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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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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 119 章

池雅一連串的發問砸下來, 砸得池欲無言以對。

池雅一語中的,池欲和郁瑟最大的問題就在這裏,如果他想一直和郁瑟在一起, 那腺體問題就必須得到解決,不然就是在耽誤郁瑟。

愛一個人會舍得讓她在擔心和未知中度過嗎?如果他們的未來註定是一片空白池欲還舍得扯著郁瑟走下去嗎?

他從來不對郁瑟許諾未來,因為池欲知道自己壓根沒有未來。

不清醒的易感期,日漸衰弱的身體, 而郁瑟又是beta, 和他在一起無疑是走上了一條註定艱難的道路。

池欲之前不樂意考慮這個問題,越只會只會越讓自己先入困苦之中, 反正他只追求一時的快樂,和郁瑟能在一起多久就算多久。

這是他欺騙自己的謊言,一層連他自己都欺騙不了的謊言。

現在池雅揭開這層偽裝, 明明白白地告訴他, “裝個什麽勁, 讓你現在和她分手你舍得嗎?”

池欲舍不得,他怎麽可能舍得

池欲嘴上說有多久算多久, 但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有和郁瑟分手的打算,這個“多久”在他的腦海裏下意識地被當成了永遠。

池雅註意到了池欲罕見迷茫的神情, 她微微不忍, 語氣軟和了幾分,了然般問道:“郁林風,郁瑟,池欲你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吧”

池雅說出郁林風的事情時池欲的表情沒一點驚訝, 仁心醫院, 郁林風,趙錦, 這些都是一環套一環的事情,恐怕他早在替郁瑟遮掩誘導試劑時就得知郁瑟的身份。

池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池雅倒是生出幾分好笑的怒氣:“池欲,你昏頭了,她什麽身份你還非要和她談,非要護著她郁林風都不管的事情你替她管上了”

“她什麽身份”池欲不想多說,他擡眼,毫不在意地講:“她家人都不管他,她也不知道我是誰,這些事和她沒關系。”

這句話明擺著承認池欲清楚郁瑟是郁林風的孫女,他知道但他不以為然。

在池欲的眼裏郁瑟就是一個特無辜的學生,郁林風和周乾的那些事她沒參與過,也不知情。

池欲連誘導試劑的事情都能雷聲大雨點小地放過她,這件事池欲更是覺得無關緊要。

況且在郁瑟也不清楚池欲的真實身份,站在郁瑟的角度,池欲只是位從京城轉學到西塢的學生,頂多是家裏有點身份,她喜歡他就和他在一起,哪管這麽多彎彎繞繞的煩心事。

因為郁林風的事情就遷怒郁瑟,這對於郁瑟來說太不公平,池欲不會這樣做,也從未打算這樣做。

但池欲的話在池雅聽來卻像個笑話,郁瑟不知道他是誰都把她這個兒子玩得像個傻子了還不知道他是誰

郁瑟不光知道他是池雅的兒子還知道這是自己未來的繼兄。

池雅冷笑一聲,說道:“不知道你是誰你還是讓她和你好好解釋解釋吧,你大方得過了頭。”

池欲皺眉,他隱約地察覺到這裏面有事,但池雅卻不欲多說,講道:“我給你發了幾份資料,你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打算怎麽治腺體,這件事盡早給我答覆,一周之內我要答案。”

“什麽資料”

“讓你再大度一點的資料。”

池欲嗤之以鼻,輕蔑地講:“我還不夠大度嗎?我爸我都沒弄死他。”

四下裏皆靜,只有監護儀在不停地發出刺耳的滴鳴聲,池雅張張嘴,卻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靜了一會,池雅替他掖了掖被子,說道:“好好休息吧,池欲,有些事強求不得,但我總希望你如願以償。”

