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在PUA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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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在PUA你
哈爾張口結舌, 一時失言。
他匪夷所思地看了看手中的飲料，又看了看【彼得】，再看了看嚴肅盯著他的布魯斯, 突然間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在陷害我！”綠燈俠轉向【彼得】嚷嚷。
【彼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側身避讓幾步, 不肯和這個笨蛋說話。
布魯斯理解了現狀，他思忖了一下, 誠懇道歉：“抱歉, 我先入為主了。”
一邊說，他一邊思忖著如何告退, 畢竟他獨自一人來這有自己的目的，並不想介入這兩人任務中, 如果不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了綠燈俠和【彼得】兩人, 甚至還被他們看到了。不然布魯斯本想著告退的。
“那這份給你。”布魯斯轉手遞給哈爾快餐。
哈爾嘟囔一聲有錢人, 不過開心地接住了，他朝【彼得】炫耀地揮揮，表示自己也有。
【彼得】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距離,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面露難色的布魯斯, 他身著休閑運動風外套、踩著一雙風塵仆仆的靴子, 一副已經探索很久的模樣。
“布魯斯叔叔，你到這來幹什麽呢？”【彼得】面露好奇。
綠燈俠茫然地看了看他們，苦思地皺起眉頭。
布魯斯聳聳肩, 輕松道：“我之前來這裏旅游過, 結識了一位朋友，所以再次前往這來探望。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 一位哥譚知名人士的朋友並不想出名。”
他鋼藍的眼眸眨了眨，耐心詢問道：“可以嗎？”
哈爾他們當仁不讓地點頭了, 於是布魯斯終於順利脫身。
目送著布魯斯·韋恩隱沒在路邊的背影，綠燈俠扭頭問道：“你為什麽認識他？”
哈爾剛剛疑惑的就是這，他尋思我們正義聯盟的讚助人不應該和【彼得】有聯系呀。
【彼得】的眼眸同樣眨了眨，他卻換了一個話題發問：“我們是不是和好了？不吵架了？”
綠燈俠楞了一下，他突然憶起剛剛【彼得】安慰他那一段，以及之前非要和這個熊孩子爭執的氣憤消散了。但讓【彼得】提出這個和好話題仍讓身為大人的他感覺羞臊不已。
哈爾的臉蹭地紅了起來，他別過臉，大聲道：“誰和你吵過架。你是不是自我意識——算了，我們要開始工作了，你學著點！”
“……誰學誰還不一定呢。”平靜淡定的語調。
“你就是故意來吵架的！【彼得】！！！”
吵吵鬧鬧中，他們在驕陽清風中開始工作，刺鼻開胃的香辛料氣息傳到小鎮的方方面面，以及熟悉的陌生人來來往往。
……
布魯斯避開了那兩個楞頭青的視線，他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和墻壁上鱗次、截然分明的褐色瓦片。
他並沒有以蝙蝠俠身份參與這次任務，反而采取了私下行動。
布魯斯還記得最初在新墨西哥州的那場眾人祭祀時的聲音……那時的震懾感和強烈的對自然的敬畏；以及後續發現新情報的不解與迷思，昏暗的迷霧充斥著整個事件。
線索依舊還是太少。
不足以勾勒出完整的事件真相。【超人】究竟和祂有什麽聯系……也許是兩方不同的角色、也許是偶然碰撞的意外……隱沒在軀殼下的，究竟是什麽呢？
