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沖動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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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沖動的懲罰
“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完！”李一川扯著嗓子吼，同學們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校長已經答應我們可以不剪頭發，還有不用日常穿校服。今天下午他會把老師們召集起來開會，估計下周一班會課上就會宣布這個事情了。”
同學們又是一陣歡呼，每個人都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但我更擔心，於是忍不住問道：“那蘇陳他們怎麽樣了？”
“蘇陳他們被記小過了。”李一川垂頭喪氣道，“還要寫三千字的檢查。”
這一說完，大家又都沈默了。不過好在這樣的懲罰也是在我們預料之中的，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那咱們晚上還要游行嗎？”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徐詩雅搖頭。校長這麽處理算是從輕發落，咱們再鬧下去只怕會適得其反。正熱鬧著，就見李倩語從我們窗前經過，還笑嘻嘻地沖我們揮揮手，像個凱旋的大將軍。
“蘇陳人呢？”我朝李一川身後張望。
“他被抓去蔣朝英辦公室寫檢查了。”
“啊？”我有一點心疼，“可是李倩語都已經回來了。”
李一川哭喪著臉說：“蔣朝英說這個事情一定是蘇陳帶的頭，所以把他拎進辦公室說要看著他寫檢查，還說周一國旗下講話之後他要當著全校學生的面讀的。”
呵，“一定”這個詞用得相當微妙。
聽起來有點淒慘啊，我心想。同學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彼此看一眼，都沒有了先前的激動。
明明是一個班惹出來的事，到最後只有蘇陳一個人挨處罰了呢！所有人心情都有些黯然，各自默默回座位自習了。
我看不進去書，偏頭看一眼身邊空空的座位，心裏有些堵得慌。
也不知道蘇陳現在怎麽樣了，不過以他的性格，只怕還沒有我難過吧。說不定此刻他正坐在蔣朝英的辦公桌前，漫不經心地咬著筆頭，旁邊還有一支護手霜、潤唇膏或者蘆薈膠，翹著二郎腿寫著檢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哪怕我的腦海中想象的是這樣一幅不羈且不堪的畫面，蘇陳翹起嘴角笑的模樣，滿不在乎中都帶著一絲孤獨倔強。
媽的，我一定是精蟲上腦了，才會有這種惡心死人的幻覺。媽的，我一定是精蟲上腦了，才會像個神經病一樣沖出教室闖進了蔣朝英的辦公室。
===========================================================
等我一頭撞進了蔣朝英的辦公室，我才突然清醒了過來。天哪我到底是不是有病？！
“你來幹什麽？”蔣朝英擡頭，臉黑黑地看著我，就像斯內普看著哈利波特一樣慈愛。
“我……我下周一就要做國旗下講話了，想問問您可不可以幫我看看稿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稿子呢？”
“稿子還沒寫。我就是先來問問。”
“滾出去。”
“哦好。”很好，我想我此刻在蔣朝英的心目中一定是個智障。
蘇陳在我旁邊笑出了聲。他伏在蔣朝英旁邊的辦公桌上，桌上攤著一張稿紙，旁邊放著一只一次性紙杯，泡著大麥茶。
而紙杯旁邊居然真的擺著一支護手霜，一支潤唇膏和一支蘆薈膠。我都能想到，他當著蔣朝英的面，從口袋裏一樣一樣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蔣朝英是如何黑著臉對他說“滾”的。
蘇陳是一個註意力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的小孩兒，他跟你說著話呢，你隨便扯點什麽都能立刻把他帶跑。所以每次上自習時，他都很難集中精神看書學習，看似在認真做題，說不定靈魂早已飛到了天邊。
為此，蘇陳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每逢學習，就會拿出護手霜、潤唇膏和蘆薈膠來擺在桌上。
他說他小時候，媽媽看著他學習時，就喜歡在桌上擺出這些東西，時不時擦擦手，擦擦嘴巴，擦擦臉，一看到他發呆就毫不手軟地揍他一頓。
他把這些東西放在桌上時，感覺就像媽媽在身邊，對他虎視眈眈。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反正蘇陳一向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奇葩之處。在我這裏，他一直都是個謎一樣的男人。
