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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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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燼決定冷落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幾天,讓她好好想想清楚。

從開始到現在,她就研究透了他,知道他不是等閑之人,於是她走的每一步都不尋常,下得每一顆棋都精心計算過。

先是釋放信號,吸引註意,又是勾引得不露聲色,再是欲擒故縱。

人心拿捏得爐火純青。

他已經讓步了,她卻還是不知足,那他可就沒有耐心一直陪她玩了。

是時候搬出養心殿靜靜心了。

免得恃寵而驕。

當天晚上申燼就著人把她送回去,艾仁抱著包袱滿臉委屈地瞧著他,簡直一步三回頭。

哼,現在知道後悔了。

申燼毫不留情地轉身。

總要長長記性才行。

接下來的一周他都在安安分分地當個皇帝,處理國事,只是身旁的大伴有些魂不守舍,時常往向外邊,四肢亂顫。

算了算時間,他是時候想起他後宮裏的一號特別人物了。

於是他望向大伴。

大伴這幾日著急得都上火了,見陛下終於首肯,如同天降甘霖一般直接“咚”的一聲跪地請罪。

“陛下,鼠女史病了,昏厥了好幾天了!”

申燼刀他一眼。

“現在說是不是有點晚了……”

*

紫宸殿。

申燼坐在床邊,床上的人兒呼吸薄弱,臉色蒼白,像弱小的倉鼠一樣。

他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李太醫在一旁把脈診治,神色哀愁的大伴跪著將這幾天的情況一一道來。

“陛下,鼠女史自那天回去之後便悶悶不樂,晚膳也用的少,連她最愛的紅燒肉也沒吃幾口,瞧著甚是可憐,……”

此時從大伴口中了解了“病情”的李太醫表情逐漸有些不對勁,有些懷疑,不敢確定,這脈象……

他給大伴使了個眼神,叫他別說了,別說了啊。

可大伴是越發聲淚俱下、涕泗橫流。

他必須得贖罪啊,他還是低估了鼠女史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他上報不及時陛下要是發起瘋來他承受不住啊!

於是他繼續對著申燼表演:

“後來啊,鼠女史自暴自棄,不僅連宮殿的正門都不出,還把自己一直關在屋裏,只有每日宮女送餐時才象征性地說幾句話,自三天前起就暈厥了,再沒醒來,想必是憂思過度,思念成疾啊……”

大伴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老眼昏花的,李太醫的眼睛都眨得抽筋了,他還是沒領會到意思。

李太醫後背已經濕透了,額上的汗水也冒了出來,恨不得跳起來捂住這個老太監的嘴。

申燼有些覆雜,他的手慢慢撫上毫無意識的人兒面龐。

真的嗎?

他從眉骨撫到鼻梁,再慢慢劃到唇邊。

茶飯不思到虛弱昏迷的人嘴角處居然還沾著點葷腥。

艾仁還在睡夢中,她正吃著山珍海味,突然覺著吵得很,有個聲音哭哭唧唧的,接著就有毒蛇纏上了她,陰險寒涼,要搶她的雞腿。

她張嘴使勁咬住雞腿。

“雞腿,是我的雞腿。”

申燼的手被咬了,他淩厲地給了太醫一個眼神。

太醫如履薄冰,不忘暗自剜了眼老太監,硬著頭皮開口:

“回陛下,鼠女史氣血十足,身體康健的很,只是睡著了而已。”

大伴:……,說好的深情呢,竟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申燼不怒反笑,笑得滿殿的人都不知所措,寒毛豎起。

他收回被咬了一口的手指。

他有些高興。

不愧是她,只有她才能有這般本事做出如此不可思議,令人啼笑皆非的事來。

很合他的胃口。

有了她,宮中的日子才不會那麽無聊。

可他也有些不明不白的情緒。

自他弒父奪帝後,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狼狽過。

能讓他有這種情緒的人她是第一個。

他看見她昏迷不醒時竟隱隱有些失控,恨不得狠狠把她掐醒。

就想當年母妃去世一樣,或許他不是只會哭,而是學著去救她。

*

“鼠女史醒了,抱著雪狼在屋子裏一塊玩兒呢。”

大伴這回再不敢主觀臆測,添油加醋,只照實稟報。

申燼掀掀眼皮表示知道了。

大伴不自在地縮了縮手,自那日陛下回來之後就有些不對勁,經常笑,但笑得比哭還難看,看上去要發怒一般,只吩咐他密切註意那邊的動態。

又是幾天過去了。

大伴心虛地眨眨眼,鼠女史還是沒有想起來陛下,提都沒提過一嘴,安心窩在她那張床上。

申燼這回捏斷了毛筆,眼底諱莫如深。

“明天召集所有禮教嬤嬤,教授宮中所有嬪妃,讓她去學。”

哼,她倒是舒服了,憑什麽!

