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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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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第三十三章

◎登基第二十五天(營養液滿1000加更)◎

明慕在思考帶明璇去哪裏玩。

宮城太遠, 以後明璇去宮裏住之後,倒是可以自由跑馬,但現在慶華宮還未修葺好, 晚上還得送回來, 大半時間都耗費在路上了。

要叫明璇在宮裏留宿, 去後宮先帝妃子那裏住一宿……明慕也不放心。

這一片是勳貴親王的聚集之所, 臨西王府就在不遠處, 只需騎馬半刻鐘。

明慕頓時有了主意,將明璇放在馬背上,親手教她握緊韁繩。

“要是還不放心,可以抓我的袍子。”

明慕掀起自己的外袍, 毫不介意地塞進明璇手裏。

“舅舅,你不上馬嗎?”

最開始,明璇還有點緊張, 但這匹小母馬溫順極了,也不在意主人在自己背上放了一個幼崽, 就連幼崽不小心抓到了它的鬃毛, 也只是微微搖頭, 沒有掙紮。

“我還不會騎馬帶人, 不過離著不遠,走一會就到了。”

聽到這話,明璇微微偏頭, 看向明慕。

她身份不凡,很小就清楚皇帝和其他所有人的差別——只要皇帝想,他們不得不去做任何事, 還得歌頌功德, 幾乎是一種決然的姿態淩駕在所有人之上。

但舅舅不一樣。

舅舅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明璇還無法準確地描述自己的感受, 只能模糊地想:舅舅願意陪她出來玩,單純的,不帶任何目的,只是出來玩。

東坊多住著達官貴人,比較清靜,路上人不多,雖有酒樓、商鋪等,大多不會出門叫賣,和隔壁熱鬧的南坊形成鮮明的對比。

明慕牽著馬過市的時候,不用擔心撞到人。

只是這樣很容易暴露在別人的視線中,比如現在——

不遠處的酒樓上,一扇木窗只開了一個縫,包廂內仍舊面目青紫的國公少爺堵在窗戶旁,一動不動地盯著外面,語氣興奮:“大哥你快看!是陛下!”

“……”

國公世子淡然地坐在位置上,倒了一杯酒。

明明酒水溫熱,又是香醇的黃酒,入口後,辛辣的刺激直沖喉嚨,讓他狠狠咳嗽了兩聲。

聽到聲響,那少爺回頭,看見兄長又試圖飲酒,急急忙忙走過來奪下酒杯:“大哥!你別忘了大夫說的,飲酒傷身!”

只是一口淺淡的酒,便讓國公世子紅了臉,好不容易平息下喉間的刺痛,他艱難開口:“那又如何?怎麽會有將軍的後代不會喝酒?”

甚至弓箭都拉不動。

他自小體弱多病,不能舞刀弄劍,饒是將兵書翻爛、親自帶出一隊如臂使指的親衛,父親也不允許他去往前線。

這樣弱的身體,不論是去北疆還是沿海,估計都會在路上去了半條命。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討好那位新帝,只接過爵位,糊塗度日罷了。

“大哥……”

那位少爺欲言又止,能出口的只有徒勞的安慰,但類似的話語,兄長早已聽過不知多少遍。

父親和世子提過,以他之才,走科舉之路也無不可,定能在朝堂上獲得一席之地,偏偏兄長一心想著軍隊,哪怕如今武官勢弱,他始終沒有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後來又見先帝……父親也沒有了繼續往上的心氣。

最近這些日子,倒是改變了不少,每天興致勃勃地出門,甚至要兄長也出去走走。

“今日就先這樣吧,我們回去。”

國公世子聽到窗外的鈴鐺聲逐漸減弱,略有些無所謂地放下筷箸。

父親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仿佛將希望放在那個才登基的小皇帝身上,是希望借由對方說服他?還是幹脆給他隨便找一個事情做?

不論是哪一種可能性,他都沒有興趣。

由於先帝的存在,他不認為目前的小皇帝也是一個好人……或者說,哪裏有皇帝會是“好人”呢。

他這個傻弟弟,被人揍了還要巴巴地湊上去,真是……

國公世子對出門再無興趣,只道:“我回去了,你隨意。”

“等等、大哥!”

……

這一段小插曲完全沒有影響到明慕。

闞英帶著人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沒有上前,影響小皇帝的興致。

馬蹄噠噠地踩在石板地面上,聲音清脆。

原先騎馬要一刻鐘才能到達的地方,走路過去起碼要大半個時辰。

“舅舅,我們要去哪?”

