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腦子壞掉的第七天

關燈
腦子壞掉的第七天

生辰宴當天。

由於謝異書叛逆的舉止,導致文武百官基本被邀請了個遍,其中不乏有立場不同,平時便互相看不順眼的死對頭,這些人平時從不見面,上朝是同僚,下朝便是你死我活的仇敵,如今因為逸王殿下的生辰宴被強行綁到一起,整個逸王府的大殿都充斥著火藥的氣息。

但還好有個顧子言,作為百官的眼中釘肉中刺,生生把那些混亂的火藥味統一了一下。

一致對相。

謝之重坐在主位上,對此似乎渾然不覺,謝異書蔫頭耷腦地坐在皇兄旁邊,只能趁謝之重不註意,用筷子偷偷蘸金盞中的瓊漿。

謝之重看得真切,在謝異書第十次動筷子時,讓人把逸王殿下桌上的桃花釀撤了,換成了徹徹底底的桃汁。

謝異書:……

他都二十四了。

謝異書百無聊賴地坐在位置上,聽著眾人按照流程說些冠冕堂皇的祝詞,難耐地熬了會兒,大殿內總算開始歌舞升平。

但——和秦樓楚館的靡靡之音不同,帝王和朝臣欣賞的樂曲,都是高雅端莊的。

謝異書邀請的那一群狐朋狗友今日也全部唯唯諾諾地坐在各自的親爹身後,半點沒有平日裏的放肆。

謝異書嘆了聲同病相憐,在笑著喝下第十杯桃汁後,拒絕了前來敬酒的左都督高典。

“本王最近減肥,高大人的酒本王就心領了。”他掃向高典身後:“只是高小公子呢?本王記得,請柬上似乎也邀請了他。”

高典臉上的皺紋凝住:“犬子前些時日犯了錯,正在家裏閉門思過呢。”

謝異書歪了歪頭,像是在看高典,又像是隔著高典在看百官之首的位置上坐著的某位丞相,含沙射影道:“高小公子可是本王最好的朋友,這是犯了什麽事,竟然要罰他閉門思過?本王倒要聽聽,是誰這麽大的架子,連本王朋友的面子都不給。”

話音剛落,除去歌舞聲,滿朝文武都停止了交談,朝謝異書望來。

顧子言作保放出高翔的消息這群人精不可能不清楚,最近朝堂內,對於顧子言和高典私下關系的猜忌應該也不在少數。

恐怕唯一對這件事情不清楚的人,就是皇上了。

五軍都督府若是和丞相府有了牽連,那對聖上,是極大的威脅。

見謝異書發難,謝之重微微蹙眉:“今日是你的生辰宴,不是讓你興師問罪的。高家的事情高大人自會解決,你亂擺什麽譜。”

而立之年的天子似乎對謝異書說的事情並不上心,只是當做小孩在為了一些事情亂發脾氣。

謝異書面色冷了一瞬,又笑盈盈地重新歪回座位:“哦,那就不問了。”

穿著緋紅衣衫的青年慵懶地支著下頜,眉眼被屋內暖黃的燈光襯得柔和,看起來像是被拘束得半點攻擊性也無。

小祥子雖說是小祥子,但年齡也只比謝之重小一歲,比謝異書大五歲,他站在陛下身邊,稍微靠近了些許:“陛下,話重了。小殿下今日好歹生辰。”

謝之重頓了頓,沒有改口,依然是一副淩厲的語氣:“朕今日乏了,先回宮了。逸王的生辰,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吧。”

落在旁人耳裏,分明是帶著怒意的話,聽到謝異書耳朵裏,就成了天籟。

他忙不疊起身:“恭送陛——皇兄。”

青年的喜悅如有實質,謝之重心底嘆口氣,轉身離去。

聖駕剛走,謝異書立馬變得神采奕奕,屋內四面八方的紈絝子弟也都雙眸晶亮地盯著他。

謝異書清了清嗓子,道:“諸位大人的禮物本王已經收到了,心意既已送達,不如……早些回去歇息?”

