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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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離開
79
季清夏糊裏糊塗的成了災民營的統領。
雖事發突然, 但季清夏好歹有些前世記憶裏帶來的經驗，了解了整個災民營的人員配備和基礎設施後便著手於改建。
隔離區、觀察區、生活區，每個區域中間都設有圍欄, 並安排兵士們輪班在幾個區域外圍巡邏，每半個時辰便在營內燒熏艾草、莽草等藥物進行消毒，並逐個記錄災民的姓名、年齡、身體情況等信息，便於進行後續的人員管理和遣返。
改建和改革的命令一條條發下去, 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好在季清夏在帳前坐診了大半日, 如今喝過藥的那些病患，身上癥狀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 不管是士兵還是災民們，雖然心中還是半信半疑，但好歹沒人鬧出什麽亂子。
接下來就是個人防護問題。季清夏托秦知府在城內連夜趕制了一批白褂, 所有進入隔離區、觀察區的士兵和醫者們都必須統一將白褂穿在外面, 同時按照口罩的樣式和大概原理制了一大批口罩，包括生病的災民在內，人人都要分發佩戴。在這個世界, 布料算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因此更換下來的白褂和口罩也需要統一用藥材煮過後再投入使用。
三天內, 季清夏基本完成了對於災民營的改建, 而自從改建後, 每天新增的患病人數已經開始明顯減少。
她這會兒才有時間去理會更多的細枝末節。
比如病死的人員要統一焚燒後掩埋，城郊的亂葬崗也是同樣，避免去覓食的動物會成為傳播疫病的載體。
災民營統領帳篷。
季清夏正在跟沈大夫交談。
“清夏啊, 你托秦知府在城內張貼布告後，確實有不少醫者前來馳援, 現在營內的軍醫們基本都可以做到輪替休息，但……主要需要的那幾味藥草庫存也已經告急，而且……能醫重病者的醫者還是太少。”
季清夏眉頭微微皺著：“藥草的問題我已經報給秦知府了，只是……州府之內這幾味藥草都是緊缺，想要找到能維持長時間供應的貨源，我還得想想辦法。至於醫者……我倒是還能請來一位隱世醫者。”
“哦？”沈大夫來了興致：“可是你的老師？”
季清夏哽住了一瞬。
這些時日她忙於對難民營的改建，竟是忘了自己當日坐過診……
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是，我老師前些時日聽說了渠州府疫病蔓延便傳了書信，如今應該已經快到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有兵士來報。
“統領大人！災民營外有人求見大人，說是您的熟識。”
“可曾留下姓名？”
“是，那人自稱‘雲瀟’。”
雲瀟？季清夏忙起身走向賬外。
統領帳篷設在了隔離區與觀察區中間，方便季清夏在這兩個區域內視察，剛好與災民營入口處相距不遠，季清夏一出帳篷便看到了站在災民營入口處朝他招手的雲瀟。
“還真的是你！”季清夏有些驚喜，忙吩咐身邊的士兵：“勞煩給她發一套白褂和口罩，放她進來。”
“是，大人。”
雲瀟看著兵士和醫者們統一穿著的白褂不免有些覺得新奇，但還是依言穿上，進了營，看著井然有序甚至超過了軍隊平日管理的災民營，不由得感慨。
“我沒看錯，清夏你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快進帳來。”
雲瀟笑她：“做了統領怎麽還這般面皮薄。”
