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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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
只見那薛姝說完便帶著一隊護衛朝姚金鈴走去, 姚金鈴氣勢弱了幾分，卻仍不願在這麽多人面前示弱，梗著脖子道：“怎麽了？！不愛聽不能換一出戲嗎！”
“當然能換。”薛姝笑的詭異, 轉而看向那戲班班主：“劉班主，看來咱們這戲讓姚小姐十分不滿啊……”
“妻主。”陳笙突然指了指樓下一處，面露擔憂之色：“小衍他們在那兒，不會有事吧？”
季清夏往樓下看去, 就見林曼正按著腰間的刀, 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忙給金衍懷中的點點傳音。
“往梅林裏跑，快。”
“喵？”
點點雖然不解, 但也習慣了聽從季清夏的指使，猛的一竄，從金衍懷裏掙脫, 而後便往梅林跑去。
“點點！”金衍驚呼一聲, 跟著點點跑進梅林，林曼和馮芷微自然也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就在幾人鉆進梅林的瞬間，那薛姝突然拔出身旁護衛帶著的刀, 一刀朝戲班班主砍了過去。
季清夏下意識伸手遮住了陳笙的眼睛。
血光乍現, 樓上樓下一片驚呼。
幾秒後, 那劉班主軟倒在地, 身體仍在顫抖。
卻毫發無傷。
關鍵時刻, 竟是那姚金鈴出手擋住了刀，自己反而被刀傷了手。
“薛姝！”姚金鈴大喊：“當眾殺人，你瘋了？！”
薛姝臉上只出現片刻驚訝, 表情便重歸平靜，收了刀交給身邊的侍衛, 自己抽出巾帕擦了擦手。
“不是姚小姐對這戲班十分不滿？在下不過想替姚小姐出氣，沒想到反而傷了你，真是抱歉。”
她嘴上說著抱歉，唇邊卻帶著玩味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去看一眼那癱軟在地上的戲班班主，仿佛這人是死是活都毫無幹系一般。
“你……！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人了？！”
“哦？我倒是聽說姚小姐前幾日在街上喊著想殺人，還以為這是你們姚家慣用的手段。”
“薛姝，別以為你這麽說就能掩蓋你殺人……”
“姚金鈴。”薛姝打斷了她的話：“與其在這兒跟我較長短，倒不如早些去找個大夫。你那手，再晚些怕是就要落下殘疾了。”
“你……”
“哦，我倒是忘了。姚侍郎只有你這麽一個獨女，就算是個殘廢，也能好好的繼承整個姚家。”
姚金鈴眼看著又要發火，身邊跟著的侍從們趕緊將她攔了下來。
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得讓姚金鈴去找個大夫治傷才好。
姚金鈴心裏也清楚，最後只能忿忿留下一句：“你等著！”便由侍從們攙扶著離開了梅園。
薛姝看著姚金鈴留下的那灘血跡微微皺眉，淡聲吩咐。
“收拾了，別擾了梅園的雅致。”
“是，小姐。”自有身邊跟著的侍衛立刻上前收拾。
而直到地面光潔一新，薛姝才擡眼掃過場中或驚詫、或恐懼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還癱軟在地上的劉班主身上。
“看來其他人對這戲是沒什麽意見了，既然如此，那便接著演吧。”
臺上重新開唱，那幾個伶人的聲音都是抖的，卻已然沒人在意他們唱的好壞。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也結束的太快，眾人直到薛姝離開，才紛紛開始竊竊私語，不少膽子小的直接離開了梅園，剩下的人也沒了看戲的興致。
季清夏這才放開了遮著陳笙眼睛的手。
陳笙只模模糊糊聽到了薛姝和姚金鈴的對話，不免有些疑惑。
“妻主，剛剛……？”
“沒什麽……剛剛那姚金鈴救下了班主，自己受了傷。”季清夏說到這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人倒是……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雖刁蠻紈絝，卻願意出手去護一個素不相識的戲班班主，大概天性良善，只是被家裏寵壞了。