七月二十那天,郁瑟在競賽班上了兩天的課。

競賽班的課程很難,郁瑟必須要時刻保持高輸入的狀態才能跟上課程,在競賽班做的最多的不是試卷而是實驗。

從各種類型的實驗中學習知識和課程的思維方式才是實驗班的主題,這對郁瑟這樣之前很少接觸實驗的人來說更是一個挑戰。

不過在實驗班過得也並不算很苦,郁瑟前期的帶課老師姓張,是位女性omega,和宋清認識,第一次見郁瑟的時候就認出她了,說宋清拜托她照顧郁瑟。

郁瑟沒經歷過這樣事,她楞了才不自然地說謝謝,又拘謹地說:“不用照顧我什麽,我在這裏很好,謝謝老師。”

張老師打量了郁瑟一會,目光很溫和,多是好奇,微笑著說:“宋清好多年都沒聯系我了,這次特意拜托了要照顧你,他和你什麽關系,親戚”

郁瑟說是:“他是我小叔,”頓了一秒又補充:“不是親的。”

張老師似乎看出來郁瑟對這件事的抵觸了,她還挺意外的,在這個講特權的社會,郁瑟似乎一點也不想因為誰的關系而有特殊優待。

挺好的,很老實的學生。

張老師笑笑,語氣正經了不少:“我看過你的實驗報告,錯誤不少,指導意見都發給你了,再去做一邊,對實驗過程和結果有什麽疑問盡管來問我。”

郁瑟很快如釋重負地應好。

整個競賽班裏許白薇的成績目前最好,她說她小時候就對生物醫學很感興趣,家裏特意培養過的。

許白薇上課很隨便,她任務完成得很快,餘下的時間便請假去周邊的城市玩,有時候下午兩點出去,淩晨四五點才回來,然後掐著點到教室上課。

許白薇討厭在食堂吃飯,便請求郁瑟陪她出去吃。

競賽基地附近有幾個本地人開的餐館,做的都是特色菜,味道不錯。

郁瑟對吃的一點也不挑,許白薇說去外面吃郁瑟就答應了。

上午的課程結束地很快,郁瑟和許白薇約定好了在競賽基地的大門處結合,等郁瑟到的時候許白薇還沒來,郁瑟就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消息。

消息列表只有幾條宋清發來的消息,沒有池欲的。

將近兩周以來池欲都很少發消息給她,可能是因為生病吧,聽小叔說池欲最近身體不太好,一直都在醫院裏。

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池欲易感期消息便回得少,但一般都會提前和郁瑟說。

這次他沒有,郁瑟每天固定的問候他也只有幾句“嗯”“好”,讓她不必擔心,好好學習。

郁瑟猜測可能是病得很嚴重,她不免擔心,但既然池欲不說,自己也沒必要打擾他,就壓著心底的疑問也沒問太多。

這快兩周的時間她見的最多的是宋清,宋清來過五六次,關於郁瑟在強化班的生活問題都是他和校方溝通的。

比如學校的飲食,空調,還有一些證件的申請,宋清全部一手負責。

許白薇見過宋清,而且她對宋清的印象相當好,她不覺得宋清管得太多,反而問郁瑟:“他不是你親小叔嗎,那怎麽這麽在意你親叔叔都沒這麽好。”

郁瑟解釋不了這件事,她也弄不懂宋清,只好說是因為宋清人比較好,而且郁瑟的媽媽托付他照顧自己,宋清不好拒絕。

許白薇說:“聽起來像是在客氣,但你小叔做的事情又不像是純粹的客氣。學校裏面太熱了,教室的空調都不開,幸好有人去和學校說……”

許白薇抱怨了兩句,忽然說道:“不過你小叔好帥啊,我還以為是哪個明星,眼鏡配西裝,非常daddy的類型。”

郁瑟似乎有點明白又沒太明白,她點了一下頭,說:“小叔確實很像家長。”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許白薇似乎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她頓了一秒看著郁瑟似懂非懂的眼神捂著嘴笑:“算了算了,我還是回去和趙湘怡說吧。”

郁瑟隱晦地懂了一些,但不太敢說出來,就笑了一下。

許白薇仗著郁瑟不懂,反而更直白了些:“他比你大幾歲啊”

郁瑟回答道:“七八歲我沒問過小叔多大。”