也許只有發現祂時，才能明白一切。
布魯斯想，他低頭看了看路邊的白蟻，這種入侵物種很是令人苦惱，哪怕在幹旱的地區，阿爾弗雷德說過這類物種的習性。
超人曾經打趣過他的“不殺原則”僅對人類有用，如果換成其他……外星人、其他物種之類的，例如海王的魚，蝙蝠俠就會痛下殺手。
當時的蝙蝠俠難以言喻地看了眼超人，沒有理會調侃。
但現在的布魯斯仰頭望著藍天，璀璨的星圖隱沒在烈日的光輝下，地球庇護著冰冷黑暗的宇宙。
‘我的年齡已經達到了固執已見的程度。我唯一確信的僅有過去人生中一步步打造的道德準則，維持著我不向深淵墜落。’
‘真相到來的那一天，我會給出審判。依據我的道德準則。’
刺眼的陽光不禁讓布魯斯流出淚水，可他依舊直視著那顆灼熱的太陽，目光堅定。
‘……我感覺，應該不會太久了。’
布魯斯揉了揉眼睛，轉身帶上帽子，打算離開。
卻被一聲慈祥的問候給打斷了。
一個老人拄了拄拐杖，木頭和石板發出沈悶的聲響，提示來客。
“我感覺你有點眼熟，年輕人，我是不是見過你？”
是祭祀。亡靈節祭祀，當地土著信仰的守門人。
布魯斯微微一笑，他的確想要尋找她，不成想卻在這裏遇見。
“是的，我們幾年前見過，當時我在旅游，那場盛典。您現在還在做祭祀嗎？”
老人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噢，我還記得那次，我想起來你了，那個勇敢的人。你叫什麽呢？”
老人拄著拐杖行走，邊走邊談：“我已經老了，腦溢血手術，不能做祭祀了。傳給了我的孫女，她……”
老人嘆了口氣：“她不信神。我的孩子，她信唯物，她打算憑借自己的地位改革旅游業。希望神能保佑她……”
布魯斯笑了笑：“您照顧好身體吧，也許您的孫女有自己的想法呢，一個新奇的旅游能促進鎮子的經濟。但怒我冒昧，您真的認為有神嗎？祂除了那時候，其餘時間啟示過您嗎？”
布魯斯話輕飄飄地刺探，卻無法否認他對於信仰的質疑，也許任何一個狂信徒此刻就要發怒，但幸好前祭祀不是。
她只是悠悠地吐氣，聲音蒼老無力。
“小夥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神也沒有在我腦溢血暈倒的時候出來拯救我，反而是我的孫女撥打了救護車電話。我不像其他頑固的人一樣，把孫女和救護車說成是神的旨意——但人的心中總要有個信仰呀。小夥子，你的是什麽呢？”
“自己。”布魯斯回答，“所以祂除了一次外，在你的人生中沒有出現第二次了嗎？”
前祭祀慨嘆道：“好吧，你看起來就一副強大的樣子。你的心靈也無比的強大，可以托付給自己。”
“您在繞著圈子說話。”布魯斯指出。
老人微笑了，她說：“好吧，被你發現了。神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兩次。一次是過去，一次是剛剛。”
布魯斯一頓。
他猛地盯著她，眼中光芒乍現，如同一只鷹隼。
“剛剛？祂派你來找我？”這個猜測令布魯斯浮現出無數想法，一個令人驚悚的猜測浮現，但前祭祀的話打破了。
“不，我只是遇見了你。神就是隨隨便便告訴了我一句話，祂說：「線索二是，畫上印著我。」然後我沒想著告訴別人的，我只是遇見了你。”
老人坦誠道，她的拐杖在地面上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
“噢，我的孫女給我買的拐杖，上面有報警器，還有定位，她很擔心我。我很愛她。”
布魯斯寬慰了幾句，他含著笑意告退，但轉身的剎那就是暗沈的思索神情。
老大在身後悠悠道：“梅蘭妮·蘇利文，我孫女的名字。新的旅游節要開始了，是她舉辦的，你去看看吧，很活潑。她請了歌手和燈光師，在網上預告了很久，還去紐約請了虛擬現實技術大師。你一定能大開眼界的，新時代的亡靈節。”
布魯斯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步入寥闊的天地。
