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之愛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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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之愛16
白寒時走出研究室後，餘光瞥掃到不遠處一閃而過的黑影，於是拔腿跟了過去。
那人領著他彎彎繞繞地拐過幾條艙道，最後在一處電梯前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白寒時，露出一張笑臉。
白寒時默默填充好彈藥，打開保險後問：“現在我該叫你什麽？申月穎，還是，你更喜歡別人對你的稱呼，神？”
站在對立面的申月穎詭譎莫測地笑了笑，她張開口，喉間發出的卻是雌雄莫辯的兩種聲音。
“你這麽對我緊追不舍，你家那位不會生氣麽？”申月穎戲謔說著，邊朝白寒時走近。
她的腳剛往前落地一步，下一秒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打中了她的肩膀。
申月穎身形一晃，但還沒倒下。
白寒時將槍口對準了申月穎的腿，冷聲說：“你犯規了。賭約裏從沒提到過，你可以傷害他。”
說完，第二顆子彈緊接著打中了申月穎的大腿，迫使她不得不彎腰低頭，狼狽地坐在地上。
對方也不惱，笑聲更加肆意猖狂，像是故意的挑釁而得逞後。
她咳出兩口血，氣喘籲籲坐在地上笑著說：“別激動啊，我傷他還不是在給你們提供機會嗎？否則你以為憑你現在的身體，還能堅持幾個回合？”
白寒時扣下扳機的手猶豫地停頓住。
“反正這場賭局我也玩膩了，不如就進入最終回合。”申月穎直接將手伸進傷口，將兩顆子彈扣了出來，隨手往地上一丟。
白寒時放下槍，冷冷地瞇起眼睛盯著申月穎，說：“憑符雲聲一個人，就算伊霜進化到了最高級別怪物，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讓全城的喪屍都聽從他們的命令。”
“沒錯，是我給他的權限，讓喪屍們按照他的意願行動。”申月穎表情頑劣，大方承認說，“這用你們的說法來講，應該叫開掛吧，可誰讓你們速度太慢，我已經等不及了。”
白寒時懶得廢話：“等不及就去死。”
申月穎一噎，難得接不上白寒時的話。
白寒時腦子裏驟然間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於是他抿抿唇，試探著又一次問出了一個自己曾經就問過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麽？”
曾經對方態度傲慢，漠視一切，只回答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們是神。”
現在的神幽幽嘆了口氣，反問道：“白寒時，你認為人之本性，是善還是惡？”
白寒時毫不猶豫回答說：“惡。”他又補了半句，“窮兇極惡。”
申月穎彎唇笑了一下：“那麽你就能看清這個世界。對那些人來說，我只是個具有審判職權的監管者，順帶了一下清潔工的的工作，但對於來說，我和神沒有分別。”
白寒時心想，如果陳律現在在場，肯定會說“神經也是神”，即便他自己就是神跡的造物。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麽！
鳥籠和人性本惡，負責監視的月影和審判職權的監管者，這些關鍵詞不斷引導著他的思緒往一個大膽的猜想而去，盡管他在很久以前就產生過這麽個念頭，但直到今天，這個假設似乎被側面證實了。
申月穎見白寒時在凝眉發呆，便知道他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笑意更甚道：“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我和你的對話只能留到下次了。”
她虛弱地靠在背後的電梯門上，臉色蒼白，笑得狡詐，“但在臨走前，我還得送你們一份禮物……”
白寒時和他打過這麽久的交道，聽到“禮物”二字只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申月穎話音剛落，下一秒整座庇護所開始劇烈地晃動，電梯的位置由上往下不斷地坍塌，上方不斷有喪屍往下掉落，然而他們盡管摔得脖子擰了一百八十個度，依舊能頑強地從地上爬起來。
喪屍掉落的數量太過龐大，有不少落在了白寒時身處的這層，他們拖著幾乎碎裂的軀體不斷朝白寒時的方向爬去，如同海面上掀起的滔天巨浪，即便是一支軍隊在這，也對此時此景無計可施。
