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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會調情別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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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會調情別調

溫然楞了兩秒,站直轉過身,宋書昂的手也隨之放下去。

“天呢。”賀蔚做作地捂住嘴巴,“這是在幹什麽。”

顧昀遲事不關己地轉回頭,一只手從褲袋裏抽出來,按電梯。

“少爺你怎麽不說話?”賀蔚看熱鬧不嫌事大,拍兩下顧昀遲的背,“你也喝酒了,會不會不舒服?我給你拍拍呢。”

顧昀遲道:“你怎麽不問池嘉寒為什麽不跟你說話。”

“都是兄弟,這樣互相傷害有什麽意思?”賀蔚呵呵一笑,翻了個白眼走人,“你走吧,我去找赫揚了,他講話比你好聽。”

叮——電梯到了,顧昀遲走進去刷了房卡,溫然回過神立馬上前,按住電梯門。宋書昂在他身後,仿佛溫然這會兒是要閉著眼往火坑裏跳,他猶豫地問道:“你們……你沒問題吧?”

“沒事。”溫然回頭對他笑笑,“我先回房間了,剛才謝謝你。”

“好。”宋書昂的目光在這對AO之間徘徊片刻,對溫然說,“那你註意安全。”

顧昀遲不耐煩地冷冷道:“不坐別浪費我時間。”

“要坐的。”溫然馬上走進電梯。

門緩緩合上,還沒等溫然組織好語言,門又開了——顧昀遲的房間就在宴廳下一層。

顧昀遲走得很幹脆,溫然反應過來,小跑出去追上他:“我有事要和你說。”

果然顧昀遲完全沒搭理他,徑直走到房門前刷卡,推開門。眼看要被拒之門外,溫然連忙抵住門,太著急,不小心撞到顧昀遲背上,顧昀遲轉身皺著眉:“別碰我。”

被他兇得一下子蔫了,溫然手足無措地一半身子卡在門外,一半身子在房內,小心道:“我不是來騷擾你的,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顧昀遲抱著手,面無表情地看他。

“我剛剛聽到魏淩洲和一個叫邵憑的人在樓道裏說話,魏淩洲說他們打草驚蛇沈不住氣,還說要等合適的機會,從長計議。那個叫邵憑的,說他們要報仇。”

對此不意外,顧昀遲聽完只垂了垂眼,目光不太分明,輕嗤一聲:“沒送他們去投胎就不錯了,還想報仇。”

“另外就是我差點被魏淩洲發現,我怕他去查監控,那樣肯定會看到我在偷聽,你可不可以跟酒店說一下,不要讓任何人去調監控?”

“還有別的事麽。”

“沒有了。”跟顧昀遲交代完畢後溫然頓時就安心很多,又觀察顧昀遲的臉色,問他,“你怎麽了,生氣了嗎?”

他的左手扣著門,露出手背上因那次跳車而留下的淺淡疤痕,好在皮膚白皙,看上去便不會顯得猙獰。顧昀遲的目光在那片疤上很短暫地停留,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氣。”

“我猜的,沒有就好。”說是這麽說,溫然還是擔憂顧昀遲被魏淩洲和邵憑的對話弄得心情不好,便很不熟練地試圖附和,“魏淩洲真的是個死人,他上次還在背後說你的壞話,說你脾氣差。”

“他說錯了?”顧昀遲倒是毫不在意,“他說我壞話你急什麽。”

“也沒有特別急,只是聽著不舒服。”溫然說,“而且我之前不知道他原來這麽壞。”

“現在知道了。”顧昀遲擡了擡眼皮,“勸你離他遠點,他大概已經對你有警惕了。”

突然被友情提醒了一下,溫然還有點不習慣:“你不是讓我去勾搭他試試嗎?”