……
哈爾決定讓【彼得】見識見識一個偉大的超級英雄是怎麽工作的，他絕對能把【彼得】折服！
所以【彼得】微笑站在一邊，背手觀看綠燈俠是怎麽探尋線索的。
哈爾憋著一股氣，走到一個路人身邊就開始問。
但什麽都沒來得及開口，那位大叔就嫌棄地揮揮手，讓哈爾去另一邊，大叔急匆匆走了。
唔……
哈爾餘光看到了【彼得】搖了搖頭。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尋找一位善良的路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走向哪個人，那人便仿佛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拍拍頭離開了。
哈爾孤立無援地停留在原地，他滿腹疑惑地巡視一圈，竟然發現大街上三三兩兩的人已經全部消失，整片街道空無一人。
“不用反應這麽大吧？”哈爾不可思議地低喃，“我只是想問個事，沒必要整個街的人都走吧……我氣場這麽強大嗎？”
但一想到自己氣場強大以至於趕跑眾人這回事，哈爾就忍不住揚起嘴角，自得其樂起來。
“嘿！回神了，看起來他們有其他事要做，離開都是同一個方向，我去問問。”【彼得】拍了拍綠燈俠的肩膀，攔住一個過路人詢問情況。
“哦，你說這回事呀，蘇利文祭祀說神諭已至，可以開始了，大家都趕著過去呢。”路人說。
路人也騎著小車走了。
【彼得】攤攤手，表示：“那我們也過去吧，哈爾，看起來很重要的事情。”
哈爾則在【彼得】扭頭問路的剎那悄摸摸開著一輛綠摩托前往慶典會場了。
一溜煙跑了。
【彼得】回頭時，只看到了哈爾猖狂大笑的背影。
“厲害。很好。”平靜的聲音。
幽藍的天空下，這名被拋下的青少年比了一個大拇指，開啟自己的徒步之旅。
……
超人使用了克拉克·肯特的身份到達這裏。
不過還是稍作了一些偽裝，因為克拉克公費出差的機會不多，不需要用在這裏。
他壓低了帽檐，步入熱鬧的人聲鼎沸中。
可沁香撲鼻的香辛料氣息、以及熱熱鬧鬧的音樂，還有歡呼的人群……只讓他感覺一陣恍如隔世的夢境。
眼前噪雜的景象仿佛隔著一層玻璃一樣，看不真切，只有那種如墜幻境般的恍惚。
記憶也有這一幕，可他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旁觀。
直到一個路人打斷了他的出神。
“你好，兄弟，你是游客嗎？看打扮就是。”
克拉克只好點了點頭：“對，我幾年前來過這一次。那時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我在感概人生。”
路人眼睛一亮，他矜持道：“哈哈，那你絕對今年會大開眼界！今年開局一樣，但內容卻大相徑庭，要不你買個我的特制手電筒，隨處照一照，絕對能讓你驚喜！”
克拉克頓了一下：“多少錢？”
路人攤主笑得更開朗了，他忙說：“二十美元，很便宜了，配備高科技！你絕對意想不到的驚喜。”
克拉克掃了一眼，外觀手電筒，內部則是紫外線燈。
攤主隨意將燈光打在墻面上，原本平平無奇的墻壁頓時色彩斑瀾，白墻上霎時間湧動著濃烈的圖案，神秘的圖騰紋樣展現出來，紅紫金交相輝映。
克拉克認真地觀看，攤主連忙介紹：“這是蘇利文祭祀去年從另外一個州帶回來的礦石染料，只能在我們的特制燈光下觀看，她心思靈巧，和另外一個州的礦主簽訂協議後，就找了畫師在小鎮上各處地點畫畫……”
“這副圖畫是什麽呢？”
攤主瞅了一眼：“哦，神的畫像，還有一些歷史事件、祭祀、歌詠之類的，你有空在小鎮上多轉轉呀。反正圖案都很好看，花哨得很。”
經過克拉克這個純天然捧場子的人，攤主被興致勃勃的游客們淹沒了。
克拉克打著手電，端詳著墻壁上的圖案。
——小人們簇擁在一起，一顆頭顱浮在空中。
攤主扭頭顧問了一下那名發呆的客人：“去玩吧，多棒的地方呀，晚上還有煙花秀呢，據說還有來自紐約的高科技。”