明璇聲音歡快,原先以為要去宮裏,但是這個方向似乎與宮城背道而馳,再者,宮城離這很遠,要是光走過去,需要很長時間。

若真是這樣,舅舅身邊的宦官是不會同意的。

“去臨西王府。阿璇還記得帶你來的那位世子嗎?”

許久之後,明璇才輕輕開口:“記得的……”

就是不太喜歡他就是了。

在知道對方喜歡的人是舅舅之後……更不喜歡了……

“舅舅,那位世子……你喜歡他嗎?”

坐在馬背上的幼崽突兀地開口。

明慕動作一頓,呼吸都亂了。

有許多問題在腦海中不斷盤旋:這個時候要怎麽回答……?是用一個童話比喻,還是實話實說?

現代的五歲幼崽在幼兒園已經會玩過家家、當爸爸媽媽的游戲了,明璇要更早熟一點,應該也能理解……?

“是的,我和他是戀人,就是互相愛慕。”想了又想,明慕慎重地選擇了這個說法,既能讓明璇清楚,又能準確地形容他和任君瀾的關系。

大人的婚戀觀可是會影響小孩子的。

“那位世子很喜歡舅舅,舅舅也很喜歡他嗎?”明璇很不甘心地問。

她好希望能成為明慕最喜歡的人。

“對啊,我也很喜歡他。”明慕想了想這段關系,聲音忽然感慨,“很奇怪,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很喜歡。”

哪怕當時對方奄奄一息地躺在路邊,臉上被血痂糊滿,看不清原本的樣貌,幾乎即將死去。

明慕那時候只想掙紮著活下去,每天睜眼後第一件事就在想,今天能吃什麽,會不會有戎狄的流兵?天冷了要怎麽保暖?

就算是遇到重傷倒地的人,根據過往經驗,更有可能的是告訴肖曉,讓他通知鎮守在城內的兵士,將人帶過去養傷。

卻偏偏莫名其妙地停下腳步,將人帶回去修養。

好像喜歡他很久很久了……或者簡單來說,是他顏控吧。

明慕簡單地回憶了一下過去,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已經距離他很遠了,甚至以前能毫不停歇地走上幾個時辰去別的城市倒賣,現在走一會都覺得累……

他雜七雜八地想了半天,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完話後,明璇就一直沒開口了。

“阿璇是害怕他嗎?”

明慕嘗試問。

瀾哥一直不討小孩子的喜歡,眼睛和頭發和中原人有很大的區別,他母親來自藏區,因此瀾哥有混血兒的特征。

在西寧府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這樣的世子。

明慕因為有前世的經歷,不覺得這樣怪異,反而更好看了……嗯,他是顏控。

明璇非常難過地開口:“舅舅最喜歡他,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怎麽會!”

明慕啞然失笑。

怪不得,他就說阿璇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原來是……

歸根究底,是他沒有給足安全感。

明慕停下腳步,馬匹不高,他直接呼嚕一把明璇的腦袋瓜:“年紀小小,心事不小,你當然是我喜歡的小朋友啊,兩種是不一樣的喜歡。”

他絞盡腦汁地想著解釋的話語,最後嘆氣:“不要想那麽多,我希望阿璇能快樂一點。”

“好。”

明璇快樂地晃了晃腳。

舅舅不會當她是小孩就隨便糊弄,舅舅真好。

某些聰明早熟一點的小孩是渴望和大人平等溝通的,而不是單純地被糊弄。之前管事姑姑一直仗著她小,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嘗試完全控制她的生活。

明璇感受不到關愛,只覺得很厭惡。

又走了一會,遠遠看到臨西王府標志性的大門,明慕簡直迫不及待地過去,將手中的韁繩遞給前來的門房,又將明璇抱下來,牽著手往裏面走。

任君瀾收到下人的通傳,很快從校場出來,迫不及待地來到門口,見到了明慕。

他眼裏只有這個人:“小囝……”

“瀾哥,你看我帶誰來了!”

明慕快速地讓開一步,展示身後的小郡主。

兩人快速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同時撇臉。

任君瀾:嘖。

明璇:切。

他們互相看不順眼,連看一眼都嫌多。

明慕渾然不覺:“我想教阿璇騎射,瀾哥,你家的校場應該是最大的吧?”