白寒時放下了槍，任由喪屍撲向自己，然而那些喪屍氣勢洶洶地往前湧去，卻又在靠近他時與他擦身而過，像是眼裏看不見他這個人。
這就是所謂的神所給予白寒時的特殊性，因此就算他弱到連一個老大爺都打不過，他也不會在任何游戲世界中受到那些，沒有頭腦的怪物的傷害。
申月穎的屍體在瞬間就被吸進地底深淵，但她的聲音還清晰可聞地闖進了白寒時的耳朵。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秘密，你可以重新做出選擇。這一次，我就讓你先選。”很快，她的聲音便漸漸消散在喪屍張牙舞爪的嘶吼聲中。
白寒時擡起的腳步遲疑了一秒。
這些喪屍很快就會入侵到研究室，但他現在回去還有意義嗎？
另一邊的研究室內，朱大志忽然打了個寒顫，說：“我忽然感覺不太對勁，那些NPC去哪了？”
按理說地下的庇護所內也會有NPC看守，但自從他們乘坐電梯下來以後，整座庇護所仿佛就只剩下了他們，而那些NPC就像是……就像是玩家到達了游戲地圖的邊緣後，那些被自動覆蓋清除的數據。
朱大志這麽一提，胡文勳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看向陳律問：“白寒時怎麽還沒回來？”他緊跟著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我有種不太妙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陳律也不知道白寒時去做了什麽，興許是背著他偷偷和別人私會，但他只是想找到人，於是隨口喊了句：“走，捉奸去。”
他剛從手術臺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一展正宮捉奸風範，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轉，整座庇護所都在發出隆隆的巨大轟鳴聲，像是有什麽怪物在黑暗的地底翻了一個身。
好在研究室為了保護德文斯利，用了特殊材料打造的十分牢固，他們的頭頂才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掉下來，只是桌上的東西全都位移到了地上。
德文斯利罵罵咧咧地打開實驗室的艙門，沖出來喊道：“不是說了別打擾我嗎！？”
只見三人動作一致地歪倒在墻邊，像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同時攤了攤手。
他們三個臭皮匠有什麽本事撼動整座庇護所。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撞擊聲，德文斯利調開門外的監控，看到喪屍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似乎馬上就要沖進來將他們撕碎。
朱大志抱著腦袋大叫：“我去！他們該不會是把地下打穿了直接沖進來的吧！”
“這道門只能堅持一個小時左右。”德文斯利不慌不忙地雙手插兜，“如果它們沖進來了，就要辛苦你們堅持一會兒了。”
這話雖然說的無情，但確實是這麽個理。如果他們在血清研發出來之前抵擋不了喪屍，那就真的連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也喪失了。
朱大志煩躁地抓了抓頭，爬起身說：“其實我想問很久了！這些怪物到底是怎麽知道博士在哪的！？怎麽跟有人在他們身上裝了導航一樣！”
“玩過開放世界的游戲嗎？”陳律依舊坐在地上保持著破布娃娃的姿勢，“當你引起怪物的註意，不管你在哪個角落，他們都會追上來攻擊，除非你離開他們的仇恨範圍。”
“所以我們要帶博士離開？”
胡文勳搖頭：“只怕這個仇恨值範圍已經到了整個城市。”
陳律心想，能做到這點的恐怕只有那位了吧。他的手按上被子彈擊穿的傷口，那裏只剩下被病毒不斷修補的一個黑洞，突然間，他感覺左眼眼球猛地一疼，緊接著像是有一只螞蟻在上面爬動，癢的他忍不住想撓，想把整只眼球都扣出來。
幾人發現陳律的異樣，嚇了一跳。
“陳律？你，你該不會是要……”
陳律擡起眼，聽到他們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陳律的一只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青灰色的薄翳，瞳孔皺縮為一個豆大的奇點。他知道此刻自己身體的變化，原以為那幾個家夥會害怕，卻沒想到後者微微一楞。
朱大志說：“我怎麽感覺這樣還有點好看？”
異化讓陳律的肌膚變得更加蒼白，然而他發色極黑，細碎的長發散落在額前，微微掩蓋了那只異變的瞳孔。
