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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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試探
兩個小孩兒越說越投緣, 到後來，馮芷微也跟著喝了不少酒。
她酒量淺，沒喝幾杯就暈暈乎乎的喊困, 那邊姜時喝的更多，卻依然清醒，見馮芷微這個樣子，茫然的看向季清夏。
季清夏無奈拍了拍馮芷微讓她乖一些不要鬧。
“無事, 芷微酒量淺。”
“這……這也太淺了……醉仙居的梅花釀, 就是男子也能飲上幾杯的！”
“酒量深淺又與性別何幹。”
“也是……像金瑜那個弟弟, 據說出生時候就抓了酒壺呢！祖母總跟我講這事，說不愧是容叔叔的兒子, 要不是……說不準以後還是個男將軍。”
“金瑜有弟弟？”季清夏疑惑。
溫荃給的那本冊子上記載著，容副將軍嫁與金相後便辭官在家，兩人只有金瑜一個女兒。
“有的, 祖母說金瑜的弟弟跟我年歲相仿, 但是後來不知是走丟還是夭折……總之沒再聽金家人提起過。這事不能跟金瑜說，一說她就要生氣。”
原來如此……
既然提到金瑜，季清夏忍不住好奇：“你跟金瑜很熟悉嗎？”
“熟, 哪能不熟呢。容叔叔當年就在我祖母手下做副將軍的, 祖母現在提起來還總罵金相呢……說她拐走了自己的副將。”
“今日倒是看你們沒什麽交流。”
說到這兒, 姜時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皺眉：“也不知道這人怎麽了, 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現在倒是跟姚金鈴學上了，越來越討人厭。”
見季清夏若有所思, 姜時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季老師也想知道竹院其他人的情況吧？您問就是了。”
到底是京都長大的小孩兒，又是將軍嫡孫, 再怎麽莽撞也不至於沒腦子，幾句話就猜到了季清夏心中所想。
季清夏也並不隱瞞：“確是如此。不過若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絕不多問。”
姜時搖了搖頭：“沒什麽不能說的。季老師是外地人，對京都情況不了解也是正常。”
季清夏於是細細問起竹院學生們的脾氣秉性。
姜時平日裏便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又一貫愛往外跑，雖然到竹院沒幾天，但與竹院的學生們都算故交。一個認真說，一個認真記，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直到趴在桌上睡著的馮芷微迷迷糊糊的擡頭。
季清夏和姜時默契的止住了談話。
“清夏姐，我怎麽睡著了？”
姜時欲言又止，擡手捂住了臉。
季清夏笑道：“既然醒了咱們便回吧。”
“啊？哦……”馮芷微乖乖跟著起身，不忘跟姜時揮手告別。
兩人走後，一直暗中跟隨保護的姜家侍衛上了二樓，姜時望著窗外季清夏離開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姐，這季清夏可是別有所圖？”
姜時收回目光。
“是，也不是。”
“那……那我們……”
“你們如實跟祖母稟告就是。”
“是，小姐。”
“可探到她們住在何處了？”
“回小姐，在周府。”
“周府？！”
姜時楞了一下，隨即忍不住低笑。
“原來是那位大人的相識。京都……總算是來了一個有趣的人。”
“走了。”姜時起身，帶著侍衛們回姜府去了。
回府路上，馮芷微忍不住詢問。
“清夏姐，你和姜小姐剛剛是在說竹院的事嗎？”
她醉的迷迷糊糊，這會兒徹底清醒過來，倒是隱隱約約記起了幾句兩人的談話。
“嗯，我既然領了命，自然不能應付了事。所謂因材施教……也得先了解這些學生才行。”
“原來是這樣……那，姜小姐都告訴你啦？”
馮芷微雖不谙世事，但好歹也是縣令之女，許多事情並非看不明白，只是跟在季清夏身邊，不需要她思考太多。
“是，她大概存了試探的心思。”
見馮芷微微微皺眉，季清夏笑道：“不必憂慮。姜家乃武將世家，姜老將軍位高權重多年，姜時會多些防備無可厚非。我如今不過是個窮酸秀才，她肯尊我一聲老師，已經是家教極好了。”
“清夏姐才不是什麽窮酸秀才呢。”馮芷微小聲反駁：“我覺得清夏姐肯定能金榜題名。”
季清夏挑眉：“借你吉言，芷微也是一樣。”
這話題就算是揭了過去。
回到家，季清夏怕自己身上沾了酒味，換了身衣衫便坐在桌前，將姜時所言一一記錄下來。
沒一會兒，陳笙捧著一捆染好晾幹的竹絲走了進來。
“妻主？你回來啦。”
