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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想小時候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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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想小時候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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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打架。”老辛沈穩的嗓音透著教學三十多年的滄桑。

辦公室的涼風嗖嗖,姜再霄舉著冰塊袋貼在臉上給微微發腫的臉頰降溫消腫,顧希峰則右手抱著左手的胳膊,看似沒什麽大問題。

兩個人並排站著,誰也沒說話。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是沈誕向任課老師簡單交代了情況後回來了。

老辛靠在辦公椅上,嘆出一口濁氣:“……顧希峰,你先說。”

顧希峰臉色陰沈,繃得很緊:“……我憑什麽先說。”

老辛對顧希峰已經沒有希望,所以聽到他這樣反駁自己,並沒有發怒,只是緩緩地將目光轉移到了沈誕身上。

沈誕站在姜再霄那邊,雙手交叉在身前,很安靜,安靜中帶著些許打擾了老師的愧疚,他感受到老辛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當即準備對因為自己衍生出來的這場麻煩進行解釋和認錯。

老辛卻突然開口,問起了姜再霄:“小姜,你說。”

姜再霄沈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就是有些口角和誤會。”

老辛並不打算放過這個含糊不清的原因:“誰誤會誰,什麽口角。”

姜再霄保持了猶豫的沈默。

見三個人都不想說,老辛也就自己cue了,開門見山道:“你們是我帶的班上的學生,今天的事我自然也有所耳聞。小延。”

沈誕擡頭:“嗯。”

老辛問:“真分手了?”

沈誕緘默,半晌道:“對。”

老辛平心靜氣道:“你們是我的學生。我盡管是口頭上沒說,心裏也清楚你們在私底下的那些小九九。今天這事兒我也就不繞圈子不從你們嘴裏撬話了,我就只問,剛才打架,和你們分手這事兒是不是有關系。”

姜再霄說:“對。”

老辛肘住辦公桌:“那他倆分手,和你有什麽關系?”

姜再霄揉了揉臉頰,餘光刮了顧希峰一眼,說:“我也覺得沒什麽關系,但管不住有些人就是不愛從自己身上找問題。搞得好像出軌是我摁著他出的,我罪該萬死似的。”

顧希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看他捂著臉頰一副被打得多麽厲害多麽疼的可憐樣,登時火冒三丈:“——你在這狗叫什麽?你裝什麽無辜、裝什麽弱勢!!?”

“顧希峰!”老辛厲聲拍桌,站起來如山般高,震得顧希峰啞火,“你在學校、在班上耍橫耍慣了,如今在我面前也耍起威風來了是吧?”

“當著我的面都這樣對待同學,私下哪敢想是什麽樣子!你現在是仗著人小姜是個新來的不懂事,就蹬鼻子上臉?!”

顧希峰氣得心梗,但一看到老辛就會想到自己的兩位遠在他鄉的修羅哥哥,所以就算氣瘋了也不敢造次,臉色青滯無比:“——我沒有!我沒有!!”

顧希峰拳頭捏得吱嘎作響,渾身發抖:“——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就是裝的!有膽量去調監控!看到底是誰打誰更多!”

“互毆就是互毆!我說了不追究小姜了嗎?!”老辛擼起袖子,拿起水杯,本想喝水,但怒火讓他喝不下一點,打開水杯蓋子後又窩火地蓋回去,砸得啪一聲響:“……還查監控,查鬼控!你有那臉我都沒!行政樓打架?真想的出來啊你們,三樓就是校長辦公室!你們竄校長辦公室打啊那麽能耐!”

姜再霄耷拉著眼皮,一言不發地挨批。

顧希峰炸得跳腳:“——可他就是在裝!我根本沒打到他,就那麽一拳!!”

老辛磅地一聲把水杯放在了桌上:“所以,告訴我,誰先動手的。”

顧希峰倏地噤聲。

姜再霄說:“他。”

顧希峰轉眼死死盯住他。

“我都不知道哪惹他了,他沖上來就是一拳,不僅打人還罵我,罵我、罵我媽媽罵我家人,老師,我覺得我這算正當防衛啊。”姜再霄捂著臉說話不是很清楚,偶爾還因為臉頰的疼痛皺皺眉頭。

老辛意料之中地叉腰,面無表情:“顧希峰,早上才在早會上念了檢討,轉頭就尋釁滋事去了。是因為檢討沒用吧?”

顧希峰一陣死寂。

“打架這事兒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說了無數遍,全都當耳旁風,”老辛疾言厲色,對顧希峰問:“你,尋釁滋事,死不悔改,態度惡劣。姜再霄對你動手屬正當防衛不給予處罰。這是我審問出來的結果,有什麽異議。有的話直接說,今天就算是不要這老臉了,我們也去把監控調出來核實到底是誰在說謊。”

顧希峰胸廓上上下下地起伏,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已經不想調監控了,調監控就等於是打他的臉。

“好,那就是無話可辨。”老辛審完,坐了回去,對沈誕和姜再霄揚手道:“你倆回去吧。顧希峰留下。”

沈誕進門到現在除了回答分手的問題那一趴,其餘一句話沒能說上,顯得有些呆。

姜再霄揉著臉頰,說:“……好,謝謝老師……給老師添麻煩了不好意思。”

隨後碰了碰沈誕的胳膊,帶領著沈誕離開了辦公室。

上課後的走廊十分安靜,沈誕跟在姜再霄身後,沈默無比,良久才說:“……對不起。”

姜再霄扭頭來看他:“嗯?”