反倒是那薛姝……當真行事狠辣，喜怒無常。
“宿主！！！我可以回去了嗎！！！！！”
腦內傳來點點喘著粗氣的聲音，季清夏這才想起被她支去了梅林的幾人。
當時那個情況，季清夏隱隱覺得薛姝似乎要做什麽，若不把林曼支走，以他的正義感大概就要跳出來保護那班主。可以季清夏如今的情況……與薛姝對上，毫無勝算。
這才讓點點引走了幾人。
“帶他們來茶樓的二樓。”季清夏傳音給點點。
沒一會兒，一只橘色小貓竄進了兩人的隔間，爬進陳笙懷裏，開始撒嬌。
“點點？”陳笙小聲驚呼：“你怎麽來了？小衍他們呢？”
“喵嗷~”
點點還沒喵完，樓梯上已經傳來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夾雜著店小二勸阻的聲音：“幾位小姐、少爺，樓上已經滿客了，要不小的去為你們尋別的座位？”
而後聽到了馮芷微好聲好氣解釋的聲音：“小二，我們的貓跑進去了，我們找了貓就離開，絕對不打擾裏面的客人。”
“這……貓？我怎麽沒看到有什麽貓……您幾位還是別……”
季清夏擡手撩開了隔間的簾子。
“芷微，我們在這兒。”
“清夏姐？！”
見幾人相識，店小二便不再阻攔，陳笙也探出頭溫聲道：“勞煩您加幾個椅子。”
“好嘞！”
金衍鉆進隔間，這才看到窩在陳笙懷裏的點點。
“點點！！原來你是來找陳哥哥了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跑丟了呢！”
恰好小二搬來了椅子，幾個小孩都在隔間坐下，金衍忍不住開始告狀：“陳哥哥你不知道！剛剛底下鬧起來的時候，點點突然從我懷裏竄出去了！我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後來看到它跑來茶樓才跟過來的！”
陳笙有些茫然的摸了摸點點的頭。
點點一向乖巧，今日怎麽一反常態。
想著便伸手輕輕戳了戳它的額頭。
“下次不許亂跑。”
“喵嗚~~~”點點胡亂撒嬌。
陳笙被忍不住唇邊多了笑意，金衍羨慕的在一旁直咬手絹：“可惡嗚嗚嗚嗚點點從來不會跟我撒嬌嗚嗚嗚嗚嗚嗚……”
季清夏擡手給三個小孩倒了茶水。
林曼似乎有些出神，一直望著窗外不言不語。
“林曼？”馮芷微輕輕扯了扯林曼的袖子：“你怎麽了？”
林曼回神，搖了搖頭：“剛剛……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沒什麽，不過是一點騷亂。”季清夏溫聲道：“你們跑了一上午也該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兒便回去吧，還趕得上家裏的午飯。”
“啊？？就回去了啊……”金衍明顯還沒玩夠。
知道金衍生性貪玩，陳笙與季清夏對視一眼，跟著勸他：“今日是我有些倦了，咱們改日再來。”
金衍很喜歡陳笙，也一直很聽陳笙的話，聽他這麽說，才委委屈屈的勉強答應：“那，那行吧……可得在冬天結束之前就來呀！要不然就看不到梅花了！”
“……也沒見你賞梅。”林曼忍不住吐槽。
“那，那不是忙著追點點嗎！”金衍決定讓不能反駁的小貓咪背鍋。
正在陳笙懷裏撒嬌的點點擡起頭，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了好了。”季清夏無奈道：“這樣，t咱們去西街那家福滿樓吃了飯再回去，如何？”
“真噠？！”金衍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這幾日總聽到街上的人念叨著那家酒樓做菜好吃，早就想去了，可惜陳笙平日裏給他的零用錢都被他用來買那些零嘴了，沒有錢去那傳說中的福滿樓逛逛。
“嗯，真的。”
這福滿樓是季清夏那天從南陽書院回府的路上聽馮芷微說的，當時剛好提到出去玩的事，馮芷微便說了好多金衍在街上的見聞，特意提到了他念叨最多的福滿樓。
果然正中這小孩兒喜好。
季清夏淺笑：“要是歇好了，咱們就去福滿樓吃飯。”
“已經歇好了！”金衍眼睛亮亮的：“咱們現在就去吧？”
“行。”
幾人紛紛起身，就聽到陳笙懷裏的點點喵嗚了一聲。
