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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午時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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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午時已到

我接了新戲的時候,蘇陳也正式進入了劇組。他還處在事業上升期,按理說正是全年無休的階段。突然休息了小半年,李一川急得肝都疼。

蘇陳從前一直是勞模,現在突然君王不早朝了,團隊、粉絲著急不說,他自己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正好碰到了合適的劇本,再加上我也快要進組,他索性接了新戲,安排好行程準備去美國集訓。

我爭取了又爭取,才能在大導演的戲裏演女反。蘇陳隨隨便便接的戲,都是好萊塢大電影裏的男二,這樣的差距真是讓人十分郁悶。

蘇陳戲在我們接,行程卻排得很靠前。我送他去了機場,折回身來,這才有空著手開始料理馮遠的事情。

我付了一大筆錢給一家行動力堪比特種部隊的狗仔,經過千辛萬苦,他們終於挖出了馮遠的所有信息。

他躲在北京以後成天無所事事,明明有大把鈔票,卻始終熱衷於撿屍活動,長年流連於三裏屯和五道口,占了不知道多少女孩的便宜。

我帶著邱卓換了衣服,做了妝發,把一枚外形像是珍珠胸針的攝像頭替她別在了十分暴露的裙子的領口,“你還有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我不會反悔。”邱卓目光堅定,眼底裏透出一股歇斯底裏的瘋狂。

我嘆了一口氣,取出一枚精巧的小盒子在她的面前打開。盒子裏裝著一枚置入式耳機,這種耳機曾被高考生用來作弊,眼下被用來接收我的消息。

邱卓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平靜地走進了馮遠所在的酒吧。我坐在街邊停著的車裏,通過酒吧監控以及她身上的攝像頭,隨時觀察著周遭的一切。

這個晚上有多難熬呢?我想我的心情不會比在酒吧裏飽受折磨的邱卓好過一點。她慢慢地穿好衣服走了出來,發絲淩亂,渾身狼狽,臉上卻掛著冰冷的笑容。

“走吧,我帶你去報警。”我強行忍下她身上刺鼻的怪異氣味,把事先準備好的外衣給她披上。

邱卓眼珠子已經不轉了,她微微偏過頭來,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說:“林遇,你這個人真是從骨子裏開始就壞透了。我在男廁所被……那一刻我真是恨毒了你。”

我無言以對,刻意地撇開頭去不看她,“律師我已經請好了,等你緩過來了我就安排你們見面。還有醫生也安排好了,出了警局我就帶你過去。我按你要求的找了幾家媒體,只要你願意,就能把這件事情捅破天去。可如果你不願意,我保證你身邊的人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你的正常生活不會受到影響。我甚至可以送你出國讀書,並且支付你全部的學費和……”

“不用了。”邱卓不客氣地打斷了我的話,“知道就知道吧,媒體把這件事抖得人盡皆知,輿論壓力下,馮遠那個畜生才能從重判決。”她的目光黑漆漆的,像女鬼一樣一絲生氣也無,“我不怕被別人知道,因為我沒做錯任何事。”

當天夜裏,馮遠在尋找第二個目標時被當地警察逮捕,他在派出所裏度日如年,他的父母在外奔走忙碌,甚至聯系了邱卓想要私下和解。

我找來公關團隊以邱卓的口吻寫了長文發上了網,隨後多家媒體爭相轉發報道,一時之間把“撿屍”這個汙穢不堪的現象暴露在了公眾視野之中。

一時之間,輿論將他推上風口浪尖。我又聯系了從前受到他侵害的女孩子們,她們其中有一些不願影響自己好不容易回覆正常了的生活不願出門,另外一部分或實名或匿名地站出來控訴。雖然這其中大部分人並不能拿出實際證據,卻也無形中給了警方一定的壓力。

我在進組前和律師做過溝通,馮遠這樣的情況,多次強奸多名婦女,在公共場合實施強奸,甚至存在輪奸、暴力侵害等。情節如此惡劣,至少十五年有期徒刑是板上釘釘的。

能有這樣的結果,我也就放心了。

馮遠的父母和邱卓見面的地點是醫院邱卓暫住的病房,彼時我站在陽臺上,隔著一道門簾,安靜地聽著那兩個人時而苦苦哀求,時而厲聲辱罵。

和當年的年富力強高高在上不同,如今這對父母已經漸漸露出了老態,兩鬢斑白,皺紋橫生,擡手抹淚的時候儼然是一對為兒子操碎了心的慈父慈母,看著怪可憐的。

可是早幹什麽去呢?他在第一次做出這樣的惡行的時候,如果那時候這兩個人沒有這樣毫不知恥地包庇縱容,那麽或許現在馮遠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又或者,他在國外迷奸同學的時候,他偷渡回到北京鬼混的時候,這對父母,能夠有一次站出來制止兒子的惡行,事情也就不會到這樣難以收拾的局面。

我看著此刻那個老淚縱橫的母親,想到很多年以前的那一天,同樣也是在病房裏。馮遠被放了出來,他們一家三口假惺惺地來醫院看望明見。那時候那個媽媽臉上高傲又得意地笑容,好像是狠狠扇在我臉上的一耳光,讓我一直記到了現在。

可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我給邱卓撐著腰,讓她有了足夠的底氣,讓她面對這對惡心的夫妻的時候,能夠無所顧忌地宣洩出自己滿腔的憤怒,極盡所能地羞辱眼前的人。

那個母親大概從未受到過這樣的辱罵,一時兇相畢露,什麽難聽地話都往外說。邱卓默默聽著她們一時威脅要“找人弄死她”,一時又用“蕩婦”、“表 字”等詞辱罵,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罵夠了嗎?過癮了嗎?”她微挑著眉嘲諷著看著眼前突然變臉的人,“我在警局的時候就說,擔心會受到馮遠和他家人的二次傷害。警察同志們很能體諒我的心情和處境,提醒我如果要和你們這些家屬見面要記住錄音。”

“你說如果我把你們剛剛說的那些話發出去會怎麽樣?”她歪著頭笑,模樣可怖極了,“你再罵我一句,我就能讓馮遠多坐一年的牢。你信嗎?需不需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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