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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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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四十五章

◎登基第三十七天◎

天花?哪裏有天花?

貴英遲鈍地想。

如今天花乃是絕癥, 若是得了天花,整個區域都要封鎖……活下來的人也十不存一。若是得了天花,基本就被判定了死刑。

她不是普通的高熱嗎?怎麽會是天花?

貴英低頭, 去看自己的雙手, 原先白皙的雙手忽然多了許多紅疹, 難看極了。

果然是天花。

她像是被燙到了, 猛然收回雙手, 不斷地想自己到底是從哪裏接觸了感染源。

一路上都好端端的,為什麽……為什麽會叫她染上這種病?

貴英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最終回想起娘娘伯娘叫人遞給她那些東西時,都只叫一個人過來, 那人渾身被衣服緊緊包裹著……還戴著帽子,不叫人看見陣容。

……還有那衣服、被人穿過的衣服……

她想要尖叫,但是因病損傷的嗓子已經無法發出聲音, 只有胸腔裏一陣一陣的悲鳴。

——她一心為娘娘,為什麽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行宮出現天花這件事如同風一般席卷了整個行宮。

不少娘娘們都嚇得叫人關上宮殿, 不必說, 為了不叫天花擴散出去, 整個行宮都得封鎖。

她們說不定都會死在這。

“那人瘋了?現在是要幹嘛?一個人死不夠, 要整個行宮陪她下葬?”

消息傳遞過來的時候,她們幾個人聚在方娘娘這裏喝茶聊天,來了行宮後, 的確寧靜,但有些寧靜過頭了。

所幸之前她們習慣了這種生活,說說話, 喝喝茶, 一天也就過去了。

現在得知這個消息, 做什麽都沒心情了,都在害怕自己也染上這病:“她就算不考慮自己,難道不考慮她的孩子嗎?”

“先冷靜,行宮先封鎖了,以後進出都到我這來拿牌子。”

盛朝妃子們都是從民間選秀,不少女子都有在家管理的經歷,在宮中磨礪多年,這項能力不退反進,其中以方娘娘為佼佼。

她倒是沒著急,先管控亂成一堆的宮女太監們,一條條命令有條不紊地發下去,再叫人拿了她的印章,寫了一封表,著人送去燕都,盡快讓陛下知道這事。

“這可是天花之癥,陛下不會不管我們了吧……”

有妃子惶恐道。

“只是讓陛下知道罷了,如今出現天花癥狀的只有一人,好好控制,不一定會蔓延到我們這邊。”方娘娘格外冷靜,“你們先回自己的宮殿中,好好管束自己宮中人,萬不可出去。”

“行宮內也有太醫,是本地的良醫,面對天花急癥,一定有自己的法子,我叫他們盡快開始行動。”

她的話似有一種魔力,安撫了不少人的情緒,漸漸的,幾位妃子都聽她的話,回了自己的宮殿。

而方娘娘獨坐在桌子前,面前的表紙放了半天,一個字也沒寫。

雖說剛才冷靜發號施令,但實際上,她心裏也沒底。

那可是天花……

若是她上表,有沒有可能傳到陛下呢?

或者說……那位的目的就是如此,讓她們上表,最後染到陛下身上……

方娘娘悚然一驚,收了上表的心。

但叫她們自行處理,方娘娘又沒有這樣的決心,甚至她都不太清楚,這病究竟是從哪裏傳過來的,如今那個病人是在行宮之外,還是行宮之內?

“去請太醫。”

方娘娘收了筆,對外道。

行宮內各殿都封鎖了,只有方娘娘宮裏的宮人能夠自由走動,貴英的房間更是有人專門看管,最開始發現的那個小宮女也被嚴密關了起來。

太醫叫宮人先用燃燒的艾草為各個宮殿去除汙穢,病人換下來的東西都得全部燒掉,最後掩埋。又要熬煮防疫的湯藥,供行宮眾人服用,最後,還要通知金陵的惠民藥局,讓外面提前做好準備。

為了防止疫情傳播,傳話都是大聲大聲喊,幾人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饒是如此,都不能確定一定不會傳播出去。

方娘娘獨自在宮殿裏焦灼,不知用什麽方法才能將這消息傳去燕都。

另一邊的汪娘娘,卻在無聲地大笑。

現在的她和瘋子沒什麽兩樣,頭發散亂,曾經的美貌在經歷先帝駕崩、孕子、遷居行宮這幾件事後枯萎大半,而偏執程度,也一日比一日更深。

本來……她應該是當上太後,在宮內享受快活日子的啊……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

汪娘娘感到一陣恍惚,回過神後,她輕輕撫摸著繈褓裏面的孩子,難得露出了溫柔母親的一面,輕輕地給他唱著歌。

歌是江南的民間小調,先帝說過,最喜歡她身上的江南氣質。

汪娘娘唱著歌,扶了扶發髻上的鳳釵,心想如今一來,那小皇帝又要如何破局呢?

