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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些話讓我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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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有些話讓我來說

尤鴻輕就像沒聽見,只執著於:“如果沒有他,你是不是會考慮我?”

見他不願意溝通,說話還跟神經病一樣,盛無極不想再跟他雞同鴨講,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回酒店找蘭與書。

“不管有沒有他,我都不會考慮你,你走吧,你要是還想借錢,可以聯系我,如果不需要,那以後不用再見,祝你好運。”

尤鴻輕站在原地不動,盯著盛無極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當盛無極想說話,只聽見他語氣忽然間帶上憎惡:“希望以後你不會後悔把我攆走。”

盛無極微楞,迷眼瞧著他:“也希望這不是你的威脅,不過是也沒關系,我這個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人走了,家裏瞬間安靜下來。盛無極解開襯衫摘下袖扣,打算洗個澡再回亮馬河找蘭與書,這時餐廳的經理給他打電話:“盛總,今天的所有環節還保留嗎?”

差點忘了這茬,盛無極把襯衫從褲子裏抽出來,“收了吧,今天不過去了。”

跨進浴室,盛無極給阿聰發微信:蘭與書有沒有做什麽等他沖完澡出來看手機,阿聰回了:剛剛出來拿了外賣,吃的和用的,現在已經回房間盛無極:OK,把蘭與書旁邊的房間清出來,我今天過去睡當天晚上,盛無極拖出行李箱,親手給蘭與書收拾進組要用的東西,這種事他從來沒操心過上手有點沒頭緒,不過他擅長使用搜索軟件,查著阿爾山和上海秋冬的天氣照著網上的攻略一點點把行李箱填滿,然後拎上一套給蘭與書定做好的西裝,住進了蘭與書隔壁的房間。

明天早上等蘭與書酒醒了就跟他告白,雖然時間緊湊,也沒有浪漫的燭光晚餐和精心布置的各個環節,但是明天發布會後就要進組了,蘭與書工作起來根本想不起他,避免夜長夢多——這個白明天是非表不可!

蘭與書外賣買了一次性內褲和手機充電器,覺得有點餓又點了一份黃燜雞。他有三個月沒吃過任何外賣或者路邊的小攤,扒了兩口竟然開始想念錢姨做的飯。

由奢入儉難,沒遇到盛無極之前的那兩年他每天習慣了隨便吃點對付,沒想到不過三個月就變得這樣嬌氣。他嚼著僵屍雞肉,心裏想著盛無極和尤鴻輕現在會做些什麽?會聊什麽內容?明天自己回去換衣服拿行李會不會碰見他們親密地抱著躺在床上?

要是碰見……那就碰見吧,反正他已經跟盛無極說清楚了,就算尤鴻輕真的是盛無極的初戀,兩個人想要……想要舊情覆燃,那也跟自己沒有關系。

暫時想通了,蘭與書快速解決剩下的飯,洗了澡躺進被子裏。

結果整晚沒睡著——而睡不著的原因,有開機發布會的期待,有電影即將開拍的興奮……同時也有盛無極以及他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初戀”。

睜著眼睛一直到晨光熹微,對於某個自己執著的問題,蘭與書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都不用等到進組後再審視,他對盛無極的喜歡根本就不是交易帶來的依賴。

在面對尤鴻輕時的煩亂,賭氣般任性地鴿了杜總,郁悶地拉著蘇然喝酒,並且胡思亂想如果尤鴻輕真的是盛無極的初戀,他們舊情覆燃了自己該怎麽辦,甚至期待自己主動提出結束交易後盛無極會挽留自己……

如果只是依賴的話,在提出結束關系後自己不可能在意到整夜睡不著。

蘭與書想,喜歡真是個奇妙的東西,他和盛無極之間始於一場交易,卻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裏,在他們的相處過程中,他被盛無極的強大、自信以及果斷所吸引,又淪陷在盛無極對自己的尊重和理解之中。

他不斷回憶這幾個月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要找出他具體是什麽時候喜歡上盛無極的呢?可能是他幫自己解決一千三百萬,也可能帶著他去狼山飆車,甚至是那次深夜的聊天,抑或許是工作室裏那句“要感謝你自己”。

