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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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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第七十九章

◎登基第七十一天◎

“陛下, 地牢苦寒,若是好奇,直接叫人把他帶出來就是了。”

明慕點了點頭:“你說得對。”

闞英目露期待:“那咱們回去?”

明慕一攤手:“來都來了。”

這四個字堪稱華夏人的大殺器, 來都來了, 幹嘛不去看看呢?

闞英他沒辦法, 又道:“地牢臟亂不堪, 陛下若想去, 也先叫人打掃一番,不至於汙了陛下的眼。”

“也沒關系吧……”

明慕對地牢的臟亂沒什麽概念。

於是就聽闞英道:“地牢建在地下,裏面潮濕、氣味又不好,十分昏暗。再者, 奴婢還聽說有老鼠啃咬犯人的腳趾、臉頰……”

明慕簡直渾身冒起了雞皮疙瘩,急忙打住:“好,停!”

這番話一出, 算是打消了他好奇過去看的心思……誰願意去參觀老鼠洞啊!

可惡,“來都來了”也有滑鐵盧的時候。

明慕有些愁眉苦臉, 思索了一番, 嘆氣道:“那還是叫人把他帶過來吧。”

闞英終於松了一口氣。

那可是地牢, 伸手不見五指, 又矮又逼仄,味道又難聞,怎能讓陛下踏足那樣的地方?

“書房……也給我換一個。”

明慕發誓, 他絕對沒有嫌棄的意思。

“陛下是不喜那人?”

“也還好,就是很奇怪,又很尷尬。”明慕拽著鬥篷的邊緣, 低著頭, 像是很難為情, “只是一個夢而已,就能決定我是什麽人了嗎?”

“還有知己……這個知己也太奇怪了,我覺得我應該不會和一個戎狄人成為知己的。”

鬥篷並不厚重,如今只是七月,北疆溫度下降,白日風多,專門用來遮擋外面的大風。

闞英心思微動,問道:“陛下是覺得那個夢有異?”

“對,看一個人如何難道是一個夢就能決定的嗎?”明慕點了點頭,宮侍很快收拾好了另一個房間作為書房,原封不動地將東西全部搬過去,手腳麻利,沒等一會就好了。

新書房格局與剛才的完全不同,總算擺脫了那股奇妙的錯覺。

闞英臉上不禁露出一點笑意,附和道:“這是自然。”

那個戎狄人,一看就眉眼輕浮,說的話也奇怪,肯定就是故意討近乎,想讓陛下網開一面,怪不得陛下不喜歡。

怎麽會如他們一般,全心全意地對待陛下呢?

再者,夢都只是第一印象,先前季肅去尋陛下時,朝中也有人提議,說不定夢與現實有異,陛下實際不是那樣的性子呢?

可是將人接回來後,才發現夢中沒錯,才讓他們更加死心塌地。

這是雙重佐證,可不是如陛下所說的,只是單純的夢便另眼相待——可見他們對陛下的心更誠,不像那戎狄小兒。

“算了,既然問出來,都讓他們出力去,下次這種奇怪的事情還是不要管了。”明慕總算是吃到亂插手事情的苦頭,幾乎是下定了決心,“我下次再也不亂管了。”

愛怎麽樣怎麽樣,他絕對絕對不會再插手了。

感覺渾身都被黏糊住了……戎狄,恐怖如斯。

陛下要見地牢中那個人。

上官特意過來,見到形容不整,幾乎只瘦成一把骨頭,渾身臟臭的盛朝人,捂著鼻子:“趕緊沖洗幹凈,換一身衣裳,陛下要見他。”

陛下……要見他……?

在地牢中的日子堪稱人不人鬼不鬼,都沒了時間觀念,甚至從一個地牢轉移到另一個地牢,都渾然不知。

但聽到這兩個字,還是讓中年人稍微動了動手指。

是大王成功入主燕都,終於想起他了嗎?

大王,他的確是一片忠心啊……

等他被灌了一碗肉湯,全身都有了力氣,再去看周圍人時,發現居然都是盛朝面孔。

甚至言語之間,說著戎狄戰敗,單於被俘,就等不日後問斬。

這怎麽可能呢?

他的喉間發出赫赫的聲響,幾乎吐不出完整的字眼。

“陛下要見你。”

看守他的官員眼中似有艷羨,嘴裏嘟囔著:“也不知道撞了什麽運氣,居然能叫陛下親自召見……真是。”

“陛……下?”

是誰?

盛朝的皇帝不是已經死了嗎?