克拉克被驅趕走了。
打著手電，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擁擠的人群。紫外線一閃而過，地面上居然也有畫像，但已經被踩踏扭曲、不成痕跡了。
他撫摸了粗糙的墻壁，駁雜的染料大開大合，能看出畫師的不耐和趕工來。灰白的沈積物堆在指尖。
“腳踏實地的感受、與人相處的開心，現在才浮現出來，真切無比。我果然應該問問蝙蝠，記憶應該有點不對勁。”
克拉克微微一笑。
……
至於被寄予厚望的布魯斯，他疑惑地看了眼大搖大擺在屋頂飛馳、越過游客頭頂的綠燈摩托，嗡嗡的聲音遠去。
游客們一片歡呼，慶賀聲不絕於耳。
他們以為是設計的表演節目，沒看到那個摩托還發著綠光嗎，一定是節目。
布魯斯閉上了眼。
睜開。
他迷惑地再次看了眼雀躍歡呼的哈爾，他已經一路飛馳走遠了。
“……超人大概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們配合，不是小學生鬥氣吧……？”布魯斯的智商已經推理出發生了什麽，他迷惑地低語。
叮叮當當的音樂響起，小鎮上的各處都配備了音箱，環繞立體音體驗，游客們開始唱歌蹦跳。
布魯斯嘆了口氣，他原地等待了一會，果然發現了順著人流跑步到達的【彼得】。
“嗨，布魯斯。”緊急剎車的【彼得】打了聲招呼，他仿佛意識到什麽，假裝沈沈地喘氣，可惜額頭上沒流一滴汗。
布魯斯視若無睹道：“你們發生了什麽？”
【彼得】連忙告狀，像一個真正的小學生需要伸張一樣，語氣生氣道：“他故意的！他故意拋下我，哈爾是個傻——瓜。”
我建議你想罵就罵。布魯斯嘆息地想，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樣子。
“那好吧，”布魯斯同意了，“那你打算怎麽做呢？”
“我會報覆過來。他拒絕了我的好意！”【彼得】臉迅速氣得紅起來。
“我讚同。但現在我們走吧，慶典要開始了，如果工作沒有進展，那就先享受一番美景吧。”布魯斯提議。
享受生活中的美好。
於是兩人愉快地並肩出發了。
布魯斯拿著一枚手電，沈思看向那些奇異的圖騰，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過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迪克說要和我分手，布魯斯叔叔，他怎麽了？”
布魯斯心想我命令的，迪克本人應該是不忍又眷戀，但他性格深處偵探的冷靜底色最終會明白布魯斯的深意。
不過這話不能和【彼得】說，於是布魯斯一邊看著圖案、一邊隨口道：
“迪克是個三心二意、花心的人，他可能喜歡上了別人。”
青少年窒了一瞬。
“……啊、啊、哈哈，原來如此……謝謝你，布魯斯。”
“嗯哼。”布魯斯應道，他認真地觀看著設計師的思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沈默和擠攘，新祭祀的講話開始，她言明了一些神諭和教誨，在莊重的聲音中，她宣布開始。
欄桿內的舞者載歌載舞，虛擬投影被送到了天空上，供為數眾多的游客欣賞。
“……你是在開玩笑吧？”經過一段時間的沈默的青少年突然道。
“對。”
“……啊？”
“我不是迪克肚子裏的蛔蟲，也許你們感情間的波折應該咨詢對方，而不是問我一個局外人。”
“我明白了，謝謝你，布魯斯。”
盯著天空中活力揮灑汗水的舞者，布魯斯最終還是體恤青少年懵懂的憂傷，他還是說：“不要太放在心上，除了愛情，生命中還有很多事物。一切都會過去。”
“我明白了，”但說出這話的【彼得】明顯沒有理解的樣子，他還在糾結道，“但迪克說我不愛他。”
布魯斯輕松道：“迪克在PUA你。”
“……謝謝你。”
“不客氣。”
“……布魯斯，你為什麽總是黑迪克？”
布魯斯輕笑一聲，他淡淡道：“誰知道呢？也許是我看不爽迪克吧。”
“為什麽？”