若是行宮有人向燕都傳信,她的那位家仆一定會跟上,直至燕都,將這天花病毒灑滿一路。可惜玉清觀不在了,不然還能幫她散播謠言,說新帝無德,才會叫天花肆虐。

若是不傳信……她倒要看看,讓先帝遺腹子染上天花,究竟是不是仁君所為!

再者,也不用擔心本地官員會貿然報信,最多在折子上提一句,還得千拖萬拖,才會遞到陛下面前去。

治下出現天花肆虐,明年的吏部大計,定然會評一個下下,然後發配到嶺南、瓊州一類的地方,這和流放又有何異?

若真遞了上去,內閣也會千方百計地壓下,這登基首一年就出現黃河春汛、天花疫情,豈不是意味著,那新帝就是個災星,根本得位不正?

想到這裏,她的心情更好了。

你想當仁君,想獲仁義之名,想比先帝更好,可上下官員,和你不齊心啊。

——

有關天花的奏疏,以八百裏加急的趨勢,緊急送往了燕都。

經榕近日正在江浙一帶當巡按禦史,路過金陵時,想到之前的“表揚信”,簡直氣得牙癢癢,直接過去和金陵六部“商量感情”。

打、不是,商量到一半的時候,有小吏從外面急匆匆地跑過來,隔著老遠,不敢靠近:“各位大人!行宮出了天花!”

行宮,那不是先帝娘娘們住的地方嘛!

經榕嘖了一聲,整理了一番衣服,拍去不存在的灰塵:“那位汪娘娘還是不死心,真是何必,等親王殿下長成,自有她的榮華富貴可享。”

他身處燕都官場,朝堂鬥(互)爭(毆)經驗極為豐富,金陵這幾位倒是養尊處優,完全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現在幾個被打得淒慘的金陵尚書互相攙扶著爬起來,看起來還是不大服氣,只是在正事面前,齊齊忽略了私人恩怨:“此時應盡快上疏,我們預備寫一份……”

“先等等,叫我這位禦史寫,奏疏能不經過內閣,直接上到陛下的案頭。”經榕倒不是不信任燕都的同僚,只是從內閣一來一回,沒有他這樣直接。

——再者,也到了給陛下寫請安折的時候,再將這些日子的見聞好好和陛下說說,等回燕都時,陛下可別真忘了他。

“你們先盯著幾位豪強,特別是汪家。”經榕細細講解,“只將天花困在行宮一帶,萬不可再傳出去。”

金陵尚書們點點頭。

雖然官職上他們平級,但是燕都乃是國朝中心,燕都的官自然比地方要稍高半階。

再者,他們養尊處優久了,雖說做了個與眾不同的夢,但幹活的利落程度,還是不如燕都的官。

“依我之見,或許有藥材商會囤積藥材。”那金陵的幾位官員立刻商量起來,“得請調兵,萬不可傷民。”

“惠民藥局的醫者們也盡可活動起來……”

“當務之急是不能動亂。”

幾人很快商量好註意,各自分了工,執行去了。

而經榕眼珠一轉,沒有走常規的驛站路線,而是將奏疏送去了金陵的儀鸞衛——他們有軍馬,一路上暢行無阻,若有閑雜人等,能先抓後審,在北鎮撫司,同樣設立了詔獄。

雖說金陵的儀鸞衛威名不如燕都,但在江南一帶,也足以震懾大部分人了。

他們去燕都,路上的人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有人跟著?就算跟著,民用馬匹也跟不上訓練的軍馬速度。

不出半日,便能遠遠甩開。

因此,在發現有儀鸞衛奔襲前往燕都時,城中的汪家雖虎視眈眈,但終究沒敢讓那個天花病人跟上去。

他們可不能保證對方一定供不出他們,若是被儀鸞衛盯上,下了詔獄,估計再見不到以後的太陽。

娘娘重要、殿下重要。

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命啊!

——

明慕睡得特別好,從半下午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朝前,沈沈的睡眠將他的身心完全修覆。

醒來後,外面還是黑的,只有留夜的蠟燭,那點微弱的光在透過床幔後,只留下了一點點。

他迷迷糊糊地睜眼,很快恢覆了清醒。不是因為半夜睡不著第二天的強打起精神,而是頭腦清明,渾身都充滿了活力。

只是……

鼻尖不是常聞的花香,而是熟悉的、沈默的藏香氣息。

怎麽……

他好像……

躺在瀾哥身邊啊?

明慕動了動手腳,很快發現身邊的確躺著一個人,只是床鋪太大,醒來後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像是感受到身邊人的亂動,任君瀾很快翻身過來,將明慕抱在懷裏,含糊地說:“別鬧,小乖。”

明慕:“……!!!”

