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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被嗆住了。
他眼神覆雜地看著這位口出驚人的家夥, 沈重道：“你在說什麽啊？我為什麽要搞壞你的公司？”
鋼鐵俠調侃道：“一旦你喜歡我這件事暴露出來，我絕對會身敗名裂，斯塔克企業的公司也會遭到影響, 公訴人將會以玩弄——”
【彼得】捂住腦袋：“停下，我沒有喜歡你！”
“當然,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彼得】，現在放輕松了嗎？”
他蜜色的眼眸滿是真誠, 一副導師的作派, 攤手道：“可以給我講述你的煩惱嗎？我盡力開導你，世界上還沒有我斯塔克解決不了的問題。”
【彼得】沈吟了一下, 他又喝了一口酒，感到思維發散, 一切如雲霧般飄渺, 那些悵然和無奈都消失了, 只剩下脫口而出的思路。
“我犯了一些錯。”
“嗯，世界上許多人都犯過錯。”鋼鐵俠指出。
“我沒想過導致了這個結果，現在的情況是陰差陽錯演變的, 我應該負有一個多米諾牌的第一顆牌子的責任。”
“嗯, 繼續說。”
“但責無旁貸, 或者說事情總要來到這麽一天，真相大白，我必須面對現實。”
“【彼得】, 別再東拉西扯了。我耐心就這麽一點。”
“——病毒是我幹的。”
鋼鐵俠驟然瞪大了眼睛。
室內陷入凝滯,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連續後退幾步, 極其迷惑且驚愕地看著【彼得】——他坐在體檢臺上，說出了那石破天驚的話後就不再言語, 若無其事地喝了口酒。
你這是把難題留給了我啊。
鋼鐵俠想，你玩真的？我最壞的預想不過是你不小心失手殺了一個人，現在正面臨心靈的譴責；我正思考怎樣幫你脫罪，但你也不能說自己搞了一場世界級感染事件。
我自己都沒這樣幹過。
他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彼得】，聲音冷靜地再問了一句。
“證據。不可能你這麽說我就信了。你別以為冒名替罪就可以了，這是同等嚴重的——”
說話半截，他就看到【彼得】輕松地把酒瓶甩到一邊，上前了幾步，輕輕拉起他的手。
在手腕處咬了一口。
輕微的刺痛。
不僅有牙齒的粗糙研磨，更有奇特的針刺感。
鋼鐵俠收回手，觀察了一會傷口，望了望靜靜等待的【彼得】，沒感覺任何不對勁。
“完了？你的證據也太少了吧，我建議你當作沒說那句話一樣，我也當作沒聽到。”他建議道。
看了看依舊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的【彼得】，鋼鐵俠催促道：“走吧，什麽都沒發生，你也什麽都沒說，行嗎？我們都睡一覺，忘記今晚。”
【彼得】眨眨眼，輕聲道：“托尼，我剛剛拖延時間是因為體內的毒腺，只要一檢查就會發現。”
鋼鐵俠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那邊數據儀上只顯示了一點進度的體檢報告，莫名的猶疑浮了上來。
“咳，別叫我托尼……好吧，你贏了，我們看看你說的對不對。”
哪怕口中還是聲稱【彼得】喝酒發暈了，此時的鋼鐵俠心中開始泛起波瀾。
‘這副堅定的樣子，我怎麽給你找補呀。’
‘你先回去，我當作沒聽見，然後回到霍普大學給你打個掩護不行嗎？不要把一切都說清楚明白啊。’
