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前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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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前塵
高考結束，原本大家就應該各自收拾東西回家瘋狂地睡一覺，可是鑒於大家精神都很好，興致都很高，一個個都很怕今日一別再難聚齊，於是都賴在教室遲遲不肯散去，商量著要去哪裏慶祝一番。
窗外飄起了皚皚白雪，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學生把從前的試卷都扔了出來。一時間看到的人紛紛效仿，教學樓外滿是翩躚的紙片。
李一川看得很心動，也躍躍欲試地想要把試卷扔了，卻被高昊輕描淡寫又冷漠無情地阻攔，“別吧，回頭要是覆讀，這些試卷都還有用。”
李一川很生氣，但是又覺得高昊說得很有道理，於是更生氣了。不得不說，高昊在大多數時候，比我們都要清醒。
我笑著看他們鬧，自顧自地收拾我們的書和試卷，無意間在一摞書中間抖落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陸奇寒把他的清華自招推薦表讓給你了！你看到這張紙條，如果還要一點點臉的話就把推薦表還給他！那不是你該拿的東西。——柳璇”
這張紙條莫名其妙，不過倒很像是柳璇的作風。我拿著紙條微微發怔，蘇陳見狀問道：“怎麽了？”
我把紙條給他看，他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的高昊插了話說：“你們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柳璇不是被接回家了嘛！有一天她不知道怎麽就來了學校，突然沖進了我們班問陸奇寒在哪兒。”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蘇陳摸著下巴回憶道，“那天我去陸奇寒家找他還錢，信封剛拿出來，柳璇就女鬼一樣沖進來了。然後柳璇伸手就把信封搶去，我就回來了。”
基本上，如果稍微加一點點腦補，我就該知道，陸奇寒那時候送到醫院的一萬塊錢裏，夾著他的清華自主招生推薦表。我沒仔細看，後來被蘇陳給送了回去。
其實哪怕知道，我還是會把推薦表給送回去。可是於陸奇寒而言，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差別還是挺大的吧！
“你要是想知道，就打電話問他嘛！”蘇陳在一旁斜眼看我，狀似不經意地幽幽地說，“反正你也有他的電話號碼。”
我沒接話，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會兒。蘇陳被我鄙視了，哼了一聲轉去和李一川聊天，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能讓他高興，我也很開心。至於陸奇寒，問不問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這種時候提及舊事，只會徒增煩惱彼此尷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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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聚餐地點還是步行街的那家韓式烤肉，吃完飯大家一起去樓上唱歌。
蘇陳摸了摸後脖子，覺得心裏毛毛的。他隱約還記得，上一次在這個地方，他餵了我一嘴狗糧，所以此刻說話都小心翼翼，充分展示了一個警覺的男性的求生意志。
我和蘇陳拖拖拉拉走在最後，蘇陳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起來相當憋屈。
然而還有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是大家習慣使然，還是李一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安排，等到我們走進大廳，滿屋子裏只剩下徐詩雅旁邊空了兩個座位。
徐詩雅看起來也很尷尬，然而這種情況下如果刻意回避反而只會更尷尬。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同樣的情況，這種時候如果我們誰說出換位置這種話，只怕徐詩雅得難堪得原地爆炸了吧。
蘇陳瞪了一眼旁邊笑嘻嘻的李一川，率先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坐下，留下靠近徐詩雅的那個空位給我。我瞟一眼賊眉鼠眼地李一川，悄悄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李一川朝我眨了下眼。
用腳趾甲蓋猜也知道，這是李一川故意安排出來的，旨在讓我出出氣，報當年的一箭之仇。不得不說，李一川這個人真的是又狗腿又無聊。
飯桌上氣氛有點尷尬，蘇陳坐在我旁邊，悶頭烤肉夾肉刷醬料放我盤子裏，一句話也不說。我覺得他那個樣子有點好笑，故意黑著一張臉，把烤肉又夾回他碟子裏。