許白薇壓低了聲音,往郁瑟那邊靠,嬉笑般道:“可以試試,很合適的年紀,我就喜歡這個類型的。”

“不行,”郁瑟連忙拒絕:“他是我小叔……”

“又不是親的。”

郁瑟又說:“他家裏已經給他安排對象了。”

“啊,”許白薇有點洩勁了:“幹嘛這麽早就安排對象,誰能配得上他啊”

郁瑟就說:“配得上,他也很好。”

許白薇聊了幾句把話題扯到了池欲身上,說她這周末想去一趟蘇城。

“說不定會遇見池欲,這時候不見的話總會覺得遺憾吧,畢竟聽說很久了,很好奇。

“而且下周就要忙起來了,聯邦大學的教授要過來開講座,再不去的話就沒時間了。”

“……”

鎮上的本地人口不多,只有到寒暑假的時候,學生來這裏上強化班,再加上有些游客過來旅游才會熱鬧一些。

中午有很多學生都出來散心,熾熱的陽光照在樹上,透過層層疊疊的綠葉落在地下形成一個又一個晃動的光斑。

三五成群的學生隨意地蹲坐在樹下聊天,游客則站在街邊比著耶拍照,商販背著背簍,叫賣聲隨著腳下的溪水流轉。

郁瑟和許白薇坐在窗邊,不約而同地朝著窗外看,許白薇說:“這個地方好安靜,怪不得要在這個地方開強化班,有種就算一輩子做研究也很值的感覺。”

郁瑟點了點頭。

她本來只是隨意地望著窗外,看了一會不知道看見什麽了,目光定在一個地方。

許白薇沿著她的目光朝外看,只見遠處的屋檐下站著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戴著口罩,隔得遠雖然看不見臉,但單從對方的身量和站姿也能看出來,絕對大帥哥。

對方站得隨意,卻透著一股懶散桀驁之意,陽光漫過屋檐,一半落在他身上,更顯夏日蔭長。

明明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到對方也在朝著她們這邊看。

許白薇見郁瑟看的入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嗨,你認識他”

郁瑟心跳加速,她的直覺告訴她剛才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池欲。

但池欲事先也沒說他要過來,怎麽突然就到鎮上了

現在要去找他嗎?

郁瑟含糊地說:“看著眼熟,不確定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你過去看看,或者叫一聲,他剛剛”

“不用了,”郁瑟嘴上這樣說,但還想再往那邊看,只是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

郁瑟打開手機,置頂的對話框跳出一條消息:“下午放學後過來。”

緊跟著的是一條發的是賓館的房間號。

郁瑟看了一下時間,離下午上課還有一個半小時,應該還來得及趕過去。

許白薇也吃得差不多了,她了然地鼓勵道:“快去吧,我和舍友約好了中午要去木橋那邊拍照,待會和她們一起回去,你別忘記上課。”

郁瑟重重地點頭,和許白薇告別後徑直朝著賓館所在的那條街跑去。

陽光熾熱,郁瑟抱著書穿過人群,她越走越快,後面幹脆奔跑起來。

夏風晃動衣擺,碎碎的陽光一會落在她的衣袖上一會落在她的臉上,落在臉上時,郁瑟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某種粉色調的質感,像一幅正在燦爛流動夏日攝影照片。

賓館裏大部分都是住的都是游客,門外守著很多賣特產的商販,有人賣小吃有人賣荷花。

荷花剛從池塘裏采下來,尖端微紅,商販見郁瑟停在面前趕緊招呼道:“六塊錢一朵,十塊兩朵,要不要”

郁瑟點了點頭,她有些想送給池欲。

郁瑟付了錢,商販包花,剛采下來的荷花要先醒花,醒花的那一刻也是大部分買荷花的原因,郁瑟沒註意看,她低頭給池欲發消息說自己馬上就到賓館。

但剛發了一句就有人擡起她的下巴,郁瑟一驚,下意識地想躲,可身體比大腦更快地適應這種熟悉感。

黑衣黑口罩,額前碎發微微遮眼,荷花在陽光下綻開,池欲問:“怎麽跑這麽快,想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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