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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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熟人
臨到開學前一天，路修緣帶著葛松和高天流，仨人還在一起拼命補作業。
過年期間一直瘋玩，壓根想不起來作業的存在，就算想起來了也不會願意寫，導致他們作業只寫了一點點，臨近開學才想起還有寒假作業沒有寫完。
路修緣和高天流的成績不相上下，高天流的成績略微比路修緣好一點，葛松成績是全班吊車尾。
這造就了路修緣和高天流拼命地寫，葛松在他們中間拼命地抄，三人提前商量了一下，本來想各寫不同的作業互相抄一下，可葛松的成績實在不敢恭維。
“快快快，答案！”
路修緣手捧金磚一般，點開從同學那裏要來的答案就開始抄，高天流本來想自己寫，但自己動腦思考的話肯定是寫不完了，最後還是該抄的抄。
與他們不同的是明沅在放寒假後前半個月就把所有的作業都寫完了，還鞏固了一下學期學習的課程，查漏補缺似的多寫了兩本練習冊，補了一下自己感覺有些薄弱的地方，所以明沅空出許多時間拿來兼職和幫忙做農活。
雖然這些對於平常學生還是壓力大了些，但相對明沅的確是時間充足了些。
抄了一下午用完一支筆芯，手都要抄斷了，一整個假期過下來路修緣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真正的輕松，十分糟心。
比如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了明沅和他女朋友一起買年貨。
再次看了眼日歷，路修緣從來沒這麽期待過開學，眼睛都快貼上去了。
他老這麽魂不守舍，回家也經常這樣，岑琴看著兒子這樣，自己生出的種能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嗎，不是想著明沅就是心裏有哪個小姑娘，總之哪個都說不上好。
皺了皺眉，她想說點什麽，想起來前幾次每次都天翻地覆的吵架，最後還是決定消停一會兒。
.
開學的前一晚路修緣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算上次他偷偷見到明沅和手機上的那兩次，一整個假期他們都沒有真正的面對面見面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沅有了愛人這個事實會一直侵占他的大腦。
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早上的時候路修緣還在打著打哈欠，看見明沅哈欠都暫停了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葛松跟他一起走，並沒註意到異樣，隔著馬路揮了揮手給明沅打招呼。
走進的時候路修緣一眼看到了明沅脖子上有著小花圖案的圍巾，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明沅的風格。
葛松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明沅：“誰送的啊~”
那圍巾質量很是不錯，紋路也比路修緣見到的手織圍巾精美，那上面的小刺繡更是針腳平整，似乎還繡了明沅兩個小小的字，看不太真切，不過能看出來。
一看就知道織的人很用心。
葛松本來想湊近看一點，被路修緣扯了一下，他撇撇嘴：“跟你的風格真是一點也不搭，全身上下就這個東西跟你最有違和感。是不是還繡了你的名字？對方肯定很用心。”
路修緣聽他亂七八糟胡說一通，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著他，明沅卻側目看向葛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這樣說令他十分愉悅。
眼神垂落到圍巾上，開心得語氣上揚，話裏都含著笑意，跟之前比簡直像是被奪舍或者雙重人格：“家裏人織的。”
明沅的動作看起來十分愛惜這條圍巾。
家裏人。
等待紅綠燈間隙，路修緣楞了楞，斂下神色淡淡地看向地面。
之前秋游野炊的時候知道明沅有女朋友，但明沅從來沒提過，這個女友的存在感也不強，仿佛好似從來不存在，亦或者是自己之前並沒有刻意留意過，導致大家都很容易忽略這個重要的存在。
已經能稱為家裏人的女朋友，他們應該在一起挺久的了。
很難想象明沅這種看上去不喜歡人類的人會談戀愛，荒誕之感就像現在他能這麽溫和的笑。
但明沅笑起來真好看啊。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似乎是那次買年貨見到明沅女朋友過後，他的女朋友在路修緣心中落實了。一旦某些事情落實，存在感越來越強，像不斷提醒他，明沅已經有女朋友了，和他們不一樣了。
明沅本就不太喜愛和外人說話，開口少，自然講起家裏人就幾乎沒有可能。話少本來也不是什麽壞事，但對於朋友之間就會沒什麽了解。路修緣不止一次想和明沅聊家中事，可明沅都是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路修緣只得罷休。
