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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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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

◎登基第二十天◎

明慕簡直聽到了迄今為止最好的消息!

瀾哥來燕都了, 就在城外!

他顧不得再參加瓊林宴,反正已至末場,即將結束, 幹脆直接從宴會廳裏出來, 騎著馬, 直接往城門的方向飛奔。

風聲呼嘯。

燕都風大, 卻遠不及西寧府風刀割人, 明慕第一次縱馬飛馳,所有人、所有聲音都被他拋在了身後。

不到一刻鐘,他看見了停在城門外,那列長長的, 標了臨西王府標志的車隊。

以及車隊前,騎著馬,不斷靠近的那人。

明慕眼眶一熱, 幾乎從馬背上滑下來,踉蹌著前撲。

一雙溫熱的手用力扶住了他。

“瀾哥……”

明慕聲音哽咽, 幾乎要流下淚, 心裏迸發的委屈瞬間將他淹沒, 最終吐出來的, 只有一句話:“我好想你……”

任君瀾用力將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攏在懷裏,心臟空落落的那塊終於被填滿,渾身都散發著滿足的氣息,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他像是做了一個亙古不變的保證,碧色的眸子猶如天上的星子,再沒有一刻比此時更純粹:“永遠不會了。”

哪怕死亡要將我們分開, 我也不會離開你。

明慕不知道這句保證之下蘊含了什麽樣的往事, 只認真地點頭, 擦了擦眼睛,像是才發現自己哭了,很不好意思地說:“瀾哥趕路這麽久,一定累了,臨西王府和公主府,我已經叫人收拾好了。”

他快速從任君瀾的懷抱裏抽身,快樂得像一只小鹿:“我外甥女來了嗎?想見見她。”

任君瀾撚了撚手心,有些懷念剛才懷中的充實,不過他了解小囝的性子,他是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過分親近的。

非常可愛。

他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唯有這時,任君瀾才有“重新回到過去”的實感。

明慕順利在車隊裏見到明璇。

她坐在馬車裏,臉色是異於健康的雪白,看起來身體不大好。

“見過陛下。”她咳了一聲,聲音也很虛弱,“請陛下離我遠些,我近日在喝藥,要是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哇……好像林妹妹。

“直接喊我舅舅吧。”明慕反而走近了一些,伸出手,手背輕輕貼了下明璇的額頭,一觸即離,“還好,沒有發燒,我一會叫太醫上門,莫要害怕。”

他聲音很柔軟,充滿耐心地安撫著,和明璇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明璇的眸子微閃,低低嗯了一聲。

她還以為,那位世子喜歡的人會和他一樣,不近人情。

只這短短的一句話,就足以讓她了解,這位皇帝舅舅與世子格外不同,甚至像是一根線的兩端,性子天差地別。

明慕幫她關了車窗,只能聽到聲音傳進來:“莫要讓郡主受了風,快入城,去公主府。”

姑姑應了一聲。

聽到後面那道聲音,明璇原先輕松的表情瞬間冷漠下去,厭惡地瞥了一眼車窗,仿佛看到無暇美玉上的瑕疵。

令人作嘔。

馬車緩緩啟動,即將進城。

明璇悄悄打開車窗,往後看了一眼,這樣的小動作卻被明慕發現,對方笑著對她揮了揮手。

她一驚,像是被嚇到了,急急忙忙關上了車窗,心卻在跳個不停。

她喜歡這位舅舅。

“瀾哥,她好可愛啊!”

明慕捧著臉,簡直星星眼。

他第一次見這麽小、這麽柔軟,仿佛一吹就要化掉的小孩子。

“還好,她不喜歡生人。”

任君瀾輕描淡寫地略過去,牽著他的馬到明慕身邊,向他伸出手:“和我一起入城?”

明慕剛伸出手,還沒放上去,又縮回來,搖了搖頭:“我剛才匆匆忙忙跑出來,宮裏人還在找我。”

“我是你未來的皇後,也不行嗎?”

任君瀾軟下聲音,他手骨極大,能一手攥住明慕的腰,此時在昏暗的天色下,散著瑩瑩的光。

明慕下意識地吞咽,眼睛都看呆了。

“陛下——”

他正欲跟著瀾哥走時,一聲長呼瞬間讓他陡然驚醒,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小囝?”