蘇陳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用他那沾著油和醬料的手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我T恤的下擺，留下一個十分明顯的指印。我剛剛並沒有生氣，但是現在生氣了。
蘇陳見狀慌忙抽了紙巾來給我擦，油漬越擦越大越擦越臟，氣得我伸手掐了他一下，“別添亂了，我去洗手間洗一下。”
“哦。”蘇陳訕訕收回手，任由我往外走，走到門邊就看到他圈著李一川的脖子爆錘了他一頓。發脾氣打人時候的蘇陳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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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門，手機短信響了。陸奇寒發來的短信，只有寥寥四個：“畢業快樂。”
我想要回覆他一些什麽，可是輸入了幾個字卻又刪除了。最後，我短信寫道：“畢業快樂，朋友。”短信發送出去，過了很久，再也沒有回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徐詩雅，似乎是特地等在那裏想要和我聊聊。
“考得怎麽樣？”徐詩雅開門見山地問。
“嗯……和平時差不多。”我回道，“你呢？”
“也和平時差不多。林遇，之前自招的事，我還沒向你鄭重地道過謝。”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可道謝的。你為了班級付出那麽多，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這世道也不能總讓老實人吃虧不是？”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很感激你。”徐詩雅笑了，她笑起來時甜滋滋的，比平時格外好看一些，“有段時間我很不甘心，覺得你一來，什麽都要和我搶。可是現在不會了，蘇陳和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有什麽搶不搶的……”
“你覺得的也不算錯。”我尷尬地開了口，“那時候我接近你，為的就是從你跟前搶走蘇陳。你把我當朋友，我把你當敵人，雖然不犯法，但是這個行為本身確實不太道德。”
徐詩雅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楞了一下笑了起來，“你說話還是這麽直接，讓人不知道該怎麽招架。”笑夠了她嘆道，“林遇，我們還能繼續當朋友麽？”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仔細想過，只覺十分為難，“還是別了吧。我們兩個的性格實在相差太多，除了做題，也沒什麽共同語言，現在高考一結束，連做題這唯一的話題都沒有了，勉強當朋友很累的。”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出口，我可以有千千萬萬個朋友，可卻只有一個蘇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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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結束，原本大家就應該各自收拾東西回家瘋狂地睡一覺，可是鑒於大家精神都很好，興致都很高，一個個都很怕今日一別再難聚齊，於是都賴在教室遲遲不肯散去，商量著要去哪裏慶祝一番。
窗外飄起了皚皚白雪，也不知道是哪個班的學生把從前的試卷都扔了出來。一時間看到的人紛紛效仿，教學樓外滿是翩躚的紙片。
李一川看得很心動，也躍躍欲試地想要把試卷扔了，卻被高昊輕描淡寫又冷漠無情地阻攔，“別吧，回頭要是覆讀，這些試卷都還有用。”
李一川很生氣，但是又覺得高昊說得很有道理，於是更生氣了。不得不說，高昊在大多數時候，比我們都要清醒。
我笑著看他們鬧，自顧自地收拾我們的書和試卷，無意間在一摞書中間抖落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陸奇寒把他的清華自招推薦表讓給你了！你看到這張紙條，如果還要一點點臉的話就把推薦表還給他！那不是你該拿的東西。——柳璇”
這張紙條莫名其妙，不過倒很像是柳璇的作風。我拿著紙條微微發怔，蘇陳見狀問道：“怎麽了？”
我把紙條給他看，他也是一頭霧水。
旁邊的高昊插了話說：“你們在醫院的那段時間柳璇不是被接回家了嘛！有一天她不知道怎麽就來了學校，突然沖進了我們班問陸奇寒在哪兒。”
“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蘇陳摸著下巴回憶道，“那天我去陸奇寒家找他還錢，信封剛拿出來，柳璇就女鬼一樣沖進來了。然後柳璇伸手就把信封搶去，我就回來了。”
基本上，如果稍微加一點點腦補，我就該知道，陸奇寒那時候送到醫院的一萬塊錢裏，夾著他的清華自主招生推薦表。我沒仔細看，後來被蘇陳給送了回去。
其實哪怕知道，我還是會把推薦表給送回去。可是於陸奇寒而言，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差別還是挺大的吧！