“嗯。”季清夏起身接過了陳笙手裏的竹絲：“剛沒看見你，溫管家說你在後院忙，原來是在收這些竹絲。”
她將竹絲放在桌上，拉過陳笙的手放在掌心暖著。
“天太冷了，以後若是材料不夠了就跟妻主說，我幫你去弄。”
在桐縣那會兒，陳笙每次染竹晾竹季清夏幾乎都陪在旁邊，早就熟悉那些步驟了。
“不冷的。”陳笙剛要反駁，就被季清夏湊近親了一口。
“聽話。”
“好……好的。”
“乖。”
待陳笙暖和過來，季清夏終於肯把人放開，繼續去寫那份名單。
陳笙於是去拿桌上的竹絲，目光不經意掃過那份名單。
“妻主，這是……”
“書院裏的學生，都是些京都世家子弟。”
“姜時……這不是入京那日那位小姐？”
“是她。剛巧她在南陽書院讀書，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
見陳笙好奇，季清夏幹脆伸手拉住他，手腕微微用力，陳笙便驚呼一聲坐進了她懷裏。
“妻主？！”
“季清夏放下筆，環著陳笙的腰，下巴在他肩窩蹭了蹭：“手酸，不如我來說，夫郎幫我寫吧。”
陳笙耳尖微紅：“妻主別鬧……我，我的字太醜了。”
陳昭蓮教過陳笙寫字，只是練習的機會並不多，陳昭蓮死後，陳笙就更沒了寫字的機會。還是嫁給季清夏後，她沒事就要拉著陳笙一起寫字，陳笙這才又熟練了許多。
“小笙盡管寫，為妻看得懂。”
陳笙於是乖乖拿起筆去蘸墨水。
“金瑜，京都金相之女。”
季清夏一字一句慢慢說，陳笙認認真真的寫，筆下的字雖稱不上好看，卻也十分工整。
季清夏還記得第一次看陳笙寫字的時候，他對筆的控制很差，往往幾個字就要占了大半張紙，寫幾個字就不肯再寫。季清夏怕他不喜歡，沒再拉著他寫字，後來卻無意間看到陳笙拿著樹枝在沙土上練習，這才明白陳笙並不是不喜歡，而是擔心自己浪費了紙。
再後來，季清夏便常常這樣拉著陳笙寫字，他果然十分聰慧，到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筆力，字寫的也越來越美觀。
季清夏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陳笙若能好好的生長在帝王之家……會是怎樣光風霽月的小公子。
她想的出神，聲音便停了下來。
陳笙疑惑的轉過頭看她：“妻主？可是我寫錯了？”
“沒……”季清夏輕聲嘆息：“小笙寫的很好。”
若真是那樣，陳笙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她有什麽交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想陳笙經歷那些苦難。
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紙，終於將竹院的學生一一記錄下來。
陳笙將紙張平鋪在桌上晾幹，忍不住感慨：“這些學生……身世都不簡單。”
“是啊。”
怪不得謝山長沒辦法將這些學生逐出書院。
除了金瑜和姜時，其他學生也都來頭不小，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要麽便是高官之女，要麽便是名門世家。
“妻主做她們的老師……會不會有麻煩？”陳笙微微皺眉。
“小笙放心，且不說姜時如今對我並無惡意，入院之前，謝山長也曾與我說過，若有任何事情找她便是。”
她說的輕松，陳笙卻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一個寒門學子，怎麽可能輕易讓這些紈絝子弟信服。
妻主不是最怕麻煩？為何會應下這樣為難的差事？
陳笙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呼吸一窒。
“小笙？怎麽了？”
“妻主……”陳笙靠進她懷裏，輕輕抓住了季清夏的衣襟：“妻主會應下這個差事，是不是因為……因為我娘的事？”
“不許亂想。”季清夏笑的輕松：“我本就是上京趕考，若無意外，今後大概也會在京為官，多結識些權貴不是理所應當？”
“妻主！”
陳笙紅著眼睛瞪她。
他了解季清夏，知道她絕不是什麽攀附權貴之人。
“哎呀……我們家小笙怎麽脾氣越來越t大。”季清夏伸手去戳他的臉：“還要掉金豆子。”
“妻主別鬧！如果……如果我在京都會給妻主帶來這麽大的麻煩，那，那我不如回桐縣去……沒人知道我的。”
“說什麽傻話。”季清夏嘆息，知道插科打諢是混不過去了，正色道：“小笙，若這點麻煩可以換來我們平安相守一生，那我求之不得。”
“妻主……”
“好了不哭，我確實怕麻煩，可進京以來一切都很順利，這大概是冥冥之中老天指引。既是如此，又怎能逃避。”
陳笙說不過她，只好將臉埋進了她懷裏，默默掉眼淚。
無論季清夏如何說，陳笙都明白。她是為了自己……才甘願一腳踏進這個泥潭。