他心中泛著苦意，難言地想：非要我明說嗎？我已經計劃給你兜底了，你回家等著不好嗎？
眼看著【彼得】氣勢洶洶地前往核磁儀，鋼鐵俠連忙拉住他。
“等等！先沒必要去看看你是否有那個特殊器官，我想問，你說的那個毒素是什麽？我怎麽一點都沒感覺到？”
他的瞳孔中滿是好奇，又順手遞給【彼得】酒。
請講。
【彼得】隨著力道坐下，他推走總是擠人的小笨手，想了想道：“嗯，作用是不自覺地喜歡我——在最開始我用來制服罪犯，讓他們變成我的小弟，提高服從性；但之後用在普通人的身上時發現不對，於是加了時效限制。”
“但之前的毒素已經擴散了，我沒有能力把控，造成今天的局面。”
有幾個疑點。
鋼鐵俠想，為什麽你的毒素聽起來像自己能調控作用的那種？還有為什麽之後失去了能力？……？
不過這些事也沒必要關心。
他若有所悟地低喃：“噢，所以實驗室中感染者表現的奇特思維來源於此？……”
他思忖了一陣，才好奇地擡頭八卦道：“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喜歡你？真奇怪，【彼得】，什麽時候起效？有趣。”
鋼鐵俠興致勃勃地眨著眼睛。
對面的青少年平靜道：“是嗎，托尼？”
鋼鐵俠怔然。
‘我的確沒感覺到愛你，為什麽你神情這麽確定的樣子？弄得我也心中打鼓起來。’
你淩亂的頭發我僅僅想擼一下，然後告誡你自己收拾整齊；臉蛋雖然可愛，但我並不想親吻；身形修長肌肉流暢，屬於青春的活力，我只是默默讚嘆……我沒有一絲一毫動欲的念頭。
你所說的好感，該不會是那種摸摸狗狗腦袋的喜歡吧？
鋼鐵俠一時間笑了起來：“你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能力嗎？【彼得】，真是天真。”
“算了，【彼得】，我和你說清楚吧。在這段時間內，我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你的事情。”
【彼得】疑惑地眨眨眼。
成年人的聲音說：“偽造、更改數據，是讓你逃脫的手段。並且，根據實驗室感染者身強力壯的特性，我計劃消彌這場危機。把你的毒素原液留下來一些，我比對研究。”
“你或許沒聽過，我有個籌謀已久的失敗品。”
“——絕境病毒。”
……
絕境病毒在後世的目光中被認作為一場進化旅程，未知的造物主選擇拔高地球人，身體強度、壽命、心肺功能等都在迅速攀升，一切的因由來自於這未知的病毒。
一場共生。
但這一切還不為現在的人們所知，僅有少數人才略有猜測，極個別人洞見未來。
走出斯塔克大廈的【彼得】蹙眉，他雖然設想到了鋼鐵俠不會按照他的意志行事，但也沒想到達成這樣的結果。
【但事件已經解決。】
他對禮貌的前臺頷首離去，卻在門口遇見了一位等待多時的男性。
“【彼得】，我——你喝酒了嗎？”是史蒂夫，他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嗅到了滿身的酒氣。
【彼得】看出了史蒂夫想說什麽，他立刻先一步道：“對不起！”
“是我應該說才對……我……”
“不，史蒂夫，對不起。”
【彼得】聲音低沈，他目光嚴肅，令史蒂夫有些發懵。
……有點奇怪，【彼得】的性格是這樣的嗎？不過他也沒有更深的疑惑了，腦海中全部都是急切的道歉想法。
【彼得】眉頭緊蹙，強調：“史蒂夫，對不起——這是為我自己說的。如果你想表達什麽，我全部都同意你。我認真的。”
“……可是，【彼得】，我誤會——”
話語又被打斷了。
【彼得】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史蒂夫，力氣大得令他發蒙，果酒氣息撲面而來。
