
謝異書把頭探出轎簾，敲了敲窗沿, 洛達悄無聲息地從夜色裏出現：“殿下有什麽吩咐？”
謝異書從懷裏摸出一個紅封，這是他前段時間在郝運屋內拿的, 他遞給洛達：“現在已經快子時了，你快把本王的節日禮送去皇宮給皇兄, 別錯過了今日。”
洛達看了看手裏那個紅封，又看了謝異書一眼：“那殿下先進府吧，殿下進府了我再去。”
“嗯。”謝異書把頭縮回了轎子，洛達站在原地，直到看見轎子完全進入王府, 這才朝皇宮趕去。
他剛走，謝異書便從轎子內翻了出來。
他左手提著給顧子言帶的藥，右手在阿竹耳邊打了個響指：“阿竹大人，本王今日去丞相府過夜, 別被洛達知道啊。”
阿竹驚了一下，思及謝異書的身體還沒怎麽恢覆：“殿下一個人去？”
謝異書轉身要走：“嗯, 你就留在府裏打掩護吧，機靈點兒，別又被洛達那小子發現了。”
阿竹還想說什麽，但謝異書沒給他這個機會，人已經走沒影了。
要是放在平時，阿竹也就放任謝異書去了，畢竟以殿下的武功，整個京城或許也找不出一個能打的，但殿下最近狀態確實不太好，阿竹有點心神不寧，想了好半晌，還是決定招呼上十來個王府護衛，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謝異書沒走出幾條巷，就覺得身後有些不對。
距離丞相府還有好一段路，他雖然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倒黴，但似乎就是這麽倒黴，他幹脆頓住腳，朝夜幕裏喊：“出來吧。”
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腳步忽急忽緩，有條不紊。
謝異書眼神微凜，暗處突然冒出一顆頭，阿竹帶著一群王府護衛鉆出來：“殿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您，所以就把他們帶——”
“閃開！”
一道破空之聲響起，阿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突然被謝異書拎起扔到了一邊，他落地的瞬間，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朝這巷□□來。
“有刺客！”
“保護殿下！”
護衛迅速反應過來，躲閃箭雨的同時把謝異書圍在了中間，巷子的兩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好些個黑衣刺客，在夜色的掩映下如同鬼魅降臨。
把王府眾人堵在了窄巷內。
狹路相逢，對方明顯勢眾，謝異書稍一擡頭，左右的墻頭也已經佇立了一排同樣裝束的黑衣人，且每人手中都舉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弓箭。
謝異書眉峰微攏，很快便認出了這群人，和那天他在巷子裏殺的那群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好家夥，還真報仇來了。
這群人上次在謝異書這裏吃了教訓，這次就學聰明了，直接來了一兩百人，而阿竹大概只帶了十名王府護衛，王府護衛的平均水平和這群黑衣刺客比起來，能一對一就不錯了，而阿竹是一個只有縛雞之力的弱男子。
所以等於，謝異書要一人巷戰近兩百個人。
要是放在一個禮拜之前，謝異書確實不怎麽放在眼裏，他殺這群人就跟切菜一樣，但現在……
謝異書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軟無力的雙手雙腳。
呵呵。
他清咳了聲：“是來找本王的嗎？”
領頭的人還是上次謝異書放回去那個，他上前一步，底氣像是不怎麽足，開口不是放狠話而是直接威脅：“你現在已經被包圍了，如果你要抵抗的話，那你的這個貼身小廝和護衛都會被直接射成馬蜂窩。”
謝異書挑了挑眉：“所以呢？”
阿竹不知何時站在了謝異書身前，幾乎貼在謝異書身上：“這可是逸王殿下，居然敢對殿下動手，你們的九族是多長了一排腦袋嗎！”
領頭的那人沒搭理阿竹，丟了兩條金燦燦的鎖鏈砸在謝異書腳邊：“所以，你先自己把你的手和腳綁起來，你束手就擒了，我就放他們走。”
謝異書嘴角輕抽：“你不是吧，你們這麽多人，還怕我一個？”
那人冷笑一聲，像是記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印堂有些發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在你眼裏都跟豆腐腦一樣！總之你要是想讓這群人活命，就拿你自己的命來換。”
謝異書翻白眼：呵，不信。
要是他真的束手就擒了，那他和王府這群人估計連豆腐腦都算不上，直接成豆腐水了吧。
謝異書垂眼，腳尖撥開那沈甸甸的鎖鏈，阿竹一腳就想把那鎖鏈踹開，謝異書制止了他，重新看向黑衣人：“不是，我真的很好奇，要我的命？你主子是真不怕祖墳冒煙啊。”
