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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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算
馮錦如撐著傘站在門外。
“哥？你怎麽現在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晚宴還早, 看看你這兒缺不缺什麽東西。”
兩人一同進門，在桌前坐好，馮錦月倒了兩杯熱茶。
“哥, 我剛剛在書院門口那會兒就想問你了。不是說今晚是你設宴邀請各家郎君嗎？怎麽又成了嫂子設宴邀請同窗？”
“湊巧撞上了。剛剛妻主也同我說……既然如此湊巧，那不如就一同參宴，也會更熱鬧些。”
“一……一起？哥你不是邀請了很多未出閣的郎君嗎？這樣……這樣……”
“沒什麽不好。妻主說，來的都算是親近之人, 而且讀書人本就心性高潔, 不會發生什麽逾矩之事。”
“這樣啊……”馮錦月不知想到了什麽, 面色微紅：“那位季小姐……今晚也會參加的吧？”
馮錦月只顧著害羞，沒註意到馮錦如眼中一閃而過的掙紮。
“……當然, 妻主設宴原本就是為了慶祝季小姐奪得縣案首一事。”
“是呢，縣案首……我聽母親說了，雖然現在還只是縣案首, 但季小姐的試卷是母親親自審閱的, 母親說以她的學識，府試案首也是十拿九穩的，雙案首……不就跟芷微的學識一樣高了？”
“錦月你……對那位季小姐這樣感興趣嗎？”
“當然了！不然剛才在車上我為什麽會問那個土包子那麽多問題？說來也怪, 雖說是莊戶人家沒什麽見識, 但是季小姐既然能讀書, 家裏怎麽會給她找個這樣又醜又瘸的侍人？”
“那位並非季小姐的侍人。”
“啊？不是侍人？難不成是侍君嗎？”
馮錦如緩緩搖頭：“妻主說, 那位是季小姐的正夫, 陳公子。”
“正……正夫？！”馮錦月不自覺提高了聲量，見馮錦如皺眉才又壓低了聲音：“怎麽會是正夫啊？難不成那個土包子家世顯赫？不對啊……他自己說了是村裏來的……”
“是父母之命。想必……季小姐也不好推辭吧。”馮錦如眸光閃爍。
“季小姐真可憐……有這樣的正夫，想必以後要成別人的笑柄的。”
“倒也未必。”
“什麽？”
馮錦如想到秦步瑤的叮囑, 咬了咬唇，還是決定順從妻主的意願, 開口道：“季小姐今時不同往日，就算已經娶了正夫……也未必沒有再娶的可能。無論是再娶平夫，還是將陳公子貶作侍君，想來都是必然的事。”
“真的啊……”馮錦月陷入了沈思。
“晚上設宴，我還有許多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若有什麽事吩咐侍從便是。”
馮錦如說完起身離開，馮錦月卻像根本沒有察覺一般，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馮錦如一路撐著傘回到住院，卻連手指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秦步瑤正在書房看州府傳來的消息，見馮錦如進來，擡眼掃過去。
皺眉：“怎麽慌慌張張的。”
“……錦如知錯。”
“算了，你如今懷有身孕，情緒不穩定也算是正常。怎麽樣，跟錦月說了沒有？”
“已經照妻主的吩咐說了。”
“哦？錦月什麽反應？”
“他……”馮錦如咬了咬唇，開口道：“他似乎，已對季小姐心生好感。”
“你們意外跑去書院，讓錦月看到了清夏對待夫郎的溫柔解意，錦月會心生好感也算是正常。不過……只是這樣可不夠。”秦步瑤略微思索：“清夏那位夫郎的事呢？解釋清楚了嗎？”
“是，錦月聽後……不知在想什麽，連我離開都沒有發覺。”