“聽著，史蒂夫，”【彼得】踮腳在他耳邊低語，“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短暫的擁抱後，史蒂夫得到了一聲事情繁忙的回應，那名青少年轉身離去了。
史蒂夫迷茫地望著那個背影，不知道怎麽回事。
唯有那個緊緊的擁抱讓他心中妥帖：看樣子，應該是好結果吧。
也許下次再見，他們能好好說話呢？
史蒂夫想。
【再見。】
……
回首的鋼鐵俠看到了樓下監控中孑立的史蒂夫的身影，一絲疑惑湧上心頭。
正樂觀的史蒂夫聽到身邊機器音的問候：“你好，隊長，怎麽在這？”
“我誤會了【彼得】，想和他道歉……”史蒂夫嘆息。
“什麽誤會？”
“我以為他是壞蛋。”史蒂夫含蓄道。
鋼鐵俠心想的確如此，道歉？你可能被忽悠了。
但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懷讓他止住了刺人的話，他簡短道：“嗯，那下次見去道歉吧。”
“好。”
史蒂夫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夜色思索。
幽幽涼月下，他已經望不見了【彼得】的背影，只有淡淡的迷茫，和敏銳聽到的平靜呼吸聲，機器音微不可查。
“你還沒有離開嗎？”史蒂夫疑惑地望著監控鏡頭。
次啦——
電流聲的關閉在他耳中清晰可聞。
唉……
史蒂夫想，抱歉呀，托尼，不過沒必要看著我感懷往事。
你要向前看。
想到這句鼓舞人心的話，他微微一笑，像是激勵了自己一樣，終於離開了。
樓上的鋼鐵俠閉上眼睛，他隨意地拿了瓶手邊已經開封的酒，汩汩喝了下去。
喝完他才恍然意識到，破戒了。
但也無妨。他想。
【隊長】……
腦海中閃過這個思緒，他立刻思考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壓了下去。
‘笨蛋一樣，【彼得】，你所說的好感絕對是因為本身對你喜歡，才愛上你的。像你口中的小弟，不就是自然地轉化為了敬畏和服從嗎？這點也認不清？’
嘴角漸漸浮上笑意，他終於壓下了心頭的悵然和酸澀。
‘為什麽看到【彼得】離開後有莫名的難過？我的腦子壞了嗎？’
身體本能的情緒根本沒能呼喚起鋼鐵俠的意識，他只是覺得今夜的月亮挺像回憶的樣子。
“下次見到，再教訓你吧。”
鋼鐵俠輕笑了一聲，他晃了晃手中冰涼的毒素原液，汲取了一些，開始實驗。
【拜拜。】
……
趁著夜色，【彼得】飛快地翻躍在高樓之間，回到那個小小溫馨的合租房。
還有你呀，哈利。
需要趁梅和本回來之前處理好一切，把彼得還給他們。
還未入門，就看到門縫間隙中透露著光影，以及絲絲的香氣。推門而入，哈利則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直播，甩甩手道：“餐桌上有披薩外賣，去吃吧。”
電視直播的聲音窸窸窣窣。
門口的高中生停頓了一下。
這遲疑讓哈利疑惑扭頭道：“怎麽了？”
但下一秒哈利就驚訝地望著【彼得】，迷惑道：“……誒？”
好像有哪裏不對？
明明樣貌還是那樣子，但氣質卻截然不同起來，那副輕松活力的高中生驟然消失，變得極為覆雜起來。
哈利甚至能感覺到一些他經常在父親那裏看到的高層人物的嚴肅氣勢。
即使稚嫩的面容沖淡了歲月的痕跡，但總有種古怪的、小動物一旦嗅到就要逃跑的危險氣息——像恐龍、或者深海巨獸一樣深沈。
太奇怪了。
哈利起身，站在【彼得】身邊，晃了晃手臂。
“你還好嗎？一副凝重的表情，發生什麽了？”