任君瀾的笑容有點僵硬:“……是。”

因為被禁足,所以任君瀾倒是很耐心地待在府裏,不僅是等待明慕主動來找他,更是收拾好自己的心情。

由於那個過於真實的夢境,他很害怕明慕一動不動地躺在懷裏,甚至因此做出了很壞的事……實際上,現在已經和夢境完全不一樣了。

沒有壽昌伯引發宮變、沒有群臣上疏得位不正、沒有殿試後的大規模嘩變,甚至周王都已經不在盛朝內了。

他理當安心,若是再沖動,影響了小囝的事……那他自己也是“不穩定因素”,需要清理。

“那正好。”明慕蹲下身,摸了摸明璇的頭,“你先去和世子玩,可以嗎?舅舅走累了,要休息一會。”

明璇說不出拒絕的話:“……好。”

明慕很信任任君瀾,此時很安心地將明璇托付給對方,自己則是在下人們的引導下去休息。

明璇離開後,任君瀾立刻恢覆成面無表情的樣子,低頭看了眼明璇,言簡意賅道:“我讓人帶你去校場。”

“好。”明璇也不大想和對方多交流。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的性格倒是很相似——只對某一個人特殊。

任君瀾本想讓親衛帶她過去,自己則是去陪明慕,但不能辜負小囝的信任,面色陰沈地跟了上去。

西寧府幾乎全民皆兵,任君瀾更是會走路便會騎馬,所以在他來看,倒是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學的。

“選匹小馬來。”看了眼明璇的個頭,任君瀾決定認真教一教,別真傷到了,小囝要是知道會生氣。

臨西王府的馬匹沒有宮裏那樣精心訓過,還帶著一絲野性,面對任君瀾時,才稍微收斂。

似乎知道一會騎上自己馬背的是眼前丁點大的小女孩,它有些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

“性子收斂些,不然一會收拾你。”

任君瀾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這匹馬的頭。

明璇目光沈靜,渾然沒有剛才和舅舅撒嬌的天真樣子,細細記住了任君瀾講解的要點,在下人的扶持下打算自行上馬。

她天分不錯,第一次就成功了。

上馬後,因為生疏,不小心拽到了馬匹的鬃毛。

這匹馬可沒有剛才那匹溫順,立時掙紮著,想要將背上的人甩下去。

明璇臉色瞬間發白。

“別慌,握緊韁繩,不能掉下去。”

身邊保護的親衛都是久經沙場,馴馬很有一手,很快讓馬匹安靜下來,甚至習慣了背上的人,慢慢地在校場溜達。

溜達了一圈,任君瀾示意讓人把她抱下來,休息一會。

他問:“剛才嚇到了嗎?”

明璇抿著唇,先是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一開始的確被嚇到了,剛才不是這樣。”

任君瀾回憶起剛才的畫面,小囝牽著韁繩,明璇坐在馬背上。

他有些不悅地擰眉,語氣也淡淡的:“宮裏的馬倒是脾氣溫順,下次叫你舅舅專門給你準備。”

“不必。”明璇擡頭看了對方一眼,眼神有些怪異,仿佛在想這人說話真奇怪。

“你倒是有志氣。”

任君瀾沒註意到明璇的眼神,原本還想開口嘲笑兩句,聽到身後不斷逼近的腳步聲,立刻住嘴。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心?”

明慕端著一個小小的碟子,上面是用半透明糯米皮做的“古代版大福”,餡料用的是櫻桃,沒用奶油,怕小孩子吃了不耐受。

他已經極力想還原現代的風味,但在春日,只能先做成這樣,可惜沒有草莓和巧克力,不然做成草莓大福更好吃一些。

“瀾哥來嘗嘗?”

白瓷碟子被遞到任君瀾面前,明慕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任君瀾最受不了這樣的眼神,就算小囝遞給他毒藥,都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此時立刻撚起一塊,正好是一口的量。

“怎麽樣,會不會偏酸?我讓人在裏面加了糖。”明慕緊張地問。

“正好。”任君瀾咬了一口,“甜度正正好,小囝好聰明……”

明慕點頭,沒聽完後面的話,便轉了身,溜達到明璇面前:“阿璇嘗嘗?”

任君瀾:……

原本稍好的心情又迅速跌落下去。

他恨恨將剩下的點心塞進嘴裏,心道還好小囝不會生孩子。

果然,最討厭小孩。

明璇順從地捏起一塊糕點,放到嘴裏後,恰到好處的柔軟和甜度瞬間讓她眼睛一亮,用力眨了眨眼:“唔,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明慕絮絮叨叨的,像每一個覺得孩子吃不飽的家長,“阿璇太瘦了,還是要多吃點。”

旁邊的馬聞到甜味,小步小步地踱過來,狀似無意地蹭了蹭明慕的腰側。

“你鼻子真好,這麽快聞到我帶糖了。”明慕將手裏的碟子交給跟在身後的闞英,從袖中拿出一個袋子,拿出糖塊,丟進馬的嘴裏,順口問道,“瀾哥,我剛剛帶來的馬呢?是剛剛牽去休息了嗎?”

