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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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兒子他……年前就不見了！”
從震驚中努力鎮定下來，時宇瀟緩了緩心神，問：“阿姨，目前是個什麽情況，您方便透露嗎？”
電話那頭，女人已經開始哭泣，她斷斷續續地答：
“已經報警了……小澤期末考試期間，為了覆習一直住校，周末也沒回來。可考試都結束兩天了，人直接聯系不上！我打電話給輔導員，說小澤考完當天下午，就已經拖著行李箱離校了……”
小鄭是本地人，離校第一站必然是回家。時宇瀟亦覺得納悶，他問：“他沒有直接回家的話，監控有拍到他去了哪裏嗎？”
“奇怪的就在這裏……小澤他居然……拖著箱子往反方向去了！拐過一個路口後，人就再也沒見著。那裏是視覺盲區，後面什麽情況根本看不見，我們去現場找過問過，沒有任何小澤的蹤跡。”
長時間處在極度緊張與焦慮狀態下，小鄭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悲傷且疲憊：
“他的同學、朋友已經問了個遍，小澤沒跟任何人提過他去那裏做什麽……宇瀟，我聽他提起過你，說你是他最崇拜的師傅……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人問來你的聯系方式，打擾到你真的很抱歉……”
時宇瀟連忙安慰她，同時把自己和小鄭相識到後來他去恒風實習、兩人逐漸失去聯系，加上爆料事件後自己怎麽發消息他都不回，去恒風打聽說沒做幾天就離職的種種信息全部如實告知。
其中中間時宇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小鄭有沒有和家裏出櫃，畢竟恒風的實習是他男朋友介紹的。
可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個信息自然不能隱瞞，他得找個好讓人接受的方式來表達。
正當他在思考，小鄭的媽媽開口了：“我知道，這份實習是他對象介紹的。其實小澤喜歡男生這件事，我很早就看出來。我不歧視，也不反對他和男生交往，只是他性格單純，我怕他被騙……為了讓我安心，他告訴過我，除了實習，他對象在其他方面也很照顧他。”
“關於對方的具體信息，您了解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我曾經問過小澤，他說等以後時機成熟，會介紹給我認識。小澤二十歲了，我尊重他的想法，結果沒多久，就出了這個事……”
鄭志澤媽媽還說，她去過恒風找人，結果和時宇瀟得到的答覆一致。但據人事透露，小鄭走的是正規的在校生實習招聘流程，總共經歷三輪面試，終試直接與二把手見面，整個流程非常規範，並不存在暗箱操作。
若是這樣，就出現對不上的地方了。
他回憶起小鄭當時原話是“男朋友介紹”，但嚴格來講，介紹面試機會也是介紹，又沒有打包票說一定能進。
第二，也許為了給媽媽和時宇瀟留個好印象，本就帶有男友濾鏡的小鄭，誇大男友的真實能力，使他們認為這份工作是人家直接安排的蘿蔔坑。
小鄭未必本意是想欺騙他們，但以他的性格來說，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是說，恒風的實習有可能是他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時宇瀟把想法告訴小鄭媽媽，得到了她的認同。
她說小鄭實習沒幾天就提出離職，理由是壓力太大，沒法兼顧學業。一般熟人介紹的工作都不會這樣任性，所以很有可能，小鄭根本不是所謂的“關系戶”，他要離職沒有額外的人情糾葛。
而且，兒子當時所屬組長告知，他與其他同事相處還算融洽，人也勤快本分，沒和誰有摩擦。所以這段短暫的實習經歷，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沒有太大意義。
時宇瀟的心逐漸沈了下去。
從考完試那天就失蹤，到現在已有一個月。人是在本地不見的，這麽長時間都沒找著，恐怕兇多吉少。
他只能耐心地回應小鄭媽媽：“這樣吧阿姨，我這邊也多幫您留意，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時間聯系您，好嗎？”