【彼得】擡眼，幹脆詢問道：“哈利，你想要什麽？”
仿佛只要哈利說出口他的願望，無論多麽荒誕，【彼得】就能實現一樣。
“你？”
哈利疑惑地開玩笑。
可【彼得】緩緩地點點頭：“可以，再許一個。”
哈利忍不住噗哧笑了起來，這種開玩笑被認真答覆的架勢，他確定了這是他的小夥伴。
“行呀行呀，”哈利眉眼彎彎，“升學不要拋下我，結婚時也別忘了我，直到我某一天選擇停止我們的感情……直到我反感時，你才能放手。”
“——要一直拉著我喲。”
【彼得】點點頭。
“可以。”
哈利忍不住笑了，但他還沒說下一句，就聽到【彼得】開口道：“哈利，我想說，梅姨和本叔叔回來了，我需要回去看他們。”
“加我一個？”哈利湊熱鬧道，他輕松地開口，“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確定。”
哈利怔了一下，他聳聳肩：“有點獨立性好不好？你的叔叔嬸嬸根本不想你來打擾二人世界，你是個大人了，【彼得】！快走吧，記得回來，別說不再合租的話了。”
“嗯。”
【彼得】被哈利推出了門。
門外有涼涼的風，和冷靜的月亮。
哈利喝了口風，使勁地關上門，繼續看自己的球賽。
門外的【彼得】摸了摸帶有暖意的門，然後轉身，前往皇後區，帕克家。
剛剛射出蛛絲。
不過轉身的剎那，雲翳籠罩，月色暗淡無光，一個嘶啞的聲音道：“【蜘蛛俠】，我意識到了一些事情，占用你一段時間。”
禮貌的話語，伴隨著一道亮光閃過，蛛絲瞬間被切斷。
嗡——
強力的刀刃插在墻壁上，泛著寒意，尾部嗡嗡。
蝙蝠鏢。
和陰影中的蝙蝠俠。
【彼得】嘆了口氣，他再次射出蛛絲，高聲攔住蝙蝠俠的動作：“布魯斯，下次見，我有急事！”
“……！”
瞳孔震驚的蝙蝠俠沒來得及阻止、或許也沒想阻止，就被【彼得】逃脫了。
他只看到【彼得】閃身進入一處小巷，回頭道：“我真有急事，不是忽悠你，下次見面再說啊！”
“希望下次你能認出我！”
“再見！”
輕松的語句消失在空氣中，留下讓人撓頭的疑惑。
‘你暗示的有點多了。’布魯斯想。
……
大包小包提著行李的梅和本早早地就到了皇後區，他們問過中介房子還留著嗎，得到中介令人迷惑的回覆。
“帕克夫人，帕克先生，不是還在你們手上嗎？看。”
房產證上的確是這樣。
梅和本對視一眼，從對方的迷惑眼神中知道了答案。
“怎麽回事呢？”
中介不滿地說：“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問我怎麽知道？”
於是他們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裝修完善，和當初一模一樣。
這更令人不解了。
梅奇怪地想。他們用原本的鑰匙打開門，聽到洗浴間水聲嘩嘩的聲音。
進門衣帽架上掛著的一個青少年樣式的外套，聞著有酒氣。
梅大喝道：“臭小子，彼得！是你搞的嗎？把房子搞回來？”
洗浴間門打開了，高中生微笑穩重地回覆：“當然。”
咻——
梅飛快地跑了過去，緊緊地擁抱住彼得，她沒有嗅到一絲酒氣，清爽自然。
而本含笑望著他們，他註意到，彼得的頭發幹爽清透。
但這不是值得一提的事情，三人全部沈浸在歡快的氛圍中，溫馨暢快。
只有偶爾的幾個聲音響起。
“臭小子，你是不是矮了一點，還是我中年發育了？”
“誒？？啊？！哈哈……我不是一直這麽高嗎……是的，梅，我之前穿了增高鞋墊，因為我很自卑。”
“彼得，你這話說得可不像自卑的樣子。”
“沒錯，經過了一些事，我長大了。放心吧，本叔叔，我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優秀的超級英雄！”