這裏應該就是他對盛無極情感的分界點了,在這之前或許是依賴,而在這之後,就是喜歡。

失眠讓蘭與書身體感覺疲憊,但想清楚這件事又讓他在精神上有些亢奮。

他想,明天,不,是今天,或許可以套一套盛無極的話,關心關心他和尤鴻輕之間有沒有可能?然後根據試探到的信息,決定是要及時止損還是等拍完電影後怎麽讓盛無極也喜歡自己。

蘭與書一掃心底那點煩悶,心情舒暢後看時間還早,決定抓緊睡上幾個小時補充體力,今天要做的事情好多,電影發布會,套盛無極的話,還要趕去阿爾山,體力不支可不行。

他這幾個小時睡得實在紮實,反倒是在他隔壁的盛無極是眼睛都沒合過——純粹是沒有蘭與書睡不著,於是不得不聽了一晚上蘭與書的電影講解視頻。

早上剛過七點,盛無極想去叫醒蘭與書,後來心疼他昨天喝了酒,索性讓他多睡會兒,盤算著等隔壁有了動靜自己再裝作恰巧出現。

結果這一等,眼看快十一點了隔壁房間依舊安靜如雞。

盛無極坐不住了,去敲門。

昏昏沈沈中蘭與書以為是客房服務,高聲喊了句“不用打掃”就用被子把自己蒙起來,然而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伴隨著盛無極的聲音:“蘭與書,開門。”

蘭與書瞬間從床上彈起來,撈起手機一看,居然十一點零五分了!手機上有十幾通蘇然和其他人打來的電話,微信也塞滿了各種問他在哪兒的信息。

完蛋,下午兩點的發布會他現在才醒!顧不上回電話微信,蘭與書急急忙忙爬起來給盛無極開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他慌張道:“盛總,電影發布會要來不及了!”

“蘭與書你真的是……”盛無極深吸一口氣,想說他兩句又舍不得,最後只剩下無奈:“跟我過來,洗臉刷牙換衣服。”

蘭與書:“啊?你都準備好了?”

盛無極無比慶幸,昨晚考慮到今天給人表白完直接去發布會現場,把他的行李和西裝帶過來。他看著眼前的傻瓜,按照現在這個情況,表白估計得放在發布會之後了。

也怪自己太為他考慮了,沒想著早點叫醒他。

盛無極牽起他的手回到隔壁房間,推著他去洗漱,把熨得沒有一絲褶皺掛在防塵袋裏的西裝遞給他:“換吧,換完先去發布會。”

“啊……還有我的行李,沒準備……”

蘭與書當著盛無極的面脫衣服換衣服,就像在家裏一樣自然而然,嘴裏嘀嘀咕咕。

“我看你以後還喝不喝酒,”盛無極笑著,“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在車子的後備箱。”

蘭與書才後知後覺:“盛總,你這是……”

盛無極接過他手裏沒來得及打的銀灰色領帶,繞過他的脖子,手指靈活地打著亞伯特王子結:“蘭與書,我今天有很重要的話對你說,我本來想現在直接說,可我怕現在說我自己會忍不住做點什麽,所以發布會結束後你不要著急去機場,給我半個小時。”

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蘭與書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變成一口鐘,盛無極的這番話變成有形鐘杵,一下又一下,錘在鐘上,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深沈而悠遠回響。

有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了。

蘭與書很怕自己又感覺錯,微微仰著頭看著眼前正在給他打領帶的人,叫了一聲“盛無極”後緘默。

盛無極把他白色襯衫的領子翻下來折好,撫平肩膀上的細小褶皺,摸著他的腦袋:“你可能已經感覺到了,但現在你什麽都不要問。”他牽起蘭與書的手,十指緊扣,把人帶著出門下樓。

“與書,有些話讓我來說。”