這一聲貓叫聽在季清夏耳朵裏便是：“沒出息！”
季清夏伸手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
“點點今天立了大功，一會兒去福滿樓準許你點一個菜。”
“喵嗚？！”
真噠？！
季清夏點頭：“真的，人不騙貓。”
陳笙早就習慣了這一人一貓交流的樣子，只是有些好奇：“妻主？點點立了功？”
季清夏看著走在前面的三個小孩兒，牽住了陳笙的手。
“嗯，回去跟你說。”
有些事她不想瞞著陳笙，只要他想知道，她就一定會說。
福滿樓。
這酒樓就在自梅園進入內城的必經之路上，因著這段時間梅園開放，平日裏都是人聲鼎沸，想要一個位子都需要提前跟老板預定。倒是今日，梅園出了那樣的事，不少人都受了驚嚇直接回家去了，幾人得以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金衍埋頭苦吃，在它身邊蹲坐的點點也正努力拆解一條三斤多的清蒸鱸魚。
季清夏夾了一塊蜜汁肉放進陳笙碗裏。
“多吃些，最近生病又瘦了不少。”
陳笙乖乖吃掉碗裏的肉，還沒擡頭，碗裏又多了一塊糯米排骨。
“妻，妻主……”陳笙討饒：“吃不下了。”
“真的？”
“真的！”
“那就最後吃這一塊。”
陳笙於是努力跟最後一塊排骨鬥爭。
隔壁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聽說了嗎？今天姚小姐在梅園裏受傷了，據說差點落了殘疾呢！”
“姚小姐？哪個姚小姐？”
“京都還有哪家姚小姐！”
“她？！誰敢傷她啊？”
“……梅園的東家。”
隔壁頓時沈默了半晌，顯然沒人敢提起薛姝的大名。
“這兩個人對上……京都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啊……聽說那姚小姐傷的挺重的，據說得好好修養一陣子了。”
“她不出來亂晃倒也是好事。”
……
隔壁說到這兒，林曼擡眼看向季清夏：“姚金鈴受傷了？”
入城那天是林曼攔下了姚金鈴的馬，今天自然在姚金鈴鬧事時就認出了她。
“嗯，為了護那戲班班主。”
林曼微微皺眉：“怎麽可能？她那麽跋扈的人。”
“也許，她本性並不壞。”季清夏溫聲解釋。
林曼有些茫然，顯然並不能理解為何如此刁蠻的人會回護一個戲班班主。
馮芷微卻默默喝了口茶，輕聲感嘆：“人心覆雜，一念為惡，一念為善……人本來就是，善惡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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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陳笙突然指了指樓下一處，面露擔憂之色：“小衍他們在那兒，不會有事吧？”
季清夏往樓下看去, 就見林曼正按著腰間的刀, 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忙給金衍懷中的點點傳音。
“往梅林裏跑，快。”
“喵？”
點點雖然不解, 但也習慣了聽從季清夏的指使，猛的一竄，從金衍懷裏掙脫, 而後便往梅林跑去。
“點點！”金衍驚呼一聲, 跟著點點跑進梅林，林曼和馮芷微自然也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就在幾人鉆進梅林的瞬間，那薛姝突然拔出身旁護衛帶著的刀, 一刀朝戲班班主砍了過去。
季清夏下意識伸手遮住了陳笙的眼睛。
血光乍現, 樓上樓下一片驚呼。
幾秒後, 那劉班主軟倒在地, 身體仍在顫抖。
卻毫發無傷。
關鍵時刻, 竟是那姚金鈴出手擋住了刀，自己反而被刀傷了手。
“薛姝！”姚金鈴大喊：“當眾殺人，你瘋了？！”
薛姝臉上只出現片刻驚訝, 表情便重歸平靜，收了刀交給身邊的侍衛, 自己抽出巾帕擦了擦手。
“不是姚小姐對這戲班十分不滿？在下不過想替姚小姐出氣，沒想到反而傷了你，真是抱歉。”
她嘴上說著抱歉，唇邊卻帶著玩味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去看一眼那癱軟在地上的戲班班主，仿佛這人是死是活都毫無幹系一般。