布魯斯敲了敲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順手摸了摸：“去和哈爾玩吧，他現在應該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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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側身避讓幾步, 不肯和這個笨蛋說話。
布魯斯理解了現狀，他思忖了一下, 誠懇道歉：“抱歉, 我先入為主了。”
一邊說，他一邊思忖著如何告退, 畢竟他獨自一人來這有自己的目的，並不想介入這兩人任務中, 如果不是偶然在路上遇到了綠燈俠和【彼得】兩人, 甚至還被他們看到了。不然布魯斯本想著告退的。
“那這份給你。”布魯斯轉手遞給哈爾快餐。
哈爾嘟囔一聲有錢人, 不過開心地接住了，他朝【彼得】炫耀地揮揮，表示自己也有。
【彼得】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距離, 他打量了一下眼前面露難色的布魯斯, 他身著休閑運動風外套、踩著一雙風塵仆仆的靴子, 一副已經探索很久的模樣。
“布魯斯叔叔，你到這來幹什麽呢？”【彼得】面露好奇。
綠燈俠茫然地看了看他們，苦思地皺起眉頭。
布魯斯聳聳肩, 輕松道：“我之前來這裏旅游過, 結識了一位朋友，所以再次前往這來探望。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 一位哥譚知名人士的朋友並不想出名。”
他鋼藍的眼眸眨了眨，耐心詢問道：“可以嗎？”
哈爾他們當仁不讓地點頭了, 於是布魯斯終於順利脫身。
目送著布魯斯·韋恩隱沒在路邊的背影，綠燈俠扭頭問道：“你為什麽認識他？”
哈爾剛剛疑惑的就是這，他尋思我們正義聯盟的讚助人不應該和【彼得】有聯系呀。
【彼得】的眼眸同樣眨了眨，他卻換了一個話題發問：“我們是不是和好了？不吵架了？”
綠燈俠楞了一下，他突然憶起剛剛【彼得】安慰他那一段，以及之前非要和這個熊孩子爭執的氣憤消散了。但讓【彼得】提出這個和好話題仍讓身為大人的他感覺羞臊不已。
哈爾的臉蹭地紅了起來，他別過臉，大聲道：“誰和你吵過架。你是不是自我意識——算了，我們要開始工作了，你學著點！”
“……誰學誰還不一定呢。”平靜淡定的語調。
“你就是故意來吵架的！【彼得】！！！”
吵吵鬧鬧中，他們在驕陽清風中開始工作，刺鼻開胃的香辛料氣息傳到小鎮的方方面面，以及熟悉的陌生人來來往往。
……
布魯斯避開了那兩個楞頭青的視線，他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和墻壁上鱗次、截然分明的褐色瓦片。
他並沒有以蝙蝠俠身份參與這次任務，反而采取了私下行動。
布魯斯還記得最初在新墨西哥州的那場眾人祭祀時的聲音……那時的震懾感和強烈的對自然的敬畏；以及後續發現新情報的不解與迷思，昏暗的迷霧充斥著整個事件。
線索依舊還是太少。
不足以勾勒出完整的事件真相。【超人】究竟和祂有什麽聯系……也許是兩方不同的角色、也許是偶然碰撞的意外……隱沒在軀殼下的，究竟是什麽呢？
也許只有發現祂時，才能明白一切。
布魯斯想，他低頭看了看路邊的白蟻，這種入侵物種很是令人苦惱，哪怕在幹旱的地區，阿爾弗雷德說過這類物種的習性。
超人曾經打趣過他的“不殺原則”僅對人類有用，如果換成其他……外星人、其他物種之類的，例如海王的魚，蝙蝠俠就會痛下殺手。
當時的蝙蝠俠難以言喻地看了眼超人，沒有理會調侃。
但現在的布魯斯仰頭望著藍天，璀璨的星圖隱沒在烈日的光輝下，地球庇護著冰冷黑暗的宇宙。
‘我的年齡已經達到了固執已見的程度。我唯一確信的僅有過去人生中一步步打造的道德準則，維持著我不向深淵墜落。’