如果只是這些倒什麽，關鍵在於陳律因為痛楚而汗水遍布的全身，因為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的胸膛，這些讓他看起來如同一條黑蛟龍在受傷後化為人形，強忍痛苦的樣子倔強而又無助，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卻又忌憚於他伺機而動的反撲。
白寒時原來吃這麽好的嗎？胡文勳忍不住點頭附和說：“我也是……”
陳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此刻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不受控制，像是有幾根線強行吊著他的手腳和頭顱，想讓他站起來，並且狠狠朝幾人撲上去將他們撕碎。
陳律閉上眼睛，抱著雙膝縮在墻邊，聲音帶了一絲顫抖說：“你們最好動作快點，我已經越來越想吃你們的頭了。”
德文斯利表情一僵，攏了攏白大褂就往實驗室跑，並將艙門狠狠關上。
朱大志也不知道怎麽辦，見陳律還在出汗，只能一邊用手給他扇風，一邊給他灌雞湯說：“我的姥，我的爺！您可千萬別在這時候變啊！”
胡文勳對著耳麥喊了幾聲白寒時，但得不到回應。他搖了搖頭，說：“不行，聯系不上。”
朱大志問：“外面已經被喪屍包圍了，他會不會也……”
這回胡文勳也不敢打包票白寒時一定會活著回來，盡管白寒時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正常人，但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數量極其龐大的怪物。
胡文勳沈默後，朱大志也跟著垂下了頭。
外面的敲擊聲越來越密集緊湊，像是下一秒喪屍群就會破門而入。
“門快堅持不住了！”胡文勳拿起槍嚴陣以待，“你扶陳律到後面，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也要死守這最後一道防線！”
朱大志將陳律扶到後方，他想起之前看到陳律往口袋裏塞了兩顆手雷，於是伸手摸了摸，但只摸出了僅剩的一顆。
朱大志：“……”現在他知道出口的艙室是誰炸的了。
他將這僅剩的一顆手雷塞進口袋，然後端著槍，將陳律護在身後。
他和胡文勳已經在陳律與白寒時身後躲了太久，這次也是時候換換位置了！
但在研究室大門被破開的一瞬間，兩人還是忍不住雙腿一軟，連扳機都忘記扣下。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怪物卻沒有在一瞬間朝他們撲上來，反而往兩邊退讓，讓出了一條可供通行的路。
胡文勳回頭和朱大志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就在這時，朱大志感覺身後有人拉了拉自己。
是陳律。
那只手已經完全變了顏色，他緊緊攥著朱大志的衣角，說了一句什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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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領著他彎彎繞繞地拐過幾條艙道，最後在一處電梯前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白寒時，露出一張笑臉。
白寒時默默填充好彈藥，打開保險後問：“現在我該叫你什麽？申月穎，還是，你更喜歡別人對你的稱呼，神？”
站在對立面的申月穎詭譎莫測地笑了笑，她張開口，喉間發出的卻是雌雄莫辯的兩種聲音。
“你這麽對我緊追不舍，你家那位不會生氣麽？”申月穎戲謔說著，邊朝白寒時走近。
她的腳剛往前落地一步，下一秒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打中了她的肩膀。
申月穎身形一晃，但還沒倒下。
白寒時將槍口對準了申月穎的腿，冷聲說：“你犯規了。賭約裏從沒提到過，你可以傷害他。”
說完，第二顆子彈緊接著打中了申月穎的大腿，迫使她不得不彎腰低頭，狼狽地坐在地上。
對方也不惱，笑聲更加肆意猖狂，像是故意的挑釁而得逞後。
她咳出兩口血，氣喘籲籲坐在地上笑著說：“別激動啊，我傷他還不是在給你們提供機會嗎？否則你以為憑你現在的身體，還能堅持幾個回合？”
白寒時扣下扳機的手猶豫地停頓住。
“反正這場賭局我也玩膩了，不如就進入最終回合。”申月穎直接將手伸進傷口，將兩顆子彈扣了出來，隨手往地上一丟。