黑羽沒應聲，他也知道，要是關傲真把這位金枝玉葉帶回去折辱，恐怕整個京城都要翻天。
但如果他去違背關傲的意思，那先死的就是他了。
他只是一個打工人，攤上這麽一個不識大體又有仇必報的主子，他能怎麽辦呢。
他思索之際，謝異書已經彎腰撿起了那條鎖鏈在手腕上比了一比，阿竹萬分驚恐：“殿下，不能聽他們的啊，要是——”
謝異書嘖了聲，把手裏的藥丟到了地上，沒看阿竹，只是趁著鎖鏈的亂響，壓低聲音道：“你等會，記得把這個藥送去丞相府。”
語畢，他分外用力地給了阿竹一腳，惡狠狠罵道：“都叫你不要跟過來了，你要是不跟過來，本王殺了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嘖，廢物，你既然是自己要來送死，那也怪不得本王了。”
阿竹眼淚汪汪，仿佛已經忘了謝異書身體還沒恢覆這件事情了，只顧著一個勁自責，謝異書推開他，對黑羽笑了一下，直接把鎖鏈沖著黑羽的臉踢了回去：“你是覺得本王會為了這群下人的命，拿自己的命去換？刺客大人，你也太天真了。”
黑羽閃開，還沒反應過來，謝異書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捅進了阿竹腹部，鮮血頃刻擴散，阿竹根本沒反應過來殿下會對自己動手，臉色嚇得煞白，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噗嗤”謝異書把刀拔了出來，鮮血從謝異書匕首的刀尖朝下流淌，阿竹周身匯聚出了一灘血泊，黑羽頓覺不妙，見到謝異書對阿竹動手的瞬間，櫟便覺得這人是不可能乖乖束手就範了。
但他本以為謝異書只是殺一個人，彰顯一下不可能就範的決心，結果這人居然心狠手辣到把所有王府護衛都殺了個精光。
出刀即見血，每個護衛的死狀都和之前那群鬼市暗衛一模一樣。
有些傷口甚至都只見紅不噴血，死得賊憋屈。
黑羽有些毛骨悚然，謝異書的動作之快，是他再練十年也達不到的，他不禁更加篤定，他們這群人加起來，也沒辦法取這人的命。
但不可能就這麽回去，回去也是被殺。
就在黑羽躊躇之際，謝異書已經想罵娘了，這群人到底上不上，上不上！
再不上他要暈了！
阿竹躺在地上，緊緊閉著眼，他腰部分明一點都不疼，他都不知道那麽多血是哪裏來的，但他不敢睜眼，也不敢動，他知道，要是他現在穿幫，殿下肯定會真的捅死他。
就在他緊張得要死之際，他突然感覺四周的壓迫感都散了，再一睜眼，四周寂靜一片，除了暈倒假死在地的王府護衛，其餘人全部不見蹤影。
包括殿下。
阿竹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裏提著幾包藥，渾身血跡斑斑地朝丞相府跑，他不知道殿下得罪了誰，但既然殿下讓他去找顧相，那顧相肯定知道！
分明不遠的路，阿竹感覺快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吐出來，他渾身狼狽地跑到丞相府時，血和淚已經糊了滿臉了，丞相府的人都認得他，見他這副模樣，都沒忍住上前來關切，阿竹沒搭理所有人，直接朝顧子言的寢殿跑。
“顧相！”
阿竹的聲音隔著老遠就被阿筍聽見，阿筍皺著眉想出去攔他：“嚷什麽嚷？顧相今日好不容易歇一天，幾個時辰之後還要上朝，你嚷什——臥槽？”
他被阿竹渾身的血嚇在原地，扶住了撲過來的阿竹：“你這什麽情況？”
阿竹推開他朝裏走：“顧相！嗚嗚嗚嗚快出來！殿下有危險！”
他橫沖直撞地往裏去，阿筍去拽他的手：“你慢慢說，你先別哭啊，殿下出什麽事了？你身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先跟我去處理一下！”
兩人眼看已經到了寢殿門口，阿竹再沒了力氣，抓著阿筍的手哭得泣不成聲：“不是我的，我沒受傷！殿下肯定是知道那群人不會放過我們，於是故意這樣，讓我來通風報信的！”
他胡亂抓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覺得那血讓他難受：“嗚嗚嗚嗚都是殿下的血！”
他話音剛落，
“吱嘎”一聲，房門被從內拉開，阿筍心裏咯噔一聲，緩緩擡眼。
但已經來不及了。
顧子言披肩的烏發遮不住慘白的臉色，青白的指骨捏著門框，嗓音低啞：“你說這是誰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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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言沒敢有意見, 但還是委婉地勸說了謝異書一番。
謝異書沒聽，從畫河軒回去的路上，他還在想這回事。
