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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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塵往事
在校門口耽誤了好一會兒，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暗了。
林遠榮一直觀察著林夕辰的神色，因為並沒有從中看出什麽異常，他便也不敢主動說些什麽。
就這樣，兩人一路沈默地回到了家。
晚飯還沒準備好。林夕辰打了聲招呼便去書房寫作業。林遠榮也佯裝有事情要處理，緊跟著他進來。
他坐在林夕辰對面，看著林夕辰從書包裏依次拿出文具和書本。
林夕辰打開一本習題冊，在一張演算紙上，低頭認真寫著什麽。
在校門口發生的一切仿佛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林遠榮的視線追著林夕辰的筆尖，因為角度問題，他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林夕辰是在算一道物理題。
一個公式寫了一半，林夕辰突然停下筆來。他好像是突然忘了怎麽寫一般，筆尖焦慮地在旁邊胡亂地點著。
突然，一滴水落在了那些小黑點上，讓那些原本分明的點變得模糊。
林遠榮心下一緊，他聽林夕辰顫抖著聲音說：“我記不起來了。”
林夕辰垂著頭，像是被人溫柔地扼住喉嚨般，小口喘著氣。他微微顫抖的下巴上，一滴淚落下來，便有一滴淚懸上去。
“記不起來就不記了。”
林遠榮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身邊，將人攬進懷裏。他把筆從林夕辰手中拿出來，將桌子上鋪開的習題冊合上，一下下輕拍著林夕辰的後背，像以往每一次林夕辰從噩夢中醒來時那樣。
“明明剛剛於深給我講的時候我聽懂了的，為什麽現在突然記不起來了。”
一個被遺忘的物理公式讓林夕辰將整個身子都縮進林遠榮懷裏，一遍遍小聲說著“記不起來”。
他每說一遍，林遠榮便回他一次，告訴他記不起來也沒關系。
樓下，阿姨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喊兩人下去吃飯。林遠榮幫林夕辰擦幹眼淚，安慰他說等吃過飯說不定就能記起來了。
林夕辰點點頭跟著他下樓。晚飯是四菜一湯，有葷有素，色澤誘人。可林夕辰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他遲遲未動筷，在林遠榮的催促下才勉強夾起一筷子米飯放進嘴裏，卻並沒有咀嚼。
他看向正擔憂地盯著自己的林遠榮，“哥哥，吃過飯也記不起來呢？”
“那也沒關系。”林遠榮對他笑笑。
“永遠都記不起來也沒關系嘛？”
“只要你開心。”林遠榮臉上的神情不似剛才那麽緊繃，“忘了什麽都沒關系。”
睡覺之前，林夕辰找到了還在書房辦公的林遠榮。
他在門前猶豫了許久，才推開門進去。
書房的窗戶沒關，陣陣清風拂面而來。
“有事？”林遠榮放下手中的工作擡頭看向林夕辰。
林夕辰點點頭，走向窗邊，任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
“那天我在程醫生那裏醒過來，聞到了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我想去問問他，那種味道是從哪裏來的。哥，你周末有時間帶我過去嘛？”
“好。就這件事？”林遠榮又問。
“嗯。”
林夕辰點點頭，轉身看向林遠榮，眼睛裏滿是心疼。
“哥，你該休息了。你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知道了。”林遠榮習慣性地捏了捏眉心，“你先去睡吧。”
林夕辰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垂著頭低聲說，“哥，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在學校不會有事的，你根本不用這麽擔心我。”
“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自從我開學你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你真的不用每天親自接送我上下學的。”
“這樣不僅耽誤工作你還休息不好，並且，我也覺得壓力很大。”
“抱歉。”
林夕辰的話讓林遠榮有一瞬的失神。他太擔心林夕辰了，以至於忽略了自己這些舉動在林夕辰眼裏，其實是很反常的。
他起身走到林夕辰身邊，輕輕拍了拍林夕辰的肩膀，“是我保護欲太重了。從明天開始，我會讓陳叔接送你上下學。”
“嗯。”林夕辰回身，給了林遠榮一個一觸即分的擁抱，臉上的擔憂終於散去。
他從書房離開，走回自己的臥室，輕輕關上門。
他不知道，就在他關上臥室門的瞬間，林遠榮也離開了書房。
林遠榮站在那扇三年來未曾對他關上的臥室門前，伸出手，輕輕拂過門上的花紋。
一向踩點來上課的於揚，今天卻一反常態。
他一大早便在座位上坐好，神情嚴峻地盯著教室門口。
每一個比他晚到的人，都在進入教室時被他有如實質的目光狠狠釘在原地。