白寒時放下槍，冷冷地瞇起眼睛盯著申月穎，說：“憑符雲聲一個人，就算伊霜進化到了最高級別怪物，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讓全城的喪屍都聽從他們的命令。”
“沒錯，是我給他的權限，讓喪屍們按照他的意願行動。”申月穎表情頑劣，大方承認說，“這用你們的說法來講，應該叫開掛吧，可誰讓你們速度太慢，我已經等不及了。”
白寒時懶得廢話：“等不及就去死。”
申月穎一噎，難得接不上白寒時的話。
白寒時腦子裏驟然間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於是他抿抿唇，試探著又一次問出了一個自己曾經就問過的問題。
“你到底是什麽？”
曾經對方態度傲慢，漠視一切，只回答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們是神。”
現在的神幽幽嘆了口氣，反問道：“白寒時，你認為人之本性，是善還是惡？”
白寒時毫不猶豫回答說：“惡。”他又補了半句，“窮兇極惡。”
申月穎彎唇笑了一下：“那麽你就能看清這個世界。對那些人來說，我只是個具有審判職權的監管者，順帶了一下清潔工的的工作，但對於來說，我和神沒有分別。”
白寒時心想，如果陳律現在在場，肯定會說“神經也是神”，即便他自己就是神跡的造物。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麽！
鳥籠和人性本惡，負責監視的月影和審判職權的監管者，這些關鍵詞不斷引導著他的思緒往一個大膽的猜想而去，盡管他在很久以前就產生過這麽個念頭，但直到今天，這個假設似乎被側面證實了。
申月穎見白寒時在凝眉發呆，便知道他已經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笑意更甚道：“這具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我和你的對話只能留到下次了。”
她虛弱地靠在背後的電梯門上，臉色蒼白，笑得狡詐，“但在臨走前，我還得送你們一份禮物……”
白寒時和他打過這麽久的交道，聽到“禮物”二字只覺得不妙。
果不其然，申月穎話音剛落，下一秒整座庇護所開始劇烈地晃動，電梯的位置由上往下不斷地坍塌，上方不斷有喪屍往下掉落，然而他們盡管摔得脖子擰了一百八十個度，依舊能頑強地從地上爬起來。
喪屍掉落的數量太過龐大，有不少落在了白寒時身處的這層，他們拖著幾乎碎裂的軀體不斷朝白寒時的方向爬去，如同海面上掀起的滔天巨浪，即便是一支軍隊在這，也對此時此景無計可施。
白寒時放下了槍，任由喪屍撲向自己，然而那些喪屍氣勢洶洶地往前湧去，卻又在靠近他時與他擦身而過，像是眼裏看不見他這個人。
這就是所謂的神所給予白寒時的特殊性，因此就算他弱到連一個老大爺都打不過，他也不會在任何游戲世界中受到那些，沒有頭腦的怪物的傷害。
申月穎的屍體在瞬間就被吸進地底深淵，但她的聲音還清晰可聞地闖進了白寒時的耳朵。
“現在你已經知道了這個世界的秘密，你可以重新做出選擇。這一次，我就讓你先選。”很快，她的聲音便漸漸消散在喪屍張牙舞爪的嘶吼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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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研究室內，朱大志忽然打了個寒顫，說：“我忽然感覺不太對勁，那些NPC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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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志這麽一提，胡文勳也意識到了這點，他看向陳律問：“白寒時怎麽還沒回來？”他緊跟著搓了搓胳膊上冒出來的雞皮疙瘩，“我有種不太妙的預感，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陳律也不知道白寒時去做了什麽，興許是背著他偷偷和別人私會，但他只是想找到人，於是隨口喊了句：“走，捉奸去。”
他剛從手術臺上坐起身，還沒來得及一展正宮捉奸風範，下一秒世界天旋地轉，整座庇護所都在發出隆隆的巨大轟鳴聲，像是有什麽怪物在黑暗的地底翻了一個身。
好在研究室為了保護德文斯利，用了特殊材料打造的十分牢固，他們的頭頂才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掉下來，只是桌上的東西全都位移到了地上。
