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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笙,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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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笙,呼吸

陳笙擦著頭發回到屋子裏, 就看到季清夏坐在桌邊,正笑著看他。

“妻主在笑什麽?”

“嗯……笑夫郎好看。”

陳笙擦頭發的手指微微停頓:“妻主又說這樣的話。”

“我是在說實話。”

她說著起身走到陳笙身邊,借著燭光細細看他的眉眼:“眉目清俊, 長發如墨。好看。”

陳笙窒住了呼吸,下意識推她:“妻……妻主快去沐浴。”

季清夏便順著他的力道微微後退,臉上卻還帶著笑意:“好,一會兒就出來, 不會讓夫郎等急的。”

直到季清夏走進偏房, 陳笙才覺出這話不對……

什麽叫……不會讓他等急的?

手指無意識的擦著頭發, 心裏卻早已亂成一團。

待指揮著小二撤了浴桶,季清夏一襲雪白中衣, 從偏房裏走了出來。

陳笙正靠坐在床上,略帶水汽的長發披在肩上,燭光下, 眉目更添了幾分柔和。

季清夏走到床邊坐下, 擡手攏起他的一縷黑發,在指尖輕撚:“怎麽沒擦幹?”

陳笙緩緩擡頭看她,眸間水光輕顫:“妻, 妻主……”

季清夏淺笑, 湊的更近了些:“小笙這麽聰明, 想必已經猜到妻主想要做什麽了, 對不對?”

陳笙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 下意識抓緊了身下的被褥。

季清夏卻不急,俯身攬住了他的肩膀,輕輕蹭他的耳朵。

“怕不怕?”

陳笙沈默了一會兒, 緩慢卻堅定的搖頭。

“不怕的。”

因為是季清夏,所以……他不會怕。

於是輕柔的吻便落在陳笙額角, 眉心……一點點向下,吻他輕顫的眼眸,微涼的鼻尖,吻住他幹澀的唇。

不同於之前的淺嘗輒止……她溫柔又堅定的撬開他的唇舌,一寸寸入侵,直到陳笙無措的微張著唇忘了呼吸,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不忘了在他耳邊好心提醒。

“小笙,呼吸。”

猛的喘息……

陳笙的心臟劇烈跳動著,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他下意識擡手捂了捂胸口,換來季清夏的淺笑。

“怎麽了?”

“沒……沒什麽……”

他的唇有些腫,說話模模糊糊的,一雙眸子浸滿了濕氣,在燭光的映照下輕輕跳動著。

勾人心魄。

季清夏深吸一口氣,攬著他的腰一同倒回床上。

雪白的中衣因著兩人的動作微微散亂了些,露出了陳笙肩頸的累累傷痕。

指尖極輕極柔的撫過那些傷疤,陳笙難耐的輕顫,眼神失了焦距。

這感受太過陌生……陳笙慌亂的喊了一句妻主。

抓著被褥的手指被季清夏攏在手心,十指相扣。

“別怕。”季清夏溫聲哄他。

“不,不怕的……”

床邊燭光輕輕晃動。

“疼不疼?”

季清夏細細吻他鬢角沁出的汗珠。

回應她的是他生澀卻又堅定的擁抱。

不知過了多久,陳笙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季清夏微啞的聲音。

“陳笙,我……”

後面的話他實在聽不清楚。

那些糟糕的無措、屈辱和恐懼,不知什t麽時候被季清夏攪散,早就消失無蹤。

滿心滿眼,只剩下了一個人。

季清夏。

他累極了,就窩在季清夏懷裏,沈沈睡去。

季清夏輕撫他汗濕的鬢發,一句愛意化作了耳邊的輕聲呢喃。

她靜靜看著陳笙的睡顏,忍不住翹起唇角,低頭在他猶帶著傷疤的額角落下一吻。

“辛苦了,我的……夫郎。”

再醒來時,天光已然大亮,季清夏並不在房間裏。

陳笙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剛一起身就僵住了身體。

身體像被拆過又重組一般……不是受傷那種劇烈的疼痛,但就是……哪裏都不大對勁。

手腳都是軟的。

還沒等強撐著下床,客房的門便打開了。

季清夏匆匆走了進來。

見陳笙起身,她加快腳步走到床邊去扶他:“怎麽這會兒就醒了?”

陳笙這會兒腦子裏還全是昨夜的荒唐……見到季清夏就忍不住耳尖通紅,悄悄移開了目光:“已,已經睡夠了的……”

“真的?”

他這樣害羞的樣子實在可愛,季清夏忍不住又湊近了些:“既然夫郎醒了……不如再……”

陳笙倒吸一口冷氣,擡手抵住季清夏的肩膀,卻又不敢用力氣,只能軟乎乎的求饒:“妻主……”

“嗯?昨晚是怎麽叫的?”

陳笙這下子整張臉都紅透了。

季清夏這人……若說平日只有三分惡劣,到床上就變成了十分,昨晚非要逼他喊什麽……親親妻主,清夏姐姐……

陳笙昨晚被折騰的沒辦法,什麽都叫了,可現在清醒著……青天白日的,又怎麽叫得出口。

季清夏卻仍不肯放過,攬著他的腰得寸進尺:“那……叫一句姐姐就放過你,怎麽樣?”

