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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這枚戒指的內側縮寫刻畫的非常漂亮,他們兩個人的名字糾纏在一起,有種莫名的宿命感。施魏因施泰格試著將戒指套進去,完美又契合地貼著他的無名指。他舉起手對著窗戶位置照了照,銀色光芒微微閃爍。

“然後呢?這是新賽季了。”施魏因施泰格將戒指脫下來丟在床上:“你之前的理由並不適合用在現在…我們最近的發言配合都還不錯,也沒怎麽看見說我們有矛盾的新聞了。”

拉姆露出個禮貌又刻意的笑容:“巴斯蒂,你別把目光看在短暫的一個賽季裏,如果我們兩個結婚,收獲是大於付出的。”

施魏因施泰格沈默了接近半分鐘的時間,他眼神有些奇怪:“菲利普……你真的有點太冷酷了。你是把,嗯……你是把婚姻當成某種交易的工具嗎?”

“在多數情況下婚姻就是交易的工具。”拉姆指出施魏因施泰格話裏的失誤:“我沒有很強烈的想和一個人共度餘生的想法,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兩個的婚姻會比那種以愛而結婚的婚姻更穩固和長久。”

施魏因施泰格被這種冷酷的發言哽住了,他結巴了一會兒才接上話:“你不想和人共度餘生,不代表我不想和人共度餘生啊。”

施魏因施泰格眼看著拉姆臉上的笑容凝固了。感情這混蛋一開始就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啊?!施魏因施泰格被氣笑了,他沖拉姆揮手:“滾滾滾。”

拉姆醞釀了一會兒:“但是你這幾年也沒有找其他人談戀愛啊。”

“滾滾滾!”施魏因施泰格加大了聲音:“我對戀愛有心理陰影了不行嗎?”

“那為什麽不和我結婚呢?”拉姆誠懇建議道:“不知道你多久會走出這種心理陰影,我們可以先結婚,等你走出來了再離婚。當然離婚最好也挑個方便你我的時候。”

他真的是很冷酷地說出這種話啊!施魏因施泰格有些懷疑拉姆的婚戀觀到底是什麽,他被拉姆這種異常坦誠的態度噎得說不出話來,好半晌才憋出句:“這個理由不能說服我。”

拉姆端正了表情,語氣輕柔:“巴斯蒂,我對你有好感。”

施魏因施泰格把枕頭砸到拉姆臉上,他被拉姆刺激的一下想到過去那段糾結的時光,他尖叫著大喊:“菲利普拉姆!你滾出我家!”施魏因施泰格的表情可以稱得上是猙獰了:“我真的很討厭你這樣,騙了一次又一次很開心嗎!”

拉姆也有點不耐煩了:“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麽一次又一次拒絕我,因為討厭我嗎?但這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產生其他聯系。就像這麽多年我們一直是球隊的隊長一樣,你把這段婚姻看成我們在球隊裏那樣經營關系不就好了嗎。”

他耐心勸著施魏因施泰格:“你和我在感情方面都不算好人,既然我們的事業還算相輔相成,而結婚會消除更多的矛盾,而我們之前也談過一段…雖然結局並不美好,但過程算得上甜蜜的戀愛。我想不到你有什麽拒絕的理由。”

施魏因施泰格幾乎要瘋了。

因為求婚這件事,兩個人在施魏因施泰格家裏大吵一架。也可以說是施魏因施泰格單方面和拉姆大吵了一架。他站在臥室裏,把邊上搭著的衣服往拉姆身上丟。他匪夷所思,他不可置信,他怒罵著吼:“菲利普你是不是瘋了,現在來和我談這個?我們兩個都分手多少年了,你現在在和我談感情嗎?”

拉姆把施魏因施泰格丟過來的衣服撿起來,依舊語氣平平,冷靜非常:“巴斯蒂,這和我們之間有沒有那種感情沒什麽關系,只是我發現我對你還存有那點微末的感情,就像你對我一樣。我們都三十歲了,現實生活不是電影,我們誰也不是情聖。”

拉姆說:“我們合作的很好,而拜仁和德國隊也需要我們表現的親密無間,事業方面我們很互補,我想不到你拒絕我的理由。”

施魏因施泰格說:“因為我不喜歡你,這個理由還不夠嗎,我為什麽一定要答應和你結婚?!”

拉姆說:“我們的歐冠開了個好頭……巴斯蒂,倘若你只是為愛結婚,那你得到的不會比和我結婚要來的多。”

拉姆說:“如果你一定要在感情裏尋找一個答案。我愛你,巴斯蒂。”

施魏因施泰格一陣頭暈目眩,恍惚回到十二年前,那時候他們正處在熱戀期,像是舞臺劇的主角一樣披著光站在燈下,施魏因施泰格笑著問拉姆,你這樣算是愛我嗎?而拉姆眼中水光灼灼,湊過來親吻他的嘴唇。

“巴斯蒂。”

他聽見男朋友的低語。

“我不是愛你,是喜歡你,很喜歡你。”

愛好深刻和高尚,愛混雜了好多情感,愛分了好多種:出自血緣的友愛、征服意義的愛、責任和利益的愛、自我傲慢的愛……他都沒有,他只是單純的,純粹的,一往無前的喜歡他。

施魏因施泰格的眼睛和當年一樣保有華彩,那片綠色依然渾著陽光直射下來時落入的金。他努力睜大眼睛,水暈在眼眶裏,他看不清拉姆的表情。句子從耳朵裏鉆進去刺入大腦。

好可悲。施魏因施泰格想,好可悲!那個曾經說只是喜歡我的人,最終還是為了利益而變得愛我。

施魏因施泰格冷靜下來,他細細打量著自己的隊長,前男友,從小到大一同成長的竹馬。看他的表情,看他的情緒,看他沒有波瀾的眼神。

最終施魏因施泰格說:“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討厭很討厭夏天,比這些年每一次都討厭,比你出現後的每一次都討厭,我討厭到甚至開始恨夏天出現的太陽了。”

拉姆挑了挑眉毛,回答他:“但我現在可以為你包下整座游泳館了。”

施魏因施泰格長長吐出一口氣:“我們從哪裏開始,從婚前協議開始看吧。”

施魏因施泰格從拉姆身上學到的最後一個道理,是破鏡重圓,圓的從來就不是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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