單純的高中生們，進門時有的魂不守舍，有的莫名興奮，但在接觸到那道目光時無一例外的渾身一緊，繃著身子垂著頭老老實實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沒一會兒，教室裏的人多起來，於揚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說的無非是班裏的小霸王今天不知道又發什麽瘋。
他們跟著於揚的視線看向門口，想看看究竟是哪個倒黴蛋惹到了這個面冷心狠的小霸王。
早讀的鈴聲響起，於揚回身打量著整個教室。除了他身邊還空著，其他人都到齊了。他雙手交握，指關節處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早間低沈的朗讀聲中格外抓耳。
於揚昨夜幾乎沒睡。跟著於深一起回到於家，又在於父面前表演完了兄弟情深的戲碼後，他突然覺得無趣極了。原本想著喊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去郊區飆車，卻在出門的時候被於深攔下。
於深攔住他無非就是想打聽林夕辰的情況，並警告他離林夕辰遠一點。
於揚當然不肯輕易讓步，不管是出於想要於深生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他不僅不讓步，還處處挑釁，字字誅心。於深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最終竟像是心虛般落荒而逃。
可從於深的言辭中於揚也了解到，於深不僅和林夕辰從小一起長大，跟林夕辰的哥哥林遠榮也算熟悉。
他不得不承認，昨天林遠榮出現的時候，他是有些慌亂的。他並沒有想好，如果林遠榮當著於深的面，同林夕辰戳破他的真實身份，他該如何應對。
在他看來，即便林遠榮當下沒說，也會在回家之後問清楚林夕辰究竟是怎麽回事，並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知道一切的林夕辰。甚至有些擔心的想，林夕辰會不會不再來上學了。畢竟按照真實的年齡，他也不該繼續待在高中的。
鈴聲響起的短短幾息內，於揚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待鈴聲戛然而止，他失神的目光突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時，腦海中那些紛雜的思緒瞬間被清空。
於是，那群不認真學習偷偷觀察著於揚的學生們發現，當林夕辰踩著鈴聲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小霸王臉上的表情竟然可以算得上柔和。
林夕辰將文具、書本依次擺在課桌上。
他似乎沒有留意於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短暫地欣賞完自己精美的文具後，翻開英語書小聲念讀。
於揚莫名松了口氣，他也學著林夕辰的樣子翻開英語書。
他沒有讀出聲，只是豎著耳朵聽林夕辰的聲音。林夕辰聲音幹凈柔和，讀得不疾不徐，就像此刻落在他身上的陽光，讓於揚覺得舒適得懶洋洋的。
他在這種舒適中緩慢暈眩，直到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林夕辰繼續讀著書，只用餘光掃了眼昏睡過去的於揚。
於揚在昏睡中度過了上午的幾節課。
他是在大課間時被兩個打鬧的男生撞醒的。
他沈重的眼皮緩緩掀起，看向撞到他的人。兩個男生連忙彎腰道歉，周圍一群玩鬧的人瞬間作鳥獸散。
於揚又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他側頭去看林夕辰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不在。昏沈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些，他起身坐直了身子。開學這麽久，只要在學校裏，林夕辰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他戳了戳前排的女生，正要問問她知不知道林夕辰去哪了，一擡頭竟看見林夕辰正和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林夕辰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被戳到的女生眼睜睜看著於揚的表情從正常變得有些不正常，緊張地開口詢問，“怎、怎麽了嗎？”
“沒事。”於揚神情冷淡地回了句，重新趴倒在課桌上。
一杯溫熱的咖啡被推到手邊，於揚沿著握住杯子的手看向林夕辰的眼睛。林夕辰正對著他笑，和以往無數次一樣。
陽光落在林夕辰溫柔的眉眼裏，讓於揚楞神地看了很久。
“睡了一上午了，起來清醒一下吧。”林夕辰手中也正拿著一杯咖啡，他坐在陽光裏，微微仰頭喝了一口，動作流暢而優雅。
“謝謝。”於揚不自在地直起身子，雙手捧著咖啡，思考著要不要跟林夕辰說一聲抱歉。
他之前的確是想利用林夕辰刺激於深的，雖然他也確實這麽做了。但他現在也確實是後悔了。甚至因為這件事，他還在群裏痛罵了那群幫他亂出主意的狐朋狗友。
他現在只想著，以於揚的身份和林夕辰再做回朋友。如果，林夕辰還願意的話。
但在他開口之前，林夕辰卻像是早有預料般偏頭看向他。
林夕辰對他眨眼笑笑，揚了揚手裏的習題冊。