任君瀾直接握住明慕的手,輕輕將人拽回懷裏,眼神不善地看向來處。

幾個宦官連同車隊跑得眼紅氣喘,總算找到了半路出走的皇帝。

見到一個明顯帶著異族色彩的陌生青年拽著他們小皇帝,立時就有人站出來,厲聲道:“你是誰?”

任君瀾冷冷一笑,正要回答,卻忽覺懷中一冷。

“這位是臨西王府的世子,近日要住在燕都中。”明慕輕咳一聲,還好如今天色昏暗,不至於叫人看到他發燙的臉頰。

幾位宦官行了禮。

闞英不聲不響地蹭到明慕身邊,滿頭是汗,低聲道:“陛下,該回宮了”

明慕飛快瞥了任君瀾一眼,點頭答應:“好。”

他有點後悔,剛才不應該跑那麽快。

小皇帝一向穩重、冷靜,行事作風滿是不符合年齡的老練,只有今天沖動了一次。

任君瀾不會反駁明慕的任何話,聽聞此言,也只是沈默地站在一邊,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大狗,渾身散發著落寞。

“我送你去王府。”

明慕接過闞英遞來的韁繩,翻身上馬,剛才跑得太快,真正緩下來後,才發現腿在發抖。

任君瀾沒說話,他的馬已經成年,光是上馬,就比明慕高了大半身。

他默不作聲地伸出手,強硬地把明慕抱起來,放在前面。

“陛下——”

“你好大的膽子——”

明慕遲鈍地眨眼,下意識回頭,卻直接撞上任君瀾的胸膛,一股明顯的藏香氣味從鼻腔直沖大腦,瞬間暈乎乎的。

“坐穩了嗎?”

明慕含糊地嗯了一聲。

下一刻,厚重的披風壓在他身上,明慕眼前陷入全然地黑暗,可他並不覺得心慌,而是前所未有的安穩。

任君瀾馬術極好,比明慕這個初學者要好得多。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大約過了一刻多鐘,馬蹄聲漸漸減緩,最後停下。

“到了。”

明慕掀開擋在面前的披風,發現自己回到了宮城前。

任君瀾特別善解人意地說:“他們還在後面沒跟上來,我陪你等一等。”

“好。”

馬匹在長街上漫無目的地瞎晃,它背上的主人卻在和戀人說著悄悄話。

“你之前、送的那封信……”

任君瀾艱難地起了一個頭,有些說不下去,幹脆住嘴。

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第一眼看分手信的時候的確生氣,時間久了也還好。只是很好奇為什麽明慕對他們的感情沒有信心,對,就是這樣。

說這句也只是找個話題,沒有別的用意。

就是這樣。

“信?”

明慕快速回憶了一下之前給瀾哥寫的信,裏面沒有什麽出格內容啊?

——這死孩子渾然忘了那封分手信。

“什麽信?”明慕直接開口問了。

任君瀾:“……就是、那封、分手信。”

最後三個字近乎是擠出來的。

明慕恍然大悟,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戀人:“因為我不想把你拖下水啊。”

“瀾哥很好,燕都沒有那麽好。”明慕靠在懷裏,看向星空。燕都沒有高樓,但建築密度很高,此處的星空似乎也沒有西寧府那樣廣闊,而是憋在一個小小的空間裏。

“我希望瀾哥能夠自由地去做想做的事,不論是出征,還是別的。”明慕緩緩回答,他沒有回頭,去看任君瀾的神色,只說完想說的話,“所以,瀾哥,你是因為憐憫我、喜歡我,才願意來到燕都陪我嗎?”

“不是的。”

若是前世的任君瀾,或許會被這番話打動,不辜負明慕的心意,哪怕是天各一方。

但如今的他、經歷過失去心愛之人的剜心之痛,甚至真正死過一次,那些曾經遙不可及的夢都變成了泡影,任君瀾只想做一件事:讓他的小囝好好活下去,一直一直活下去,直到壽終正寢。

他再不可能接受任何意外。

“我自願陪伴你。”任君瀾貼在明慕耳邊,近乎宣誓,“用我這條性命,哪怕叫我粉身碎骨,也不會離開你。”

“不要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明慕慌忙伸手,捂住任君瀾的嘴:“不可以說……”

任君瀾眼含笑意,輕輕吻了一下明慕的手心。

“既然你這麽說,我就當你不會反悔,我會讓他們準備大婚。”明慕像是被燙到了,驀地收回手,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在任君瀾面前表現出強硬的一面,聲音決絕,“以後哪怕你後悔了,也不能離開我。”

任君瀾只點頭。

——

第二日醒來時,明慕還暈暈乎乎的。

今日是休沐日,不必上早朝,所以他稍微賴了一會床,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目光呆楞楞的。

“陛下?”