進了帳篷後，季清夏將雲瀟介紹給了沈大夫，兩人見到對方都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回了神，沈大夫借口隔離區還有患者等著，先離開了。
雲瀟直接上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呼出一口氣：“我本來前幾日就想來尋你，誰知道被幾個討厭鬼纏住，到今天才能脫身。”
季清夏剛才就在她身上聞到一股酒氣，不解：“城內不是疫病未解？這會兒還有人請你吃飯不成。”
“這些人啊……總歸是抱著僥幸，覺得疫病是底層百姓的苦難，與他們毫無幹系。”
雲瀟打了個哈欠：“所以我這不就找你來了，萬一真被她們染了病，也好請季神醫救我。”
“……那我這會兒就該給你關進隔離區去。”
雲瀟大笑。
“好了好了，剛剛見面時候，看你愁眉不展的，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提及此事，季清夏免不得嘆氣：“藥材告急，我倒是有心想去其他州府采買，但一來對藥材的價格和渠道實在不了解，二來也確實分身乏術。”
“這好辦，你列個單子，我叫我家商隊給你帶來就是了。”
“商隊？”季清夏狐疑。
雖說雲瀟掛著一個“游商”的身份，但看他談吐氣質，完全與“商人”二字絲毫不搭邊，又哪來的商隊。
“咳。總之我能給你搞來藥材，你信不信我？”
“……當然信。”
“那就是了，趕緊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好傳信出去。”
信件傳出後，雲瀟便待在季清夏的帳篷裏補眠，直到午飯時間才算是醒了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季清夏和陳笙桌邊對坐，正親親密密的吃飯。
“妻主也多吃些。”陳笙看著碗裏快被季清夏夾滿了的菜，試圖將它們夾回季清夏的碗裏。
“不許耍賴。”季清夏把碗挪到另一邊，笑著看他：“小笙最近太過勞累，可不能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餓沒了，不然回去趙叔非得逮著我罵t上兩個時辰。”
陳笙臉紅：“趙叔哪會這樣……”
“那就是姐夫？總之，為了避免為妻回家之後的悲慘遭遇，小笙還是得努力多吃點才行。”
“已，已經很胖了。”陳笙小聲反駁。
“嗯？哪裏胖？”季清夏眼睛不懷好意的往陳笙身後瞟。
“妻主！！！”
聽不下去了。
雲瀟翻身起床。
“醒了？”季清夏聽到了雲瀟起身的聲音，轉頭看她。
“……我是不是該再睡會兒？”
陳笙聽了這話瞬間臉和脖子紅成一片，磕磕絆絆的起身：“我，我去給雲小姐取飯……”
說完也不等季清夏攔著，就跑到帳篷外面去了。
雲瀟這才大咧咧的走到桌邊坐下，又打了個哈欠。
“真叫人羨慕。”
季清夏看向她。
“這幾日在渠州府內，可找到你夫郎了？”
雲瀟沈默下來，許久，嘆氣：“他若不肯見我，我怎麽找都是沒用。”
那日接了雲瀟的玉簽後，季清夏心中就大概有了猜測。
同樣的玉簽，同用了“游商”的身份突然出現。雲瀟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男扮女裝的程老板。只是一來程老板於她有恩，二來季清夏確實不知兩人因何分開，對於要不要告知雲瀟這件事依然十分猶豫。
只能試探著開口：“你想沒想過，他可能並不在渠州府。”
“想過。”雲瀟苦笑：“只是如今這個亂象，除了渠州府，我不知還能去哪兒找他。到處都是水災、疫災，我心中只盼著他平安就好，其他的……不敢妄想。”
“你啊……早知如此。”
雲瀟搖頭：“我家中情況覆雜，即便早知如此，也難說能否做出更好的選擇。”
“到底是為何？”
雲瀟似乎糾結許久，才嘆氣道：“我也早想找個人說一說了，只是……罷了，若你不覺得厭煩，我便說與你聽。”
