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恰到好處

傑羅麥正一臉冷淡地做著他新的過載炸彈，ACE化工廠的熒光綠酸液，將他同樣色澤的眼睛襯得更亮。

而哼著小曲的傑羅姆則知道，這具皮囊下，那有著扭曲掌控欲的靈魂，正在燃燒著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的火光。過去那些被所謂親人的暴力，所填滿的時光，讓他比他那戴著虛偽面具的哥哥，還要了解他自己。更別說，他們此刻都在想著同樣的事——

那個怪人，一句話居然就可以讓吉米變一個樣？

不過這就是他和他哥哥不一樣的地方了，他可懶得理會這樣的問題，畢竟，只要結果足夠有趣就好。

他有些乏味地根據過往的經驗，想著他的哥哥大概也到了，會將怒火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了。這樣可不好，他看著仍舊在那裏做著過載炸彈的傑羅麥，小聲地將心裏的話在舌尖上呢喃了一下。

他扛著的□□有些沈，當然也或許是他太激動了，總之一個脫手，槍口走火，擦著他哥哥的頭，帶下來了幾搓暗綠色的頭發——

真可惜，傑羅姆露出了一個毫無悔意的笑容，他承認，現在他又有一些覺得，這樣的哥哥也有些無聊了。

不過看著對方憤怒又冷靜的那雙，蛇一樣的眼睛，從尾椎升起的戰栗告訴他，這個他們兄弟倆從小玩到大的，名為“壞事都是傑羅姆做的”游戲，果然還是有趣極了。

“放輕松，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兄弟。我愛你。”

他把□□立了起來，一只胳膊靠在槍管上作為全身的支撐，用兩只手比出了愛心的造型。

“我已經這樣做過了對吧，等等，還是說那是你對布魯斯做過的。我有時會犯糊塗，我記不清了。”

在傑羅姆用著浮誇的表情，咧嘴笑著說著自己記不清的那一刻，傑羅麥徹底被激怒了。

而隨後，他看見傑羅姆伸長了脖子，不僅毫不在意地任由後面的人的靠近，甚至有幾分像是刻意將脖子伸到刀下的意味。

艾可的刀子揮了下去，一如兩人的預料那樣，刀子穿過了傑羅姆，就像是他不存在一樣。

一切都超脫了傑羅麥的控制，就像是那天按下炸彈的開關，卻沒有應有的爆炸聲那樣。完全脫軌的感受，反而使傑羅麥徹底地冷靜下來。

就像是傑羅麥所最喜歡的迷宮，一旦走到了誤區，就很容易一直執拗地重覆相同的錯誤。

但也許工程師對於迷宮的敏銳，又或許是傑羅姆的“小禮物”，真的給他增加了一點所謂的幽默感。他在走出誤區的一瞬間，便明白了傑羅姆所謂的樂子。

傑羅姆在引導他，不僅如此，他這該死的弟弟，每一次那些看似愚蠢的，像是走鋼絲一樣的“追求刺激”的舉措，實際上都是在試探他。

而他，居然把傑羅姆瓦勒斯卡，這樣一匹狼當成了羔羊？

怒極反笑，傑羅麥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他一邊讓艾可離開這裏，一邊任由雜亂的思緒在腦海中晃蕩。

一會兒他想到了那柄蛋糕刀，然後它又變成了那場，把傑羅姆追隨者們燒成灰的大火，最後這熱烈的場景，猛地炸開，變成了面前這雙，躍躍欲試的眼睛。

“倒是小瞧你了，還有什麽後招嗎？還是說……”

傑羅麥那雙和化學藥劑相同色澤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傑羅姆。

“你需要我回覆你一句，我也愛你嗎。”

而這話不知道哪裏戳中了傑羅姆的笑點，只見他側過去半邊身子，大聲又浮誇地笑了一會，才又吊兒郎當地把槍扛上了肩膀。

“哥，得了吧，你對布魯斯簡直癡迷得發狂了。”

傑羅姆把尾音拖得老長，他知道，面前的人不出聲，是還在等他的後手，等他所謂的計劃和藍圖。

但他只是笑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的兄弟難道認為，他，傑羅姆，看上去像是有什麽計劃和安排的人嗎？

所以當傑羅姆背後出現的是一個黑漆漆的身影，而不是他預想之中的布魯斯時，他並沒有多驚訝，反而露出了興奮和興味的笑容。

所以說，他的哥哥對他了解的了解還不夠。

他只有大綱，沒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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