“你要是想知道，就打電話問他嘛！”蘇陳在一旁斜眼看我，狀似不經意地幽幽地說，“反正你也有他的電話號碼。”
我沒接話，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會兒。蘇陳被我鄙視了，哼了一聲轉去和李一川聊天，看起來似乎很高興。
能讓他高興，我也很開心。至於陸奇寒，問不問其實一點也不重要，這種時候提及舊事，只會徒增煩惱彼此尷尬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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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聚餐地點還是步行街的那家韓式烤肉，吃完飯大家一起去樓上唱歌。
蘇陳摸了摸後脖子，覺得心裏毛毛的。他隱約還記得，上一次在這個地方，他餵了我一嘴狗糧，所以此刻說話都小心翼翼，充分展示了一個警覺的男性的求生意志。
我和蘇陳拖拖拉拉走在最後，蘇陳想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看起來相當憋屈。
然而還有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不知道是大家習慣使然，還是李一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安排，等到我們走進大廳，滿屋子裏只剩下徐詩雅旁邊空了兩個座位。
徐詩雅看起來也很尷尬，然而這種情況下如果刻意回避反而只會更尷尬。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同樣的情況，這種時候如果我們誰說出換位置這種話，只怕徐詩雅得難堪得原地爆炸了吧。
蘇陳瞪了一眼旁邊笑嘻嘻的李一川，率先在其中一個座位上坐下，留下靠近徐詩雅的那個空位給我。我瞟一眼賊眉鼠眼地李一川，悄悄朝他比了個大拇指。李一川朝我眨了下眼。
用腳趾甲蓋猜也知道，這是李一川故意安排出來的，旨在讓我出出氣，報當年的一箭之仇。不得不說，李一川這個人真的是又狗腿又無聊。
飯桌上氣氛有點尷尬，蘇陳坐在我旁邊，悶頭烤肉夾肉刷醬料放我盤子裏，一句話也不說。我覺得他那個樣子有點好笑，故意黑著一張臉，把烤肉又夾回他碟子裏。
蘇陳委屈巴巴地看著我，用他那沾著油和醬料的手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下我T恤的下擺，留下一個十分明顯的指印。我剛剛並沒有生氣，但是現在生氣了。
蘇陳見狀慌忙抽了紙巾來給我擦，油漬越擦越大越擦越臟，氣得我伸手掐了他一下，“別添亂了，我去洗手間洗一下。”
“哦。”蘇陳訕訕收回手，任由我往外走，走到門邊就看到他圈著李一川的脖子爆錘了他一頓。發脾氣打人時候的蘇陳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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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出門，手機短信響了。陸奇寒發來的短信，只有寥寥四個：“畢業快樂。”
我想要回覆他一些什麽，可是輸入了幾個字卻又刪除了。最後，我短信寫道：“畢業快樂，朋友。”短信發送出去，過了很久，再也沒有回覆。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徐詩雅，似乎是特地等在那裏想要和我聊聊。
“考得怎麽樣？”徐詩雅開門見山地問。
“嗯……和平時差不多。”我回道，“你呢？”
“也和平時差不多。林遇，之前自招的事，我還沒向你鄭重地道過謝。”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可道謝的。你為了班級付出那麽多，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這世道也不能總讓老實人吃虧不是？”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很感激你。”徐詩雅笑了，她笑起來時甜滋滋的，比平時格外好看一些，“有段時間我很不甘心，覺得你一來，什麽都要和我搶。可是現在不會了，蘇陳和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哪有什麽搶不搶的……”
“你覺得的也不算錯。”我尷尬地開了口，“那時候我接近你，為的就是從你跟前搶走蘇陳。你把我當朋友，我把你當敵人，雖然不犯法，但是這個行為本身確實不太道德。”
徐詩雅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楞了一下笑了起來，“你說話還是這麽直接，讓人不知道該怎麽招架。”笑夠了她嘆道，“林遇，我們還能繼續當朋友麽？”
關於這個問題我也仔細想過，只覺十分為難，“還是別了吧。我們兩個的性格實在相差太多，除了做題，也沒什麽共同語言，現在高考一結束，連做題這唯一的話題都沒有了，勉強當朋友很累的。”
還有一句話我沒說出口，我可以有千千萬萬個朋友，可卻只有一個蘇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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