陳笙張了張嘴巴。

“不叫?那我可就不放手了。”

陳笙閉眼,小聲開口:“姐……姐姐。”

“噗……”

季清夏抱著陳笙笑倒在床上。

“我們小笙怎麽這麽乖,嗯?”

陳笙這次怎麽都不肯開口了,恨不得把臉都埋進季清夏胸口。

“好了好了,我剛去書院請過假,退房的時間還早。再休息一會兒,咱們等吃過飯就回家,好不好?”

“好……”

“真乖。”

季清夏早上出門時還順便去回春堂買了藥,昨夜燭光昏暗,她看不清楚,卻也依稀記得在碰到陳笙身體某處時他繃緊的身體。

應該是昨天冒雨趕來給她送傘時,在路上撞出的淤青。

這會兒剛好趁著光線充足,細細為陳笙檢查上藥。

雖然顧及著一會兒要回村,不能再做些更過分的事情……但剛開過葷,心愛之人就在眼前,又怎麽能忍住不去親親摸摸。

這般耽擱下來,待上完藥,也到了該退房的時候。

兩人在客棧裏吃了午飯,一起出門給阿薺買了些新奇的糖果,而後離開了縣城。

出了城門沒多遠,季清夏拉住陳笙,走到他身前蹲下身子。

“我背你。”

一模一樣的場景,似乎跟從前重疊在了一起。

陳笙小聲拒絕:“妻主……我可以自己走的。”

“上來,我想背著小笙。”

她的聲音溫柔卻不容拒絕。

陳笙輕輕趴在她背上,想起他在碼頭搬貨被季清夏撞見那次……她也是這樣背著他,從縣城走回了季家村。

而後季清夏的每次回護……都一幕一幕在眼前閃過。

眼眶忍不住有些發酸。

季清夏卻似心有所感,輕笑:“這次可不許偷偷哭鼻子。”

“沒……沒有。”

聲音都帶了哭腔。

季清夏也不戳穿,只是背著他慢悠悠的走著。

“小笙,我剛剛去了一趟咱們家的鋪面,打掃的師傅說進展很快,咱們過幾日就能搬進去了。”

“嗯……”陳笙應了一聲,不知道季清夏為什麽提到這件事。

“鋪面後面連著一座宅院……不算太大,前院有兩間廂房,後院還有三間房子。我想……那間小的作廚房,大的是咱們兩個的臥房,旁邊那間……留給阿薺住,怎麽樣?”

陳笙呼吸亂了幾分。

阿薺……單獨的房間,妻主,妻主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當然……阿薺還小,離不開人。所以我想著……咱們同趙叔商量一下,問問他願不願意到縣城住。我記得趙叔的兩個女兒都在縣城做工,離著近些,也能常常見面。咱們就當雇傭趙叔,幫忙照看阿薺……好不好?”

陳笙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方面……他確實舍不得跟阿薺分開。

可……他也想時時黏著妻主……

“白日裏阿薺還跟我們在一塊兒,只是晚上睡覺時多麻煩一下趙叔。”

陳笙摟著她的脖子,終於悶悶嗯了一聲。

季清夏唇邊笑意更加明顯:“還有鋪子的名字,我想了一個,不知道夫郎喜不喜歡。”

“什麽名字?”陳笙好奇。

“陳氏竹編。”

陳笙窒住了呼吸。

哪有……以男人的姓氏來命名的店鋪……

“妻主……”陳笙艱難開口:“為,為什麽?”

“這是你的鋪子,當然以你為名。”

“可我……我是男子。”

還是個樣貌醜陋,身患殘疾,只會惹人非議的男子。

“男子怎麽了。”季清夏溫聲開口:“男子也可以擁有自己的姓名,可以做掌櫃,開鋪子。夫郎,這才是理所應當。”

陳笙默默抱緊了季清夏。

她的聲音更溫柔了幾分:“我明日來縣城,找師傅去做一塊牌匾,就叫陳氏竹編,好不好?”

“好……”陳笙的聲音不出意外的又帶了幾分啞:“謝謝妻主……”

“是夫郎的手藝這麽好,才有了這間鋪子,我該謝夫郎才是。”

七日後,兩人正式搬到了縣城。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除了答應來縣城照顧阿薺的趙叔,季家村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季鐵花和孫惠,而縣城這邊,季清夏只告知了馮芷微和周老板。

搬來的第二天,竹編鋪子正式開張,季清夏在堂中備了酒席宴請親友。

季鐵花和孫惠是最早到的,昨日就是用了季鐵花家的牛車搬家,路上還與季鐵花說好,今後孫惠早上跟著她進城,就來鋪子裏繼續學習竹編,到下午兩人再一起回去。孩子也可以一起帶來,有趙叔幫忙看顧著。

趙叔對此也是十分樂意,他喜歡小孩,多看一個滿月的孩子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見兩人帶著孩子進門,陳笙立刻招呼他們坐下,緊接著趙叔帶著阿薺進了前廳,周老板之前便說過有些急事要離開縣城幾日,不能來道賀,提前給了賀禮,現在只等馮芷微過來就可以開席了。

馮芷微卻不是一個人來的。

她進門時顯然有些拘謹,弱弱喊了聲清夏姐,季清夏擡頭,就看到了跟在馮芷微身後的兩人。

秦步瑤,崔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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