過了半天,他才緩過勁,是新登基的那位新帝,是夢中大王手下的勁敵,是為了不讓戎狄侵擾城中百姓,不惜自刎的康王。

夢中的康王淒慘死去,可在現實中,淪落為階下囚的是他。

那群人粗暴地將他拖出去,經過重重看守,才終於見到了陛下。

在進去之前,還有個內宮宮侍,專門耳提面令道:“一會陛下問話,該如何就如何,需仔細回答,否則,當心你這條命!”

有什麽好當心的?

戎狄戰敗後,此人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場,沒有一個盛朝人會原諒他,他為戎狄出謀劃策,找到了“石油”,還寫了前後兩封議和書……

既然如此,又何必仔細回答?

那人似乎在心中笑了一聲。

等真的踏足陛下的地界後,他努力擡頭,見到了比夢中年輕得多的陛下。

那個夢、那個夢……

直到如今,還如同幽靈一般,沒日沒夜地在腦海中盤旋。

分明在夢中過的是那樣快樂的日子,但在醒來後,卻要面對自己階下囚的身份。

他的心理狀態本來就不健康,再有了這樣的刺激,簡直如瘋了一般。

此時不等陛下開口,自己便先問了:“你居然沒死?”

話音剛落,就有人狠狠給了他一嘴巴:“大膽!”

“陛下,何必問這人話?奴婢見,早該拖出去了!”

凡是做過那夢的,逆鱗都是小皇帝。對方居然堂而皇之地說出“死”這種字眼,理所當然地成了闞英的眼中釘,甚至心中恨極。

“……先等等。”

明慕並不擔心對方會傷到自己。

要不是有人撐著,他連走都走不起來,上下更是被搜過,不可能藏匿兇器。

而“死”之類的……說實話,前世他都猝死過一次,其實並不看重。

只是好奇一點:“你為什麽會這麽說?”

那人微楞。

他剛才完全是一心求死,不願意再受這樣的折磨——分明康王只比夢中提前登基了,為何所有事情都出現了怪異的反差?

為什麽戎狄會失敗?有了他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成為現在這樣。

可千想萬想,實在沒預料到,陛下居然會說這樣的話——他問,為什麽?

“你不應該在現在登基的,應該在十幾年後,先帝遺腹子失勢、長公主之女病逝,才輪到你。”

這些話,幾乎立刻便說了出來。

他尤嫌不滿,繼續道,“就算你登基,想施展抱負,也是萬萬不可能的,因為三年後,戎狄兵臨城下,你為了百姓自刎而亡。盛朝覆滅。”

“我應該是新朝的侯爺,享受富貴,為什麽會是現在這樣……”

明慕聽得瞠目結舌,最後只能用一句話形容:“你的夢,內容還挺豐富。”

“所以你帶走了鄭小羊,因為夢中的他是個厲害的將軍?”

“不然?一個渾身臟臭的農家子,以往都沒有接近本侯的機會!”

明慕嘖嘖嘖了幾聲,讓人把他帶下去,回頭對上闞英略顯焦灼的目光,疑惑問道:“你真信了?”

闞英不好說什麽,委婉道:“既能做此夢,說不定是上天指示……”

“我只看出基礎教育刻不容緩。”明慕搖了搖頭,憐憫道,“這一看就是宗教信仰過於濃厚,結果自己都瘋了。”

闞英:……欲言又止。

好像每次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陛下都有自己的一套邏輯,從來不相信這些。

先前他就發覺了,在鄭小羊身上格外明顯,他們都關註那個奇異的夢,只有陛下察覺到拐賣一事,在盛朝之內嚴厲打擊,最後順藤摸瓜,居然撈到了晉商老東頭的身上。

如今、如今……

唉,陛下這麽想也有道理,之後說不定也有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不再提起那個“夢”了。

“那人既然投靠戎狄,便讓他們團聚,送去單於那裏。”明慕很快給這人想好了歸宿,“叫他們一起行刑,死後,也可埋葬在一起。”

“讓他在地府裏繼續給戎狄效忠。”

但凡華夏人,沒有一個人不討厭這種數典忘祖的賣.國.賊。明慕讓他來,也只是因為似乎很多人提起過對方,所以來見一見,此人到底有什麽怪異之處。

結果就是一個單純臆想瘋了的瘋子。

“至於他的家人……回去查清之後再稟告於我。”

不過這件事倒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宗教是不是很容易影響人?”明慕找來筆紙,將自己的構思寫了下來,感嘆道,“基礎教育刻不容緩。”

建立教育體系,再佐以掃盲行動,能夠提升一下百姓的自我認知能力……在文風興盛的地方推行應該會容易一點,但在偏遠之地,需要格外的努力。

不過也沒關系,現在有錢了!