秦步瑤臉上這才出現了幾分笑意：“少年懷春，當是如此。原本我還想著利用晚宴多創造些讓他們二人獨處的機會，誰知有此插曲，讓錦月提前對清夏生出了好感，倒是省了我的事。t看來老天都在幫我。我想以錦月的性子……能否事成，今晚便會見分曉。”
“妻主……”
“還有什麽事？”
馮錦如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詢問：“您到底為何……想要錦月嫁與季小姐？那季小姐不是農戶出身嗎？如今她只是一個縣案首，妻主身邊結交之人若非權貴，至少也得是個秀才之身……怎麽對她就這樣看中？”
“……你也是縣令之子，怎麽目光如此短淺。”秦步瑤眼中帶了幾不可查的厭煩，但想到馮縣令對自己的助力，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你只看到清夏如今的身份學識，卻忘了此人月餘之前還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一個多月的時間，能到如此地步。前途……不可限量。”
“可錦月好歹也是縣令之子，與一個農戶女……”
“好了！”秦步瑤打斷了馮錦如的話。
“馮錦月那個性子，真要嫁了權貴，反而會給我惹出麻煩來！還不如嫁給清夏，有了你和錦月的這層關系，清夏以後與我才能更親近幾分。後面的事不用你管了，休息去吧。”
馮錦如還想說些什麽，秦步瑤卻已經轉身向書房裏面去了。
只能垂下頭，神色黯然：“是……妻主。”
馮錦如轉身離開，攥著傘柄的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沒人知道……
世人艷羨的婚姻，不過是……另一座牢籠。
另一邊。
季清夏試圖詢問陳笙在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麽，但陳笙不肯說。季清夏見狀便不再詢問，只是找些輕松的話題跟他聊著，陳笙的情緒便慢慢恢覆了些。
她知道陳笙的恐懼和擔心，但承諾說的再多也不過只是言語。
他們的日子還長，陳笙總會明白……一輩子，不只是說說而已。
眼看著太陽落了山，陳笙看向門外。
“妻主，雨已經停了，不然我還是先回家去吧……”
季清夏了然：“擔心阿薺了？不必太擔心，阿薺平日裏總給趙叔帶著，只是過一夜，咱們明天一大早就趕回去，不會出什麽事的。”
“可是……”陳笙依然猶豫。
“下了那麽久的雨，山路難走，而且馬上天就要黑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聽話？”
陳笙忍不住小聲反駁：“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季清夏失笑：“是，我們小笙已經長大了~”
“妻主！！！”
正說笑著，門外有侍從輕敲了幾下房門。
“季小姐，陳公子，時辰到了。”
自然是該去赴宴的時辰。
“好，我們馬上出來。”
侍從引著兩人一路穿過秦府的小路，剛好碰到了一同歇在秦府的崔蘭枝。
相比於關系交好的馮芷微和主動與她交好的秦步瑤，季清夏與崔蘭枝說不上熟識，只能幹巴巴的打招呼：“崔小姐。”
“嗯。”崔蘭枝輕哼了一聲，卻不像往常一般點頭便罷，反而默默走到了季清夏身邊。
她有意同行，季清夏沒理由拒絕。
誰知崔蘭枝竟有意放緩了腳步，季清夏跟著放緩了些，同前面帶路的侍從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而後便聽到崔蘭枝壓低的聲音：“今晚小心些。”
小心？小心什麽？
季清夏茫然看向崔蘭枝，可崔蘭枝只說了這麽一句，就不再與她同行，反而加快腳步追侍從去了。
說起來她與崔蘭枝沒什麽交情，崔蘭枝這人……書院裏的人都知道她愛財貪色，雖說有四雅客的稱呼在，卻也懶得遮掩，對這些讀書人鄙夷的東西從不避諱。
這樣的人……倒是不屑於騙她的。
只是若說交情，也該是同來自州府的秦步瑤與她交情更深。
