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洗手間

趙鈞陽難受到也來不及分辨錢程和他有多親近，剛坐下就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雙手就垂在身體旁邊。

錢程彎著腰，輕聲問：“到底怎麽了？”

趙鈞陽睜開眼，半瞇著眼睛，伸手去碰錢程的臉，眼前犯暈，最後只碰了碰錢程的下巴。

錢程握住趙鈞陽的手，趙鈞陽順勢把錢程的手貼在自己胸口：“好像有點快。”

錢程這會兒不會覺得趙鈞陽在說笑，他數了數脈搏，說道：“我弄你去醫院，太快了。”

趙鈞陽拉住他，搖了搖頭，右手搭在胸口，自己揉了揉，輕聲道：“你先別彎著腰，好點了。”

錢程沒動。

趙鈞陽繼續說：“可能胃藥吃多了，”他道，“上次去找你犯過一次，查過了。”

錢程楞了一下，直楞楞地問道：“什麽時候犯的？”他一動不動，突然想起那天趙鈞陽在酒店胃疼成那樣，竟然沒把自己留下來，可能就是那天，“我給你送衣服那天——你自己去醫院了？”

趙鈞陽沒否認：“過來坐著，讓我靠會兒。”他當時胃疼成那樣了，肯定要把錢程留下來的，但當時看見錢程左手的煙疤之後心臟擰著勁兒，所以去查了一下，順便發現自己胃藥吃多了會心臟過速。

當初不明顯，今天突然明顯了。

錢程坐在趙鈞陽旁邊，趙鈞陽就真只是靠著他，錢程伸手摸了摸趙鈞陽額頭，倒沒有出冷汗什麽的。

一會兒，錢程感覺肩頭一沈，嚇得他摸了摸趙鈞陽的呼吸，還是有的。只是喝多了犯困，睡著了。

錢程認命地托著趙鈞陽的頭，想讓趙鈞陽就睡在沙發上，本來沒想留宿的，但這樣了，他也不放心讓人走。

趙鈞陽微睜開眼，聲音懶懶的：“睡著了我，我打車……”

“你睡這兒吧。”

趙鈞陽眨了眨眼，想甩頭讓他自己清醒一下，確認自己沒聽錯，錢程又說：“睡床吧。”

“你腰不好別睡沙發。”趙鈞陽幾乎是本能地說，緊接著甩了甩頭，撐著沙發準備站起來，作勢不準備留在這裏睡覺。

“一起睡床。”錢程說，“只要你不介意。”

趙鈞陽肯定不是介意的那個。

趙鈞陽掐了掐自己，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錢程站起來，伸出小臂，意思是扶趙鈞陽一把，趙鈞陽看到了熟悉的煙疤，人沒醒，腦子卻一下子清晰了，沒說話，握住錢程的手，站了起來，

但趙鈞陽確實喝的有點多，再加上剛不太舒服，剛躺在床上，就眼皮打架，想睡覺。錢程關了燈，從另一側上了床。

趙鈞陽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了，半夜醒來想上洗手間的時候，覺得懷裏有什麽東西暖乎乎的，他仔細回想了一下，聽著錢程均勻的呼吸，他想，希望錢程今天沒有吃安眠藥，他碰了碰錢程，錢程纏得更緊了，他想，盡管他想抱著錢程，但他現在真的想上洗手間。

趙鈞陽狠了狠心，輕輕拉開錢程。錢程一下醒了，聲音還是充滿著睡意：“怎麽了？”

“去上個洗手間。”

錢程聽到之後，把自己蜷成一團。趙鈞陽伸手摸了摸錢程的頭才下床，上完洗手間回來，看錢程開了小燈看著自己，說道：“真上個洗手間，沒不舒服，睡吧。”他上床之後，伸手攬著錢程。

錢程明顯已經清醒了，已經不是剛剛迷迷糊糊蜷在自己懷裏的樣子了，現在背對著他，自己蜷成一團。趙鈞陽也沒說什麽，伸手關了燈。

趙鈞陽假裝自己睡著了，一會兒，錢程動了一下，又沒一會兒，錢程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輕輕貼了貼他，見他沒反應，錢程又伸手抱住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呼吸就平穩起來。

趙鈞陽差點沒憋住，他想，有些人這麽多年的膽子小到只敢在他睡著的時候抱了。

趙鈞陽伸手把人抱得更緊了，小笨蛋，他想，這麽多年過去，還是這麽可愛。

剛剛抱著睡的時候他沒什麽感覺，現在攬著人，發現真的太瘦了，趙鈞陽覺得當務之急是讓錢程多吃點，嗯，他也應該多練練肌肉了，這樣錢程應該會更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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