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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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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第一百一十五章

◎登基第一百零七天(正文完)◎

西洋那邊還在走流程。

原先, 經過了幾個月的長途跋涉,船上的士兵是迫不及待想去岸上的,好歹緩解一下長期在船上的頭昏腦漲。

就算是鄭沖這樣不暈船的人, 都難免思念陸地。

但吃到了本地特產之後, 這些人卻如鵪鶉一般縮在船上, 不願意出門, 連透氣都少了。

這到底是什麽可怕的食物?!

衛尋西整個人都變得蒼白了, 喃喃自語道:“陛下在出行前準備了吃的,先前還覺得不以為意,哪裏能少的了吃的呢?可是、可是……”

沒想到還真少啊!

這裏的食物也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他們的胃口。就算是最細軟的白面包, 吃起來也沒有主食的填腹感,更別說肉腸和那些寡淡無味的蔬菜。

他們這吃的還算好的,甚至還有黑面包, 那玩意吃起來和木頭沒什麽兩樣。

這種東西,都感覺算不上食物。

衛尋西從小在國公府長大, 生活並不奢靡, 但飲食是驚喜的。後面去了武學, 為了讓武學的學子擁有好體格, 明慕在飲食上下了功夫,和國公府差不多。

也就是說,他長這麽大, 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難以言喻的食物。

鄭沖是農家子,幼時還有吃不飽的經驗,後來被騙只是為了幾斤大米。這些食物對他來說有些難吃, 但也能接受。

不能接受的是食物種類很少, 每天只有那麽幾樣, 翻來覆去地吃。後面也送來不少精致的點心,糖放得太多,讓人惡心。

陛下說過合理的膳食結構,一直被鄭沖記在心中。在海上的條件有限,但是先前攜帶的物資,足以滿足日常。

本以為到了目的地,能夠加餐,結果……

他的心情也不大好。

兩人站在甲板上,吃撐著船舷,遙遙看著東方的位置,心中是同樣低落的情緒。

“好想吃米飯。”衛尋西艱難開口。

鄭沖點頭。

“好想吃菜。”衛尋西哀嚎。

他們在船上吃得最多的是豆芽!

鄭沖繼續點頭。

“也沒餓著你們,怎麽這麽饞?”

肖曉走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樣的抱怨。

這兩人算是比較吃苦耐勞的,一路上沒什麽怨言,但吃了幾次當地食物後,居然打擊這麽大。

不過想到那些食物的味道,肖曉也沈默了。

“老大,咱們沒有別的可以吃嗎?”衛尋西見到來人,求救一般問道。

這個問題或許是沒有答案的,船上的物資差不多吃完了,只能就地取材。

若說做飯,軍中也不乏會做飯的人。還是那句話,從盛朝帶過來的物資,包括調料等,都用完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這些日子下來,幾人都混熟了,說話也有些隨意。

“有啊。”肖曉卻給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來找你們,正好想說這件事。”

兩人的眼睛立刻亮了——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沒過一會,肖曉所說的一些人帶著東西,經過了重重盤查,上了船,做了廚子打扮,手上拿了不少東西。

“這人怎麽和盛朝人這麽像?!”衛尋西話音剛落,就被肖曉狠狠敲了一下頭。

“他們就是盛朝人!”

衛尋西:“啊?”

他還以為,他們是第一批來到這裏的人,怎麽前面已經有人了?!

“陛下之前說,要派遣學子過來,正好他們這裏也有念書的學校。”肖曉解釋說,“為了讓他們習慣,特地派了人過來,提前準備。”

在出發之前,明慕就跟他說過,所以能找到對方幫忙。

衛尋西哇了一聲,隨後又有點不服氣:“陛下偏心。”

怎麽沒想到他們呢?

“莫要胡說,陛下對我們一視同仁。”鄭沖糾正道。

衛尋西嘟囔一聲:“我只是隨便說說。”

但凡是武學出來的,都對陛下忠心耿耿,此時的抱怨只是隨口一說。

不過鄭沖更特別一點,完全聽不得別人這麽說。

“只是看這件事,陛下確實有些偏心。”肖曉看熱鬧不嫌事大,添了一句,隨後重重將隔壁壓在後輩的肩膀上,拽著兩人往船艙裏面走,“不過比那些人先享受到的是我們。”