想到豐盈的國庫和即將到來的戎狄藏寶,明慕寫東西也不覺得累了。

其實,他還在想要不要將科舉和基礎教育分開,類比現代的普通高等教育和公務員考試,但是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麽必要。

現在又不可能出現一個崗位幾萬人報名的情況……說實在的,上下就一億多人,他還在愁人口問題。只能安慰說現在世界上的國家人口都少,盛朝還算多的。

明慕在這一天後面畫了一個問號。

直覺告訴他,想要解決軍戶的困境,可以從這裏下手。

最好是徹底分開文官和軍權……只是這樣,會不會遭到反對呢?

明慕的筆一頓。

他的政策很久沒有被反對,也有可能是這方面的原因——因為沒有涉及到自己的根本利益。

但是,如果他想清理土地、再對軍權下手,朝中的文官會不會徹底站在他的對立面?

諸如蔔大人和太傅……

明慕猶豫了片刻,還是握緊了筆桿,下定了決心。

這幾項問題不解決,便是延綿百年的禍端,也是王朝崩塌的根源。

他沒辦法讓封建時代加速前進,直接變成現代化國度。只能盡力維持它的穩定,不讓它影響更多普通人。

充當一時的保護傘。

雖說下定了決心,但明慕暫時停筆,將這一段略了過去,拿了新紙,另起一行。

再者,應該確立正教和“邪.教”,並對後者持以趕盡殺絕的態度,就算是正教,也不能太過分……由於監管力度不到位,常常有打著正教名聲,在外蠱惑百姓、招搖撞騙之人。

基礎教育能緩解,但緩解力度有限,主要還是朝廷的責任。

先前他對燕都周圍道觀和寺廟的嚴厲打擊,倒是稍稍遏制了民間的迷信之風,但是在北邊影響較為明顯,南邊則不然。

最後則是特殊的一些……打著“宗.教”的名頭,實際上行造反之事。

比如金聖教。

這個教派的構成非常覆雜。最早是東晉開始,於前朝發揚光大,因為教義簡單、教規寬松,很是吸引了一批教眾。而後內部分立,有靠近朝廷、專門取悅的;也有在民間招搖撞騙的;更有一群想在人間建立天上佛國,進而和官府對抗的。

簡直花樣百出。

但是一直因為規模不大,只在南邊幾個地方流傳,所以不怎麽當回事。

寫完後續的規劃,明慕終於停了筆,任由闞英給他敷手。

“陛下,咱們何時啟程?”

“如今是九月十七?”

得到肯定答覆後,明慕默默盤算了一下這邊的情況。

幾件掛心的事情都走上了正軌,附近的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並且因為煤炭,家中多了一份收入。

高碳鋼的制作也越來越靈活,並逐漸將其加入火槍以及火炮的制造中,進展順利——此處額外感謝紅毛洋人無條件提供的幫助。

反正戎狄輸了,戰利品全歸他們所有。

看起來,似乎應該回去了哦?

“再等等。”明慕只搖了搖頭,鐵了心要繼續呆著。

闞英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陛下要看著單於他們死了,才徹底放心?

可先前,陛下並不關註這些啊。

又繼續等了十日,朝廷的信件一封接著一封,甚至都快找人過來拽陛下離開,就連戎狄有名有姓的頭領都全部斬首,那幾日,刑場地面的血液鏟都鏟不掉。

明慕還是沒有動身,

直到鄭小羊順利拿著煤炭回來。

闞英舒了一口氣,笑道:“原來陛下是擔心鄭小將軍,如今見到他回來,想必也能放心了。”

明慕點了點頭:“是放心了。”

他在認真挑選著棍子。

這些東西前些日子就在準備了,大家不清楚緣由,只想著陛下這麽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如今擺在面前的,都是上了清漆,表面光滑,長度適中,又非常輕便的棍子。

“他什麽時候來?”

明慕先前召見了此人,但現在人家不再是默默無聞的農家子,而是順利從草原回來的小英雄,還有事情等著他處理。

“陛下!”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面傳來了清脆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剛換了衣服,頭發還滴著水的少年闖了進來。

他黑了一個度,眼神卻無比明亮,道:“陛下,恭喜大捷!”

“你也辛苦了。”明慕終於選出滿意的,和顏悅色道,“若不是你,此番不會如此順利。”

“我已想好了,你先回家報平安,封賞的聖旨會送去。若是後面想進入軍營,直接去臨西王府治下,離家近。”

“你還想要什麽?”

鄭小羊止不住地點頭,呲出小白牙,完全看不出在草原上一往無前的架勢,先是謝恩,然後又期期艾艾地開口:“陛下,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取個名字?”

“這個名字是小名,陛下,你給我取個大名吧。”

明慕應下:“沒問題,只是名字不能草率決定,還得細想。咱們先來說另一件事。”

鄭小羊還傻乎乎的:“什麽?”