他平時都是叫蘭導或者是連名帶姓叫蘭與書,現在省略姓氏,獨獨叫了一聲“與書”,這兩個字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讓蘭與書的心臟咚咚跳,而他那點懷疑也在跳動中徹底消失。

蘭與書笑了起來,眉眼靈動如夏日艷陽。

“好,我等你。”

《硬幣》的開機發布會在東方君悅酒店舉行,從亮馬河過去不算遠,半個小時的車程,但因為B市聞名全國的堵車盛況,他們將近十二點半才到。

酒店正門已經架起了巨大的KV板,板面正中是一條墨綠色的森林公路,公路的左邊是郗至南低著親吻一枚硬幣,右邊是連聲仰頭凝望著月亮,左上角用金色的行書豎向寫著——蘭與書導演作品《硬幣》。

沒有入場券的粉絲被保安攔在車道兩旁,從酒店的入口排到出口,長長一條,蘭與書還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到連聲和郗至南的粉絲數量,有點打怵,手扣著車門把手一時間不敢下去。

穿著紅色魚尾禮裙的蘇然站在KV板前面,正在和兩個認識的記者朋友聊天,看到熟悉的車出現,她對記者說等下再聊,踩著高跟鞋走過來敲副駕駛的車窗。

看他不動,盛無極笑問:“害怕了?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他歪到副駕駛幫蘭與書解他的安全帶,嗒噠一聲:“緊張到安全帶都忘記解了。”

“我才沒有。”蘭與書不承認,推開車門下去。

蘇然咬著牙:“我的蘭大導演,你倒是看看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

“不好意思睡過頭了,”蘭與書尷尬笑笑,“這不是趕來了嘛。”

盛無極從駕駛室下來,把鑰匙遞給門童去泊車,蘇然打了聲招呼,湊到蘭與書耳朵邊,聲如細蚊:“你怎麽和盛總一起過來的?”

“嗯……”蘭與書盯著盛無極,“說來話長,先進去吧,不是還要化妝嗎?”

盛無極沒有跟著去後臺,而是作為制片方負責人直接進入會場,坐進第一排貼著自己名字的位置,王西奧的位置在他的旁邊,已經提早等在這裏了。周圍的媒體人都認識他,見他露面紛紛走上來跟他搭話聊天。

今天的發布會月初就開始預熱,開放兩百個線下參與名額,現場邀請的媒體數量也是盛和投資電影以來最多的一次,盛和還跟極光視頻聯合開通了線上直播,幾十臺機器齊齊對著舞臺,現場熱鬧非凡。

時間逼近兩點,主持人上場串詞熱場,隨著那句“讓我們掌聲歡迎《硬幣》導演、編劇及各位演員老師們上臺與大家見面”,後臺入口處蘭與書被郗至南推著第一個走了出來。

當現場的粉絲都在歡呼叫著連聲和郗至南的名字時,盛無極的目光始終落在蘭與書的身上。蘭與書穿的是他專門找人定制的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領帶是他剛才打的,亞伯特王子結,略微傾斜,正式又帶著點浪漫,不會像溫莎結死板嚴肅。

他臉上沒帶濃妝,很淡地鋪了一層粉底液,化妝師用發膠給他固定了頭發,額前的頭發往後梳,露出飽滿的額頭,完全擯棄了平時的隨性,變得……鋒芒畢露。

盛無極的心變得很軟,他想,這個樣子的蘭與書,遲來了好幾年。

蘭與書上臺前其實有點慌,大家非要讓他走第一個,他差點同手同腳,但當他邁上臺子一眼看到坐在第一排正中的盛無極時,他奇異般平靜下來。只要這個人在,好像什麽都可以不用害怕。

導演、編劇、兩大主演加上男二女二在舞臺上坐下,主持人開始走流程,先是讓每個人自我介紹,第一個就是作為導演的蘭與書。

他握著話筒,笑著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硬幣》的導演蘭與書。”

不知道誰帶頭喊了一句:“導演你好帥啊!”現場包括工作人員在內的所有人紛紛笑出聲。

“見過我的人都這麽說,”蘭與書聳了聳肩膀,“開玩笑的,希望電影上映後你不會罵我長得好帥但是拍得好爛。”

一句玩笑話,讓大家笑得更開心,氣氛輕松了不少。

之後是演員編劇依次介紹,然後進入下一環節,每個演員對各自角色的理解,偶爾蘭與書會被cue作為導演在創作這個角色的初衷,從人物的性格,生活環境,甚至是專門設計的小癖好,他的發言清晰流暢,從容淡定。

主持人:“關於白岸和林彧這兩個角色,為什麽會將他們五年前的故事背景放在一個北方小鎮?”