怎麽反而來偷偷提醒她？
不管怎麽說，崔蘭枝此舉是出於好意，季清夏自然多了幾分思考。
秦步瑤今日設宴……難道還有什麽別的目的不成？
到達宴廳的時候，馮芷微與馮家兄弟已經在場了，還有些季清夏不認識的人，不過也不難猜他們的身份。
在場女子大多看起來是讀書人的打扮，大概是內院那些與秦步瑤交好的秀才們，而男子們則都圍在馮錦如身邊聊天，看打扮，應當都是些未出閣的公子。
秦步瑤這是要設男女同席之宴？
她不是一向最為看中禮法教條嗎？
季清夏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帶著陳笙踏進了宴廳。
“清夏，你可算來了。”
秦步瑤見季清夏到來，親自走到門口迎接。
“我們剛還在談論你一舉奪得縣案首之事，快進來坐。”
“不過是縣案首，當不得如此誇讚。”季清夏笑道：“在場諸位，論學識，我怕是要排在最末。”
“聞道有先後，何況清夏你如今還沒進入內院，就已經名震整個書院，不要過謙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往裏面走，與場中眾人打過招呼後，季清夏想要拉著陳笙落座，卻被秦步瑤阻止了。”
“清夏，咱們今晚除了諸位同窗，還有些我夫郎請來的各家公子，雖說咱們心中坦蕩，可畢竟事關男女大防，就讓陳公子去與我夫郎同坐吧，放心，我夫郎會照顧好陳公子的。”
季清夏猶豫了一下，可確實廳中的布置都分了兩邊，中間隔著紗質的屏風，透過屏風，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些人影，卻終究不算是沖撞了。
陳笙若跟自己坐在一塊兒，全是女子，確實也有些不便。
但前有崔蘭枝刻意提醒，季清夏還是有些擔心。
於是拉過陳笙的手細細叮囑：“我坐在這裏，若有什麽事就過來找我，知道了嗎？”
陳笙乖乖點頭：“妻主放心。”
季清夏這才看向秦步瑤：“那便麻煩馮公子了。”
“跟你姐夫客氣什麽。”秦步瑤一邊說著一邊朝馮錦如招手，被一群公子們圍著的馮錦如立刻走過來帶著陳笙去屏風另一側落座。
季清夏沒註意到，自她進門開始，馮錦月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眼中滿是孤註一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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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錦如撐著傘站在門外。
“哥？你怎麽現在過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晚宴還早, 看看你這兒缺不缺什麽東西。”
兩人一同進門，在桌前坐好，馮錦月倒了兩杯熱茶。
“哥, 我剛剛在書院門口那會兒就想問你了。不是說今晚是你設宴邀請各家郎君嗎？怎麽又成了嫂子設宴邀請同窗？”
“湊巧撞上了。剛剛妻主也同我說……既然如此湊巧，那不如就一同參宴，也會更熱鬧些。”
“一……一起？哥你不是邀請了很多未出閣的郎君嗎？這樣……這樣……”
“沒什麽不好。妻主說，來的都算是親近之人, 而且讀書人本就心性高潔, 不會發生什麽逾矩之事。”
“這樣啊……”馮錦月不知想到了什麽, 面色微紅：“那位季小姐……今晚也會參加的吧？”
馮錦月只顧著害羞，沒註意到馮錦如眼中一閃而過的掙紮。
“……當然, 妻主設宴原本就是為了慶祝季小姐奪得縣案首一事。”
“是呢，縣案首……我聽母親說了，雖然現在還只是縣案首, 但季小姐的試卷是母親親自審閱的, 母親說以她的學識，府試案首也是十拿九穩的，雙案首……不就跟芷微的學識一樣高了？”