‘真相到來的那一天，我會給出審判。依據我的道德準則。’
刺眼的陽光不禁讓布魯斯流出淚水，可他依舊直視著那顆灼熱的太陽，目光堅定。
‘……我感覺，應該不會太久了。’
布魯斯揉了揉眼睛，轉身帶上帽子，打算離開。
卻被一聲慈祥的問候給打斷了。
一個老人拄了拄拐杖，木頭和石板發出沈悶的聲響，提示來客。
“我感覺你有點眼熟，年輕人，我是不是見過你？”
是祭祀。亡靈節祭祀，當地土著信仰的守門人。
布魯斯微微一笑，他的確想要尋找她，不成想卻在這裏遇見。
“是的，我們幾年前見過，當時我在旅游，那場盛典。您現在還在做祭祀嗎？”
老人拍了拍腦門，恍然大悟道：“噢，我還記得那次，我想起來你了，那個勇敢的人。你叫什麽呢？”
老人拄著拐杖行走，邊走邊談：“我已經老了，腦溢血手術，不能做祭祀了。傳給了我的孫女，她……”
老人嘆了口氣：“她不信神。我的孩子，她信唯物，她打算憑借自己的地位改革旅游業。希望神能保佑她……”
布魯斯笑了笑：“您照顧好身體吧，也許您的孫女有自己的想法呢，一個新奇的旅游能促進鎮子的經濟。但怒我冒昧，您真的認為有神嗎？祂除了那時候，其餘時間啟示過您嗎？”
布魯斯話輕飄飄地刺探，卻無法否認他對於信仰的質疑，也許任何一個狂信徒此刻就要發怒，但幸好前祭祀不是。
她只是悠悠地吐氣，聲音蒼老無力。
“小夥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就像……神也沒有在我腦溢血暈倒的時候出來拯救我，反而是我的孫女撥打了救護車電話。我不像其他頑固的人一樣，把孫女和救護車說成是神的旨意——但人的心中總要有個信仰呀。小夥子，你的是什麽呢？”
“自己。”布魯斯回答，“所以祂除了一次外，在你的人生中沒有出現第二次了嗎？”
前祭祀慨嘆道：“好吧，你看起來就一副強大的樣子。你的心靈也無比的強大，可以托付給自己。”
“您在繞著圈子說話。”布魯斯指出。
老人微笑了，她說：“好吧，被你發現了。神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兩次。一次是過去，一次是剛剛。”
布魯斯一頓。
他猛地盯著她，眼中光芒乍現，如同一只鷹隼。
“剛剛？祂派你來找我？”這個猜測令布魯斯浮現出無數想法，一個令人驚悚的猜測浮現，但前祭祀的話打破了。
“不，我只是遇見了你。神就是隨隨便便告訴了我一句話，祂說：「線索二是，畫上印著我。」然後我沒想著告訴別人的，我只是遇見了你。”
老人坦誠道，她的拐杖在地面上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音。
“噢，我的孫女給我買的拐杖，上面有報警器，還有定位，她很擔心我。我很愛她。”
布魯斯寬慰了幾句，他含著笑意告退，但轉身的剎那就是暗沈的思索神情。
老大在身後悠悠道：“梅蘭妮·蘇利文，我孫女的名字。新的旅游節要開始了，是她舉辦的，你去看看吧，很活潑。她請了歌手和燈光師，在網上預告了很久，還去紐約請了虛擬現實技術大師。你一定能大開眼界的，新時代的亡靈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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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彼得】微笑站在一邊，背手觀看綠燈俠是怎麽探尋線索的。