“那種爛貨就算了,知道你腦子有問題,倒也不用說什麽都信。”

“沒有信,就是問問。”溫然想到前不久魏淩洲盯他的眼神,說不害怕是假的,“要是被他知道我在偷聽,感覺會把我殺了。”

“怕什麽,兩人一起上路剛好有個伴。”

“什麽兩人……你說宋書昂嗎?”溫然忽然想起來,解釋道,“他什麽都沒有聽見,是看我在偷聽,就叫了我一聲,結果被魏淩洲發現了,我只能裝作喝了酒不舒服。”

“關我什麽事。”顧昀遲一臉你好吵的表情,“你話怎麽這麽多。”

“好像在你面前就忍不住說很多,不知道什麽原因,我下次少說一點。”溫然往外挪了一步,扒著門露出一只眼睛,“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記得監控的事。”

顧昀遲瞥了瞥他:“我記性沒那麽差。”

溫然放心了,退出去,輕輕關上房門。

回房間,剛洗完澡,門鈴響了,溫然從貓眼看,是顧培聞的beta助理和一位女性omega,他打開門。

“抱歉打擾了,董事長交代說為您定制幾套禮服,所以需要來量一下尺寸。”

“啊?哦好……好的,請進。”

溫然略微僵硬地站在沙發旁,omega細致地為他量好尺寸,一一記錄下來,整個過程只花了幾分鐘,隨後兩人便離開。

甫一關好門就接到了陳舒茴的電話,溫然有些緊張:“媽?”

“你去了陸赫揚的生日會?”

“是的。”

“看到顧董和你打招呼的照片了,估計今天晚上所有客人都已經知道你是誰了。”陳舒茴笑了一聲,“是個很不錯的兆頭,說明顧家那邊沒打算瞞太久。”

“瞞……什麽?”

“兩家的關系,我猜顧家快要有下一步動作了。”陳舒茴道,“看來顧董對你挺滿意的,不過你也別松懈,他還是很重視顧昀遲的想法的,所以就算你沒辦法讓顧昀遲開心,起碼別和他鬧矛盾,好好相處,知道嗎?”

“我知道的。”

猜不出顧家下一步的動作會是什麽,也不敢猜。自從那次撞車事故和小路上的意外過後,溫然察覺雙方關系似乎進入了微妙的相對平衡,至少他沒再從顧昀遲臉上看到最初那種真切的厭惡,現在只剩刻薄、嘴毒、嘲諷、冷酷、心煩、不屑、藐視、打擊……已經好多了。

就算陳舒茴不強調,溫然也不希望再和顧昀遲有任何齟齬,不希望他討厭自己,不希望他因為兩家的事而不悅。甚至,溫然莫名其妙地想,為什麽顧昀遲總是看起來很不爽,要是他能開心一點就好了。

不過應該只是對自己不爽而已,等哪天自己滾蛋了,也許顧昀遲就沒有煩惱了。

夏令營第十天的行程是出海深潛,考慮到安全性,沒有深潛經驗的學生們提前幾天開始訓練。有輕微深海恐懼的溫然對此身心俱疲,每晚早早就上床休息,好像也曬黑了一些。

幾天過後,陽光很好的午後,大家一同乘游艇出發。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吹風看海景時,溫然經駕駛員的同意進入駕駛艙,他過去總是隔著屏幕看圖,紙上談兵,今天才得以眼見為實。

見溫然很感興趣,而且對船舶構造似乎有不淺的了解,駕駛員便和他聊起來,聊得過分投機,如果不是這艘游艇還承載著十多號人的性命,駕駛員甚至都想讓溫然來試試開船。

快到達目的地時溫然才出艙,第一次和陌生人攀談這麽久,他覺得自己十分有進步。去了船艏甲板,望過去,顧昀遲和陸赫揚戴著墨鏡靠在欄桿上聊天。

又往另一邊看了眼,賀蔚墨鏡反戴在後腦勺,仍纏著池嘉寒在說話。池嘉寒一副要午睡的樣子,不想聽了,擡手捂住賀蔚的嘴巴,結果可能是被親了一下手心,他猛地縮回手,往賀蔚肩上拍了一巴掌。

到達潛水位置,大家穿上水肺,有潛水證的自行入水,像溫然這種菜菜的無證小白,只能靠潛導們一對一拎著下水,在淺淺的位置停留體驗——是適合溫然的深度,光線充足明亮,不至於引發心理恐慌。

慢慢下沈,溫然一邊緊張一邊看魚——上次見到那麽多漂亮的魚是在海洋館。那天是周末,溫睿忙著和朋友打游戲沒空去,陳舒茴在國外巡演,溫寧淵從百忙之中抽出一個下午,帶溫然去了海洋館。巨大的水族箱讓溫然有點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觀望。