這麽一說,衛尋西的心情就好起來了。

今天難得吃了一頓符合盛朝胃口的飯。

處理完這件小事,接下來就是大事。

和這些剛剛離開武學的學生們不同,肖曉身負不少任務,目前最要緊的一件就是國書。

他已經根據這邊的風格,遞上了兩種語言寫就的國書,並讓這個國家的國王傳遞給大不列顛的女王。

畢竟盛朝可不像那些野蠻部落,要表現出大國風範——在毆打別人之前,先問一句。

如果他們能接受國書上的條件,戰爭就能消弭於無,也免得盛朝出現死傷。

明慕對每一個子民的性命都很看重。

肖曉對這套不置可否,不過還是根據陛下的命令,走了流程。

但是國書都遞過去很久了,對方還是沒有回話,連一個使臣都沒有派遣過來。

夜半,船艙裏只能聽見外面海水的潮湧,一下一下地沖擊著船艙。

副將坐在一邊,借著昏黃的燈光查看近些年對方的崛起歷史,以及近年的種種舉措,以了解那位女王的行事作風,進而選擇合適的戰略。

這也是他們沒有提前發難的重要原因。

這次的敵人和以往遇到的都不一樣。戎狄是多年宿敵,盛朝很了解他們的作風,同樣,對方也很了解盛朝;倭寇主要是靈活,但有了火炮,能夠直接壓制對方,獲取勝利。

可西洋的敵人,他們都一知半解。霍索恩嘴巴很嚴實,並且這人之後有用,暫且不能讓他死,便沒有用酷刑。

來了這裏之後,當地的過往簡直迫不及待地將相關資料都搜攏過來,還特地叫人翻譯了一份。

“你有什麽想法?”肖曉問道。

副將放下書冊,謹慎回答道:“這位國王很有野心。”

和陛下完全相反,可以稱得上不擇手段。

為了獲取資源,她可以使用任何方式,連面子情也不會維護。誠然,這種方法的確讓他們的國家快速發展了起來,但弊端也很明顯——在小國林立的西洋,她得罪了很多人。

如果自身顯露出疲態,立刻會被周圍的國家吞吃殆盡。

副將大致說了自己的簡介,肖曉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所以,假若他們做得過分一些,也毫無妨礙。

這麽遠的距離,陛下不會清楚他們的動向。

“明日起,便——”

他話語一頓,那規律的潮水聲仿佛出現了一點異樣。

“喊人起來,有人來了。”

肖曉對這種不動神色的偷襲並不意外,可以說,早就做好了準備。

寂靜的夜晚,漆黑的海面上飄來了幾艘巨船。他們本土的物資沒有那麽豐富,所以,在失去了三條戰船後,時隔幾年,也只是多建造了一艘。

他們堪稱傾巢出動,足足有五艘都被派了出來,在夜色下仿佛擇人欲噬的巨獸。

而盛朝先發制人。

在肖曉的提議下,盟國的船只也準備充分。

在經過幾日的鏖戰後,盛朝和盟友這邊獲得了初步的勝利。

肖曉身上滿是海水的鹹味,終於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機。盛朝的船只外面使用了一層銅,而別的船大多是普通的木船,防禦力高了不少。

也因此,他們的傷亡很少。

肖曉在清點完傷員後,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們或許高估了西洋人,實際上,他們的戰鬥力沒有陛下說得那麽高。

“將軍。”

衛尋西還是第一次站上真正的戰場,在最初的恐慌之後,他飛快地適應了這一切,但戰役結束之後,才發現自己手還在抖。

肖曉穩住他:“不要慌,已經結束了,去休息吧。”

他得和盟國的國王商量,最好乘勝追擊,徹底將他們打敗,收獲自己應得的戰利品。

這場戰爭持續了許久,整整四個月,從初夏一直到秋日,對面的女王才交上了降書,願意服從盛朝。

肖曉拿出先前明慕寫的詔書,盡管存放了許久,這封詔書上的字跡依舊沒有褪色。

上面的要求聽起來並不嚴苛,除了例行的賠款之外,再有就是一個奇怪的條件——選出一個港口城市作為“租界”,租期九十九年。

“租界”之內,所有的權力都由內部決定,本國不可幹涉。

除了這一條,其他的內容堪稱寬容。

女王陛下在看到這一條後,不知為何,心中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

那根名為“直覺”的神經告訴她,這個條件不能答應。

但形勢比人強,她打不過遠道而來的盛朝船隊——說來可笑,這個遠道而來的船隊,甚至沒有經過真正的休息,而己方采用了偷襲這種不符合騎士精神的做法。

還是輸了。

“你有什麽疑問嗎?”