闞英察覺到床上的動靜,掀開金色的床幔,手中捧著幹凈的巾帕。

明慕接過,緩慢地擦臉:“昨天晚上……是我沖動了。”

“奴婢只為陛下高興。”闞英的攻擊性只針對任君瀾,此時恢覆成軟包子隨意捏的樣子,“能有人陪著陛下,再好不過的。”

不是奴仆、不是友人,是能交付身心的伴侶,闞英是真心為明慕高興。

“是啊,再好不過。”

明慕開開心心地起身,隨意塞了一口吃的,開始查看給小外甥女準備的見面禮。

昨天只和明璇簡單見了一面,不過作為長輩,該有的禮數不能少。

有從西域商人那裏交換的彩寶、木質小玩具、女孩子可能喜歡的棉花玩偶,此外還有許多絲綢絹布、金銀珠寶之類,裝了好幾箱,太醫院專精兒科的聖手,早已在昨晚就去了公主府。

時間有限,不然明慕還能讓人做滑梯、海洋球、秋千……前世他看過的玩具可多了,想讓小外甥女統統玩一遍。

唯一擔心的,就是她會不喜歡。

明慕選擇了顏色素淡的雲錦袖衣,又披了一件黑色毛領大氅。

如今雖是初春,燕都的溫度還未回暖。

闞英拿來小巧的鎏金手爐:“陛下,都已經準備好了。”

“行,走吧。”明慕接過手爐。

宮城和公主府之間的距離很遠,坐馬車要一個時辰,等到了目的地後,大約是辰時初,屬於一個吃完早飯準備開始上午活動的時間點,明璇應該有空和他玩。

為了今日,明慕特意和繆太傅請了假。

下了馬車,管事姑姑匆匆前來迎接,屈膝行禮後,道:“請陛下現行等候,郡主正在讀書。”

明慕先是一楞,後知後覺地嗯了一聲。

也是,古代人念書特別早,四歲開蒙五歲讀書,特別是公府之類的勳爵高官,更註重子女的讀書教育。

明慕不準備讓小外甥女的作息被打亂,便問:“還有多久讀書結束?”

那姑姑低眉順眼,只回道:“一個時辰。”

也就是十一點半。

明慕暗暗咋舌:五歲的小孩要念這麽久的書?

他念書也只是上午一個時辰,下午就算想讀書,繆太傅也不許。

“好辛苦。”明慕對認真學習的小孩有種天然的敬佩,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郡主還在生病,不能休息一日嗎?”

“回陛下,讀書正是要持之以恒。”管事姑姑道,“郡主年齡小,忘性大,若是遺漏一日,過去半月的努力都前功盡棄。”

是、是這樣嗎?

明慕大受震撼。

只是這念書或許是長姐的要求,他倒是沒什麽立場反駁。

初春花園寥落,沒什麽好看的,公主府也是去年剛剛修葺完畢,一應家具都中規中矩,墻上連裝飾的字畫都很少。

“回頭把那副宋人的《雙喜圖》送來,上面有小兔子,小孩子應該會喜歡。”明慕坐累了,在會客廳內來回走動,“以後暖房也可以搬幾盆花來,看點鮮艷點的,心情也會好。”

他這些都是悄悄和闞英說的。明慕倒是覺得,明曦姐姐不在燕都,讓獨女明璇千裏迢迢地過來,無疑是對他的信任——所以,他是有責任照顧小外甥女的。

可歸根究底,對明璇來說,他只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貿然提出改這改那,說不定會讓小孩子討厭。

“陛下放心,奴婢都省得。”

闞英嘴上沒說什麽,心裏倒是狠狠記了這府中上下一筆:簡直毫無規矩!

陛下來了,居然也這麽不恭敬!