“嗯？？”“啊？”
“我是蜘蛛俠。”
望著梅和本大吃一驚的面孔，彼得心想，【他】應該做得很好吧。
一縷風輕輕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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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被嗆住了。
他眼神覆雜地看著這位口出驚人的家夥, 沈重道：“你在說什麽啊？我為什麽要搞壞你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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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捂住腦袋：“停下，我沒有喜歡你！”
“當然,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彼得】，現在放輕松了嗎？”
他蜜色的眼眸滿是真誠, 一副導師的作派, 攤手道：“可以給我講述你的煩惱嗎？我盡力開導你，世界上還沒有我斯塔克解決不了的問題。”
【彼得】沈吟了一下, 他又喝了一口酒，感到思維發散, 一切如雲霧般飄渺, 那些悵然和無奈都消失了, 只剩下脫口而出的思路。
“我犯了一些錯。”
“嗯，世界上許多人都犯過錯。”鋼鐵俠指出。
“我沒想過導致了這個結果，現在的情況是陰差陽錯演變的, 我應該負有一個多米諾牌的第一顆牌子的責任。”
“嗯, 繼續說。”
“但責無旁貸, 或者說事情總要來到這麽一天，真相大白，我必須面對現實。”
“【彼得】, 別再東拉西扯了。我耐心就這麽一點。”
“——病毒是我幹的。”
鋼鐵俠驟然瞪大了眼睛。
室內陷入凝滯, 他像是見了鬼一樣，連續後退幾步, 極其迷惑且驚愕地看著【彼得】——他坐在體檢臺上，說出了那石破天驚的話後就不再言語, 若無其事地喝了口酒。
你這是把難題留給了我啊。
鋼鐵俠想，你玩真的？我最壞的預想不過是你不小心失手殺了一個人，現在正面臨心靈的譴責；我正思考怎樣幫你脫罪，但你也不能說自己搞了一場世界級感染事件。
我自己都沒這樣幹過。
他看了看神色自若的【彼得】，聲音冷靜地再問了一句。
“證據。不可能你這麽說我就信了。你別以為冒名替罪就可以了，這是同等嚴重的——”
說話半截，他就看到【彼得】輕松地把酒瓶甩到一邊，上前了幾步，輕輕拉起他的手。
在手腕處咬了一口。
輕微的刺痛。
不僅有牙齒的粗糙研磨，更有奇特的針刺感。
鋼鐵俠收回手，觀察了一會傷口，望了望靜靜等待的【彼得】，沒感覺任何不對勁。
“完了？你的證據也太少了吧，我建議你當作沒說那句話一樣，我也當作沒聽到。”他建議道。
看了看依舊看著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麽的【彼得】，鋼鐵俠催促道：“走吧，什麽都沒發生，你也什麽都沒說，行嗎？我們都睡一覺，忘記今晚。”
【彼得】眨眨眼，輕聲道：“托尼，我剛剛拖延時間是因為體內的毒腺，只要一檢查就會發現。”
鋼鐵俠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那邊數據儀上只顯示了一點進度的體檢報告，莫名的猶疑浮了上來。
“咳，別叫我托尼……好吧，你贏了，我們看看你說的對不對。”