前路危險重重，她卻毫無退意。
只為了那句，相守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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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酒量淺，沒喝幾杯就暈暈乎乎的喊困, 那邊姜時喝的更多，卻依然清醒，見馮芷微這個樣子，茫然的看向季清夏。
季清夏無奈拍了拍馮芷微讓她乖一些不要鬧。
“無事, 芷微酒量淺。”
“這……這也太淺了……醉仙居的梅花釀, 就是男子也能飲上幾杯的！”
“酒量深淺又與性別何幹。”
“也是……像金瑜那個弟弟, 據說出生時候就抓了酒壺呢！祖母總跟我講這事，說不愧是容叔叔的兒子, 要不是……說不準以後還是個男將軍。”
“金瑜有弟弟？”季清夏疑惑。
溫荃給的那本冊子上記載著，容副將軍嫁與金相後便辭官在家，兩人只有金瑜一個女兒。
“有的, 祖母說金瑜的弟弟跟我年歲相仿, 但是後來不知是走丟還是夭折……總之沒再聽金家人提起過。這事不能跟金瑜說，一說她就要生氣。”
原來如此……
既然提到金瑜，季清夏忍不住好奇：“你跟金瑜很熟悉嗎？”
“熟, 哪能不熟呢。容叔叔當年就在我祖母手下做副將軍的, 祖母現在提起來還總罵金相呢……說她拐走了自己的副將。”
“今日倒是看你們沒什麽交流。”
說到這兒, 姜時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皺眉：“也不知道這人怎麽了, 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現在倒是跟姚金鈴學上了，越來越討人厭。”
見季清夏若有所思, 姜時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季老師也想知道竹院其他人的情況吧？您問就是了。”
到底是京都長大的小孩兒，又是將軍嫡孫, 再怎麽莽撞也不至於沒腦子，幾句話就猜到了季清夏心中所想。
季清夏也並不隱瞞：“確是如此。不過若有什麽不能說的，我絕不多問。”
姜時搖了搖頭：“沒什麽不能說的。季老師是外地人，對京都情況不了解也是正常。”
季清夏於是細細問起竹院學生們的脾氣秉性。
姜時平日裏便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又一貫愛往外跑，雖然到竹院沒幾天，但與竹院的學生們都算故交。一個認真說，一個認真記，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個時辰。
直到趴在桌上睡著的馮芷微迷迷糊糊的擡頭。
季清夏和姜時默契的止住了談話。
“清夏姐，我怎麽睡著了？”
姜時欲言又止，擡手捂住了臉。
季清夏笑道：“既然醒了咱們便回吧。”
“啊？哦……”馮芷微乖乖跟著起身，不忘跟姜時揮手告別。
兩人走後，一直暗中跟隨保護的姜家侍衛上了二樓，姜時望著窗外季清夏離開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麽。
“小姐，這季清夏可是別有所圖？”
姜時收回目光。
“是，也不是。”
“那……那我們……”
“你們如實跟祖母稟告就是。”
“是，小姐。”
“可探到她們住在何處了？”
“回小姐，在周府。”
“周府？！”
姜時楞了一下，隨即忍不住低笑。
“原來是那位大人的相識。京都……總算是來了一個有趣的人。”
“走了。”姜時起身，帶著侍衛們回姜府去了。
回府路上，馮芷微忍不住詢問。
“清夏姐，你和姜小姐剛剛是在說竹院的事嗎？”
她醉的迷迷糊糊，這會兒徹底清醒過來，倒是隱隱約約記起了幾句兩人的談話。
“嗯，我既然領了命，自然不能應付了事。所謂因材施教……也得先了解這些學生才行。”
“原來是這樣……那，姜小姐都告訴你啦？”
馮芷微雖不谙世事，但好歹也是縣令之女，許多事情並非看不明白，只是跟在季清夏身邊，不需要她思考太多。
“是，她大概存了試探的心思。”
見馮芷微微微皺眉，季清夏笑道：“不必憂慮。姜家乃武將世家，姜老將軍位高權重多年，姜時會多些防備無可厚非。我如今不過是個窮酸秀才，她肯尊我一聲老師，已經是家教極好了。”
“清夏姐才不是什麽窮酸秀才呢。”馮芷微小聲反駁：“我覺得清夏姐肯定能金榜題名。”
季清夏挑眉：“借你吉言，芷微也是一樣。”
這話題就算是揭了過去。
回到家，季清夏怕自己身上沾了酒味，換了身衣衫便坐在桌前，將姜時所言一一記錄下來。
沒一會兒，陳笙捧著一捆染好晾幹的竹絲走了進來。
“妻主？你回來啦。”
“嗯。”季清夏起身接過了陳笙手裏的竹絲：“剛沒看見你，溫管家說你在後院忙，原來是在收這些竹絲。”