德文斯利罵罵咧咧地打開實驗室的艙門，沖出來喊道：“不是說了別打擾我嗎！？”
只見三人動作一致地歪倒在墻邊，像個被丟棄的破布娃娃，同時攤了攤手。
他們三個臭皮匠有什麽本事撼動整座庇護所。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撞擊聲，德文斯利調開門外的監控，看到喪屍大軍已經兵臨城下，似乎馬上就要沖進來將他們撕碎。
朱大志抱著腦袋大叫：“我去！他們該不會是把地下打穿了直接沖進來的吧！”
“這道門只能堅持一個小時左右。”德文斯利不慌不忙地雙手插兜，“如果它們沖進來了，就要辛苦你們堅持一會兒了。”
這話雖然說的無情，但確實是這麽個理。如果他們在血清研發出來之前抵擋不了喪屍，那就真的連一點活下去的希望也喪失了。
朱大志煩躁地抓了抓頭，爬起身說：“其實我想問很久了！這些怪物到底是怎麽知道博士在哪的！？怎麽跟有人在他們身上裝了導航一樣！”
“玩過開放世界的游戲嗎？”陳律依舊坐在地上保持著破布娃娃的姿勢，“當你引起怪物的註意，不管你在哪個角落，他們都會追上來攻擊，除非你離開他們的仇恨範圍。”
“所以我們要帶博士離開？”
胡文勳搖頭：“只怕這個仇恨值範圍已經到了整個城市。”
陳律心想，能做到這點的恐怕只有那位了吧。他的手按上被子彈擊穿的傷口，那裏只剩下被病毒不斷修補的一個黑洞，突然間，他感覺左眼眼球猛地一疼，緊接著像是有一只螞蟻在上面爬動，癢的他忍不住想撓，想把整只眼球都扣出來。
幾人發現陳律的異樣，嚇了一跳。
“陳律？你，你該不會是要……”
陳律擡起眼，聽到他們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陳律的一只眼睛已經蒙上了一層青灰色的薄翳，瞳孔皺縮為一個豆大的奇點。他知道此刻自己身體的變化，原以為那幾個家夥會害怕，卻沒想到後者微微一楞。
朱大志說：“我怎麽感覺這樣還有點好看？”
異化讓陳律的肌膚變得更加蒼白，然而他發色極黑，細碎的長發散落在額前，微微掩蓋了那只異變的瞳孔。
如果只是這些倒什麽，關鍵在於陳律因為痛楚而汗水遍布的全身，因為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的胸膛，這些讓他看起來如同一條黑蛟龍在受傷後化為人形，強忍痛苦的樣子倔強而又無助，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卻又忌憚於他伺機而動的反撲。
白寒時原來吃這麽好的嗎？胡文勳忍不住點頭附和說：“我也是……”
陳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他此刻感覺自己的腦子越來越不受控制，像是有幾根線強行吊著他的手腳和頭顱，想讓他站起來，並且狠狠朝幾人撲上去將他們撕碎。
陳律閉上眼睛，抱著雙膝縮在墻邊，聲音帶了一絲顫抖說：“你們最好動作快點，我已經越來越想吃你們的頭了。”
德文斯利表情一僵，攏了攏白大褂就往實驗室跑，並將艙門狠狠關上。
朱大志也不知道怎麽辦，見陳律還在出汗，只能一邊用手給他扇風，一邊給他灌雞湯說：“我的姥，我的爺！您可千萬別在這時候變啊！”
胡文勳對著耳麥喊了幾聲白寒時，但得不到回應。他搖了搖頭，說：“不行，聯系不上。”
朱大志問：“外面已經被喪屍包圍了，他會不會也……”
這回胡文勳也不敢打包票白寒時一定會活著回來，盡管白寒時的能力已經超過了大多數的正常人，但畢竟他們面對的，是一群數量極其龐大的怪物。
胡文勳沈默後，朱大志也跟著垂下了頭。
外面的敲擊聲越來越密集緊湊，像是下一秒喪屍群就會破門而入。
“門快堅持不住了！”胡文勳拿起槍嚴陣以待，“你扶陳律到後面，就算只有我們兩個，也要死守這最後一道防線！”
朱大志將陳律扶到後方，他想起之前看到陳律往口袋裏塞了兩顆手雷，於是伸手摸了摸，但只摸出了僅剩的一顆。
朱大志：“……”現在他知道出口的艙室是誰炸的了。
他將這僅剩的一顆手雷塞進口袋，然後端著槍，將陳律護在身後。
他和胡文勳已經在陳律與白寒時身後躲了太久，這次也是時候換換位置了！
但在研究室大門被破開的一瞬間，兩人還是忍不住雙腿一軟，連扳機都忘記扣下。
然而奇怪的是，那些怪物卻沒有在一瞬間朝他們撲上來，反而往兩邊退讓，讓出了一條可供通行的路。
胡文勳回頭和朱大志對視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就在這時，朱大志感覺身後有人拉了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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