“你……！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殺人了？！”
“哦？我倒是聽說姚小姐前幾日在街上喊著想殺人，還以為這是你們姚家慣用的手段。”
“薛姝，別以為你這麽說就能掩蓋你殺人……”
“姚金鈴。”薛姝打斷了她的話：“與其在這兒跟我較長短，倒不如早些去找個大夫。你那手，再晚些怕是就要落下殘疾了。”
“你……”
“哦，我倒是忘了。姚侍郎只有你這麽一個獨女，就算是個殘廢，也能好好的繼承整個姚家。”
姚金鈴眼看著又要發火，身邊跟著的侍從們趕緊將她攔了下來。
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得讓姚金鈴去找個大夫治傷才好。
姚金鈴心裏也清楚，最後只能忿忿留下一句：“你等著！”便由侍從們攙扶著離開了梅園。
薛姝看著姚金鈴留下的那灘血跡微微皺眉，淡聲吩咐。
“收拾了，別擾了梅園的雅致。”
“是，小姐。”自有身邊跟著的侍衛立刻上前收拾。
而直到地面光潔一新，薛姝才擡眼掃過場中或驚詫、或恐懼的眾人，最後目光落在還癱軟在地上的劉班主身上。
“看來其他人對這戲是沒什麽意見了，既然如此，那便接著演吧。”
臺上重新開唱，那幾個伶人的聲音都是抖的，卻已然沒人在意他們唱的好壞。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然，也結束的太快，眾人直到薛姝離開，才紛紛開始竊竊私語，不少膽子小的直接離開了梅園，剩下的人也沒了看戲的興致。
季清夏這才放開了遮著陳笙眼睛的手。
陳笙只模模糊糊聽到了薛姝和姚金鈴的對話，不免有些疑惑。
“妻主，剛剛……？”
“沒什麽……剛剛那姚金鈴救下了班主，自己受了傷。”季清夏說到這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人倒是……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雖刁蠻紈絝，卻願意出手去護一個素不相識的戲班班主，大概天性良善，只是被家裏寵壞了。
反倒是那薛姝……當真行事狠辣，喜怒無常。
“宿主！！！我可以回去了嗎！！！！！”
腦內傳來點點喘著粗氣的聲音，季清夏這才想起被她支去了梅林的幾人。
當時那個情況，季清夏隱隱覺得薛姝似乎要做什麽，若不把林曼支走，以他的正義感大概就要跳出來保護那班主。可以季清夏如今的情況……與薛姝對上，毫無勝算。
這才讓點點引走了幾人。
“帶他們來茶樓的二樓。”季清夏傳音給點點。
沒一會兒，一只橘色小貓竄進了兩人的隔間，爬進陳笙懷裏，開始撒嬌。
“點點？”陳笙小聲驚呼：“你怎麽來了？小衍他們呢？”
“喵嗷~”
點點還沒喵完，樓梯上已經傳來了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夾雜著店小二勸阻的聲音：“幾位小姐、少爺，樓上已經滿客了，要不小的去為你們尋別的座位？”
而後聽到了馮芷微好聲好氣解釋的聲音：“小二，我們的貓跑進去了，我們找了貓就離開，絕對不打擾裏面的客人。”
“這……貓？我怎麽沒看到有什麽貓……您幾位還是別……”
季清夏擡手撩開了隔間的簾子。
“芷微，我們在這兒。”
“清夏姐？！”
見幾人相識，店小二便不再阻攔，陳笙也探出頭溫聲道：“勞煩您加幾個椅子。”
“好嘞！”
金衍鉆進隔間，這才看到窩在陳笙懷裏的點點。
“點點！！原來你是來找陳哥哥了呀，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跑丟了呢！”
恰好小二搬來了椅子，幾個小孩都在隔間坐下，金衍忍不住開始告狀：“陳哥哥你不知道！剛剛底下鬧起來的時候，點點突然從我懷裏竄出去了！我們追了好久都沒追上，後來看到它跑來茶樓才跟過來的！”
陳笙有些茫然的摸了摸點點的頭。
點點一向乖巧，今日怎麽一反常態。
想著便伸手輕輕戳了戳它的額頭。
“下次不許亂跑。”
“喵嗚~~~”點點胡亂撒嬌。
陳笙被忍不住唇邊多了笑意，金衍羨慕的在一旁直咬手絹：“可惡嗚嗚嗚嗚點點從來不會跟我撒嬌嗚嗚嗚嗚嗚嗚……”