“等你長大,去考潛水證,就能自己到大海裏看魚了。”溫寧淵對他這樣說。

雖然現在還沒有考潛水證,但也能在大海裏看魚了。身體失重,大腦開始分泌內啡肽和多巴胺,消除部分緊張與恐懼,溫然仰起頭,魚群游弋間,海上的天空像一輪明亮的鏡。

其實出乎意料,溫然原以為自己會不適應這類集體活動,更適合待在陰暗的小房間裏偷偷畫畫,但事實並非如此,他看到了十分廣闊的風景,就像和其他人一樣在活著。

下潛至八米左右,溫然和潛導停下來,一只海龜緩緩從身前游過,溫然出神地目送它,才看到不遠處還有兩個潛水員。

八米深的海裏,大同小異的潛水服,溫然卻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顧昀遲,另一個大概是陸赫揚,兩個有潛水證的alpha互為潛伴,繼續往更深的地方降,那只海龜也擺了擺前肢,跟著他們向下游。

半個小時後,潛導帶溫然上升回到游艇。上岸後溫然頓感輕松,脫下裝備,坐在跳水板上擦頭,一條腿盤起,一條腿垂入海中。

他光顧著眺望海平線,沒註意水下,直到腳腕被冰涼的東西猛然抓住向下拉了一把,溫然猝不及防,驚恐地慘叫一聲,手忙腳亂往後挪。

撐住跳水板蹬上岸,顧昀遲摘下面鏡和呼吸器。水珠順著發梢不斷滾落,金色陽光下,alpha被潛水服包裹的身體顯現出完美的線條,顧昀遲將濕透的劉海往後捋,露出眉眼。

溫然驚魂未定地擡頭看他,問:“剛剛是你抓我的腳嗎?”

“以為是繩子。”顧昀遲輕描淡寫,將其餘裝備卸下,從一旁抽了條幹凈毛巾擦頭。

陸赫揚隨後也上來了,去休息區喝水。為避免再被當成繩子,溫然把兩只腳都安全地盤起來,然後說:“我在水下看到你了。”

“我潛水服上有字?”顧昀遲一副少來套近乎的樣子。

“沒有字,就是認出來了。”溫然提供證據,“你們從八米左右下潛的時候,是不是有一只海龜跟著?”

顧昀遲想都不想:“沒。”

“沒有嗎?”溫然開始懷疑自己,“那可能是看錯了。”

“還有心思看海龜。”顧昀遲道,“你不是有深海恐懼麽。”

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對他說過深海恐懼這件事,溫然很不解:“是有,不過可以克服,只要不潛得太深,但你是怎麽知道的?”

顧昀遲卻沒理他了,朝另一頭走去。

人到齊,游艇開動駛回碼頭。太陽將要落山,藍金色的海面波光粼粼地不斷起伏,大家待在艉肼的休息區,欣賞落日順便排氮。

溫然去拿了兩瓶水,在船艏甲板找到顧昀遲,遞給他:“你要喝水嗎?”

“不喝。”

“哦。”溫然收回手,說,“你是不是沒有戴手環。”

潛水為什麽要戴手環,又是句廢話,顧昀遲掃他一眼。

“我也沒有戴頸環,只貼了防水隔離貼,能聞到一點點你的信息素。”盡管被當做omega養大,但由於過去鮮少與同齡人接觸,以及缺乏生理課程的教育,溫然仍保持著beta的意識形態,敏感度極低,在顧昀遲這個alpha面前對信息素這種性激素話題不知避諱,他直白地問,“你有聞到我的嗎?”

“話術爛成這樣。”顧昀遲點評道,“去學點高明的。”

“不是的。”溫然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搭訕的技術,解釋道,“我是想問你,我的信息素你聞起來是什麽味道?”

太想得到答案,上次就問過,但當時顧昀遲處在犯病狀態,讓他滾蛋了,今天終於有機會再提。只是溫然不知道,一個omega對alpha問出這個問題幾乎就等同於公然開黃腔。

顧昀遲以無情的兩個字結束這種對他來說堪稱拙劣低能的調情行為:“臭的。”

溫然在海風中呆立片刻,說:“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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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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