“昨天放學之後你給我講的那道題，我突然記不清了。”
“你能再給我講一遍嘛？”
林夕辰眼神裏滿是誠懇的請教，讓於揚將剛剛的心思暫且擱置。他拿過林夕辰手中的筆，在一張演算紙上隨手寫了個公式。
他沒看到林夕辰眼神一閃而逝的覆雜，只聽他說。
“謝謝你，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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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榮一直觀察著林夕辰的神色，因為並沒有從中看出什麽異常，他便也不敢主動說些什麽。
就這樣，兩人一路沈默地回到了家。
晚飯還沒準備好。林夕辰打了聲招呼便去書房寫作業。林遠榮也佯裝有事情要處理，緊跟著他進來。
他坐在林夕辰對面，看著林夕辰從書包裏依次拿出文具和書本。
林夕辰打開一本習題冊，在一張演算紙上，低頭認真寫著什麽。
在校門口發生的一切仿佛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林遠榮的視線追著林夕辰的筆尖，因為角度問題，他仔細看了一會兒才發現林夕辰是在算一道物理題。
一個公式寫了一半，林夕辰突然停下筆來。他好像是突然忘了怎麽寫一般，筆尖焦慮地在旁邊胡亂地點著。
突然，一滴水落在了那些小黑點上，讓那些原本分明的點變得模糊。
林遠榮心下一緊，他聽林夕辰顫抖著聲音說：“我記不起來了。”
林夕辰垂著頭，像是被人溫柔地扼住喉嚨般，小口喘著氣。他微微顫抖的下巴上，一滴淚落下來，便有一滴淚懸上去。
“記不起來就不記了。”
林遠榮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身邊，將人攬進懷裏。他把筆從林夕辰手中拿出來，將桌子上鋪開的習題冊合上，一下下輕拍著林夕辰的後背，像以往每一次林夕辰從噩夢中醒來時那樣。
“明明剛剛於深給我講的時候我聽懂了的，為什麽現在突然記不起來了。”
一個被遺忘的物理公式讓林夕辰將整個身子都縮進林遠榮懷裏，一遍遍小聲說著“記不起來”。
他每說一遍，林遠榮便回他一次，告訴他記不起來也沒關系。
樓下，阿姨將做好的飯菜端上桌，喊兩人下去吃飯。林遠榮幫林夕辰擦幹眼淚，安慰他說等吃過飯說不定就能記起來了。
林夕辰點點頭跟著他下樓。晚飯是四菜一湯，有葷有素，色澤誘人。可林夕辰卻一點胃口都沒有，他遲遲未動筷，在林遠榮的催促下才勉強夾起一筷子米飯放進嘴裏，卻並沒有咀嚼。
他看向正擔憂地盯著自己的林遠榮，“哥哥，吃過飯也記不起來呢？”
“那也沒關系。”林遠榮對他笑笑。
“永遠都記不起來也沒關系嘛？”
“只要你開心。”林遠榮臉上的神情不似剛才那麽緊繃，“忘了什麽都沒關系。”
睡覺之前，林夕辰找到了還在書房辦公的林遠榮。
他在門前猶豫了許久，才推開門進去。
書房的窗戶沒關，陣陣清風拂面而來。
“有事？”林遠榮放下手中的工作擡頭看向林夕辰。
林夕辰點點頭，走向窗邊，任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
“那天我在程醫生那裏醒過來，聞到了一種很好聞的味道。”
“我想去問問他，那種味道是從哪裏來的。哥，你周末有時間帶我過去嘛？”
“好。就這件事？”林遠榮又問。
“嗯。”
林夕辰點點頭，轉身看向林遠榮，眼睛裏滿是心疼。
“哥，你該休息了。你眼下的黑眼圈很重。”
“知道了。”林遠榮習慣性地捏了捏眉心，“你先去睡吧。”
林夕辰走到門邊，又停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垂著頭低聲說，“哥，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在學校不會有事的，你根本不用這麽擔心我。”
“雖然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自從我開學你就沒有好好休息過。”
“你真的不用每天親自接送我上下學的。”
“這樣不僅耽誤工作你還休息不好，並且，我也覺得壓力很大。”
“抱歉。”
林夕辰的話讓林遠榮有一瞬的失神。他太擔心林夕辰了，以至於忽略了自己這些舉動在林夕辰眼裏，其實是很反常的。
他起身走到林夕辰身邊，輕輕拍了拍林夕辰的肩膀，“是我保護欲太重了。從明天開始，我會讓陳叔接送你上下學。”
“嗯。”林夕辰回身，給了林遠榮一個一觸即分的擁抱，臉上的擔憂終於散去。
他從書房離開，走回自己的臥室，輕輕關上門。
他不知道，就在他關上臥室門的瞬間，林遠榮也離開了書房。
林遠榮站在那扇三年來未曾對他關上的臥室門前，伸出手，輕輕拂過門上的花紋。
一向踩點來上課的於揚，今天卻一反常態。
他一大早便在座位上坐好，神情嚴峻地盯著教室門口。
每一個比他晚到的人，都在進入教室時被他有如實質的目光狠狠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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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教室裏的人多起來，於揚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也大了起來，說的無非是班裏的小霸王今天不知道又發什麽瘋。