翌日清晨。

艾仁埋著頭打瞌睡,像小雞啄米似的。

偶然瞥見禮教嬤嬤拿著尺子過來了,她就條件反射似的將書立了起來,張口讀了幾句,眼睛眨巴得極快,讓人覺得她是清醒的,禮教嬤嬤隨意看了一眼就繼續巡視了。

後來她整個人坐的挺直,看上去在讀書,其實仔細一看,課桌上拉了好長的哈喇。

申燼在內室拍手叫好,笑得合不攏嘴,他早該這樣了。

這才是鼠鼠的正確打開方式。

他還時不時丟個石子弄出些動靜逗弄她一下。

艾仁睡著了,周圍的女人相視一笑,這可是好機會啊,於是她們合起夥來收拾她。

趁艾仁睡著時,有的伸出腳踹她一下,有的用指甲掐她一下,有的用力推她一下……

但都沒成功,不知道何處蹦出來的石頭砸的她們生疼。

艾仁使勁補覺。

這些日子她過得舒心極了,不出門不社交不動手,吃好喝好睡好,真是幸福極了。

除了剛被趕出養心殿時有些傷心,他為什麽不幹脆把她趕出宮啊。

然而今日天不亮她就被宮女拉起來,擡到了這裏,開始了她的學海生涯。

她已經畢業好多年了,怎麽受得了夫子的長篇大論,於是她一直偷睡到現在。

她兀自嘀咕道:“紅燒肉,黃燜魚翅,酒炙青蝦,養心殿,好想吃……”

學堂裏的女人嫉妒得牙都酸了。

養心殿啊,她們可是一次都沒去過,這個傻子竟然在那兒那般受寵,陛下從不喜油膩,卻還是讓人做了這些。

西美人嫉妒得冒煙,忍不住罵她:

“不過去住了幾天就這般猖狂,還以為自己當真是鳳凰呢,都被人趕出來了還有臉炫耀!”

朱才人安撫她:

“娘娘生氣個什麽?她無名無分,說的難聽點便是陛下沒看上她,在養心殿住了幾日又如何,被趕出來了便連個宮女都不如,我要是她,早就羞愧難當上吊了!”

韓采女奸笑道:

“對呀,對呀,陛下不要她了,她現在就是殘花敗柳,出宮後只能投湖!”

艾仁最討厭有人打擾她睡覺了。

她睡得好好的,都在夢裏吃著大餐耍著手機了,可是一直有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大聲嚷嚷,口出惡言。

她實在是有些生氣。

她猛地睜了眼,倏地站起來弄翻了書桌。

“哎喲,我的腰啊!”

“我的腿啊,你別壓著我!”

她四周的女人措不及防,一個二個全都被書桌課本砸倒在地,疊羅漢似地趴在地上叫喚。

西美人首當其沖,一邊呼痛一邊斥責艾仁:

“大膽賤人,仗著陛下的寵愛無法無天,竟然蓄意打傷宮妃,妹妹們,咱們一起去找陛下,把她關進大牢!”

艾仁撫撫額,打算給她們灌輸點現代觀念:

“你們有沒有點骨氣,天天都是陛下陛下,你們就沒有點自己的生活和追求嗎?為什麽一定要奢求不可能的人,他的心不會分給你們一星半點!你們也聽說了吧,有幾個妃子被剝皮抽筋了,你們要是再靠近他,這就是前車之鑒!”

艾仁早就看不慣這些個女人天天爭寵,勾心鬥角,不就是個男人嘛,還是個n手男,有什麽好爭的?

自己待在後宮裏吃吃喝喝就行了,不需要掙錢還能花他的錢,多幸福啊!

一輩子飯票呢!

西美人瞪大了眼睛,像是看異類一樣看著她。

“善妒乃大罪,你竟然想獨占陛下,還威脅我們不準靠近陛下!”

艾仁翻翻白眼,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啊,是啊,陛下就是愛我,就是寵我,我也離不開他,我要天天黏著他,你們怎樣?嘁!”

此時內室裏面的申燼勾勾唇,她終於不裝了!還以為她多有能耐,欲擒故縱這招使得還不夠久啊。

他就知道她一直不來找他是做戲!

女人嘛,總要矯情些!

這回他就原諒她。

但同時他也大為震驚,原來她這麽喜歡自己!

想要獨占他!

還親自動手教訓警告他的其他女人!

地上的西美人爬了起來,眼裏全是紅猩,發瘋一般狠狠一推艾仁。

艾仁想轉身離開,沒註意便往後一摔,本以為屁股要開花,突然被一雙大手牢牢接住。

她擡眼一看,他怎麽來了?他不是厭惡她了嗎?

都把她趕出養心殿了啊!

要不是這樣,她還不敢口出狂言,說什麽喜歡他。

因為一個鐵了心要甩了女人的男人是不會因為女人的一句話回心轉意的。

尤其是申燼,他只會更加厭煩她。

不等她起身避嫌,她就聽著他嘴裏冒出一個個奇怪的字眼:

“孤知道你一直討好孤,要孤的歡心,既然如此愛慕孤,孤便成全你。”

艾仁聽得一頭霧水,隱隱有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息,面前的神經病捏了下她的腰,笑得一臉邪惡:

“鼠鼠端莊淑賢,勤勉恭良,純粹恪禮,著即封為德妃,賜豫章宮!”

艾仁猶如被晴天霹靂劈住了,渾身上下動彈不得,申燼扛抱著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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