真是的,瀾哥怎麽總喜歡叫他稀奇古怪的稱呼!

小囝這個稱呼是以前肖姨喊的。因為他幼時身體不好,總是生病,那邊的傳統是用一個框子把孩子框起來,這樣就不會叫閻王收走。

很多小孩都有這樣的乳名。

只是等長大後,很多人會覺得用孩子名很不好意思,所以漸漸只用大名,認識他的基本都喊明慕。

在照顧瀾哥的那段時間,肖姨只漏嘴了幾次,偏偏是這幾次,叫瀾哥聽見了,以後再沒從他嘴上下來過。

有時候被別人聽到也很難為情……明明他都十八歲了,和還沒長大一樣。

今日倒是不需要上朝,明慕倒是不介意再陪瀾哥躺一會,只是想到自己新增了一個奇怪稱呼,就有點不服氣。

他難得露出孩子氣,悄悄地貼近任君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麽整對方才好。

假如有那種水性筆就好了,直接打開在瀾哥臉上畫圈!現在的毛筆還需要磨墨,倒是麻煩得很。

還沒等明慕想出個所以然來,便察覺對方又一動,將人再一次圈入自己懷中,更加密不可分。

明慕沒想掙紮的,瀾哥的動作不重,他這麽靠著也挺舒服。

但是很快,他就感到有什麽東西頂在腿根位置。

明慕:……?

明慕:!!!!

等等!

他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離。和瀾哥成婚後,他肯定是下面那個,也做好了躺平任*的準備……

但是、但是現在也太早了!

他才成年,還沒有做好準備!

明慕下意識地忽略了前世的二十六年,只催眠自己剛滿十八歲,輕手輕腳地打算滾到一邊去。

昏暗的床幔內,能看見一個鼓包奮力往一邊扭動,只是沒拉開距離,另一個鼓包快速跟上,二者又合為一體。

幾次下來,後面那個鼓包似乎有點不耐煩,用力將前一個鼓包抱在懷裏,再怎麽掙紮也不見動搖。

至此,終於平靜。

等天亮了,任君瀾也悠悠醒來。

小囝乖巧地躺在他懷裏。

察覺到這一點後,他的心中滿滿當當,愉悅的情緒快要滿溢出來。

在那個夢剛結束的幾天、甚至半個月內,他整夜整夜無法入眠,但凡睡著,便會不斷地重覆夢中的場景,反覆驚醒。

直到再次來到燕都,見到活生生的,會動、會笑的小囝,晚上睡眠才好了些,起碼能睡一個整覺。

昨晚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

小囝身上是很清淡的花香氣息,他不喜熏香,殿中只有天然花卉,行走坐臥時不免粘上了一些,香氣並不濃烈,反而怡人。

在夢中,似乎都是清新淡雅的香氣。

“小囝?”

任君瀾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低頭湊過去,就想去親明慕。

下一秒,被毫不留情地踹遠。

明慕從他身上翻出去,一句話都不說,看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只留下呆楞的任君瀾,躺在床上,目光詫異。

他睡相似乎沒那麽不好?

之所以爬到明慕床上,是因為對方拽著他的衣服不放,剪下來也沒用,仿佛認定了,只要這個人。

沒辦法,在簡單洗漱後,兩個人一齊躺到床上。

……總不能是現在就厭煩了和他睡覺?

任君瀾想不清楚,幹脆起身,隨意披了一件衣裳,走到外間。

聽到身後的動靜,明慕渾身一緊,道:“你們先下去。”

幾位伺候的小宦官應喏,陸續離開宣政宮。

確保附近沒人後,明慕深吸一口氣,回頭面對任君瀾,瞥了一眼後,又飛快收回目光,跺了跺腳:“你怎麽出來了!快點回去!”

“真是、真是……”

小皇帝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倒是臉紅了一大片。

任君瀾聽話地縮回內殿,看了身上的衣服,雖不齊整,也不至於見不得人啊?

他心中茫然極了,心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叫小囝一夜之間厭了他?

“小囝,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沒有貿然出去,但確保聲音傳了出去,緊接著又問:“就算是死,也得讓我做個明白鬼吧。”

“胡說八道什麽!呸呸呸!”

明慕一掀簾子,步子重重地走進來,活脫脫的一只臭臉小貓:“什麽死不死的!”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任君瀾攤手,很無可奈何的樣子。

明慕沒正眼去看他,只扭過頭,耳根紅透了:“你、你自己看嘛!”

他的語氣太過含糊,任君瀾楞了半天,才發現身體的異常。

“這有什麽,不是很正常嗎。”

任君瀾態度自然,渾然不覺自己有什麽異常,甚至反問道:“難道小囝以前沒有過嗎?”

說著,他伸手要去抱明慕,一副要檢查戀人身體的樣子。

明慕眼疾手快地躲開:“我、我當然也有……!”