他們跟著於揚的視線看向門口，想看看究竟是哪個倒黴蛋惹到了這個面冷心狠的小霸王。
早讀的鈴聲響起，於揚回身打量著整個教室。除了他身邊還空著，其他人都到齊了。他雙手交握，指關節處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早間低沈的朗讀聲中格外抓耳。
於揚昨夜幾乎沒睡。跟著於深一起回到於家，又在於父面前表演完了兄弟情深的戲碼後，他突然覺得無趣極了。原本想著喊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去郊區飆車，卻在出門的時候被於深攔下。
於深攔住他無非就是想打聽林夕辰的情況，並警告他離林夕辰遠一點。
於揚當然不肯輕易讓步，不管是出於想要於深生氣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他不僅不讓步，還處處挑釁，字字誅心。於深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最終竟像是心虛般落荒而逃。
可從於深的言辭中於揚也了解到，於深不僅和林夕辰從小一起長大，跟林夕辰的哥哥林遠榮也算熟悉。
他不得不承認，昨天林遠榮出現的時候，他是有些慌亂的。他並沒有想好，如果林遠榮當著於深的面，同林夕辰戳破他的真實身份，他該如何應對。
在他看來，即便林遠榮當下沒說，也會在回家之後問清楚林夕辰究竟是怎麽回事，並告訴他事情的真相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面對知道一切的林夕辰。甚至有些擔心的想，林夕辰會不會不再來上學了。畢竟按照真實的年齡，他也不該繼續待在高中的。
鈴聲響起的短短幾息內，於揚腦海中閃過無數的念頭。待鈴聲戛然而止，他失神的目光突然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時，腦海中那些紛雜的思緒瞬間被清空。
於是，那群不認真學習偷偷觀察著於揚的學生們發現，當林夕辰踩著鈴聲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小霸王臉上的表情竟然可以算得上柔和。
林夕辰將文具、書本依次擺在課桌上。
他似乎沒有留意於揚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在短暫地欣賞完自己精美的文具後，翻開英語書小聲念讀。
於揚莫名松了口氣，他也學著林夕辰的樣子翻開英語書。
他沒有讀出聲，只是豎著耳朵聽林夕辰的聲音。林夕辰聲音幹凈柔和，讀得不疾不徐，就像此刻落在他身上的陽光，讓於揚覺得舒適得懶洋洋的。
他在這種舒適中緩慢暈眩，直到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林夕辰繼續讀著書，只用餘光掃了眼昏睡過去的於揚。
於揚在昏睡中度過了上午的幾節課。
他是在大課間時被兩個打鬧的男生撞醒的。
他沈重的眼皮緩緩掀起，看向撞到他的人。兩個男生連忙彎腰道歉，周圍一群玩鬧的人瞬間作鳥獸散。
於揚又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他側頭去看林夕辰的時候才發現對方不在。昏沈的意識突然清醒了些，他起身坐直了身子。開學這麽久，只要在學校裏，林夕辰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的視線。
他戳了戳前排的女生，正要問問她知不知道林夕辰去哪了，一擡頭竟看見林夕辰正和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在一起。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林夕辰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
被戳到的女生眼睜睜看著於揚的表情從正常變得有些不正常，緊張地開口詢問，“怎、怎麽了嗎？”
“沒事。”於揚神情冷淡地回了句，重新趴倒在課桌上。
一杯溫熱的咖啡被推到手邊，於揚沿著握住杯子的手看向林夕辰的眼睛。林夕辰正對著他笑，和以往無數次一樣。
陽光落在林夕辰溫柔的眉眼裏，讓於揚楞神地看了很久。
“睡了一上午了，起來清醒一下吧。”林夕辰手中也正拿著一杯咖啡，他坐在陽光裏，微微仰頭喝了一口，動作流暢而優雅。
“謝謝。”於揚不自在地直起身子，雙手捧著咖啡，思考著要不要跟林夕辰說一聲抱歉。
他之前的確是想利用林夕辰刺激於深的，雖然他也確實這麽做了。但他現在也確實是後悔了。甚至因為這件事，他還在群裏痛罵了那群幫他亂出主意的狐朋狗友。
他現在只想著，以於揚的身份和林夕辰再做回朋友。如果，林夕辰還願意的話。
但在他開口之前，林夕辰卻像是早有預料般偏頭看向他。
林夕辰對他眨眼笑笑，揚了揚手裏的習題冊。
“昨天放學之後你給我講的那道題，我突然記不清了。”
“你能再給我講一遍嘛？”
林夕辰眼神裏滿是誠懇的請教，讓於揚將剛剛的心思暫且擱置。他拿過林夕辰手中的筆，在一張演算紙上隨手寫了個公式。
他沒看到林夕辰眼神一閃而逝的覆雜，只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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