“我想要有一個冷和暖、寂靜與喧嘩的對比,”蘭與書單手插在褲兜裏,舞臺的燈光打在他身上,像覆蓋了一層柔光:“遙遠的北方小鎮藏著屬於他們不為人知的五年,山川、森林、湖泊……一切自然的東西都和後來的城市生活形成鮮明的對比,太多的內容我現在不劇透了,希望影片上映後大家可以在電影院找到答案。”

主持人大笑控場:“蘭導這個廣告打得很流暢,那下個問題要問到我們的連老師,眾所周知您近兩年都是和固定的導演合作,那麽是什麽樣的契機讓您選擇了蘭導以及《硬幣》呢?”

“之前有網友說,是因為盛總給得太多了。”笑聲中,連聲往臺下盛無極的方向挑了挑眉,線上直播的導播順著話給了他一個鏡頭。盛無極突然被cue,笑著沒說話。

“當然這句是玩笑話,你們別在網上帶我節奏啊,”連聲笑笑:“說回契機,大概是因為蘭導很真誠,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帶著還沒改成劇本的故事就來了,跟我說是我的粉絲,很喜歡我拍的那部《斷指》,希望跟我合作,當時蘭導的目光很真誠。”

蘭與書適時插了一句:“啊……原來那天我是這樣的。”

“是的,後來我連夜讀完故事,並很快決定接下這個故事,涉及劇透我也不多說,上映後我們電影院見吧。”

之後每個問題緊緊圍繞電影展開,電影的主題、部分對手戲,籌備階段遇到的問題,現場還放了當初連聲和郗至南試鏡的片段。

一陣又一陣的掌聲,快門聲此起彼伏。

主持人:“倒數第二個問題想問蘭導,《硬幣》這個故事的靈感來源於什麽?”

“談不上靈感,只是……”蘭與書停頓兩秒,小小地賣了個關子。

“只是源於兩年前的一個深夜,我很餓,下樓去買宵夜吃,我住的地方比較偏,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湖南米粉店,那時候我全身上下只有十塊錢,就要了一碗十塊錢的米粉,吃完粉,當我走出那家店,在門口意外踩到了一枚一塊錢的硬幣,那時候我在想,可不可以寫一個跟硬幣有關的故事,這就是電影裏白岸和林彧在粉面攤吃粉,林彧送給白岸一枚硬幣的雛形,後面所有的故事情節都是在此基礎上展開的。”

主持人:“哇,只是踩到一枚硬幣就寫出這樣一個故事,果然是導演啊!那麽最後一個問題了,請問連老師和郗老師首次合作有什麽感想?”

這個問題是刻意安排的,為的是給開機發布會制造熱門話題,連聲和郗至南已經提前被告知,這會兒兩個人風平浪靜地在臺上飆戲。

連聲:“蘭導除了是我的粉絲,也是郗老師的粉絲,劇本寫得好,跟誰合作都一樣。”

郗至南:“希望連老師不會借著演戲對我公報私仇。”

知道真相的蘭與書:“……”他們兩個,能拿影帝不是沒有原因。

發布會就在兩大影帝精湛的演技中落幕。

主持人:“……好了,今天關於《硬幣》所有的問題都已經結束,來,幾位老師我們站在一起,面對現場的影迷以及線上正在收看的直播的觀眾朋友,讓我們一起祝電影《硬幣》——開機大吉!”

【作者有話說】

我不是故意拖進度(滑跪只是想讓他們感情再穩固一些!

下一章表白!(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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