她將竹絲放在桌上，拉過陳笙的手放在掌心暖著。
“天太冷了，以後若是材料不夠了就跟妻主說，我幫你去弄。”
在桐縣那會兒，陳笙每次染竹晾竹季清夏幾乎都陪在旁邊，早就熟悉那些步驟了。
“不冷的。”陳笙剛要反駁，就被季清夏湊近親了一口。
“聽話。”
“好……好的。”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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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這是……”
“書院裏的學生，都是些京都世家子弟。”
“姜時……這不是入京那日那位小姐？”
“是她。剛巧她在南陽書院讀書，這些都是她告訴我的。”
見陳笙好奇，季清夏幹脆伸手拉住他，手腕微微用力，陳笙便驚呼一聲坐進了她懷裏。
“妻主？！”
“季清夏放下筆，環著陳笙的腰，下巴在他肩窩蹭了蹭：“手酸，不如我來說，夫郎幫我寫吧。”
陳笙耳尖微紅：“妻主別鬧……我，我的字太醜了。”
陳昭蓮教過陳笙寫字，只是練習的機會並不多，陳昭蓮死後，陳笙就更沒了寫字的機會。還是嫁給季清夏後，她沒事就要拉著陳笙一起寫字，陳笙這才又熟練了許多。
“小笙盡管寫，為妻看得懂。”
陳笙於是乖乖拿起筆去蘸墨水。
“金瑜，京都金相之女。”
季清夏一字一句慢慢說，陳笙認認真真的寫，筆下的字雖稱不上好看，卻也十分工整。
季清夏還記得第一次看陳笙寫字的時候，他對筆的控制很差，往往幾個字就要占了大半張紙，寫幾個字就不肯再寫。季清夏怕他不喜歡，沒再拉著他寫字，後來卻無意間看到陳笙拿著樹枝在沙土上練習，這才明白陳笙並不是不喜歡，而是擔心自己浪費了紙。
再後來，季清夏便常常這樣拉著陳笙寫字，他果然十分聰慧，到現在已經能很好的控制筆力，字寫的也越來越美觀。
季清夏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那場意外，陳笙若能好好的生長在帝王之家……會是怎樣光風霽月的小公子。
她想的出神，聲音便停了下來。
陳笙疑惑的轉過頭看她：“妻主？可是我寫錯了？”
“沒……”季清夏輕聲嘆息：“小笙寫的很好。”
若真是那樣，陳笙大概一輩子都不會跟她有什麽交集。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不想陳笙經歷那些苦難。
洋洋灑灑寫了好幾張紙，終於將竹院的學生一一記錄下來。
陳笙將紙張平鋪在桌上晾幹，忍不住感慨：“這些學生……身世都不簡單。”
“是啊。”
怪不得謝山長沒辦法將這些學生逐出書院。
除了金瑜和姜時，其他學生也都來頭不小，都是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要麽便是高官之女，要麽便是名門世家。
“妻主做她們的老師……會不會有麻煩？”陳笙微微皺眉。
“小笙放心，且不說姜時如今對我並無惡意，入院之前，謝山長也曾與我說過，若有任何事情找她便是。”
她說的輕松，陳笙卻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
一個寒門學子，怎麽可能輕易讓這些紈絝子弟信服。
妻主不是最怕麻煩？為何會應下這樣為難的差事？
陳笙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呼吸一窒。
“小笙？怎麽了？”
“妻主……”陳笙靠進她懷裏，輕輕抓住了季清夏的衣襟：“妻主會應下這個差事，是不是因為……因為我娘的事？”
“不許亂想。”季清夏笑的輕松：“我本就是上京趕考，若無意外，今後大概也會在京為官，多結識些權貴不是理所應當？”
“妻主！”
陳笙紅著眼睛瞪她。
他了解季清夏，知道她絕不是什麽攀附權貴之人。
“哎呀……我們家小笙怎麽脾氣越來越t大。”季清夏伸手去戳他的臉：“還要掉金豆子。”
“妻主別鬧！如果……如果我在京都會給妻主帶來這麽大的麻煩，那，那我不如回桐縣去……沒人知道我的。”
“說什麽傻話。”季清夏嘆息，知道插科打諢是混不過去了，正色道：“小笙，若這點麻煩可以換來我們平安相守一生，那我求之不得。”
“妻主……”
“好了不哭，我確實怕麻煩，可進京以來一切都很順利，這大概是冥冥之中老天指引。既是如此，又怎能逃避。”
陳笙說不過她，只好將臉埋進了她懷裏，默默掉眼淚。
無論季清夏如何說，陳笙都明白。她是為了自己……才甘願一腳踏進這個泥潭。
前路危險重重，她卻毫無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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