季清夏擡手給三個小孩倒了茶水。
林曼似乎有些出神，一直望著窗外不言不語。
“林曼？”馮芷微輕輕扯了扯林曼的袖子：“你怎麽了？”
林曼回神，搖了搖頭：“剛剛……也不知道後來怎麽樣了。”
“沒什麽，不過是一點騷亂。”季清夏溫聲道：“你們跑了一上午也該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兒便回去吧，還趕得上家裏的午飯。”
“啊？？就回去了啊……”金衍明顯還沒玩夠。
知道金衍生性貪玩，陳笙與季清夏對視一眼，跟著勸他：“今日是我有些倦了，咱們改日再來。”
金衍很喜歡陳笙，也一直很聽陳笙的話，聽他這麽說，才委委屈屈的勉強答應：“那，那行吧……可得在冬天結束之前就來呀！要不然就看不到梅花了！”
“……也沒見你賞梅。”林曼忍不住吐槽。
“那，那不是忙著追點點嗎！”金衍決定讓不能反駁的小貓咪背鍋。
正在陳笙懷裏撒嬌的點點擡起頭，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好了好了。”季清夏無奈道：“這樣，t咱們去西街那家福滿樓吃了飯再回去，如何？”
“真噠？！”金衍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他這幾日總聽到街上的人念叨著那家酒樓做菜好吃，早就想去了，可惜陳笙平日裏給他的零用錢都被他用來買那些零嘴了，沒有錢去那傳說中的福滿樓逛逛。
“嗯，真的。”
這福滿樓是季清夏那天從南陽書院回府的路上聽馮芷微說的，當時剛好提到出去玩的事，馮芷微便說了好多金衍在街上的見聞，特意提到了他念叨最多的福滿樓。
果然正中這小孩兒喜好。
季清夏淺笑：“要是歇好了，咱們就去福滿樓吃飯。”
“已經歇好了！”金衍眼睛亮亮的：“咱們現在就去吧？”
“行。”
幾人紛紛起身，就聽到陳笙懷裏的點點喵嗚了一聲。
這一聲貓叫聽在季清夏耳朵裏便是：“沒出息！”
季清夏伸手摸了摸小貓咪的腦袋。
“點點今天立了大功，一會兒去福滿樓準許你點一個菜。”
“喵嗚？！”
真噠？！
季清夏點頭：“真的，人不騙貓。”
陳笙早就習慣了這一人一貓交流的樣子，只是有些好奇：“妻主？點點立了功？”
季清夏看著走在前面的三個小孩兒，牽住了陳笙的手。
“嗯，回去跟你說。”
有些事她不想瞞著陳笙，只要他想知道，她就一定會說。
福滿樓。
這酒樓就在自梅園進入內城的必經之路上，因著這段時間梅園開放，平日裏都是人聲鼎沸，想要一個位子都需要提前跟老板預定。倒是今日，梅園出了那樣的事，不少人都受了驚嚇直接回家去了，幾人得以被安排在了二樓的一個雅間。
金衍埋頭苦吃，在它身邊蹲坐的點點也正努力拆解一條三斤多的清蒸鱸魚。
季清夏夾了一塊蜜汁肉放進陳笙碗裏。
“多吃些，最近生病又瘦了不少。”
陳笙乖乖吃掉碗裏的肉，還沒擡頭，碗裏又多了一塊糯米排骨。
“妻，妻主……”陳笙討饒：“吃不下了。”
“真的？”
“真的！”
“那就最後吃這一塊。”
陳笙於是努力跟最後一塊排骨鬥爭。
隔壁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聽說了嗎？今天姚小姐在梅園裏受傷了，據說差點落了殘疾呢！”
“姚小姐？哪個姚小姐？”
“京都還有哪家姚小姐！”
“她？！誰敢傷她啊？”
“……梅園的東家。”
隔壁頓時沈默了半晌，顯然沒人敢提起薛姝的大名。
“這兩個人對上……京都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啊……聽說那姚小姐傷的挺重的，據說得好好修養一陣子了。”
“她不出來亂晃倒也是好事。”
……
隔壁說到這兒，林曼擡眼看向季清夏：“姚金鈴受傷了？”
入城那天是林曼攔下了姚金鈴的馬，今天自然在姚金鈴鬧事時就認出了她。
“嗯，為了護那戲班班主。”
林曼微微皺眉：“怎麽可能？她那麽跋扈的人。”
“也許，她本性並不壞。”季清夏溫聲解釋。
林曼有些茫然，顯然並不能理解為何如此刁蠻的人會回護一個戲班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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