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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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而下一刻，等著言無的言傲卻眼睜睜看著，言無別開了視線，沒吭聲。
就這麽過去了？
言傲還想說什麽，卻聽“陸真”默了片刻，語氣放軟道：“你瞧瞧，不僅沒殺死他們，反倒打草驚蛇了。”
怎麽還說個沒完了。
言傲為師祖鳴不平，嗆聲道：“還不是為了你。”
“陸真”掃了他一眼，竟然沒有嗆聲回去。
言傲感覺這兩人有點奇怪。
更奇怪的是兩人之間這詭異的暗潮湧動。
他小心提醒：“既然怪物跑了，那我們……”
“自然是要找到他們。”一旁的“t陸真”接話，言傲剛想繼續問，便見一陣輕柔的光輝突然似煙霧一般，輕柔地籠罩了周身。
他下意識擡頭——
而後，便見剛剛還有些站立不穩的“陸真”以劍撐地，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尚有餘溫的生死佩，閉上了雙眼。
陸真看得到，靈識之中，頃刻間，一抹金色的光環自其中上升而起，如同初升的陽光，綻放出一刻勝過一刻的光輝。
與此同時，“陸真”的身上忽而綻放出了極其璀璨的光芒，幾乎要沖破了整片晦暗。
一旁的言無終於轉回視線，琴弦震顫，他似乎想要制止些什麽，腳步微傾，卻還是突然頓在了原地。
下一刻，卻見越來越盛的光芒而起，就連地上久未見光的土屑也開始翻飛起來。
一層一層的泥沙就地而起，匯成了一股小型的氣旋。
再然後，生死佩忽的飛上半空，盤旋了幾下，而後如同一把鋒銳的刃刀一般，當空劈了下去！
頃刻間，土地崩裂，露出了底下幾乎陳年的舊土。
可這還沒完。
那生死佩仿佛能看得見一般，寸寸下土，如同一條蠕動的蟲子一般，飛速地向前而去——
土壤被推開的聲音清晰可聞，終於，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
似乎是什麽壁。
可惜在地底下，言傲看不見。
再之後，只聽見“哢擦”一聲，有什麽東西被生死佩揪著拉了出來，晴天朗朗之中，傳來了一聲聲嘶力竭的——
“大師姐！你終於來救我了！”
？
是小師弟？
陸真瞪大了眼，幾乎是喜不可遏道：
“師祖，是小師弟！他是從妖怪的手裏逃出來了嗎？我剛剛那個人影看上去那麽虛弱，我還以為……”
“剛剛那個人影並不是他。”
“陸真”的聲音沈沈的，眼底有暗光流轉，
“那是你記憶裏的小師弟。”
……？
陸真沒反應過來，卻見“陸真”環視了一圈周圍，聲音更低：
“我們進陣法了。”
“這裏不是真實的後山，是有人勾勒的幻象。這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由幻象勾勒出來的。”
言無收起無邪琴，又恢覆了之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也許，這裏還進入了一些真實的人，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是誰。”
言傲瞪大了眼睛，他大概聽過類似的說法，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據傳，有一種法術，可以讓某一範圍的土地上長出幻像，可幻人，可幻物，無比逼真，栩栩如生。
只是，這大抵是需要很多靈力的。
是誰這麽大費周章，在式微村……
另一邊，小師弟根本沒搞清楚現在的境況，只伸手牢牢抱住“陸真”的大腿，哭得振聾發聵：
“大師姐，我好想你啊！”
“不要哭。”“陸真”微微皺了皺眉，用劍柄強行將小師弟拉了起來，而後隨口問，“你是怎麽躲到那裏去的。”
她之前查探生死佩便發現了小師弟所在的位置——
而那位置，是她千年前在此處捉妖之時，特地設下的隱蔽之地。
所以當然安全。
小師弟抹了抹眼淚，卻依舊依戀一般地攥著“陸真”的手：“是……是個漂亮姐姐帶我過去的。”
“漂亮姐姐？”言傲撇了撇嘴，忍不住插嘴，“你怕不是被妖怪騙了吧？”
“誰被妖怪騙了！”小師弟梗著脖子，一瞧見言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是瞧不起我們西微門，等捉妖大比時，看我大師姐不把你狠狠踩在腳底下！”