沒人回答他。

明慕疑惑地回頭,卻見任君瀾看向別處:“是呢,一會牽過來。”

他了解瀾哥,如果不是心虛,瀾哥說話的時候一定會看向他的。

明慕又看向明璇,她的臉微紅,額頭上還有剛運動留下的汗水。

“阿璇你,剛才是騎這匹馬玩的?”明慕指了指吃著糖塊的馬匹。

明璇緩慢地點頭。

明慕:???

他認得這匹馬,看起來年齡倒是很小,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狠狠頂了他一下,脾氣很不好的樣子。

大人還能勉強適應,叫一個小孩子初學就用這個,是不是有點誇張了?

他深吸一口氣,回過頭舉起拳頭,狠狠地錘了任君瀾幾下,氣得要命:“怎麽讓阿璇接觸這匹馬?傷著了怎麽辦?我帶來的不是很溫順、很適合小孩子嗎!”

任君瀾並不躲閃,眼神閃爍,很有些心虛的樣子:“我問過她了……”

“她才多大,哪裏知道危不危險!”明慕更生氣了。

瀾哥之前教他的時候很溫柔,所以他才將明璇暫時地交給對方,結果呢?

明慕不敢相信,如果他來晚一點……

“小囝,我錯了。”任君瀾立刻認錯,試圖解釋,“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麽都不可以!”

明慕繼續邦邦揍人。

“舅舅。”

明璇走過來,輕輕拽了拽明慕的衣角,制止了對方的動作:“是我要求的,我想更快學會這個。”

明慕深吸一口氣。

一個兩個都是怎麽回事?

是他的教育方式有問題嗎?

“阿璇。”

他蹲下身,直面明璇:“阿璇想很快學會……為什麽呢?”

明璇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子,醞釀許久:“……因為我很聰明。所有人都這麽說。”

所以她小小年紀,就能讀完蒙學,直接開始四書五經;剛才騎在馬上走了一圈,她就能快速抓住穩定身體的特點。

“學習”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因此,就算是不馴的馬,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差別。

“……不是這樣的,阿璇。”

明慕倒是能理解明璇的意思——因為所有事情都能快速掌握,反而失去了面對新知識的敬畏,也失去了恐懼。這是一種很危險的狀態。

“危險是客觀存在的。諸如騎馬,不馴的馬匹會傷害你,把你摔下馬背、踩傷你的骨頭,更何況你這麽小,保護得再緊密,也有遇到危險的可能。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量避免客觀的危險,去做安全的事。”明慕盡量仔細地解釋。

“阿璇能輕易學會書裏面的內容,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可是,阿璇,你理解什麽是‘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的意思嗎?為什麽我們要提高自己的品德?為什麽要推己及人?為什麽要創造完美的社會?書本裏面的內容,和你看到的,是一回事嗎?①”

明璇張了張嘴。

她能清晰地背出這些話語的內容,但是聽舅舅這麽說,似乎又不清楚了。

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明慕笑了笑,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學習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隨著你的年齡循序漸進的。很多事情等你長大、經歷的不同,會有不同的理解。”

“適當的玩樂不是浪費時間,而是了解周圍的一種方式。”明慕試圖引申,但是今天說的話太多,明璇可能需要時間理解,他簡單結了尾,“好好享受。”

“我知道了舅舅,下次我不會做這麽危險的事。”明璇很認真地做了保證。

開導完明璇後,明慕快速移動到任君瀾面前,態度截然不同,繼續邦邦揍人:“阿璇是小孩子,她不懂事,你也不懂?!”

任君瀾:……

明明他問過那小孩的意見,她說不必換的。

真是,果然小孩子就是討厭。

他握住明慕的拳頭,鄭重開口:“小囝,你的生辰快到了。”

明慕:“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任君瀾振振有詞:“我可是很認真地在為小囝考慮,這是你登基以來的第一個生日,難道不應該重視嗎?”

他的話瞬間引起了在場人的註意。

就連明璇都蹭過來,不聲不響地盯著對方:“舅舅的生日,是哪一天?”

“小囝沒和你們說過?也很正常。”任君瀾仿佛找回了一點優勢,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畢竟我和他才是最親近的。”

明璇:……

所以大人真是討厭(舅舅除外)。

“是谷雨那天。”明慕解答。

他出生後因為腦子不好,宮裏覺得是那一天冒犯了胎神娘娘,所以不過生日,反而用另一天代替真正的生日。不過現在倒沒必要講究了。

闞英道:“只有半個月時間,奴婢應早些通知各位大人。”

明璇鼓了鼓嘴:“我會給舅舅準備賀禮!”

“我已經準備好了。”任君瀾語帶挑釁,隨後看向明慕,“一定是你最滿意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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