今夜團圓, 回府的路上人煙稀少, 只有馬蹄在空寂的街上篤篤地踏著，行至王府外時, 謝異書才後知後覺地想起, 他給顧子言帶的藥忘記送出去了。
這是沈奕研究了一個月研究出來的，謝異書單是給沈奕當血包就損失不少血, 今日最主要的目的本該是送藥的, 結果被那盒胭脂從頭到尾完全擾亂了。
謝異書把頭探出轎簾，敲了敲窗沿, 洛達悄無聲息地從夜色裏出現：“殿下有什麽吩咐？”
謝異書從懷裏摸出一個紅封，這是他前段時間在郝運屋內拿的, 他遞給洛達：“現在已經快子時了，你快把本王的節日禮送去皇宮給皇兄, 別錯過了今日。”
洛達看了看手裏那個紅封，又看了謝異書一眼：“那殿下先進府吧，殿下進府了我再去。”
“嗯。”謝異書把頭縮回了轎子，洛達站在原地，直到看見轎子完全進入王府, 這才朝皇宮趕去。
他剛走，謝異書便從轎子內翻了出來。
他左手提著給顧子言帶的藥，右手在阿竹耳邊打了個響指：“阿竹大人，本王今日去丞相府過夜, 別被洛達知道啊。”
阿竹驚了一下，思及謝異書的身體還沒怎麽恢覆：“殿下一個人去？”
謝異書轉身要走：“嗯, 你就留在府裏打掩護吧，機靈點兒，別又被洛達那小子發現了。”
阿竹還想說什麽，但謝異書沒給他這個機會，人已經走沒影了。
要是放在平時，阿竹也就放任謝異書去了，畢竟以殿下的武功，整個京城或許也找不出一個能打的，但殿下最近狀態確實不太好，阿竹有點心神不寧，想了好半晌，還是決定招呼上十來個王府護衛，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
謝異書沒走出幾條巷，就覺得身後有些不對。
距離丞相府還有好一段路，他雖然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倒黴，但似乎就是這麽倒黴，他幹脆頓住腳，朝夜幕裏喊：“出來吧。”
黑暗中，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腳步忽急忽緩，有條不紊。
謝異書眼神微凜，暗處突然冒出一顆頭，阿竹帶著一群王府護衛鉆出來：“殿下，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您，所以就把他們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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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破空之聲響起，阿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突然被謝異書拎起扔到了一邊，他落地的瞬間，無數箭矢從四面八方朝這巷□□來。
“有刺客！”
“保護殿下！”
護衛迅速反應過來，躲閃箭雨的同時把謝異書圍在了中間，巷子的兩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好些個黑衣刺客，在夜色的掩映下如同鬼魅降臨。
把王府眾人堵在了窄巷內。
狹路相逢，對方明顯勢眾，謝異書稍一擡頭，左右的墻頭也已經佇立了一排同樣裝束的黑衣人，且每人手中都舉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弓箭。
謝異書眉峰微攏，很快便認出了這群人，和那天他在巷子裏殺的那群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好家夥，還真報仇來了。
這群人上次在謝異書這裏吃了教訓，這次就學聰明了，直接來了一兩百人，而阿竹大概只帶了十名王府護衛，王府護衛的平均水平和這群黑衣刺客比起來，能一對一就不錯了，而阿竹是一個只有縛雞之力的弱男子。
所以等於，謝異書要一人巷戰近兩百個人。
要是放在一個禮拜之前，謝異書確實不怎麽放在眼裏，他殺這群人就跟切菜一樣，但現在……
謝異書感受了一下自己酸軟無力的雙手雙腳。
呵呵。
他清咳了聲：“是來找本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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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異書挑了挑眉：“所以呢？”
阿竹不知何時站在了謝異書身前，幾乎貼在謝異書身上：“這可是逸王殿下，居然敢對殿下動手，你們的九族是多長了一排腦袋嗎！”
領頭的那人沒搭理阿竹，丟了兩條金燦燦的鎖鏈砸在謝異書腳邊：“所以，你先自己把你的手和腳綁起來，你束手就擒了，我就放他們走。”
謝異書嘴角輕抽：“你不是吧，你們這麽多人，還怕我一個？”