哈爾憋著一股氣，走到一個路人身邊就開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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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反應這麽大吧？”哈爾不可思議地低喃，“我只是想問個事，沒必要整個街的人都走吧……我氣場這麽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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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回神了，看起來他們有其他事要做，離開都是同一個方向，我去問問。”【彼得】拍了拍綠燈俠的肩膀，攔住一個過路人詢問情況。
“哦，你說這回事呀，蘇利文祭祀說神諭已至，可以開始了，大家都趕著過去呢。”路人說。
路人也騎著小車走了。
【彼得】攤攤手，表示：“那我們也過去吧，哈爾，看起來很重要的事情。”
哈爾則在【彼得】扭頭問路的剎那悄摸摸開著一輛綠摩托前往慶典會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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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回頭時，只看到了哈爾猖狂大笑的背影。
“厲害。很好。”平靜的聲音。
幽藍的天空下，這名被拋下的青少年比了一個大拇指，開啟自己的徒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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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稍作了一些偽裝，因為克拉克公費出差的機會不多，不需要用在這裏。
他壓低了帽檐，步入熱鬧的人聲鼎沸中。
可沁香撲鼻的香辛料氣息、以及熱熱鬧鬧的音樂，還有歡呼的人群……只讓他感覺一陣恍如隔世的夢境。
眼前噪雜的景象仿佛隔著一層玻璃一樣，看不真切，只有那種如墜幻境般的恍惚。
記憶也有這一幕，可他卻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旁觀。
直到一個路人打斷了他的出神。
“你好，兄弟，你是游客嗎？看打扮就是。”
克拉克只好點了點頭：“對，我幾年前來過這一次。那時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我在感概人生。”
路人眼睛一亮，他矜持道：“哈哈，那你絕對今年會大開眼界！今年開局一樣，但內容卻大相徑庭，要不你買個我的特制手電筒，隨處照一照，絕對能讓你驚喜！”
克拉克頓了一下：“多少錢？”
路人攤主笑得更開朗了，他忙說：“二十美元，很便宜了，配備高科技！你絕對意想不到的驚喜。”
克拉克掃了一眼，外觀手電筒，內部則是紫外線燈。
攤主隨意將燈光打在墻面上，原本平平無奇的墻壁頓時色彩斑瀾，白墻上霎時間湧動著濃烈的圖案，神秘的圖騰紋樣展現出來，紅紫金交相輝映。
克拉克認真地觀看，攤主連忙介紹：“這是蘇利文祭祀去年從另外一個州帶回來的礦石染料，只能在我們的特制燈光下觀看，她心思靈巧，和另外一個州的礦主簽訂協議後，就找了畫師在小鎮上各處地點畫畫……”
“這副圖畫是什麽呢？”
攤主瞅了一眼：“哦，神的畫像，還有一些歷史事件、祭祀、歌詠之類的，你有空在小鎮上多轉轉呀。反正圖案都很好看，花哨得很。”
經過克拉克這個純天然捧場子的人，攤主被興致勃勃的游客們淹沒了。
克拉克打著手電，端詳著墻壁上的圖案。
——小人們簇擁在一起，一顆頭顱浮在空中。
攤主扭頭顧問了一下那名發呆的客人：“去玩吧，多棒的地方呀，晚上還有煙花秀呢，據說還有來自紐約的高科技。”
克拉克被驅趕走了。