肖曉的語氣算不上恭敬,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翻譯則是將他的話準確無誤地告知給女王。

她捏著羽毛筆,不屑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盛朝人,嘟囔了一句絕對不符合皇家禮儀的話,然後在降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自此,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前往了一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

一部分人留了下來,租界現在從名義上屬於盛朝,也就是說,他們有了落腳之處。

有一半的船光明正大地占領了港口,裏面的士兵也不再將狹窄的船艙作為起居之所,終於踏足了地面。

城市裏面的人都被驅逐,留下的是一個空蕩蕩的地方。還好如今他們國家的人口不算多,比起城市,這裏更像一個城鎮。

“這裏以後就是盛朝的?”衛尋西還有點恍惚。

他沒有跟著報信的人一同離開,而是留在了這裏。

“以後九十九年。”鄭沖更正。

衛尋西感慨了一聲。

沒想到,盛朝的領土居然蔓延到這裏了。

往後的事則不是他們這些武官的職責範疇,隨行而來的有專門的文官,他們負責將這片地方管理得當,收拾出足以容納隨後人員的地方。

自此,盛朝在西洋的據點也完成了。

——

信件漂洋過海到明慕手上的時候,已經到了冬日。

今年忙於農耕一事,腦子都混沌了,接到戰報之後才忽然想起——還有些人在西洋呢。

他細細地看了戰報,上面有很詳細的日期、過程以及傷亡情況,當然,最後還有因此耗費的軍費。

明慕選擇性忽略最後一項,反正最發愁的一定是戶部。

若之前的構想落實,他們以後也不必憂愁錢財。

總體來說,令人滿意。

“國子監那邊準備如何?”明慕問。

國內運輸速度稍快一些,但步入冬日後,運河結冰,來往燕都也不算方便了。

“回陛下,全都備好了。”闞英立刻答道。

明慕點了點頭。

之前和瀾哥構思過,要不要將這些人提前送過去,調查結果顯示大部分,或者說很大一部分,都想要提前前往西洋。

只是準備的時間很漫長,大部分的戰船都派遣過去,假若獨自上路,明慕會擔心路途中的海盜。

這點理由連瀾哥都不能反駁。因為海盜是切實存在的,在西洋那邊格外多,盛朝的船只去了之後,還有過被打劫的記錄。

結果當然是將那些海盜一網打盡。

可那些船上有八成都是武人,想要制服海盜困難不會很高。若是讓文人過去,說不準會出現傷亡。

因此,還是將出發時間拖到了現在。

明慕拿著戰報,離開溫暖的宮殿,去找任君瀾。

他已經習慣什麽事都和對方商量了。

“瀾哥!”

明慕並沒有掩飾自己走動的聲音,他相信對方也一定聽到了。

“你心情不錯。”

任君瀾主動迎接戀人,並緊緊握住對方發冷的雙手:“發生了什麽好事?”

“你猜猜。”

明慕的眼睛很亮,像是有碎星掉落其中,臉上的興奮難以掩飾。

這可真是少見。

任君瀾心想。

自從接到了那份春耕的奏疏後,明慕一直提不起精神。

為了這位陛下的奇思妙想,國內的運輸速度開始急速發展,很多時候都是人先行,就地取材,各個地方都出現了一個個土窯,負責燒制“土化肥”。

他們沒有故意遮掩配方,而是大大方方地公布出來,如果覺得他們的價格不合理,也可以自行制作。

但是這些“土化肥”的配方材料太過昂貴,一片土地上想要放滿這種肥料,價格超出了農人的預期。相比之下,他們更願意接受需要漫長時間發酵的農家肥。

這點明慕早有預料。

現在的稅收已經做到盡量理清,避免官僚系統增加各種不必要的開支。北疆歸納到盛朝的版圖之中,能耕種的良田也多了。

但糧食產量不會因此增長。

北方還好,他們已經習慣了一年一次收獲的稻谷,已經習慣了節衣縮食、讓全家支撐到下一次收獲的時候,更別說土豆、紅薯等高產作物,能夠緩解單純稻谷的壓力。

可南方已經習慣了一年兩熟的稻谷,也習慣了不愁吃穿的生活。因為人口增加而出現了糧食短缺,土豆也出現了減產,情況比北方更為嚴峻。

官府調出了以前的存糧,但效果不佳,治標不治本。

明慕都在想,要不要向周圍的國家購買一些糧食回來,用於緩解內部的壓力,防止出現大面積的饑荒。

秋耕的收獲會影響整個盛朝的情緒。

小冰期帶來的負面狀態不僅僅是冬日來臨得更快、更漫長,還會隨之而來各種天災,而天災更會影響糧食的產量。

去歲還好,只有幾個地方出現了旱災,在及時的幫助下,沒有釀成嚴重的後果。但這種幸運能持續一輩子嗎?恐怕不行。

明慕迫切地想要知道秋耕的結果,事實如他所願,相關的數據很快從各地歸攏,送了上來。

有些購買了“土化肥”的,糧食產量比不使用的時候增加了二成,使用農家肥的也增加了一些,大概在一成左右。

謝天謝地,這些東西有用。

那幾天明慕的腳步都是飄的,眼睛沒有焦距,仿佛生活在夢裏。

他一邊揣測明年的售賣或者農人自制“土化肥”的情況會不會多一些,一邊擔憂可能到來的天災。

歷史上記載,小冰期出現過延續十幾年的旱災……這可不是能輕易度過的。

任君瀾擔心了好幾天,今日突然好轉。

那就是別的事情?