“謝謝你，宇瀟，謝謝……”女人吸了吸鼻子，“小鄭他真的很崇拜你，說你是他遇見過最耐心的師傅，跟著你學會了很多……”
說到後面，她的哭聲已止不住，聽得時宇瀟一陣心酸。小鄭家的情況他知道，親爹離譜，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為了生活吃了不少苦。
好不容易還有兩年畢業，可以掙錢孝敬媽媽，結果那麽大一個活人，不知所蹤。
小徒弟，你到底去了哪裏？
掛斷電話之後，很長時間，時宇瀟都情緒不佳。英見畫看在眼裏，十分擔心但貼心地什麽也沒問，只說讓他吃完飯好好睡一覺。
“你去我床上睡吧，我和爸要把書房收拾一下。”
時宇瀟在英見畫床上睡了兩個小時，起來發現，書櫃裏的書籍全部搬空，摞到地上。
英見畫學著圖書館那樣，自己設置了檢索號，以此為順序放置圖書。這樣規整起來速度很慢，可一旦這項大工程全部完工，日後找起書來就方便多了。
嘿嘿，我男朋友真聰明！時宇瀟os。
見時宇瀟站在書房門口打量，英利群滿臉慈愛地問：“小宇，怎麽不多睡會兒呀？睡醒剛好吃晚飯。”
時宇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在幹活，我哪好意思睡覺啊，起來幫忙吧。”
他剛靠近書本，英見畫便開始驅趕，“你別站這兒，礙事，我爸說得對，你再去睡會兒，晚飯好了叫你。”
“過一個小時我得出門談事兒，晚飯你們也先吃哈，不用等我。”說罷，他擼起袖子，“多個人搭把手更快嘛！”
不知怎的，他總感覺英見畫看他的眼神，像要看透一切，直直地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這樣的視線令他感到心裏發毛，英見畫現下好像特別抗拒他的出現。時宇瀟慢慢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這時，英見畫淡淡地來了一句，“我爸的書你不用管，我告訴你怎麽把我的書分一下類。”
“得嘞！”
英見畫的書大部分都跟數學有關，工具書、行業期刊、巨佬們的論文合訂本，等等。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英文，確實只能自己來給他幫忙。
時宇瀟掃了眼英利群那邊，都是些發黃的舊書、舊照片，便打趣道：“叔，這些書比我跟畫畫年紀都大吧，您真戀舊哈哈~”
“哈哈，那可不。”英利群笑笑，把手上一張報紙遞給他看，“喏，你看，這是我進廠頭兩年，和幾個關系好的兄弟一起被評優，上的廠報頭版呢！”
就在時宇瀟伸手去接時，英見畫迅速攔截，仔仔細細瀏覽一番後，才轉遞給時宇瀟。
不過，總感覺他還是有些不情不願。時宇瀟有些心虛地接過報紙，低頭看之前還不忘用餘光瞥兩眼英見畫的反應。
說是上了頭版，其實也就角落裏一則兩指寬的小方塊：榮興鋼鐵廠，英利群，王文亮，李福X，……，五位同志獲得本年度優秀青年職工稱號，望今後繼續努力，再創佳績。
“三十多年咯，報紙我一直留著，從廠裏單身宿舍，帶到老房子，再到這兒，喏，還有這些，好多都發黴看不清了，咱就留個念想哈哈！”
英利群指指身邊那些舊書報，臉上都是對過去的懷念。英見畫卻少見地對父親表露出不耐煩與不快：“爸，以前廠裏的事有啥好提的！”
英利群楞住，和時宇瀟對視一眼。
對英利群來說，榮興鋼鐵廠意味著青春和榮耀；可對英見畫來說，是四天三夜黑暗無光的地下室，是被鐵絲絞死的鐵門——
多少人嫉妒他和他的父母，以至於有些人發了瘋似的，毫無愧疚地要致他們於死地。
他能對廠裏的舊人舊事有好印象，那才奇怪。英利群生怕兒子更加生氣，討好地訕訕一笑，趕緊轉移話題。
“小宇啊，你晚上去和哪位老板談業務呀？”
呃……叔，您還真是會找話題哈……
不會撒謊的時宇瀟小心翼翼地答：“就……跟畫畫合作的H牌，有位總監說要見面聊一聊……”
時宇瀟已經開始露出一副認命的表情。
“是和張總吧？他對你真的很看重，恭喜你呀時宇瀟，這可是大大利好你的事業呢！”
英見畫今天簡直和吃了炸藥一樣！
在如刀的視線下，時宇瀟一張嘴就開始哆嗦，“謝謝……謝謝你的祝福……呃……嗯……只談業務的其實……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
英見畫把手裏兩本書“摔”在一起，“我要陪我爸吃飯散步！”
“……”
時宇瀟求助的視線望向英利群，豈料他趕緊背過身，生怕這“戰火”波及到自己。
如此，孤立無援的時宇瀟欲哭無淚。
他安靜如雞地幫忙收拾了一小時，然後換衣服出門。哎，英見畫支持他的事業不假，但對他和張文源的聯系不痛快也是真。
