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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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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負荊請罪

我沈默地盯著蘇陳,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蘇陳被我看得心裏發怵,摸摸鼻子虛張聲勢道:“你看著我幹什麽!我好奇不行啊?”

“我父母是離婚了,我隨母姓。”我一點一點湊近,沖他假笑,“還想知道什麽?他們為什麽離婚?我的撫養費有多少?財產怎麽分割?怎麽樣?你這麽好奇,要不要我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你?”

我每靠近一點,蘇陳就下意識地往後避開,最後竟然被我逼得直往後仰,楞了半天一副被嚇住了的模樣。

前排的李一川比誰都乖覺,看我發了火,原本還充滿著對八卦的渴望的小腦袋立馬知趣地縮了回去。

我猶自覺得不解氣,站起身來一把抽回了蘇陳手邊的試卷,“你別抄了。”

小組長此時已經離了座位開始收試卷,我直接走到前排,把試卷交給了他。

回到座位時,蘇陳正拿著本書擋著臉,假模假式地早讀,他那份作業沒抄完,還空著一小半,但此時似乎也顧不上了。

見我冷著臉,蘇陳從書後探出頭來猶豫著想要說話。我挪了挪座位,離他遠了一些。蘇陳只能訕訕地繼續蒙頭讀書。

早讀鈴聲響起,語文老師踏著鈴聲走進教室。教室裏讀書聲漸漸大了起來,蘇陳試了幾次都沒能和我說上話,趴在桌上看起來懨懨的。

其實我也很反感自己的情緒失控。最初改名字時,我原來那所學校的同學們也圍著我喋喋不休地問了許多,關心的,好奇的,看好戲的,甚至豎著大拇指覺得我很酷的。

我想他們還意識不到自己揭人傷疤的追問有多惡心人,而我從不將他們放在眼裏,所以也不會把那些話放在心上。

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自私邪惡殘忍是每個人的天性,我們很容易就能從別人的不幸中獲得快樂。所以當被那些快樂的面孔追問時,我從來沒覺得憤怒。

可是今天看到蘇陳那張笑臉,我突然有滿腔抑制不住的悲憤。在我不得不開始背負很多責任的時候,他那副無知而快樂的模樣可真刺眼,讓人想哭。

一個上午,我和蘇陳沒說一句話。蘇陳在我這裏連續吃了幾回閉門羹後就沒精打采的不再來招惹我了。

前排的李一川拉著他嘀咕了好久,第三節課一下,兩人就像脫韁的野狗一樣沖出了教室。

不得不說,作為一個狗頭軍師,李一川在後來的很多時候都讓我想給他送錦旗。剩下的時候讓我想送炸彈。

直到第四節上課鈴響,蘇陳才滿頭大汗地跑回來,遮遮掩掩從口袋裏掏出什麽塞進桌肚。

第四節是自習課,班主任宋莉抱著一套英語試卷走進教室,聽著同學們的哀嚎聲喜滋滋地發完試卷找了把椅子坐在講臺上。這是她的惡趣味,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學生的痛苦之上。

一節課做一套試卷時間有些緊,教室裏很快就響起了一片“沙沙”聲。蘇陳看看我,再看看試卷,再看看我,煩躁地在紙上劃來劃去。

我甚至懷疑他這副坐立不安的模樣可能根本不是因為我,而是突然發現整張試卷他可能一條都不會!

末了,蘇陳像是下定決心般,從桌肚裏拿出一杯奶茶,原來剛剛滿頭大汗是跑去校門口買奶茶了。

蘇陳低頭,“刷刷刷”飛快地寫了張紙條,小心翼翼地貼在奶茶上,又把奶茶輕輕推到了我跟前。

我頭都不擡,右手寫著試卷,左手拉開窗戶,抓起奶茶扔出窗外,再反手拉上窗戶,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蘇陳氣得把筆摔在了桌上。

扔奶茶的時候很帥也很爽,但關上窗戶的一瞬間我就後悔了。

窗外傳來一聲憤怒的嘶吼,“誰!幹!的!?”

完蛋了,我心裏想,奶茶砸到人了。

我們的教室在二樓,樓下是個汙染嚴重的廢棄水池,本就人跡罕至。現在是上課時間,那杯奶茶砸到人的概率小得可以忽略不計。可這樣的小概率事件到底還是發生了。

風紀主任蔣朝英有個特殊愛好,喜歡在窗外看學生們上課。今天他心血來潮,踩著池塘的邊緣,扒著窗戶,正小心翼翼地偷窺樓下9班學生的動靜,一杯奶茶從天而降,“啪唧”一下正砸在他的鹵蛋,不是,腦袋上。

我不禁苦笑,太倒黴了。

蔣朝英拎著那杯灑了一大半的奶茶氣沖沖地沖進3班教室,光禿禿油亮亮的腦袋上還有沒擦幹凈的奶漬,衣服上也往下滴著奶茶。

“誰幹的給我站起來。”蔣朝英一邊擦腦袋一邊咆哮,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我剛想站起來,就聽見他吼,“給我帶家長!”

我果斷地又坐下去了。

既然要帶家長,那這時候就不要當什麽思想品德科代表了。我打定了主意死不認賬,要是實在逃不過,那我……我就哭。

教室裏寂靜無聲,宋莉站在講臺上瞠目結舌,這是她當班主任的第一年,很多突發事件著實沒有處理經驗。

而相比起來,這是我們當學生的第十多年,大家都很有經驗,默默低下了頭。這種時候誰和蔣朝英對上眼,基本上就死定了。

“不說是吧?靠窗那一組的都給我站起來,一個一個審,我就不信抓不出你來!”蔣朝英終於擦完了腦袋,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宋莉見情況不對,趕緊站起來打圓場,“是誰扔的站起來,給主任道個歉這事就完了。”

“這事兒沒完!”蔣朝英氣狠了,完全不給宋莉這個新老師面子,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批評教育起來也是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從來沒有學生這麽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你們真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學生。”

呃……是不是每個老師對每一屆學生都會這麽說?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低著頭挨訓,一副十分羞愧的模樣,於是整個班級裏呈現出一種羞憤欲死的奇怪氛圍。

“是我幹的。”眼看局面僵持不下,蘇陳突然站了起來。

蔣朝英楞住,“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名堂,最後氣得直拍大腿,“我回頭就告訴你媽!蘇陳你真是氣死我了你!”

嗯?蘇陳的媽媽是什麽來頭?我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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