路修緣曾經還問過一次明沅的生日，明沅本來不願意回答，這個生日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什麽很好的東西，以前也沒有條件過生日。
耐不住路修緣死纏爛打的問，天天纏著他問，有一種問不到就不罷休的勁，最開始看到明沅的檔案只註意了他的出生年份，沒有註意到月份和日子。
路修緣扒在他身上問：“告訴我吧哥，你生日什麽時候？啊？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明沅被煩得頭疼不已，只能無奈告訴路修緣。
“我靠，咱倆同一天生日。”路修緣一拍桌子。
當時明沅也頓住，似乎是也沒想到那麽巧。
但岑琴從來不給他過一月五號的生日，都是過農歷十一月份的生日，那個時候剛開學還不熟，明沅老沈迷在自己的學習小世界，除了秋游之後拒絕了任何活動，他當時也沒堅持明沅來。
結果明沅壓根就不過生日。
岑琴為了不讓他們這兩個所謂的天孤煞星的名頭壞了路修緣這個大福星的命格，可真是煞費苦心，只是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迅速過了馬路來到教室。
有點遲到了，明沅本來還想早點到，但從村裏來學校的車就只有這個時間點，不得已卡點。
交寒假作業的時候老師站在講臺上隨手翻開幾本已經收上來的作業看了幾眼，看到羅東傑的不經皺了皺眉：“羅東傑，你這個狗啃的字什麽時候能改改，還有咱們班其他男生的字也不怎麽好看，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們留個字帖的作業啊？”
葛松回頭小聲嘀咕一句：“都是開學前一天瘋狂補的，寫了就不錯了，她還要求我們字好看。”
路修緣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等著吧，她一會兒就誇明沅了，她可喜歡明沅了。”
果不其然，預言家一語落下之後緊跟著班主任的聲音傳來：“你們看看明沅的作業！這才叫作業！字跡工整邏輯步驟正確，你們的作業我都不想說。”
羅東傑握緊拳頭，又不能和老師叫板，氣得臉色鐵青，表情跟吃了屎一樣臭。
他只是比較倒黴作業交在了上面，雖然班裏男生們都被班主任概括進去了，但唯獨他和明沅被了單獨拉出來還被對比輸得體無完膚。
路修緣不是很在意這個東西，相反看到明沅被誇他特別開心，看到羅東傑的表情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
明沅看他一眼：“還笑呢。”
路修緣露出一口白牙：“我不要臉。”
“我看你也是不要臉！路修緣給我站起來！”班主任摔了作業本拍桌，“你牙齒熱是吧，那給我露一天！”
全班哄堂大笑。
.
這學期的假期比較多，學業又比較忙，時間過得飛快，路修緣感覺還沒怎麽上學，和明沅相處都還沒有實感，就已經快要到下學期期末考試了，高二就要分班，路修緣肯定要跟明沅去同一個班，但現在還不著急交表。
期所有人又都忙著覆習，最忙的非明沅莫屬了，他平常就忙，考試的時候只會更忙，所以路修緣大部分課餘時間都看不到明沅的影子。
明沅要準備期末考，午休和晚自習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裏泡著，教室裏幾乎見不到他的影子，老師教的課程明沅已經學完了，進度比其他同學都快了不少，老師都感嘆他真的很聰明。
明沅經過這一個半學期的進度，成績在不斷在提升，幾乎每次考試都在和另一個班的同學穩坐年級第一第二，成績都不相上下，成績差起伏也不太大。
老師知道明沅的情況，每次考試成績排名也放在哪裏，他的學習進度也要比班裏課程快很多，自己自學學得也很不錯，還讓人家做這些對人家來說已經熟透沒有任何提升空間的題也沒意義。
看在明沅成績的份上，班主任特批明沅在午休晚自習期間可以去圖書館自習，只是在上正課期間不能缺勤，還是要按時去上課，不聽課也能做習題，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上課。
明沅沒什麽意見，班主任能特批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很感激。
這幾天明沅也是長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裏，高一上學期因為剛進高中，需要熟悉一下老師的講課方式，所以很少在圖書館自習，基本上都是按時上下課。
到了下學期明沅進度趕得飛快，所以空出很多時間在圖書館學習，圖書館之前那個管理員據說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辭職了，後面又沒有找到合適的管理員，所以只能用學校空閑的老師幫忙代管，最近的這個圖書館管理員聽說是學校重新招聘的。
明漫的嗓子徹底治不好了，看著明漫只能打手語，明沅心中不免暗痛，也不住地恨路洹和岑琴。
他還是希望明漫能痊愈，雖然他不適合感性地祈禱所謂醫學奇跡，但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一輩子只能打著手語過活。