“錦月你……對那位季小姐這樣感興趣嗎？”
“當然了！不然剛才在車上我為什麽會問那個土包子那麽多問題？說來也怪, 雖說是莊戶人家沒什麽見識, 但是季小姐既然能讀書, 家裏怎麽會給她找個這樣又醜又瘸的侍人？”
“那位並非季小姐的侍人。”
“啊？不是侍人？難不成是侍君嗎？”
馮錦如緩緩搖頭：“妻主說, 那位是季小姐的正夫, 陳公子。”
“正……正夫？！”馮錦月不自覺提高了聲量，見馮錦如皺眉才又壓低了聲音：“怎麽會是正夫啊？難不成那個土包子家世顯赫？不對啊……他自己說了是村裏來的……”
“是父母之命。想必……季小姐也不好推辭吧。”馮錦如眸光閃爍。
“季小姐真可憐……有這樣的正夫，想必以後要成別人的笑柄的。”
“倒也未必。”
“什麽？”
馮錦如想到秦步瑤的叮囑, 咬了咬唇，還是決定順從妻主的意願, 開口道：“季小姐今時不同往日，就算已經娶了正夫……也未必沒有再娶的可能。無論是再娶平夫，還是將陳公子貶作侍君，想來都是必然的事。”
“真的啊……”馮錦月陷入了沈思。
“晚上設宴，我還有許多事要忙，就不陪你了。若有什麽事吩咐侍從便是。”
馮錦如說完起身離開，馮錦月卻像根本沒有察覺一般，不知心裏在想著什麽……
馮錦如一路撐著傘回到住院，卻連手指都控制不住的發抖。
秦步瑤正在書房看州府傳來的消息，見馮錦如進來，擡眼掃過去。
皺眉：“怎麽慌慌張張的。”
“……錦如知錯。”
“算了，你如今懷有身孕，情緒不穩定也算是正常。怎麽樣，跟錦月說了沒有？”
“已經照妻主的吩咐說了。”
“哦？錦月什麽反應？”
“他……”馮錦如咬了咬唇，開口道：“他似乎，已對季小姐心生好感。”
“你們意外跑去書院，讓錦月看到了清夏對待夫郎的溫柔解意，錦月會心生好感也算是正常。不過……只是這樣可不夠。”秦步瑤略微思索：“清夏那位夫郎的事呢？解釋清楚了嗎？”
“是，錦月聽後……不知在想什麽，連我離開都沒有發覺。”
秦步瑤臉上這才出現了幾分笑意：“少年懷春，當是如此。原本我還想著利用晚宴多創造些讓他們二人獨處的機會，誰知有此插曲，讓錦月提前對清夏生出了好感，倒是省了我的事。t看來老天都在幫我。我想以錦月的性子……能否事成，今晚便會見分曉。”
“妻主……”
“還有什麽事？”
馮錦如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詢問：“您到底為何……想要錦月嫁與季小姐？那季小姐不是農戶出身嗎？如今她只是一個縣案首，妻主身邊結交之人若非權貴，至少也得是個秀才之身……怎麽對她就這樣看中？”
“……你也是縣令之子，怎麽目光如此短淺。”秦步瑤眼中帶了幾不可查的厭煩，但想到馮縣令對自己的助力，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你只看到清夏如今的身份學識，卻忘了此人月餘之前還是個不學無術的混混，一個多月的時間，能到如此地步。前途……不可限量。”
“可錦月好歹也是縣令之子，與一個農戶女……”
“好了！”秦步瑤打斷了馮錦如的話。
“馮錦月那個性子，真要嫁了權貴，反而會給我惹出麻煩來！還不如嫁給清夏，有了你和錦月的這層關系，清夏以後與我才能更親近幾分。後面的事不用你管了，休息去吧。”
馮錦如還想說些什麽，秦步瑤卻已經轉身向書房裏面去了。
只能垂下頭，神色黯然：“是……妻主。”
馮錦如轉身離開，攥著傘柄的手指卻用力到發白。
沒人知道……
世人艷羨的婚姻，不過是……另一座牢籠。
另一邊。
季清夏試圖詢問陳笙在來的路上發生了什麽，但陳笙不肯說。季清夏見狀便不再詢問，只是找些輕松的話題跟他聊著，陳笙的情緒便慢慢恢覆了些。
她知道陳笙的恐懼和擔心，但承諾說的再多也不過只是言語。
他們的日子還長，陳笙總會明白……一輩子，不只是說說而已。
眼看著太陽落了山，陳笙看向門外。
“妻主，雨已經停了，不然我還是先回家去吧……”