季清夏擡頭看她，等著她將事情說清楚。
“我家中姊妹五人，我排行第三，不上不下的位置，原本出了什麽事都與我無關。但母親一心想給家中基業找個繼承人，無關嫡長……這事就亂了套。”
季清夏想到了崔蘭枝。
崔家雖然荒唐，但好歹還認崔蘭枝的嫡長身份，因此崔蘭萸就算是貪那一份家業，也只能暗中搞些下毒之類的手段。
不立嫡長……情況自然會更加混亂。
雲瀟說到這兒便覺得頭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繼續道：“平日裏明爭暗鬥倒也罷了，偏偏還有些暗地裏的猜測，覺著先生了女兒的就會得母親偏愛。四妹五妹還未成婚，這較量就成了我和大姐二姐之間的事。按說我娶夫最晚，這爭鬥也落不到我頭上，可又偏偏……我夫郎先懷了孩子。”
提起那段過往，雲瀟心情極差：“明槍暗箭的，目的都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兒。我擔憂自己護不得她平安長大，便在夫郎生產那日，派了心腹將孩兒調換帶走……”
季清夏微微睜大了眼睛：“可是生了女兒？”
雲瀟搖頭：“是個男孩兒。”
“男孩兒為何還要……”
“正是男孩兒，才更危險。”雲瀟苦笑：“若是女兒，只要防著我的幾個姊妹便是，可男孩兒……卻連自家人也不能信任。”
季清夏搖頭：“我不懂。”
雲瀟輕聲開口：“自家人，才更希望那孩子是個女孩兒。”
“你是說他們想調換……”
“清夏聰慧過人。”
雲瀟神色痛苦：“我與夫郎商議了此事，夫郎雖舍不得孩兒，但也盼著他能平安長大，於是同意了我的計策，讓心腹將我們那剛出世的兒子遠遠帶走。不曾想……半路上出了茬子。”
季清夏窒住了呼吸。
“護送孩子的一隊人馬全軍覆沒，而我那剛出世的孩兒……下落不明。”
“此事終究……紙包不住火。沒過幾個月我夫郎便得知了消息，一氣之下離我而去……我猜測他在渠州府還是因為，那出事的心腹最終傳來的消息，就是自渠州府傳出。”
雲瀟重提這事，顯然十分痛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呵，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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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夏糊裏糊塗的成了災民營的統領。
雖事發突然, 但季清夏好歹有些前世記憶裏帶來的經驗，了解了整個災民營的人員配備和基礎設施後便著手於改建。
隔離區、觀察區、生活區，每個區域中間都設有圍欄, 並安排兵士們輪班在幾個區域外圍巡邏，每半個時辰便在營內燒熏艾草、莽草等藥物進行消毒，並逐個記錄災民的姓名、年齡、身體情況等信息，便於進行後續的人員管理和遣返。
改建和改革的命令一條條發下去, 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好在季清夏在帳前坐診了大半日, 如今喝過藥的那些病患，身上癥狀已經有了明顯的改善, 不管是士兵還是災民們，雖然心中還是半信半疑，但好歹沒人鬧出什麽亂子。
接下來就是個人防護問題。季清夏托秦知府在城內連夜趕制了一批白褂, 所有進入隔離區、觀察區的士兵和醫者們都必須統一將白褂穿在外面, 同時按照口罩的樣式和大概原理制了一大批口罩，包括生病的災民在內，人人都要分發佩戴。在這個世界, 布料算是十分珍貴的東西, 因此更換下來的白褂和口罩也需要統一用藥材煮過後再投入使用。
三天內, 季清夏基本完成了對於災民營的改建, 而自從改建後, 每天新增的患病人數已經開始明顯減少。
她這會兒才有時間去理會更多的細枝末節。
比如病死的人員要統一焚燒後掩埋，城郊的亂葬崗也是同樣，避免去覓食的動物會成為傳播疫病的載體。