打著手電，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擁擠的人群。紫外線一閃而過，地面上居然也有畫像，但已經被踩踏扭曲、不成痕跡了。
他撫摸了粗糙的墻壁，駁雜的染料大開大合，能看出畫師的不耐和趕工來。灰白的沈積物堆在指尖。
“腳踏實地的感受、與人相處的開心，現在才浮現出來，真切無比。我果然應該問問蝙蝠，記憶應該有點不對勁。”
克拉克微微一笑。
……
至於被寄予厚望的布魯斯，他疑惑地看了眼大搖大擺在屋頂飛馳、越過游客頭頂的綠燈摩托，嗡嗡的聲音遠去。
游客們一片歡呼，慶賀聲不絕於耳。
他們以為是設計的表演節目，沒看到那個摩托還發著綠光嗎，一定是節目。
布魯斯閉上了眼。
睜開。
他迷惑地再次看了眼雀躍歡呼的哈爾，他已經一路飛馳走遠了。
“……超人大概的意思應該是讓你們配合，不是小學生鬥氣吧……？”布魯斯的智商已經推理出發生了什麽，他迷惑地低語。
叮叮當當的音樂響起，小鎮上的各處都配備了音箱，環繞立體音體驗，游客們開始唱歌蹦跳。
布魯斯嘆了口氣，他原地等待了一會，果然發現了順著人流跑步到達的【彼得】。
“嗨，布魯斯。”緊急剎車的【彼得】打了聲招呼，他仿佛意識到什麽，假裝沈沈地喘氣，可惜額頭上沒流一滴汗。
布魯斯視若無睹道：“你們發生了什麽？”
【彼得】連忙告狀，像一個真正的小學生需要伸張一樣，語氣生氣道：“他故意的！他故意拋下我，哈爾是個傻——瓜。”
我建議你想罵就罵。布魯斯嘆息地想，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樣子。
“那好吧，”布魯斯同意了，“那你打算怎麽做呢？”
“我會報覆過來。他拒絕了我的好意！”【彼得】臉迅速氣得紅起來。
“我讚同。但現在我們走吧，慶典要開始了，如果工作沒有進展，那就先享受一番美景吧。”布魯斯提議。
享受生活中的美好。
於是兩人愉快地並肩出發了。
布魯斯拿著一枚手電，沈思看向那些奇異的圖騰，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探過來打斷了他的思路。
“迪克說要和我分手，布魯斯叔叔，他怎麽了？”
布魯斯心想我命令的，迪克本人應該是不忍又眷戀，但他性格深處偵探的冷靜底色最終會明白布魯斯的深意。
不過這話不能和【彼得】說，於是布魯斯一邊看著圖案、一邊隨口道：
“迪克是個三心二意、花心的人，他可能喜歡上了別人。”
青少年窒了一瞬。
“……啊、啊、哈哈，原來如此……謝謝你，布魯斯。”
“嗯哼。”布魯斯應道，他認真地觀看著設計師的思路。
經過一段時間的沈默和擠攘，新祭祀的講話開始，她言明了一些神諭和教誨，在莊重的聲音中，她宣布開始。
欄桿內的舞者載歌載舞，虛擬投影被送到了天空上，供為數眾多的游客欣賞。
“……你是在開玩笑吧？”經過一段時間的沈默的青少年突然道。
“對。”
“……啊？”
“我不是迪克肚子裏的蛔蟲，也許你們感情間的波折應該咨詢對方，而不是問我一個局外人。”
“我明白了，謝謝你，布魯斯。”
盯著天空中活力揮灑汗水的舞者，布魯斯最終還是體恤青少年懵懂的憂傷，他還是說：“不要太放在心上，除了愛情，生命中還有很多事物。一切都會過去。”
“我明白了，”但說出這話的【彼得】明顯沒有理解的樣子，他還在糾結道，“但迪克說我不愛他。”
布魯斯輕松道：“迪克在PUA你。”
“……謝謝你。”
“不客氣。”
“……布魯斯，你為什麽總是黑迪克？”
布魯斯輕笑一聲，他淡淡道：“誰知道呢？也許是我看不爽迪克吧。”
“為什麽？”
布魯斯敲了敲那顆毛茸茸的腦袋，順手摸了摸：“去和哈爾玩吧，他現在應該在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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