現下陛下關心郡主,不欲找這群人的麻煩,闞英只冷眼瞧著,這府中上下所有仆人,都很該去學一學規矩。

等教好了,才能放在郡主身邊,防止她移了性情。

想著想著,闞英心中一動:或許前世明璇郡主性子陰郁,就是因為這群下人。

好不容易熬過了一個時辰,沒等明慕去問人,管事姑姑便主動來說:“今日郡主的課業未完成,還需一段時間。”

留下這樣一句話,她轉身便要離開。

“如今郡主的每日課業有多少?”明慕心覺不對,將人喊住,“郡主只有五歲,一上午的課業已經足夠了。”

“陛下,郡主如今只有她自己了。公主不在燕都,又被先皇不喜,若郡主不用功,以後大長公主這一脈,便要斷絕了。”管事姑姑嘆了一口氣。

明慕:???

明慕:“你有病吧?”

先皇死了,他這個新帝是擺設嗎?

他直覺管事姑姑的話非常像後世的PUA:郡主才五歲,現代雞娃都不會在五歲卷!就算拼命學能學會多少?本就病著,別因此傷了身子是真。

明慕有點生氣了:“帶我去見郡主和先生。”

管事姑姑不大願意動:“陛下,這是公主府的事……”

她私心裏,是不喜歡這位新帝的——為何他能登基,反而將更名正言順的長公主排除在外?

真論起來,長公主手腕、資歷,不都勝過這位從小沒有接受過教育的偏遠皇子嗎。

他如今的讀書進度還不如郡主!

聽到新帝登基的消息後,長公主倒是毫無隔閡,還欲讓南詔向盛朝俯首稱臣,納入版圖。只讓管事姑姑內心憤恨:區區豎子,竟讓她們公主屈服至此!

此次郡主要來燕都,她主動請纓跟了過來,一刻都不願放松,叫郡主用心讀書——才能搶奪那個皇太女之位。

明慕知道自己的舉動有越俎代庖之嫌,但他不可能看著小外甥女被欺負,自己毫無作為,只冷冷道:“動手。”

闞英一個箭步沖上去,把人按住了。

管事姑姑掙紮不止,高聲道:“陛下!如今公主府寥落,你也想趁火打劫?!”

明慕冷聲道:“別想用你那套話術對付我,欺負人欺負上癮了?”

闞英順手拿了蓋在茶桌上的絹布,把管事姑姑的手腳全捆了,叫小宦官將她壓住,敢對陛下大吼大叫,犯了不敬之罪,立時打死都無妨。

會客廳內的侍女全都嚇呆了,誰也沒想到這位脾氣親和的陛下一上來就把管事揍一頓啊!

明慕隨意點了一個侍女帶路,面色冷凝:“帶朕去見郡主。”

被點中的帶路侍女如喪考妣,戰戰兢兢地站出來,聲音都在發抖:“陛下,請、請走這邊。”

明慕面色沈沈,帶著闞英直接過去。

穿過三四條長廊,明慕的怒火值逐漸上升,在一個轉角後,他聽到了一陣讀書聲: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安……”

這段明慕清楚,他前些日子還在學,是《大學》中的內容。

“這、這是郡主在背書。”侍女低聲說,“因為、因為郡主最近一直完成不了課業……”

明慕詫異地看向她:“她才五歲!”

怎麽這府裏上下,都一副怪郡主學習不好的死樣子。

五歲,在現代還是幼兒園排排坐吃果果的年紀,在古代,也是剛結束蒙學的幼童!讓幼童去讀那些大人都不一定明白的四書五經?瘋了!

讀書聲越來越近,最後一段路時,明慕直接沖進了明璇讀書的院子。

他看見明璇的背影:小小的孩子跪在地上,只有一層薄薄的墊子阻擋地上的寒氣,聲音都在發抖:“……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

在她面前,是一位穿著考究的中年女先生,臉上有兩道深深的紋路,語氣從容緩和:“郡主,再讀一遍。”

“……讀你爹啊!”

明慕怒火值直接飆滿,氣得想殺人,狠狠地剜了一眼女先生,自己解下大氅,披在明璇身上,密不透風。

“你們楞著幹嘛?把郡主抱回屋,洗個熱水澡,喝點姜湯。”明慕將小孩抱起,遞給剛剛帶路的侍女,又讓闞英去盯著她,省得公主府裏一群腦子不正常的弱智讓郡主繼續讀書。

寒風淩冽,吹得明慕打了一個噴嚏。

“你是何人?為何要打擾郡主讀書?”