“莫要吵了。”“陸真”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問道，“什麽漂亮姐姐。”
“她應該是個捉妖師，渾身裝扮都很像。”小師弟重新將頭靠回“陸真”的肩上，“只不過好奇怪，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妖怪。”
他說著，忍不住比劃：“臉上有那麽長那麽長一條疤，可嚇人了。”
“陸真”呼吸一滯，言傲卻找茬似的繼續問：“你不是接了任務來捉妖的嘛，怎麽倒在後山裏交起了朋友？”
“我是捉妖的！我問那個姐姐是不是也來捉妖的，姐姐說這裏有一個大妖怪，憑我的力量肯定不行，讓我好好躲起來，她來處理。”
小師弟扁了扁嘴，這回輪到言傲翻白眼了：
“所以你就躲在這裏躲到今天？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說你失蹤了，還因為這個質疑我們的能力！我們若不來，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呢！”
“漂亮姐姐會來帶我出來的……”
旋即，小師弟擡起眼來，眼睛亮亮的，
“瞧，大師姐不也帶我出來了嗎？
“大師姐，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哪裏的呀。”
“陸真”沒吭聲，她的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渺遠的森林之中，隱約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
“阿良，你仔細找一找，我剛剛感覺到一陣大動靜，不知道那孩子還安不安全……”
“漂亮姐姐！是漂亮姐姐！”小師弟眼前一亮，便要撲著往前走，隨著他的聲音敞亮，不遠處也緩緩現出了兩個人的人影——
“阿良！我找到他了！”
一道裊裊的身影走了出來，那人一身勁裝，目光觸及到“陸真”，笑得更溫和：
“你是西微門的人？是大師姐派來找我師婦的嗎？”
……
一瞬間，“陸真”瞳孔一縮，就連旁邊的言無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只有言傲奇怪地問：“你師婦是誰？”
“你……是東無派的？”女子看了眼言傲身上的裝扮，轉而看向言無，“這位……我似乎有些眼熟？抱歉，我與夫君久居深山，可能不太記得以前的人和事了。”
“……無事。”言無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沈沈，“你是說，你和你師婦呆在一起？”
“是的。”女子點了點頭，轉而看回言傲，“我的師婦，是西微門前任掌門，陸式微。”
一瞬間，仿佛一盆冷水將“陸真”從頭澆到了腳底板。
之前，她重新見到了明荔，聽到她說要保護後山的人。
說實話，聽到這些話，她的心底的確燃起了隱秘的希望。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五味雜陳。
而此刻，當她親眼見到明琰的時候，所有千番的心緒，便都變成了一種如拋冰窟的冰冷。
她看著面前的女子，那人仿佛久久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華一樣，依舊溫和笑著，看著她。
只是此時，那人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依賴或者痛苦，盡是陌生。
一時間，“陸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言傲剛想解釋些什麽，忽聽“陸真”打斷道：“我家小師弟給您添麻煩了，明琰天師。”
明琰笑得更柔和：“我已然拜入了西微門，早已舍去舊姓，名喚陸琰了。”
可後來，她又被陸姓所拋棄，重冠明姓了。
“陸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說話的卻是言無：“我受東無派言無所托，是否能夠、見一見你師婦？”
“哦，原來是言無老祖派來的。”明琰笑著，“只不過，我師婦還是對言無老祖有些微詞，勞您到時候莫要惹我師婦生氣。”
她身後，一直默不吭聲的男人微微側了側身子，示意他們相隨。
*
“陸真”見到“陸式微”的時候，後者正在舞劍。
凜冽的風隨著她的長劍翻轉而過，層層疊疊的草葉之中，紅衣女子盤旋而上，劍光忽閃。
而後一個旋身，劍尖直指著“陸真。”