哪怕口中還是聲稱【彼得】喝酒發暈了，此時的鋼鐵俠心中開始泛起波瀾。
‘這副堅定的樣子，我怎麽給你找補呀。’
‘你先回去，我當作沒聽見，然後回到霍普大學給你打個掩護不行嗎？不要把一切都說清楚明白啊。’
他心中泛著苦意，難言地想：非要我明說嗎？我已經計劃給你兜底了，你回家等著不好嗎？
眼看著【彼得】氣勢洶洶地前往核磁儀，鋼鐵俠連忙拉住他。
“等等！先沒必要去看看你是否有那個特殊器官，我想問，你說的那個毒素是什麽？我怎麽一點都沒感覺到？”
他的瞳孔中滿是好奇，又順手遞給【彼得】酒。
請講。
【彼得】隨著力道坐下，他推走總是擠人的小笨手，想了想道：“嗯，作用是不自覺地喜歡我——在最開始我用來制服罪犯，讓他們變成我的小弟，提高服從性；但之後用在普通人的身上時發現不對，於是加了時效限制。”
“但之前的毒素已經擴散了，我沒有能力把控，造成今天的局面。”
有幾個疑點。
鋼鐵俠想，為什麽你的毒素聽起來像自己能調控作用的那種？還有為什麽之後失去了能力？……？
不過這些事也沒必要關心。
他若有所悟地低喃：“噢，所以實驗室中感染者表現的奇特思維來源於此？……”
他思忖了一陣，才好奇地擡頭八卦道：“為什麽我沒有感覺到喜歡你？真奇怪，【彼得】，什麽時候起效？有趣。”
鋼鐵俠興致勃勃地眨著眼睛。
對面的青少年平靜道：“是嗎，托尼？”
鋼鐵俠怔然。
‘我的確沒感覺到愛你，為什麽你神情這麽確定的樣子？弄得我也心中打鼓起來。’
你淩亂的頭發我僅僅想擼一下，然後告誡你自己收拾整齊；臉蛋雖然可愛，但我並不想親吻；身形修長肌肉流暢，屬於青春的活力，我只是默默讚嘆……我沒有一絲一毫動欲的念頭。
你所說的好感，該不會是那種摸摸狗狗腦袋的喜歡吧？
鋼鐵俠一時間笑了起來：“你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能力嗎？【彼得】，真是天真。”
“算了，【彼得】，我和你說清楚吧。在這段時間內，我已經想好了怎麽處理你的事情。”
【彼得】疑惑地眨眨眼。
成年人的聲音說：“偽造、更改數據，是讓你逃脫的手段。並且，根據實驗室感染者身強力壯的特性，我計劃消彌這場危機。把你的毒素原液留下來一些，我比對研究。”
“你或許沒聽過，我有個籌謀已久的失敗品。”
“——絕境病毒。”
……
絕境病毒在後世的目光中被認作為一場進化旅程，未知的造物主選擇拔高地球人，身體強度、壽命、心肺功能等都在迅速攀升，一切的因由來自於這未知的病毒。
一場共生。
但這一切還不為現在的人們所知，僅有少數人才略有猜測，極個別人洞見未來。
走出斯塔克大廈的【彼得】蹙眉，他雖然設想到了鋼鐵俠不會按照他的意志行事，但也沒想到達成這樣的結果。
【但事件已經解決。】
他對禮貌的前臺頷首離去，卻在門口遇見了一位等待多時的男性。
“【彼得】，我——你喝酒了嗎？”是史蒂夫，他看起來很焦急的樣子，嗅到了滿身的酒氣。
【彼得】看出了史蒂夫想說什麽，他立刻先一步道：“對不起！”
“是我應該說才對……我……”
“不，史蒂夫，對不起。”
【彼得】聲音低沈，他目光嚴肅，令史蒂夫有些發懵。
……有點奇怪，【彼得】的性格是這樣的嗎？不過他也沒有更深的疑惑了，腦海中全部都是急切的道歉想法。
【彼得】眉頭緊蹙，強調：“史蒂夫，對不起——這是為我自己說的。如果你想表達什麽，我全部都同意你。我認真的。”
“……可是，【彼得】，我誤會——”
話語又被打斷了。
【彼得】上前一步，緊緊地擁抱史蒂夫，力氣大得令他發蒙，果酒氣息撲面而來。