那人冷笑一聲，像是記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印堂有些發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們這麽多人在你眼裏都跟豆腐腦一樣！總之你要是想讓這群人活命，就拿你自己的命來換。”
謝異書翻白眼：呵，不信。
要是他真的束手就擒了，那他和王府這群人估計連豆腐腦都算不上，直接成豆腐水了吧。
謝異書垂眼，腳尖撥開那沈甸甸的鎖鏈，阿竹一腳就想把那鎖鏈踹開，謝異書制止了他，重新看向黑衣人：“不是，我真的很好奇，要我的命？你主子是真不怕祖墳冒煙啊。”
黑羽沒應聲，他也知道，要是關傲真把這位金枝玉葉帶回去折辱，恐怕整個京城都要翻天。
但如果他去違背關傲的意思，那先死的就是他了。
他只是一個打工人，攤上這麽一個不識大體又有仇必報的主子，他能怎麽辦呢。
他思索之際，謝異書已經彎腰撿起了那條鎖鏈在手腕上比了一比，阿竹萬分驚恐：“殿下，不能聽他們的啊，要是——”
謝異書嘖了聲，把手裏的藥丟到了地上，沒看阿竹，只是趁著鎖鏈的亂響，壓低聲音道：“你等會，記得把這個藥送去丞相府。”
語畢，他分外用力地給了阿竹一腳，惡狠狠罵道：“都叫你不要跟過來了，你要是不跟過來，本王殺了他們還不是小菜一碟？嘖，廢物，你既然是自己要來送死，那也怪不得本王了。”
阿竹眼淚汪汪，仿佛已經忘了謝異書身體還沒恢覆這件事情了，只顧著一個勁自責，謝異書推開他，對黑羽笑了一下，直接把鎖鏈沖著黑羽的臉踢了回去：“你是覺得本王會為了這群下人的命，拿自己的命去換？刺客大人，你也太天真了。”
黑羽閃開，還沒反應過來，謝異書突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猶豫地捅進了阿竹腹部，鮮血頃刻擴散，阿竹根本沒反應過來殿下會對自己動手，臉色嚇得煞白，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噗嗤”謝異書把刀拔了出來，鮮血從謝異書匕首的刀尖朝下流淌，阿竹周身匯聚出了一灘血泊，黑羽頓覺不妙，見到謝異書對阿竹動手的瞬間，櫟便覺得這人是不可能乖乖束手就範了。
但他本以為謝異書只是殺一個人，彰顯一下不可能就範的決心，結果這人居然心狠手辣到把所有王府護衛都殺了個精光。
出刀即見血，每個護衛的死狀都和之前那群鬼市暗衛一模一樣。
有些傷口甚至都只見紅不噴血，死得賊憋屈。
黑羽有些毛骨悚然，謝異書的動作之快，是他再練十年也達不到的，他不禁更加篤定，他們這群人加起來，也沒辦法取這人的命。
但不可能就這麽回去，回去也是被殺。
就在黑羽躊躇之際，謝異書已經想罵娘了，這群人到底上不上，上不上！
再不上他要暈了！
阿竹躺在地上，緊緊閉著眼，他腰部分明一點都不疼，他都不知道那麽多血是哪裏來的，但他不敢睜眼，也不敢動，他知道，要是他現在穿幫，殿下肯定會真的捅死他。
就在他緊張得要死之際，他突然感覺四周的壓迫感都散了，再一睜眼，四周寂靜一片，除了暈倒假死在地的王府護衛，其餘人全部不見蹤影。
包括殿下。
阿竹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手裏提著幾包藥，渾身血跡斑斑地朝丞相府跑，他不知道殿下得罪了誰，但既然殿下讓他去找顧相，那顧相肯定知道！
分明不遠的路，阿竹感覺快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吐出來，他渾身狼狽地跑到丞相府時，血和淚已經糊了滿臉了，丞相府的人都認得他，見他這副模樣，都沒忍住上前來關切，阿竹沒搭理所有人，直接朝顧子言的寢殿跑。
“顧相！”
阿竹的聲音隔著老遠就被阿筍聽見，阿筍皺著眉想出去攔他：“嚷什麽嚷？顧相今日好不容易歇一天，幾個時辰之後還要上朝，你嚷什——臥槽？”
他被阿竹渾身的血嚇在原地，扶住了撲過來的阿竹：“你這什麽情況？”
阿竹推開他朝裏走：“顧相！嗚嗚嗚嗚快出來！殿下有危險！”
他橫沖直撞地往裏去，阿筍去拽他的手：“你慢慢說，你先別哭啊，殿下出什麽事了？你身上的傷看起來很嚴重，先跟我去處理一下！”
兩人眼看已經到了寢殿門口，阿竹再沒了力氣，抓著阿筍的手哭得泣不成聲：“不是我的，我沒受傷！殿下肯定是知道那群人不會放過我們，於是故意這樣，讓我來通風報信的！”
他胡亂抓開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覺得那血讓他難受：“嗚嗚嗚嗚都是殿下的血！”
他話音剛落，
“吱嘎”一聲，房門被從內拉開，阿筍心裏咯噔一聲，緩緩擡眼。
但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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