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家

和李江鑫分別之後，趙鈞陽去上了洗手間，在準備去開車的時候，正好看見錢程正捧著一碗烤冷面吃，他笑了一聲，就錢程那面面俱到的樣子，吃飯也不快，能吃飽才算見了鬼。

趙鈞陽把公文包先放進車裏，在車旁邊看錢程吃烤冷面，就吃個街邊小吃，錢程都吃出了高檔餐廳的感覺。趙鈞陽看了有一會兒時間了，錢程都沒註意到他，正心滿意足地品嘗著酸甜辣的烤冷面。趙鈞陽也不知道烤冷面有什麽魔力，他明顯感覺錢程比在包間裏放松很多，當然也比和他說話的時候放松了很多。

趙鈞陽被錢程逗笑了，走到錢程眼前，看錢程低頭叉了一個烤冷面，笑著問道：“沒吃飽？”

錢程擡頭看著他，沒承認：“有點饞了。”他拿了一根沒用的簽子，叉了一個遞給趙鈞陽，“學長吃嗎？”

趙鈞陽沒有接過簽子，而是握住錢程的手，低頭咬了下來，吃完說道：“確實好吃。”

錢程笑了笑，隱約感覺有些不太對，但也不知道哪裏不對。趙鈞陽問道：“怎麽回去？”

“地鐵。”錢程說，“我租的房子離地鐵很近的。”

趙鈞陽擡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時間不早了，他怕錢程趕不上地鐵末班車。錢程知道他在想什麽，自己說道：“時候還早呢。”他解釋道，“地鐵還能運行個兩個多小時，足夠到家了。”

“我送你吧。”趙鈞陽道，他今年才買了車，之前也是坐地鐵的，方便是方便，但畢竟還是會繞一些路的。這會兒哪裏人都不算多，所以開車更快。

錢程眨了眨眼，決定拒絕：“我不住這附近，我在南邊兒。”

趙鈞陽看了看錢程，他們聚餐的地方在北邊，他住的地方在東邊，送錢程確實要繞一大圈，但他不準備跟錢程說，只是說道：“沒事兒，一腳油的事情。”

“學長，真不用了。地鐵很快的。”

“都叫學長了，我還能讓你坐地鐵回去？”趙鈞陽問，剛剛沒逮到人就算了，這會兒正好碰見，送一下也不會怎樣。

錢程還想說什麽，趙鈞陽說道：“要真不好意思的話，下周六來打球的時候給我帶瓶水。”

向來只有錢程安排別人的份兒，好像還沒有這麽直接地被安排過。趙鈞陽要真嫌麻煩，剛剛就不會過來找他了，早自己開車走了，人都站他面前這麽說話了，錢程只好點點頭：“那麻煩學長了。”

錢程低頭認真吃烤冷面，但明顯吃得速度明顯變快了。趙鈞陽註意到了錢程一個接一個的速度：“別急，我不趕時間。”

一份兒不大，錢程很快就吃完了，拿出紙擦了擦嘴，連帶著盒子一起扔在了垃圾桶。趙鈞陽開了車，把副駕的衣服扔在後面。錢程連猶豫都沒猶豫，上了副駕，自己系好了安全帶。

趙鈞陽的車很幹凈，沒有車載香薰，但也沒有什麽其他味道，也沒有多餘的掛飾，連座椅都沒有套什麽座椅套。

錢程倒是第一次坐朋友的副駕，第一眼他就覺得趙鈞陽人挺好，跟他李江鑫學長一樣，大大咧咧的，後面出來結賬能看出來這人確實要成熟一些，也很細心。現在坐在趙鈞陽的車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感激。

趙鈞陽把手機遞給錢程，讓他輸入自己家的地址，等導航開始顯示就開了車，他怕錢程尷尬，主動問道：“你是獨生子女嗎？”

錢程說：“是，”錢程有些疑惑，“學長為什麽這麽問？”

“感覺你很會照顧人。”

錢程在這個話題上一掃而過，沒有說太多，也沒有解釋：“習慣了。”

趙鈞陽也沒繼續問，兩個人開始討論錢程出國，說著說著就開始說李江鑫的一些糗事兒。到錢程樓下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比剛開始熟絡很多了，趙鈞陽把車停好，把車門解了鎖：“上去吧。”

錢程道完謝，下了車，但沒走，站在原地，目送著趙鈞陽開車走遠。趙鈞陽從後視鏡看錢程一點點變小，覺得這個學弟很有趣，懂分寸知進退，遠超大學畢業的他，至少他大學畢業去吃飯就是悶頭吃、什麽都不管不顧的那個。

趙鈞陽心想，這就是李江鑫自黑的時候說自己臭搞金融的嗎？錢程這不是挺好的嗎？至少和他接觸的那些油嘴滑舌的人有很大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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