“聽著，史蒂夫，”【彼得】踮腳在他耳邊低語，“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短暫的擁抱後，史蒂夫得到了一聲事情繁忙的回應，那名青少年轉身離去了。
史蒂夫迷茫地望著那個背影，不知道怎麽回事。
唯有那個緊緊的擁抱讓他心中妥帖：看樣子，應該是好結果吧。
也許下次再見，他們能好好說話呢？
史蒂夫想。
【再見。】
……
回首的鋼鐵俠看到了樓下監控中孑立的史蒂夫的身影，一絲疑惑湧上心頭。
正樂觀的史蒂夫聽到身邊機器音的問候：“你好，隊長，怎麽在這？”
“我誤會了【彼得】，想和他道歉……”史蒂夫嘆息。
“什麽誤會？”
“我以為他是壞蛋。”史蒂夫含蓄道。
鋼鐵俠心想的確如此，道歉？你可能被忽悠了。
但某種不可言說的情懷讓他止住了刺人的話，他簡短道：“嗯，那下次見去道歉吧。”
“好。”
史蒂夫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夜色思索。
幽幽涼月下，他已經望不見了【彼得】的背影，只有淡淡的迷茫，和敏銳聽到的平靜呼吸聲，機器音微不可查。
“你還沒有離開嗎？”史蒂夫疑惑地望著監控鏡頭。
次啦——
電流聲的關閉在他耳中清晰可聞。
唉……
史蒂夫想，抱歉呀，托尼，不過沒必要看著我感懷往事。
你要向前看。
想到這句鼓舞人心的話，他微微一笑，像是激勵了自己一樣，終於離開了。
樓上的鋼鐵俠閉上眼睛，他隨意地拿了瓶手邊已經開封的酒，汩汩喝了下去。
喝完他才恍然意識到，破戒了。
但也無妨。他想。
【隊長】……
腦海中閃過這個思緒，他立刻思考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壓了下去。
‘笨蛋一樣，【彼得】，你所說的好感絕對是因為本身對你喜歡，才愛上你的。像你口中的小弟，不就是自然地轉化為了敬畏和服從嗎？這點也認不清？’
嘴角漸漸浮上笑意，他終於壓下了心頭的悵然和酸澀。
‘為什麽看到【彼得】離開後有莫名的難過？我的腦子壞了嗎？’
身體本能的情緒根本沒能呼喚起鋼鐵俠的意識，他只是覺得今夜的月亮挺像回憶的樣子。
“下次見到，再教訓你吧。”
鋼鐵俠輕笑了一聲，他晃了晃手中冰涼的毒素原液，汲取了一些，開始實驗。
【拜拜。】
……
趁著夜色，【彼得】飛快地翻躍在高樓之間，回到那個小小溫馨的合租房。
還有你呀，哈利。
需要趁梅和本回來之前處理好一切，把彼得還給他們。
還未入門，就看到門縫間隙中透露著光影，以及絲絲的香氣。推門而入，哈利則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直播，甩甩手道：“餐桌上有披薩外賣，去吃吧。”
電視直播的聲音窸窸窣窣。
門口的高中生停頓了一下。
這遲疑讓哈利疑惑扭頭道：“怎麽了？”
但下一秒哈利就驚訝地望著【彼得】，迷惑道：“……誒？”
好像有哪裏不對？
明明樣貌還是那樣子，但氣質卻截然不同起來，那副輕松活力的高中生驟然消失，變得極為覆雜起來。
哈利甚至能感覺到一些他經常在父親那裏看到的高層人物的嚴肅氣勢。
即使稚嫩的面容沖淡了歲月的痕跡，但總有種古怪的、小動物一旦嗅到就要逃跑的危險氣息——像恐龍、或者深海巨獸一樣深沈。
太奇怪了。
哈利起身，站在【彼得】身邊，晃了晃手臂。
“你還好嗎？一副凝重的表情，發生什麽了？”
【彼得】擡眼，幹脆詢問道：“哈利，你想要什麽？”
仿佛只要哈利說出口他的願望，無論多麽荒誕，【彼得】就能實現一樣。
“你？”
哈利疑惑地開玩笑。
可【彼得】緩緩地點點頭：“可以，再許一個。”