真要了命了！在馬路邊等車的時宇瀟煩躁地踢了一腳街邊灌木叢。
名分名分沒有，罪一點沒少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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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震驚中努力鎮定下來，時宇瀟緩了緩心神，問：“阿姨，目前是個什麽情況，您方便透露嗎？”
電話那頭，女人已經開始哭泣，她斷斷續續地答：
“已經報警了……小澤期末考試期間，為了覆習一直住校，周末也沒回來。可考試都結束兩天了，人直接聯系不上！我打電話給輔導員，說小澤考完當天下午，就已經拖著行李箱離校了……”
小鄭是本地人，離校第一站必然是回家。時宇瀟亦覺得納悶，他問：“他沒有直接回家的話，監控有拍到他去了哪裏嗎？”
“奇怪的就在這裏……小澤他居然……拖著箱子往反方向去了！拐過一個路口後，人就再也沒見著。那裏是視覺盲區，後面什麽情況根本看不見，我們去現場找過問過，沒有任何小澤的蹤跡。”
長時間處在極度緊張與焦慮狀態下，小鄭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悲傷且疲憊：
“他的同學、朋友已經問了個遍，小澤沒跟任何人提過他去那裏做什麽……宇瀟，我聽他提起過你，說你是他最崇拜的師傅……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人問來你的聯系方式，打擾到你真的很抱歉……”
時宇瀟連忙安慰她，同時把自己和小鄭相識到後來他去恒風實習、兩人逐漸失去聯系，加上爆料事件後自己怎麽發消息他都不回，去恒風打聽說沒做幾天就離職的種種信息全部如實告知。
其中中間時宇瀟有些猶豫，他不知道小鄭有沒有和家裏出櫃，畢竟恒風的實習是他男朋友介紹的。
可出了這麽大的事，這個信息自然不能隱瞞，他得找個好讓人接受的方式來表達。
正當他在思考，小鄭的媽媽開口了：“我知道，這份實習是他對象介紹的。其實小澤喜歡男生這件事，我很早就看出來。我不歧視，也不反對他和男生交往，只是他性格單純，我怕他被騙……為了讓我安心，他告訴過我，除了實習，他對象在其他方面也很照顧他。”
“關於對方的具體信息，您了解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嘆息，“我曾經問過小澤，他說等以後時機成熟，會介紹給我認識。小澤二十歲了，我尊重他的想法，結果沒多久，就出了這個事……”
鄭志澤媽媽還說，她去過恒風找人，結果和時宇瀟得到的答覆一致。但據人事透露，小鄭走的是正規的在校生實習招聘流程，總共經歷三輪面試，終試直接與二把手見面，整個流程非常規範，並不存在暗箱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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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憶起小鄭當時原話是“男朋友介紹”，但嚴格來講，介紹面試機會也是介紹，又沒有打包票說一定能進。
第二，也許為了給媽媽和時宇瀟留個好印象，本就帶有男友濾鏡的小鄭，誇大男友的真實能力，使他們認為這份工作是人家直接安排的蘿蔔坑。
小鄭未必本意是想欺騙他們，但以他的性格來說，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也就是說，恒風的實習有可能是他憑借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時宇瀟把想法告訴小鄭媽媽，得到了她的認同。
她說小鄭實習沒幾天就提出離職，理由是壓力太大，沒法兼顧學業。一般熟人介紹的工作都不會這樣任性，所以很有可能，小鄭根本不是所謂的“關系戶”，他要離職沒有額外的人情糾葛。
而且，兒子當時所屬組長告知，他與其他同事相處還算融洽，人也勤快本分，沒和誰有摩擦。所以這段短暫的實習經歷，不過是一段小小的插曲，沒有太大意義。
時宇瀟的心逐漸沈了下去。
從考完試那天就失蹤，到現在已有一個月。人是在本地不見的，這麽長時間都沒找著，恐怕兇多吉少。
他只能耐心地回應小鄭媽媽：“這樣吧阿姨，我這邊也多幫您留意，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時間聯系您，好嗎？”