我灰頭土臉地想要滾回去，沒走兩步又被蔣朝英叫住，“你給我回來！拿張紙給我趴那兒去寫，寫完給我看。”
“哦。”我拿過蔣朝英拍在桌面上的紙筆，拖了張椅子坐到蘇陳旁邊。蘇陳很高興，忙不疊地朝旁邊挪了挪，小小聲地在我耳邊抱怨，“我發現我之前自習的時候，註意力集中不是因為護手霜和潤唇膏。”
我也小小聲地問他：“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你在旁邊虎視眈眈。”蘇陳皺著鼻子，看起來很苦惱。
哦。我坐直身子裝作認真寫字。真是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餵，有沒有那種形容人每天很痛苦，吃不下飯都餓瘦了的形容詞啊？”蘇陳拿胳膊肘捅我。
我聽得好笑，偷偷朝他伸手，“我先看看你怎麽寫的。”
蘇陳臉上粉嘟嘟，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把只寫了寥寥幾行字的稿紙遞給我。我一看就忍不住樂了。
蘇陳如是寫道：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各位同學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悔不該一無所知還偏要一馬平川一往無前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
經過校長的殷殷教導和蔣主任的諄諄教誨，此刻我深深認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麽嚴重的錯誤。每天茶不思飯不想……”
我笑得直打嗝，惹得蔣朝英頻頻回頭看我們。
“林遇你不好好寫演講稿就給我滾出去。”蔣朝英扶了下眼鏡，隔著厚厚的眼鏡玻璃看我，“少在我跟前耍花招。我告訴你，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我從來沒聽過這句話，覺得有點奇怪，不禁問道：“您為什麽要吃那麽多鹽呀？”
“所以才……嗯嗯。”蘇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悄悄跟我說，“我家狗就這樣，鹽吃多了掉毛。”
“滾出去！”蔣朝英沖我大手一指。聽到蘇陳的話，更是氣了個倒仰，“蘇陳你也給我滾出去！”
“好的主任，再見主任！”蘇陳麻溜兒地收拾好東西起身跟著我走出了辦公室。
“哼。”蔣朝英在身後冷冷地說，“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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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安靜一下，聽我說完！”李一川扯著嗓子吼，同學們這才稍微冷靜了一些，“校長已經答應我們可以不剪頭發，還有不用日常穿校服。今天下午他會把老師們召集起來開會，估計下周一班會課上就會宣布這個事情了。”
同學們又是一陣歡呼，每個人都很高興。
我也很高興，但我更擔心，於是忍不住問道：“那蘇陳他們怎麽樣了？”
“蘇陳他們被記小過了。”李一川垂頭喪氣道，“還要寫三千字的檢查。”
這一說完，大家又都沈默了。不過好在這樣的懲罰也是在我們預料之中的，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那咱們晚上還要游行嗎？”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徐詩雅搖頭。校長這麽處理算是從輕發落，咱們再鬧下去只怕會適得其反。正熱鬧著，就見李倩語從我們窗前經過，還笑嘻嘻地沖我們揮揮手，像個凱旋的大將軍。
“蘇陳人呢？”我朝李一川身後張望。
“他被抓去蔣朝英辦公室寫檢查了。”
“啊？”我有一點心疼，“可是李倩語都已經回來了。”
李一川哭喪著臉說：“蔣朝英說這個事情一定是蘇陳帶的頭，所以把他拎進辦公室說要看著他寫檢查，還說周一國旗下講話之後他要當著全校學生的面讀的。”
呵，“一定”這個詞用得相當微妙。
聽起來有點淒慘啊，我心想。同學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彼此看一眼，都沒有了先前的激動。
明明是一個班惹出來的事，到最後只有蘇陳一個人挨處罰了呢！所有人心情都有些黯然，各自默默回座位自習了。
我看不進去書，偏頭看一眼身邊空空的座位，心裏有些堵得慌。
也不知道蘇陳現在怎麽樣了，不過以他的性格，只怕還沒有我難過吧。說不定此刻他正坐在蔣朝英的辦公桌前，漫不經心地咬著筆頭，旁邊還有一支護手霜、潤唇膏或者蘆薈膠，翹著二郎腿寫著檢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哪怕我的腦海中想象的是這樣一幅不羈且不堪的畫面，蘇陳翹起嘴角笑的模樣，滿不在乎中都帶著一絲孤獨倔強。