哈利忍不住噗哧笑了起來，這種開玩笑被認真答覆的架勢，他確定了這是他的小夥伴。
“行呀行呀，”哈利眉眼彎彎，“升學不要拋下我，結婚時也別忘了我，直到我某一天選擇停止我們的感情……直到我反感時，你才能放手。”
“——要一直拉著我喲。”
【彼得】點點頭。
“可以。”
哈利忍不住笑了，但他還沒說下一句，就聽到【彼得】開口道：“哈利，我想說，梅姨和本叔叔回來了，我需要回去看他們。”
“加我一個？”哈利湊熱鬧道，他輕松地開口，“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確定。”
哈利怔了一下，他聳聳肩：“有點獨立性好不好？你的叔叔嬸嬸根本不想你來打擾二人世界，你是個大人了，【彼得】！快走吧，記得回來，別說不再合租的話了。”
“嗯。”
【彼得】被哈利推出了門。
門外有涼涼的風，和冷靜的月亮。
哈利喝了口風，使勁地關上門，繼續看自己的球賽。
門外的【彼得】摸了摸帶有暖意的門，然後轉身，前往皇後區，帕克家。
剛剛射出蛛絲。
不過轉身的剎那，雲翳籠罩，月色暗淡無光，一個嘶啞的聲音道：“【蜘蛛俠】，我意識到了一些事情，占用你一段時間。”
禮貌的話語，伴隨著一道亮光閃過，蛛絲瞬間被切斷。
嗡——
強力的刀刃插在墻壁上，泛著寒意，尾部嗡嗡。
蝙蝠鏢。
和陰影中的蝙蝠俠。
【彼得】嘆了口氣，他再次射出蛛絲，高聲攔住蝙蝠俠的動作：“布魯斯，下次見，我有急事！”
“……！”
瞳孔震驚的蝙蝠俠沒來得及阻止、或許也沒想阻止，就被【彼得】逃脫了。
他只看到【彼得】閃身進入一處小巷，回頭道：“我真有急事，不是忽悠你，下次見面再說啊！”
“希望下次你能認出我！”
“再見！”
輕松的語句消失在空氣中，留下讓人撓頭的疑惑。
‘你暗示的有點多了。’布魯斯想。
……
大包小包提著行李的梅和本早早地就到了皇後區，他們問過中介房子還留著嗎，得到中介令人迷惑的回覆。
“帕克夫人，帕克先生，不是還在你們手上嗎？看。”
房產證上的確是這樣。
梅和本對視一眼，從對方的迷惑眼神中知道了答案。
“怎麽回事呢？”
中介不滿地說：“你們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問我怎麽知道？”
於是他們就回到了自己的家。
裝修完善，和當初一模一樣。
這更令人不解了。
梅奇怪地想。他們用原本的鑰匙打開門，聽到洗浴間水聲嘩嘩的聲音。
進門衣帽架上掛著的一個青少年樣式的外套，聞著有酒氣。
梅大喝道：“臭小子，彼得！是你搞的嗎？把房子搞回來？”
洗浴間門打開了，高中生微笑穩重地回覆：“當然。”
咻——
梅飛快地跑了過去，緊緊地擁抱住彼得，她沒有嗅到一絲酒氣，清爽自然。
而本含笑望著他們，他註意到，彼得的頭發幹爽清透。
但這不是值得一提的事情，三人全部沈浸在歡快的氛圍中，溫馨暢快。
只有偶爾的幾個聲音響起。
“臭小子，你是不是矮了一點，還是我中年發育了？”
“誒？？啊？！哈哈……我不是一直這麽高嗎……是的，梅，我之前穿了增高鞋墊，因為我很自卑。”
“彼得，你這話說得可不像自卑的樣子。”
“沒錯，經過了一些事，我長大了。放心吧，本叔叔，我已經成長為了一個優秀的超級英雄！”
“嗯？？”“啊？”
“我是蜘蛛俠。”
望著梅和本大吃一驚的面孔，彼得心想，【他】應該做得很好吧。
一縷風輕輕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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