陸真嚇了一跳，喃喃道：“真的和師祖的畫像一模一樣啊……”
“陸真”沒吭聲。
她正同樣凝視著“陸式微”，試圖聽到她的心聲。
可她再一次，什麽都沒聽到。
因為是幻象，所以聽不到嗎？
“陸真”想不出來，明琰卻已經為師婦解釋起了他們的身份。
“陸式微”點了點頭，目光卻第一刻看向言無：
“你家老祖近來可好？”
言傲頓時瞪圓了眼，目光不由自主在“陸式微”和言無之間旋轉起來。
陸老祖竟然會先問言無，難道真是日日期盼著言無趕緊死去嗎？
就這一點仿真度，他真忍不住嘖嘖讚嘆這個幻境虛擬得真實。
言無沒說話。
他凝視著“陸式微”，眼底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
另一邊，卻突然傳來一個輕輕的土地摩擦聲。
“大師姐，你怎麽了？”
小師弟當即扶住了突然向後踉蹌了幾步的“陸真”，有些擔心地問道。
“陸真”擺了擺手，沒接話。
她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又是之前一般被卸去所有力量的感覺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她下意識緊緊握住玉佩，可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只得靠著小師弟的手臂，喘了口氣，對陸真道：
【我先把身體還給你吧。】
陸真應聲，剛回到身體內，便立刻從小師弟的臂彎裏站了起來：
“謝謝師弟，我可能是累了，有些站不穩。”
言無的目光立刻轉了過來：“辛苦陸琰道友，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疲累，是否可以先找個地方讓我們休息一下。”
陸琰立刻點頭，“陸式微”轉過頭去，聲線平淡：“我那裏有妖丹泡的藥t酒，陸琰你拿一些給他們吧。”
幾人進入室內，“陸式微”也開始收起自己的長劍，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陸老祖，你的斬妖劍呢？”
“陸式微”背脊一緊，轉頭看向了言無。
那人沒有進去，站在“陸式微”的身邊，目光盯著她手裏的長劍。
他還在說：“早已聽聞陸老祖的斬妖劍和陰陽眼為兩大絕技，晚輩早已向往已久。
“不知道是否可以領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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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還說個沒完了。
言傲為師祖鳴不平，嗆聲道：“還不是為了你。”
“陸真”掃了他一眼，竟然沒有嗆聲回去。
言傲感覺這兩人有點奇怪。
更奇怪的是兩人之間這詭異的暗潮湧動。
他小心提醒：“既然怪物跑了，那我們……”
“自然是要找到他們。”一旁的“t陸真”接話，言傲剛想繼續問，便見一陣輕柔的光輝突然似煙霧一般，輕柔地籠罩了周身。
他下意識擡頭——
而後，便見剛剛還有些站立不穩的“陸真”以劍撐地，另一只手握住了那尚有餘溫的生死佩，閉上了雙眼。
陸真看得到，靈識之中，頃刻間，一抹金色的光環自其中上升而起，如同初升的陽光，綻放出一刻勝過一刻的光輝。
與此同時，“陸真”的身上忽而綻放出了極其璀璨的光芒，幾乎要沖破了整片晦暗。
一旁的言無終於轉回視線，琴弦震顫，他似乎想要制止些什麽，腳步微傾，卻還是突然頓在了原地。
下一刻，卻見越來越盛的光芒而起，就連地上久未見光的土屑也開始翻飛起來。
一層一層的泥沙就地而起，匯成了一股小型的氣旋。
再然後，生死佩忽的飛上半空，盤旋了幾下，而後如同一把鋒銳的刃刀一般，當空劈了下去！
頃刻間，土地崩裂，露出了底下幾乎陳年的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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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死佩仿佛能看得見一般，寸寸下土，如同一條蠕動的蟲子一般，飛速地向前而去——
土壤被推開的聲音清晰可聞，終於，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