季清夏了然：“擔心阿薺了？不必太擔心，阿薺平日裏總給趙叔帶著，只是過一夜，咱們明天一大早就趕回去，不會出什麽事的。”
“可是……”陳笙依然猶豫。
“下了那麽久的雨，山路難走，而且馬上天就要黑了，你自己走我不放心。聽話？”
陳笙忍不住小聲反駁：“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季清夏失笑：“是，我們小笙已經長大了~”
“妻主！！！”
正說笑著，門外有侍從輕敲了幾下房門。
“季小姐，陳公子，時辰到了。”
自然是該去赴宴的時辰。
“好，我們馬上出來。”
侍從引著兩人一路穿過秦府的小路，剛好碰到了一同歇在秦府的崔蘭枝。
相比於關系交好的馮芷微和主動與她交好的秦步瑤，季清夏與崔蘭枝說不上熟識，只能幹巴巴的打招呼：“崔小姐。”
“嗯。”崔蘭枝輕哼了一聲，卻不像往常一般點頭便罷，反而默默走到了季清夏身邊。
她有意同行，季清夏沒理由拒絕。
誰知崔蘭枝竟有意放緩了腳步，季清夏跟著放緩了些，同前面帶路的侍從們拉開了一點距離。
而後便聽到崔蘭枝壓低的聲音：“今晚小心些。”
小心？小心什麽？
季清夏茫然看向崔蘭枝，可崔蘭枝只說了這麽一句，就不再與她同行，反而加快腳步追侍從去了。
說起來她與崔蘭枝沒什麽交情，崔蘭枝這人……書院裏的人都知道她愛財貪色，雖說有四雅客的稱呼在，卻也懶得遮掩，對這些讀書人鄙夷的東西從不避諱。
這樣的人……倒是不屑於騙她的。
只是若說交情，也該是同來自州府的秦步瑤與她交情更深。
怎麽反而來偷偷提醒她？
不管怎麽說，崔蘭枝此舉是出於好意，季清夏自然多了幾分思考。
秦步瑤今日設宴……難道還有什麽別的目的不成？
到達宴廳的時候，馮芷微與馮家兄弟已經在場了，還有些季清夏不認識的人，不過也不難猜他們的身份。
在場女子大多看起來是讀書人的打扮，大概是內院那些與秦步瑤交好的秀才們，而男子們則都圍在馮錦如身邊聊天，看打扮，應當都是些未出閣的公子。
秦步瑤這是要設男女同席之宴？
她不是一向最為看中禮法教條嗎？
季清夏心中疑惑，面上卻不顯，帶著陳笙踏進了宴廳。
“清夏，你可算來了。”
秦步瑤見季清夏到來，親自走到門口迎接。
“我們剛還在談論你一舉奪得縣案首之事，快進來坐。”
“不過是縣案首，當不得如此誇讚。”季清夏笑道：“在場諸位，論學識，我怕是要排在最末。”
“聞道有先後，何況清夏你如今還沒進入內院，就已經名震整個書院，不要過謙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往裏面走，與場中眾人打過招呼後，季清夏想要拉著陳笙落座，卻被秦步瑤阻止了。”
“清夏，咱們今晚除了諸位同窗，還有些我夫郎請來的各家公子，雖說咱們心中坦蕩，可畢竟事關男女大防，就讓陳公子去與我夫郎同坐吧，放心，我夫郎會照顧好陳公子的。”
季清夏猶豫了一下，可確實廳中的布置都分了兩邊，中間隔著紗質的屏風，透過屏風，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些人影，卻終究不算是沖撞了。
陳笙若跟自己坐在一塊兒，全是女子，確實也有些不便。
但前有崔蘭枝刻意提醒，季清夏還是有些擔心。
於是拉過陳笙的手細細叮囑：“我坐在這裏，若有什麽事就過來找我，知道了嗎？”
陳笙乖乖點頭：“妻主放心。”
季清夏這才看向秦步瑤：“那便麻煩馮公子了。”
“跟你姐夫客氣什麽。”秦步瑤一邊說著一邊朝馮錦如招手，被一群公子們圍著的馮錦如立刻走過來帶著陳笙去屏風另一側落座。
季清夏沒註意到，自她進門開始，馮錦月的目光就一直追隨著她，眼中滿是孤註一擲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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