諸位大人:???

“大家的身體健康就是大安江山社稷的未來,現在距離上朝還有兩個時辰,各位最好是回去睡一覺養精蓄銳,本王不會責怪諸位的。”他笑了笑:“畢竟本王,不用上朝呢。”

一群打工人:……6

接到了逸王殿下的逐客令,官員開始三五成群地離開,大殿逐漸空曠,氣氛卻顯而易見地活絡起來。

不一會兒,整個王府大殿便只剩下一群紈絝子弟,和顧子言。

顧子言還沒走,暫時沒人敢放肆。

謝異書道:“本王特意邀請了風月樓的歌姬助興,諸位要不先去偏殿?本王隨後就到。”

他神秘地道:“風月樓新晉的花魁也在場,博美人一笑的事情,機不可失,先到先得。”

“不愧是殿下,深知我心!”

一群人激動地簇擁著離開了。

殿內顯得越發空曠。

謝異書從殿階上邁下來,看向端坐原位的顧子言,像是才發現這裏坐了個人似的:“咦?顧相怎麽還不走?”

顧子言今日穿的衣袍和平日裏略有不同,衣擺和袖擺都繡著金紅色的卷邊雲紋,內搭卻不是白衣,像是有些紗質的輕薄材料,隔著衣襟,看不太清。

總覺得怪怪的。

“臣明日不用上朝,今晚可以陪殿下慶生。”

“哦。你又請病假了。”謝異書屈身坐在他對面,用顧子言的酒壺給自己倒了杯酒,一杯下去,眼尾就紅了。

殿內紅帳浮動,燭火的滋啦聲在此時異常明晰。

詭異地沈默了片刻,謝異書突然道:“本王今日生辰,但很不高興。”

顧子言像是真的不懂:“今日百官都為殿下祝壽,殿下為何不開心?”

“呵。”酒壺在謝異書指尖轉了半圈,壺嘴對準了顧子言:“你。本王今天因為你,又丟了一次臉。本王最討厭丟臉。”

“?”

瞧著顧子言一副雲裏霧裏的樣子,謝異書眼眶有點熱了。

他把酒杯朝桌上重重一磕:“我今天叫你來,就是找你要個說法的。為什麽要放了高翔?”

聽到青年的質問,顧子言並沒有辯解,只是道:“臣確實不該放他。”

說的好聽,但還不是放了!

謝異書更來火了:

“他欺負你,我幫你出氣,把他關起來,我都是按照朝廷律法來的。沒有壓人,沒有冤枉他,他爹都不能從我這裏把他救回去,你憑什麽做這個好人?”

酒液濺在了桌面上,謝異書借著酒勁越想越氣,拽過顧子言的袖子:“你現在,比以前還不聽話。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了,你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顧靖宇要是再脫你褲子,我只會當幫兇!”

……

顧子言沈默片刻,眉頭擰了擰。

突然,他從謝異書手中抽出了那酒壺,牽著逸王殿下的手起身。

被扯得一個踉蹌,謝異書撲到了他身上:“幹什麽?抱一下,就能解決問題嗎?我不吃這一套。”

頭頂傳來男人的輕笑,混著淡淡的藥香:“那殿下覺得怎麽才能解決問題?臣讓殿下當幫兇?脫臣褲子?”

謝異書微楞,顧子言擡手,修長的指骨解開了衣襟,露出了一片若隱若現的胸膛。

謝異書腦子一熱,像是清醒了些許。

他怔忪地看著顧子言,耳邊是顧相露骨的話:“如果殿下當元兇的話,臣可以自己脫。”

顧子言好像,又犯病了。

不對,他根本沒病。他是在裝,不能信。

謝異書像是恍惚了,他定定地盯著顧子言,眼睜睜地,看著丞相大人脫掉了外面穿的那層衣衫。

禁欲的黑袍滑落,顧子言裏面,居然穿的,

後/庭花哥妓的衣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