似乎是什麽壁。
可惜在地底下，言傲看不見。
再之後，只聽見“哢擦”一聲，有什麽東西被生死佩揪著拉了出來，晴天朗朗之中，傳來了一聲聲嘶力竭的——
“大師姐！你終於來救我了！”
？
是小師弟？
陸真瞪大了眼，幾乎是喜不可遏道：
“師祖，是小師弟！他是從妖怪的手裏逃出來了嗎？我剛剛那個人影看上去那麽虛弱，我還以為……”
“剛剛那個人影並不是他。”
“陸真”的聲音沈沈的，眼底有暗光流轉，
“那是你記憶裏的小師弟。”
……？
陸真沒反應過來，卻見“陸真”環視了一圈周圍，聲音更低：
“我們進陣法了。”
“這裏不是真實的後山，是有人勾勒的幻象。這裏出現的每一個人，都是由幻象勾勒出來的。”
言無收起無邪琴，又恢覆了之前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但也許，這裏還進入了一些真實的人，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是誰。”
言傲瞪大了眼睛，他大概聽過類似的說法，卻從來沒有親眼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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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大抵是需要很多靈力的。
是誰這麽大費周章，在式微村……
另一邊，小師弟根本沒搞清楚現在的境況，只伸手牢牢抱住“陸真”的大腿，哭得振聾發聵：
“大師姐，我好想你啊！”
“不要哭。”“陸真”微微皺了皺眉，用劍柄強行將小師弟拉了起來，而後隨口問，“你是怎麽躲到那裏去的。”
她之前查探生死佩便發現了小師弟所在的位置——
而那位置，是她千年前在此處捉妖之時，特地設下的隱蔽之地。
所以當然安全。
小師弟抹了抹眼淚，卻依舊依戀一般地攥著“陸真”的手：“是……是個漂亮姐姐帶我過去的。”
“漂亮姐姐？”言傲撇了撇嘴，忍不住插嘴，“你怕不是被妖怪騙了吧？”
“誰被妖怪騙了！”小師弟梗著脖子，一瞧見言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就是瞧不起我們西微門，等捉妖大比時，看我大師姐不把你狠狠踩在腳底下！”
“莫要吵了。”“陸真”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問道，“什麽漂亮姐姐。”
“她應該是個捉妖師，渾身裝扮都很像。”小師弟重新將頭靠回“陸真”的肩上，“只不過好奇怪，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妖怪。”
他說著，忍不住比劃：“臉上有那麽長那麽長一條疤，可嚇人了。”
“陸真”呼吸一滯，言傲卻找茬似的繼續問：“你不是接了任務來捉妖的嘛，怎麽倒在後山裏交起了朋友？”
“我是捉妖的！我問那個姐姐是不是也來捉妖的，姐姐說這裏有一個大妖怪，憑我的力量肯定不行，讓我好好躲起來，她來處理。”
小師弟扁了扁嘴，這回輪到言傲翻白眼了：
“所以你就躲在這裏躲到今天？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說你失蹤了，還因為這個質疑我們的能力！我們若不來，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出來呢！”
“漂亮姐姐會來帶我出來的……”
旋即，小師弟擡起眼來，眼睛亮亮的，
“瞧，大師姐不也帶我出來了嗎？
“大師姐，你是怎麽知道我在哪裏的呀。”
“陸真”沒吭聲，她的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情緒來。
渺遠的森林之中，隱約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
“阿良，你仔細找一找，我剛剛感覺到一陣大動靜，不知道那孩子還安不安全……”
“漂亮姐姐！是漂亮姐姐！”小師弟眼前一亮，便要撲著往前走，隨著他的聲音敞亮，不遠處也緩緩現出了兩個人的人影——
“阿良！我找到他了！”
一道裊裊的身影走了出來，那人一身勁裝，目光觸及到“陸真”，笑得更溫和：
“你是西微門的人？是大師姐派來找我師婦的嗎？”
……