沈誕深吸了口氣,再次道:“對不起。”

“連累你了。”沈誕心情沈重地對他抱歉。

姜再霄眨巴眨巴了眼,微微一笑,笑得有些痛,又因為痛感而發笑,如此循環:“……幹什麽道歉。你是在替顧希峰給我道歉?”

沈誕提他就翻臉:“他和我有什麽關系,我為什麽替他道歉。”

姜再霄說:“是啊,所以為什麽對我道歉。”

沈誕眉目陰郁:“他找你麻煩,我沒拉住他。”

姜再霄說:“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聽起來好像還是,你要為沒管住他而抱歉一樣。”

沈誕感覺被臟汙冒犯了,心情覆雜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是在為我沒保護好你而道歉。”

“……保護?”姜再霄對這詞表示很新奇。

沈誕:“不然呢。”

姜再霄一邊揉臉一邊笑:“……他對我,應該危險系數不大吧。反倒是,你這話突然提醒了我。”

姜再霄的笑意減淡、消失,問:“顧希峰會對你動手嗎?”

沈誕搖頭,漸漸和他並肩而行:“他沒對Omega或者女性Bate動過手。”

姜再霄挑眉:“那麽嚴謹?你的意思是他只和男Alpha、女Alpha,以及男Bate打過架?”

沈誕點頭,一副就是這麽嚴謹的表情:“嗯。”

“……雖然這麽說,他好像很有原則,但其實,身為一個Alpha會毆打Bate,不管是男是女,也是倚強淩弱的一類吧?”

沈誕沈思後表示認同:“但我確實見過他和男Bate混混打架。不過,我也並沒有說他有什麽所謂的原則吧。一個屢教不改的校園地痞,扯什麽原則。”

姜再霄放慢了腳步,落到了沈誕身後:“……我覺得他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你覺得呢?”

沈誕走在前面:“本來就不是。”

姜再霄止步,望著他遠去:“往後肯定還會有麻煩找上門來吧?”

沈誕聽到了聲音的不對,停下腳步,轉頭才見自己和他拉開了距離,“……或許會。”

姜再霄說:“會找我的麻煩不言而喻。”

沈誕點頭。

姜再霄說:“我不怕他找我麻煩。那他要是找你麻煩呢。”

沈誕靜靜地看著他。

姜再霄邁了兩步上前來,“他報覆你怎麽辦?”

沈誕沈默、沈思、沈吟。

“放學我們一起走吧。這段時間裏我們盡量保持一定的近距離,如果他心生歹念對你生恨,要幹什麽,我多少能幫襯到你。”姜再霄說。

這話幾乎立馬就抓住了沈誕的心。

因為顧希峰確實是一個陰晴不定的人。

因愛生恨不是不可能發生,而且回憶起前不久他和顧希峰在大庭廣眾下發生爭執時,顧希峰都敢不管不顧地發瘋,控著他近乎癲狂的的畫面——

沈誕咽了咽口水。

Omega到底是Omega,和Alpha不能硬碰硬。

“……好。”沈誕應了,目光聚在姜再霄被冰塊袋捂著的臉上:“說來,剛才顧希峰說你打他打得更多,是真的假的?”

姜再霄和他回歸了剛才的步頻:“……我覺得沒多大差吧,不過確實躲開了他幾次拳頭,估計是巧合。人在氣上頭,便會言語失去邏輯,行為也是很沒準頭的。”

沈誕欲言又止,眼見著要回教室了,他抓緊了問:“你這樣子回去怎麽跟你爸媽說啊?”

姜再霄一楞,一雙桃花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眸色有種說不清的溫和,笑意一層層疊加,愈發濃烈,“……就說打架了唄。怕什麽,我這不從小打到大的。”

沈誕恍然。

是啊。

從小時開始,他身邊那些蠢蠢欲動的暴躁勢力便都是姜再霄一手擺平的。

記憶中的小姜再霄,每每和別人幹了架,回家都會大大方方地把淤青和傷口露出來跟白玉女士說,這是我保護言延的勳章。

沈誕噤若寒蟬。

“怎麽了。”姜再霄問。

沈誕摸摸脖子,“想小時候的你了。”

姜再霄笑容明朗,自然地用肩膀碰了碰他,調侃道:“想也沒用了,已經長大了。”

說完還抱怨:“該想的時候怎麽不早點想,我在國外,一通你的電話都沒接到。長大了你開始想小時候了。”

沈誕被他懟得啞口無言:“……”

那他能怎麽說呢,時差擺在那,他還有一堆學業,本來想著寫信的,但寫了一堆也沒送出去,一邊想老朋友,一邊想老朋友是不是不想自己,越想越覺得姜再霄已經在別的地方交到了別的好朋友,越想越不想寄信,最後寫了一堆都沒寄出去。

“要怪只能怪那會兒沒自己的手機。不然通訊也行,”沈誕話鋒一轉:“你不也沒給我打電話。”

姜再霄癟嘴,說:“……那誰知道你上初中了會不會就交到新朋友了。”

沈誕:“?”

……服了,心有靈犀的啞巴能不能不要做朋友。

姜再霄道:“而且明明說好的是你先給我的打電話的。”

沈誕:“?”

沈誕:“我說了?”

姜再霄驚詫,驚得臉一疼:“……我走的前一天晚上不是你哭著說的嗎?”

沈誕:“啊?”

姜再霄淡定地接受了他確實忘掉了的事實:“……果然你忘了。”

……服了,難道哭著說的話就可以不算做諾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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