災民營統領帳篷。
季清夏正在跟沈大夫交談。
“清夏啊, 你托秦知府在城內張貼布告後，確實有不少醫者前來馳援, 現在營內的軍醫們基本都可以做到輪替休息，但……主要需要的那幾味藥草庫存也已經告急，而且……能醫重病者的醫者還是太少。”
季清夏眉頭微微皺著：“藥草的問題我已經報給秦知府了，只是……州府之內這幾味藥草都是緊缺，想要找到能維持長時間供應的貨源，我還得想想辦法。至於醫者……我倒是還能請來一位隱世醫者。”
“哦？”沈大夫來了興致：“可是你的老師？”
季清夏哽住了一瞬。
這些時日她忙於對難民營的改建，竟是忘了自己當日坐過診……
只能硬著頭皮編下去：“是，我老師前些時日聽說了渠州府疫病蔓延便傳了書信，如今應該已經快到了。”
兩人正說著，突然有兵士來報。
“統領大人！災民營外有人求見大人，說是您的熟識。”
“可曾留下姓名？”
“是，那人自稱‘雲瀟’。”
雲瀟？季清夏忙起身走向賬外。
統領帳篷設在了隔離區與觀察區中間，方便季清夏在這兩個區域內視察，剛好與災民營入口處相距不遠，季清夏一出帳篷便看到了站在災民營入口處朝他招手的雲瀟。
“還真的是你！”季清夏有些驚喜，忙吩咐身邊的士兵：“勞煩給她發一套白褂和口罩，放她進來。”
“是，大人。”
雲瀟看著兵士和醫者們統一穿著的白褂不免有些覺得新奇，但還是依言穿上，進了營，看著井然有序甚至超過了軍隊平日管理的災民營，不由得感慨。
“我沒看錯，清夏你果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快進帳來。”
雲瀟笑她：“做了統領怎麽還這般面皮薄。”
進了帳篷後，季清夏將雲瀟介紹給了沈大夫，兩人見到對方都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回了神，沈大夫借口隔離區還有患者等著，先離開了。
雲瀟直接上榻，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呼出一口氣：“我本來前幾日就想來尋你，誰知道被幾個討厭鬼纏住，到今天才能脫身。”
季清夏剛才就在她身上聞到一股酒氣，不解：“城內不是疫病未解？這會兒還有人請你吃飯不成。”
“這些人啊……總歸是抱著僥幸，覺得疫病是底層百姓的苦難，與他們毫無幹系。”
雲瀟打了個哈欠：“所以我這不就找你來了，萬一真被她們染了病，也好請季神醫救我。”
“……那我這會兒就該給你關進隔離區去。”
雲瀟大笑。
“好了好了，剛剛見面時候，看你愁眉不展的，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提及此事，季清夏免不得嘆氣：“藥材告急，我倒是有心想去其他州府采買，但一來對藥材的價格和渠道實在不了解，二來也確實分身乏術。”
“這好辦，你列個單子，我叫我家商隊給你帶來就是了。”
“商隊？”季清夏狐疑。
雖說雲瀟掛著一個“游商”的身份，但看他談吐氣質，完全與“商人”二字絲毫不搭邊，又哪來的商隊。
“咳。總之我能給你搞來藥材，你信不信我？”
“……當然信。”
“那就是了，趕緊把需要的東西寫下來，我好傳信出去。”
信件傳出後，雲瀟便待在季清夏的帳篷裏補眠，直到午飯時間才算是醒了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季清夏和陳笙桌邊對坐，正親親密密的吃飯。
“妻主也多吃些。”陳笙看著碗裏快被季清夏夾滿了的菜，試圖將它們夾回季清夏的碗裏。
“不許耍賴。”季清夏把碗挪到另一邊，笑著看他：“小笙最近太過勞累，可不能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肉餓沒了，不然回去趙叔非得逮著我罵t上兩個時辰。”
陳笙臉紅：“趙叔哪會這樣……”