媽的，我一定是精蟲上腦了，才會有這種惡心死人的幻覺。媽的，我一定是精蟲上腦了，才會像個神經病一樣沖出教室闖進了蔣朝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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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頭撞進了蔣朝英的辦公室，我才突然清醒了過來。天哪我到底是不是有病？！
“你來幹什麽？”蔣朝英擡頭，臉黑黑地看著我，就像斯內普看著哈利波特一樣慈愛。
“我……我下周一就要做國旗下講話了，想問問您可不可以幫我看看稿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稿子呢？”
“稿子還沒寫。我就是先來問問。”
“滾出去。”
“哦好。”很好，我想我此刻在蔣朝英的心目中一定是個智障。
蘇陳在我旁邊笑出了聲。他伏在蔣朝英旁邊的辦公桌上，桌上攤著一張稿紙，旁邊放著一只一次性紙杯，泡著大麥茶。
而紙杯旁邊居然真的擺著一支護手霜，一支潤唇膏和一支蘆薈膠。我都能想到，他當著蔣朝英的面，從口袋裏一樣一樣拿出這些東西的時候，蔣朝英是如何黑著臉對他說“滾”的。
蘇陳是一個註意力完全沒有辦法集中的小孩兒，他跟你說著話呢，你隨便扯點什麽都能立刻把他帶跑。所以每次上自習時，他都很難集中精神看書學習，看似在認真做題，說不定靈魂早已飛到了天邊。
為此，蘇陳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每逢學習，就會拿出護手霜、潤唇膏和蘆薈膠來擺在桌上。
他說他小時候，媽媽看著他學習時，就喜歡在桌上擺出這些東西，時不時擦擦手，擦擦嘴巴，擦擦臉，一看到他發呆就毫不手軟地揍他一頓。
他把這些東西放在桌上時，感覺就像媽媽在身邊，對他虎視眈眈。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反正蘇陳一向有很多讓人匪夷所思的奇葩之處。在我這裏，他一直都是個謎一樣的男人。
我灰頭土臉地想要滾回去，沒走兩步又被蔣朝英叫住，“你給我回來！拿張紙給我趴那兒去寫，寫完給我看。”
“哦。”我拿過蔣朝英拍在桌面上的紙筆，拖了張椅子坐到蘇陳旁邊。蘇陳很高興，忙不疊地朝旁邊挪了挪，小小聲地在我耳邊抱怨，“我發現我之前自習的時候，註意力集中不是因為護手霜和潤唇膏。”
我也小小聲地問他：“那是因為什麽？”
“因為你在旁邊虎視眈眈。”蘇陳皺著鼻子，看起來很苦惱。
哦。我坐直身子裝作認真寫字。真是說不清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餵，有沒有那種形容人每天很痛苦，吃不下飯都餓瘦了的形容詞啊？”蘇陳拿胳膊肘捅我。
我聽得好笑，偷偷朝他伸手，“我先看看你怎麽寫的。”
蘇陳臉上粉嘟嘟，不好意思的嘿嘿直笑，把只寫了寥寥幾行字的稿紙遞給我。我一看就忍不住樂了。
蘇陳如是寫道：
“尊敬的各位老師，親愛的各位同學們：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悔不該一無所知還偏要一馬平川一往無前如今一失足成千古恨。
經過校長的殷殷教導和蔣主任的諄諄教誨，此刻我深深認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多麽嚴重的錯誤。每天茶不思飯不想……”
我笑得直打嗝，惹得蔣朝英頻頻回頭看我們。
“林遇你不好好寫演講稿就給我滾出去。”蔣朝英扶了下眼鏡，隔著厚厚的眼鏡玻璃看我，“少在我跟前耍花招。我告訴你，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我從來沒聽過這句話，覺得有點奇怪，不禁問道：“您為什麽要吃那麽多鹽呀？”
“所以才……嗯嗯。”蘇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悄悄跟我說，“我家狗就這樣，鹽吃多了掉毛。”
“滾出去！”蔣朝英沖我大手一指。聽到蘇陳的話，更是氣了個倒仰，“蘇陳你也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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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蔣朝英在身後冷冷地說，“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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