“謝謝你，宇瀟，謝謝……”女人吸了吸鼻子，“小鄭他真的很崇拜你，說你是他遇見過最耐心的師傅，跟著你學會了很多……”
說到後面，她的哭聲已止不住，聽得時宇瀟一陣心酸。小鄭家的情況他知道，親爹離譜，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媽媽為了生活吃了不少苦。
好不容易還有兩年畢業，可以掙錢孝敬媽媽，結果那麽大一個活人，不知所蹤。
小徒弟，你到底去了哪裏？
掛斷電話之後，很長時間，時宇瀟都情緒不佳。英見畫看在眼裏，十分擔心但貼心地什麽也沒問，只說讓他吃完飯好好睡一覺。
“你去我床上睡吧，我和爸要把書房收拾一下。”
時宇瀟在英見畫床上睡了兩個小時，起來發現，書櫃裏的書籍全部搬空，摞到地上。
英見畫學著圖書館那樣，自己設置了檢索號，以此為順序放置圖書。這樣規整起來速度很慢，可一旦這項大工程全部完工，日後找起書來就方便多了。
嘿嘿，我男朋友真聰明！時宇瀟os。
見時宇瀟站在書房門口打量，英利群滿臉慈愛地問：“小宇，怎麽不多睡會兒呀？睡醒剛好吃晚飯。”
時宇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你們在幹活，我哪好意思睡覺啊，起來幫忙吧。”
他剛靠近書本，英見畫便開始驅趕，“你別站這兒，礙事，我爸說得對，你再去睡會兒，晚飯好了叫你。”
“過一個小時我得出門談事兒，晚飯你們也先吃哈，不用等我。”說罷，他擼起袖子，“多個人搭把手更快嘛！”
不知怎的，他總感覺英見畫看他的眼神，像要看透一切，直直地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這樣的視線令他感到心裏發毛，英見畫現下好像特別抗拒他的出現。時宇瀟慢慢開始不知所措起來。
這時，英見畫淡淡地來了一句，“我爸的書你不用管，我告訴你怎麽把我的書分一下類。”
“得嘞！”
英見畫的書大部分都跟數學有關，工具書、行業期刊、巨佬們的論文合訂本，等等。其中一半以上都是英文，確實只能自己來給他幫忙。
時宇瀟掃了眼英利群那邊，都是些發黃的舊書、舊照片，便打趣道：“叔，這些書比我跟畫畫年紀都大吧，您真戀舊哈哈~”
“哈哈，那可不。”英利群笑笑，把手上一張報紙遞給他看，“喏，你看，這是我進廠頭兩年，和幾個關系好的兄弟一起被評優，上的廠報頭版呢！”
就在時宇瀟伸手去接時，英見畫迅速攔截，仔仔細細瀏覽一番後，才轉遞給時宇瀟。
不過，總感覺他還是有些不情不願。時宇瀟有些心虛地接過報紙，低頭看之前還不忘用餘光瞥兩眼英見畫的反應。
說是上了頭版，其實也就角落裏一則兩指寬的小方塊：榮興鋼鐵廠，英利群，王文亮，李福X，……，五位同志獲得本年度優秀青年職工稱號，望今後繼續努力，再創佳績。
“三十多年咯，報紙我一直留著，從廠裏單身宿舍，帶到老房子，再到這兒，喏，還有這些，好多都發黴看不清了，咱就留個念想哈哈！”
英利群指指身邊那些舊書報，臉上都是對過去的懷念。英見畫卻少見地對父親表露出不耐煩與不快：“爸，以前廠裏的事有啥好提的！”
英利群楞住，和時宇瀟對視一眼。
對英利群來說，榮興鋼鐵廠意味著青春和榮耀；可對英見畫來說，是四天三夜黑暗無光的地下室，是被鐵絲絞死的鐵門——
多少人嫉妒他和他的父母，以至於有些人發了瘋似的，毫無愧疚地要致他們於死地。
他能對廠裏的舊人舊事有好印象，那才奇怪。英利群生怕兒子更加生氣，討好地訕訕一笑，趕緊轉移話題。
“小宇啊，你晚上去和哪位老板談業務呀？”
呃……叔，您還真是會找話題哈……
不會撒謊的時宇瀟小心翼翼地答：“就……跟畫畫合作的H牌，有位總監說要見面聊一聊……”
時宇瀟已經開始露出一副認命的表情。
“是和張總吧？他對你真的很看重，恭喜你呀時宇瀟，這可是大大利好你的事業呢！”
英見畫今天簡直和吃了炸藥一樣！
在如刀的視線下，時宇瀟一張嘴就開始哆嗦，“謝謝……謝謝你的祝福……呃……嗯……只談業務的其實……要不，你跟我一塊兒去？”
英見畫把手裏兩本書“摔”在一起，“我要陪我爸吃飯散步！”
“……”
時宇瀟求助的視線望向英利群，豈料他趕緊背過身，生怕這“戰火”波及到自己。
如此，孤立無援的時宇瀟欲哭無淚。
他安靜如雞地幫忙收拾了一小時，然後換衣服出門。哎，英見畫支持他的事業不假，但對他和張文源的聯系不痛快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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