“那就是姐夫？總之，為了避免為妻回家之後的悲慘遭遇，小笙還是得努力多吃點才行。”
“已，已經很胖了。”陳笙小聲反駁。
“嗯？哪裏胖？”季清夏眼睛不懷好意的往陳笙身後瞟。
“妻主！！！”
聽不下去了。
雲瀟翻身起床。
“醒了？”季清夏聽到了雲瀟起身的聲音，轉頭看她。
“……我是不是該再睡會兒？”
陳笙聽了這話瞬間臉和脖子紅成一片，磕磕絆絆的起身：“我，我去給雲小姐取飯……”
說完也不等季清夏攔著，就跑到帳篷外面去了。
雲瀟這才大咧咧的走到桌邊坐下，又打了個哈欠。
“真叫人羨慕。”
季清夏看向她。
“這幾日在渠州府內，可找到你夫郎了？”
雲瀟沈默下來，許久，嘆氣：“他若不肯見我，我怎麽找都是沒用。”
那日接了雲瀟的玉簽後，季清夏心中就大概有了猜測。
同樣的玉簽，同用了“游商”的身份突然出現。雲瀟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男扮女裝的程老板。只是一來程老板於她有恩，二來季清夏確實不知兩人因何分開，對於要不要告知雲瀟這件事依然十分猶豫。
只能試探著開口：“你想沒想過，他可能並不在渠州府。”
“想過。”雲瀟苦笑：“只是如今這個亂象，除了渠州府，我不知還能去哪兒找他。到處都是水災、疫災，我心中只盼著他平安就好，其他的……不敢妄想。”
“你啊……早知如此。”
雲瀟搖頭：“我家中情況覆雜，即便早知如此，也難說能否做出更好的選擇。”
“到底是為何？”
雲瀟似乎糾結許久，才嘆氣道：“我也早想找個人說一說了，只是……罷了，若你不覺得厭煩，我便說與你聽。”
季清夏擡頭看她，等著她將事情說清楚。
“我家中姊妹五人，我排行第三，不上不下的位置，原本出了什麽事都與我無關。但母親一心想給家中基業找個繼承人，無關嫡長……這事就亂了套。”
季清夏想到了崔蘭枝。
崔家雖然荒唐，但好歹還認崔蘭枝的嫡長身份，因此崔蘭萸就算是貪那一份家業，也只能暗中搞些下毒之類的手段。
不立嫡長……情況自然會更加混亂。
雲瀟說到這兒便覺得頭痛，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繼續道：“平日裏明爭暗鬥倒也罷了，偏偏還有些暗地裏的猜測，覺著先生了女兒的就會得母親偏愛。四妹五妹還未成婚，這較量就成了我和大姐二姐之間的事。按說我娶夫最晚，這爭鬥也落不到我頭上，可又偏偏……我夫郎先懷了孩子。”
提起那段過往，雲瀟心情極差：“明槍暗箭的，目的都是我那未出世的孩兒。我擔憂自己護不得她平安長大，便在夫郎生產那日，派了心腹將孩兒調換帶走……”
季清夏微微睜大了眼睛：“可是生了女兒？”
雲瀟搖頭：“是個男孩兒。”
“男孩兒為何還要……”
“正是男孩兒，才更危險。”雲瀟苦笑：“若是女兒，只要防著我的幾個姊妹便是，可男孩兒……卻連自家人也不能信任。”
季清夏搖頭：“我不懂。”
雲瀟輕聲開口：“自家人，才更希望那孩子是個女孩兒。”
“你是說他們想調換……”
“清夏聰慧過人。”
雲瀟神色痛苦：“我與夫郎商議了此事，夫郎雖舍不得孩兒，但也盼著他能平安長大，於是同意了我的計策，讓心腹將我們那剛出世的兒子遠遠帶走。不曾想……半路上出了茬子。”
季清夏窒住了呼吸。
“護送孩子的一隊人馬全軍覆沒，而我那剛出世的孩兒……下落不明。”
“此事終究……紙包不住火。沒過幾個月我夫郎便得知了消息，一氣之下離我而去……我猜測他在渠州府還是因為，那出事的心腹最終傳來的消息，就是自渠州府傳出。”
雲瀟重提這事，顯然十分痛苦：“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呵，世上哪有那麽多的早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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