“關於你私下裏和尚書一起,偷摸溜去草原的事。”明慕依舊心平氣和,“功是功,過是過,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你放心,別人都罰過了,就剩你了。”

鄭小羊:笑容逐漸僵硬。

他見陛下拿出了悉心準備的“教具”,內心惶恐,倒是沒敢跑,咬著牙挨了第一下,隨後如同兔子一般往外跑,引的陛下在院子裏面追他。

院子裏的小宮侍跟著小跑過來,幫陛下攔人,可鄭小羊人如其名,跑得飛快,只偶爾“不經意”被陛下追上,然後挨一下。

明慕下手倒是挺穩的,跟前世教訓自家不聽話的小侄子一樣,都是只抽小腿肚子,能讓他長個教訓,但不會傷到人。

等揍滿三下後,他收了手,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臉頰發紅。

實際上,他看起來和鄭小羊差不多大,此時卻要如同兄長一般,拽著鄭小羊,悉心道:“你想做什麽都可以的。我只是擔心你年齡小,又被尚書大人哄騙,不知輕重地答應下來帶隊……”

“等你回去讀書,或者去軍營中訓練,遇到這類事情,便能做到心中有數。”

“嗯嗯,我都清楚的。”

跑了兩圈,鄭小羊卻和沒事人一樣,汗都沒出,心中卻納罕:

他本以為自己主動分憂,陛下一定會賞賜他,也就不在乎自作主張的事情。

沒想到,會因為他的年齡而擔憂。

他露出了一個溫順的微笑:“下次一定先告訴陛下!”

今天下午難得輕松而舒適。

寒風消散,太陽高高掛起,迎面而來的是溫柔而舒緩的氣息。

既然見到了鄭小羊,確保他安然無恙,明慕想做的事也終於全部完成,終於收拾東西,準備回燕都。

這麽多日過去了,不知明璇有沒有長高?

瀾哥有沒有想他呢?

——

盛朝戰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北疆剛剛平靜,沿海的戰報又傳上了燕都。

“海上唯有厲將軍、邵將軍能支撐,不叫倭寇攻入內地。”蔔禎看了奏疏,嘆了一口氣,放在一邊,預備送進宮中。

經榕想:“不若封鎖沿海,繼續內遷百姓?咱們又好防守,也能叫倭寇空手而歸。”

現在為了沿海百姓的安寧,已經內遷了不少,少了一處海鹽產業,以至於不產鹽的內陸鹽價居高不下,甚至聽說,西寧府的鹽價之前飆升到七十文一斤,陛下的調控政策發布後,鹽價才緩緩回落,如今固定在三十文左右。

部分內陸的礦鹽、井鹽味道發苦,價格卻與海鹽一般。

再者,鹽乃朝廷管控,若商人想要販賣,必須向朝廷購買鹽引,這也是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如今沒了海鹽來源,便是少了一部分收入。

“不可,陛下一定不會讚同。”蔔禎搖了搖頭。

封鎖沿海或許會少掉很多麻煩,但不是長久之計。陛下先前遞來奏疏,說欲效仿太祖,造船下海,怎麽可能答應這個提議?

再者,陛下是絕對不會忍受被欺負到頭上,還忍氣吞聲的,說不定造船就是為了打回去。

在陛下手下工作久了,能揣摩到對方的想法。

經榕在戶部算賬,一切都從成本看齊,回頭想想,倒也是如對方所說。

他有些心疼剛送入國庫的銀兩,道:“那便如陛下所說,召集船匠,打造新船,將倭寇地點一個個剿滅。”

“還得召兵,增加軍費,苦一苦厲、邵兩位將軍,從山東、江浙直至福建,都得嚴加防範,等新船建好,架設火炮,一路反推。”

邊說,他邊倒吸一口涼氣。

打仗的每一天都在燒錢,要不是最後抄了晉商的家,估計盛朝也得支撐不住。

而這樣的大手筆,估計剛得來的銀兩又得去好大一筆。

先帝縱容倭寇作亂,就有這方面的原因:倭寇作亂一年,不過損失十幾萬兩銀子,頂了天幾十萬。但一次出兵,就要耗費數百萬兩,足夠他們作亂十年!

有這些錢,還不如多給他蓋幾個道觀宮殿,多供奉幾本經書。

“陛下還說,給百姓利息錢,從哪來這麽一筆?”經榕心疼得直抽氣,但手下動作卻利索,很快寫了一份預算報告上去。

蔔禎將想法寫清楚,道:“陛下定有法子。”

這倒也是,陛下有如神助,不論遇到什麽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而他們能做的,就是為陛下掃清阻礙,提供解決方法,不要讓陛下過於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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