一瞬間，“陸真”瞳孔一縮，就連旁邊的言無都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只有言傲奇怪地問：“你師婦是誰？”
“你……是東無派的？”女子看了眼言傲身上的裝扮，轉而看向言無，“這位……我似乎有些眼熟？抱歉，我與夫君久居深山，可能不太記得以前的人和事了。”
“……無事。”言無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得沈沈，“你是說，你和你師婦呆在一起？”
“是的。”女子點了點頭，轉而看回言傲，“我的師婦，是西微門前任掌門，陸式微。”
一瞬間，仿佛一盆冷水將“陸真”從頭澆到了腳底板。
之前，她重新見到了明荔，聽到她說要保護後山的人。
說實話，聽到這些話，她的心底的確燃起了隱秘的希望。
但更多的，卻是一種五味雜陳。
而此刻，當她親眼見到明琰的時候，所有千番的心緒，便都變成了一種如拋冰窟的冰冷。
她看著面前的女子，那人仿佛久久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華一樣，依舊溫和笑著，看著她。
只是此時，那人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依賴或者痛苦，盡是陌生。
一時間，“陸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言傲剛想解釋些什麽，忽聽“陸真”打斷道：“我家小師弟給您添麻煩了，明琰天師。”
明琰笑得更柔和：“我已然拜入了西微門，早已舍去舊姓，名喚陸琰了。”
可後來，她又被陸姓所拋棄，重冠明姓了。
“陸真”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說話的卻是言無：“我受東無派言無所托，是否能夠、見一見你師婦？”
“哦，原來是言無老祖派來的。”明琰笑著，“只不過，我師婦還是對言無老祖有些微詞，勞您到時候莫要惹我師婦生氣。”
她身後，一直默不吭聲的男人微微側了側身子，示意他們相隨。
*
“陸真”見到“陸式微”的時候，後者正在舞劍。
凜冽的風隨著她的長劍翻轉而過，層層疊疊的草葉之中，紅衣女子盤旋而上，劍光忽閃。
而後一個旋身，劍尖直指著“陸真。”
陸真嚇了一跳，喃喃道：“真的和師祖的畫像一模一樣啊……”
“陸真”沒吭聲。
她正同樣凝視著“陸式微”，試圖聽到她的心聲。
可她再一次，什麽都沒聽到。
因為是幻象，所以聽不到嗎？
“陸真”想不出來，明琰卻已經為師婦解釋起了他們的身份。
“陸式微”點了點頭，目光卻第一刻看向言無：
“你家老祖近來可好？”
言傲頓時瞪圓了眼，目光不由自主在“陸式微”和言無之間旋轉起來。
陸老祖竟然會先問言無，難道真是日日期盼著言無趕緊死去嗎？
就這一點仿真度，他真忍不住嘖嘖讚嘆這個幻境虛擬得真實。
言無沒說話。
他凝視著“陸式微”，眼底翻滾著不知名的情緒。
另一邊，卻突然傳來一個輕輕的土地摩擦聲。
“大師姐，你怎麽了？”
小師弟當即扶住了突然向後踉蹌了幾步的“陸真”，有些擔心地問道。
“陸真”擺了擺手，沒接話。
她是疼得說不出話來。
又是之前一般被卸去所有力量的感覺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她下意識緊緊握住玉佩，可還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只得靠著小師弟的手臂，喘了口氣，對陸真道：
【我先把身體還給你吧。】
陸真應聲，剛回到身體內，便立刻從小師弟的臂彎裏站了起來：
“謝謝師弟，我可能是累了，有些站不穩。”
言無的目光立刻轉了過來：“辛苦陸琰道友，我們長途跋涉有些疲累，是否可以先找個地方讓我們休息一下。”
陸琰立刻點頭，“陸式微”轉過頭去，聲線平淡：“我那裏有妖丹泡的藥t酒，陸琰你拿一些給他們吧。”
幾人進入室內，“陸式微”也開始收起自己的長劍，就在此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陸老祖，你的斬妖劍呢？”
“陸式微”背脊一緊，轉頭看向了言無。
那人沒有進去，站在“陸式微”的身邊，目光盯著她手裏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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