女先生微微擡眼,語氣很不滿的樣子:“都好些日子了,郡主連《大學》通讀都不過關,要如何背誦全文、默寫經義?”

“來人,把她摁到地上去讀書。”明慕氣得雙目通紅。

明慕這次帶來了不少侍從,唯有闞英跟著他去了會客廳,其餘人本在下人房取暖休息,但前面鬧出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他們的註意。

女先生本想呵斥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少年,卻見院落裏忽然擠進來不少宮內服飾的宦官,聯合摁住她的雙手,強行拖到剛才郡主使用的軟墊上,直挺挺地跪下。

“你好大的膽子!我可是餘林書院的副講!你敢這麽對我?”

“副講又如何,你的身份比郡主貴重?”

明慕丟來一本大學,精裝的書籍落到女先生面前的地面上,又讓人搬來椅子和桌子,糕點茶水一應俱全:“讀吧。”

女先生咬牙切齒,想掙紮,身後的手卻像鐵鉗一樣,壓得她動彈不得,此時她早已失去了剛剛從容不迫的氣度:“……你究竟是誰?膽敢插手郡主的家事?”

“我是誰?我是長公主的幼弟,郡主的舅舅。”明慕端著熱茶,暖暖地喝了一口,才感覺全身回暖,更恨這位女先生讓明璇跪地讀書,“年初登基的新帝。”

少年精致的眉眼暗含煞氣,指尖用力捏著茶盞,顏色泛白:“你說,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脫下大氅、焦急跑過來的明璇,猝不及防地聽到這句話。

【作者有話說】

掛個基友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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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仗著體型小,鉆進衣櫃裏不讓總裁找他。

安荼:吖吖吖狠狠報覆踩過尾巴的壞人!

總裁卻不生氣,每天扒拉衣櫃鞋櫃找他。

總裁:寶寶你又去哪了?

安荼氣死了,報覆半年的壞人不但沒有得到教訓,還每天把他拎起來親。

十分惱怒的安荼聽取建議,決定化身作精男友,和總裁談戀愛狠狠折磨他。

總裁:你的耳朵和尾巴是天生的嗎?好可愛,可以摸一摸嗎?

安荼:是,但不可以摸

人類擅長花言巧語,粉飾太平。一段時間後,安荼驚覺,自己不光沒報覆總裁,好像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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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天然需要不可言說的東西,每個月都會發作,為了不讓身邊人x盡人亡,許茭不得不對所有人敬而遠之。

於是第一天分宿舍,許茭繃著臉,和一臉青春洋溢的舍友列了一大串守則。

第一條:保持距離

第二條:不可以衣衫不整

第三條:不可以在宿舍自x

第四條:保證不彎

好在舍友是標準直男,十分恐同,信誓旦旦承諾一定遵守。

許茭心懷抱歉,知道舍友讓步很多,想表達自己的感謝。

舍友打球,他去送水;舍友比賽,他去加油;舍友過生日,他送禮物。

然而,一開始堅決聲稱自己是直男的舍友,看許茭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

許茭瞥見舍友手機屏幕,標題赫然寫著:

“舍友對我笑是不是喜歡我?”

“舍友為什麽有小惡魔角和桃心尾巴?”

“求助,舍友是魅魔怎麽辦?”

“魅魔每天都要那個嗎?”

“連續做七天會不會x盡人亡?”

“怎麽跟魅魔告白?”

許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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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栗:那該怎麽賺錢呀?

前輩給他一個賬號加名單:你長得漂亮,可以直播。這裏還有大主播名單,記得蹭流量。

蘇栗不懂什麽是直播,但他的直播間人氣很旺,還有人刷禮物要求看他用原型捕獵。

為了食物,他一次又一次展現自己高超的捕獵技巧。

蘇栗還主動聯絡大主播,詢問對方可不可以和自己連麥。

得到的回答都是:寶寶,我可以線下抱著你直播嗎?

蘇栗覺得他們很奇怪,好在一個游戲主播沒有這樣做。

游戲主播長得帥,看起來也不喜歡貓,冷冰冰的,但會給他買最喜歡的罐頭。

蘇栗:我手笨,打字慢,你不要嫌棄我呀

游戲主播撤回一條消息。

你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

【暴躁垂耳兔×溫吞總裁】

【巫蠱娃娃×高冷男高】

【新手魅魔×腦補狂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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