他的記性要好的多,略略思索後,正想開口,最終卻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

明慕的眼神更亮了,開開心心地說出結果:“是西洋那邊!你再猜猜,那些條件他們答應了多少?”

當然是全部答應了。

看著戀人的笑容,任君瀾自己也開心起來,輕松而愉悅地繼續搖頭:“我猜不出來。”

“全部答應!”

明慕的情緒更為高漲,拿出戰術細細地跟他說,說完一遍後,才意猶未盡:“沒想到瀾哥也有猜不到——”

瀾哥也會有猜不到的事嗎?

剛剛被情緒沖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下來,才意識到剛剛的回答不對勁。

瀾哥可比他的記性好多了,怎麽會出現“猜不出來”這種回答?

“你剛剛,是不是猜出來了?”

明慕湊上去問,眼睛裏的愉悅色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探究的情緒。

“是。”任君瀾不會隱瞞戀人,直接承認了。

“為什麽啊。”明慕有點郁悶,“感覺要你遷就我……”

任君瀾搖了搖頭,依舊緊握著明慕的手不放:“不是遷就,是希望延長你的快樂。”

隨後,他反問道:“假若我遇到開心的事,你不會配合嗎?”

“當然會了。”明慕下意識地回道,意識到剛才也是類似的情況,於是開口,“好吧,體諒你。”

說完,他快速地在任君瀾臉上親吻了一下,充作安撫。

“現在,是不是能完成之前的構想了?”任君瀾問道。

明慕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問道:“什麽?”

“將那群學生送去西洋。”

“這麽快啊,我還想讓他們多休息一段時間,倒時差可是很難受的。”明慕忍不住絮絮叨叨,“最好到明年!”

“為什麽?”

“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可以給他們送行。”明慕終於說出自己的構思。

以往就算有帝王送行,多是對武將,鼓勵士氣之用。但對這些要離開家鄉,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的求學者,明慕認為,也很需要鼓舞士氣。

“而且,咱們的租界還沒準備,這次還得準備一些東西,得過去經營的……”明慕掰著手指算,同時心裏充滿了期待。

等他退休之後,應該就能去看看吧?

回西寧府、去西洋、去南美……哪怕在前世,他也很少出去旅游。

小時候可能去過,但印象不深;長大後工作就更沒時間去了,能不加班就已經很好了。

他心裏充滿了期待,這是他最期盼的一個春日。

……

第二年春,春風正盛的時候,燕都國子監內卻在舉行一場分外不同的送別儀式。

這場儀式沒有被禮部正式地記錄下來,但前來的官員卻不少,並且多是大官,就連宮城內的陛下都來了。

他們很低調,此次儀式的主人是一臉緊張的學子,而不是他們。

由於沒有先例,所以采用了出師的過程,在孔子像前拜見,最後還要簪花,希望他們今後學有所成。

明慕在一邊靜靜看著,在人群中見到了熟悉的人,拽了拽身邊戀人的袖子:“我以前見過朱修。”

“聽你說過。”任君瀾也學著他的樣子,壓低了聲音。

兩人悄悄地說著小話,直到太傅繆白一步步走來,最後在明慕面前停下:“陛下,請。”

明慕茫然地指向自己:“我?”

“您沒有什麽想說的話嗎?”

明慕正想搖頭,眼前的一幕逐漸和歷史書上的老照片重合,曾經第一批留學的學子,心情應該是忐忑的。

今日今時,恰如彼時彼日。

他還是從人群中走出去,來到國子監的學子們面前,語氣堅定:“盛朝會一直在你們身後,永遠支持你們。”

“國界波窮處,鄉心日出時。西風送君去,莫慮到家遲①,願君一路順遂。”

而學子們則是回禮以示感謝。

這一幕被詳細地記錄在史書上,直至千年、萬年。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想了好久,還是打算停在這一刻,感慨萬千。

感謝一路陪伴的讀者寶寶,抓起來挨個啵啵!

後面打算寫幾個番外:(1)明慕的退休生活;(2)回現代;(3)星際;以及可能的if線:當幼年任君瀾抓住了幼年明慕的手。

如果寶寶們有別的想看番外,可以在加精區留言!這部分點梗番外會在完結後以福利番外的形式放送

最後悄咪咪地說一句,如果寶寶們能收藏下作者專欄和預收就更好啦。

下本再見!

①杜荀鶴《送賓貢登第後歸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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