這誰會沒有啊!

但是,誰、誰會去蹭別人啊?!

只站在這,他就覺得腿根有些異樣,就算有柔軟的絲綢隔著,都感覺蹭紅了!

只是這種隱秘之事不好說出口,明慕都快氣哭了,握著拳頭邦邦揍人,罵道:“你不知廉恥!壞蛋!”

任君瀾:“?”

所以到底是怎麽了?

他夢中不覺有異,難不成做了什麽冒犯之事?

“臣先道歉,或許是陛下在身邊,叫臣忘乎所以了。”任君瀾當機立斷地道歉,任勞任怨地供小囝發洩。

總不能叫小囝氣壞身體。

隨後他又做保證,“……成婚之前,臣絕不再碰陛下了。”

任君瀾本以為這招以退為進能叫小囝對他心軟,沒想到對方居然一本正經地點頭,還附和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任君瀾:“??”

不是?

“你先將自己打理好,我先去用早膳。”

丟下這句冷冰冰的話,明慕又從內殿離開,吧嗒吧嗒的腳步逐漸遠離,看來是真的將他丟下不管了。

任君瀾:“???”

不是???

若在現代,估計他會立刻上網發帖:

一覺起來,戀人好像不喜歡我了,怎麽辦?

——

用過早膳後,那道四百裏加急的折子直接送到了明慕面前。

“尚書們可曾見過了?”

被開解了後,明慕也清楚,光憑他一個人是完全行不通的,一定要集思廣益。

他之前陷入了死胡同,偏偏少有人能開解他。

肖曉自請去了偏遠之地練兵——他如今手下管著不少人呢;能說兩句話的賀三元還在修整;瀾哥在配合禮部,準備大婚。

要是繼續鉆牛角尖,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麽鬼樣子。

“這封是金陵儀鸞衛帶來的,沒經過內閣。”闞英觀察著小皇帝的神色,小心答道。

一夜過去,陛下的臉色果真好了不少。

不阻攔那位異族世子倒是對的。

以後陛下疲乏了,盡可叫他來,緩解陛下的心情倒是不錯。

明慕全副心思都在手中的奏疏上,凡是加急,都是要事,正如先前的春汛。

打開後,最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天花二字。

天花?

明慕總算想了起來。

他前世時,這種病毒已經滅絕了,只在幾個實驗室還有樣本留存,現下突然看到天花疫情,差點沒反應過來。

隨即,明慕立刻嚴肅了神色,問道:“現在可有牛痘接種?”

疫苗是克制天花的第一措施,天花原始病毒來勢洶洶,但若是接種了牛痘,就再也不會得天花。

正是依靠疫苗接種,天花的死亡率才越來越低,最後徹底消失。

“牛痘……?”

闞英臉上充滿了茫然。

明慕又問:“那人痘呢?”

人痘出現的時間比牛痘早,是古華夏發明的重要防疫措施,雖說還有一定的危險率,但已經降低到千分之一。

闞英繼續茫然。

好吧,看來這個也沒有。

明慕暫時放棄了接種疫苗的做法,反而念了好幾條防疫措施,又道:“召集南方那邊的醫者,封鎖行宮及附近,萬不可叫天花傳出來。”

闞英誒了好幾聲,一句句記住。

天花在此時仍是烈性傳染病,讓人聞之色變,唯有陛下,倒是不甚恐懼的樣子。

就在明慕思考哪裏能找到天花疫苗時,一只手伸過來,抽走了他手上的奏疏。

“天花?”

任君瀾現在倒是收拾得很得體,衣服規規矩矩地穿著,發冠握在手裏,沒等頭發整理好便走了出來,此時頭發散落下來,能看見明顯的卷曲弧度。

這也是混血血統的表現之一。

以往他都梳著小辮掩飾。

“這有什麽好擔心的,你我不都種了太平苗?”任君瀾將折子合起來,遞回去,“你忘了?”

明慕:“啊?”

什麽?

太平苗?

那是天花疫苗?

他是聽說過什麽太平苗,每個西寧府的人都要去接種,錢大人一開始還不情不願,後來某一天突然帶著一家子去了藥局,回來燒了幾天。

後來肖姨知道了,氣得在家罵了錢大人半個時辰,重新帶著明慕去,硬是趕在那年的尾巴種了“太平苗”。

現在跟他說,那是天花疫苗???

明慕又快被這得來全不費功夫的驚喜砸蒙了。

“瀾哥!”

明慕猛然站起身,在任君瀾臉上吧唧親了一下,眼睛閃閃發亮:“我最——喜歡你!”

說完,他帶著這個消息,急匆匆地準備找內閣商量。

獨留任君瀾一人在殿內,抹了抹剛剛被親的地方,良久,發出了一聲傻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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