他會在學習的空隙或者沒事的時候在網上查詢有沒有和明漫的嗓子一樣的癥狀，這種案例還是很多的，相比於明漫的燒啞，還有很多燒傻、燒死的案例，這麽一看明漫還是幸運的那個，起碼沒傻。
這種癥狀痊愈的可能性太少了。
有的時候，明沅不指望她能痊愈，哪怕能說兩句發兩個音也好。
但人是貪心的，等她能夠發音的時候肯定又希望自由自在地說話。
只要有一點點相似的癥狀明沅都不願意錯過，可到頭來最後還是徒勞，不僅是網上的回覆，還有他能找到的所以書籍都指向一點，明漫的嗓子一輩子也不能恢覆了，這是舊疾，當初錯過最佳治療期就是一輩子的事。
明沅沈默一瞬，在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偷偷捂臉難過。
明沅現在在圖書館裏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覆習，課外的拓展都學習了不少，現在基本上都在做習題，習題通常都是一星期一本左右的刷，圖書館的習題不能外借，明沅就拿本子寫答案，做完對答案，錯的題目用手機拍，看著題目繼續思考，實在想不出來就會去詢問老師。
沒人比他更努力，高一下學期就已經補到了高二上學期期中的內容，他做得比真正的高二生都好。
成績好可以獲得優秀學生的獎學金，如果實在獲得不了也可以憑自己成績好和學習完了課程提前請假去找兼職。
寫完一篇練習題後明沅揉揉有點發脹的腦袋，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去才從位子上起來去換書，順便再挑一本別的新的做。
因為平時都是學校的老師輪流管理圖書館，所以明沅這次還沒註意換人了，總之他也不會註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又沒什麽關系。
這大概是新來的圖書管理員，明沅到借書登記處登記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這個圖書管理員一直盯著自己，那眼神不能說友善，讓明沅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其強烈的不舒服，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盡管這個人現在正在光明正大地打量自己。
已經登記完了，明沅擡眼對視上對方的眼睛，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瞳孔對上的瞬間仿佛之間空氣分子暫停，這個圖書管理員才像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睛，隨後保持良好的職業微笑：“祝你使用愉快。”
含著歉意的微笑出現在明沅眼前，一道溫潤的聲音從他口中出來：“不好意思，你長得有點像我的一個好友。”
邊說邊幫明沅做剩下的借書手續，接下來動作倒是利索，很快把書給了他。
圖書管理員看著圖書登記表上明沅登記的名字，輕聲念道：“明沅。”
明沅聽到他念叨，垂眸沒理會，臨走前才分給對方一個眼神，那種黏膩的、說不清的、看上去又帶著點討厭的眼神，這種覆雜的人際理解對明沅是一大難關。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然而自己的名字在他嘴巴裏說出來也有點說不出的味道，總感覺像是有一點害怕他做出什麽出格事，或者是被什麽人發現什麽惡心的事一樣。
明沅沒有對陌生人有這種厭惡的情緒。這個人讓他不舒服且厭惡，好像是從心底裏就感覺這個人不是好人，哪怕最開始知道路修緣身份的時候都沒有過惡心的情緒。
他先前沒發現這個人的存在，現在是萬萬不想待在圖書館了，幹脆直接回班裏吧，反正一會兒有正課也得回去。
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
剛剛出來再看對方之前，明沅看清楚了對方脖子上的工作掛牌，大頭照下面是他的工作崗位，再下面是年齡，最後是他的名字。
易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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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修緣和高天流的成績不相上下，高天流的成績略微比路修緣好一點，葛松成績是全班吊車尾。
這造就了路修緣和高天流拼命地寫，葛松在他們中間拼命地抄，三人提前商量了一下，本來想各寫不同的作業互相抄一下，可葛松的成績實在不敢恭維。
“快快快，答案！”
路修緣手捧金磚一般，點開從同學那裏要來的答案就開始抄，高天流本來想自己寫，但自己動腦思考的話肯定是寫不完了，最後還是該抄的抄。
與他們不同的是明沅在放寒假後前半個月就把所有的作業都寫完了，還鞏固了一下學期學習的課程，查漏補缺似的多寫了兩本練習冊，補了一下自己感覺有些薄弱的地方，所以明沅空出許多時間拿來兼職和幫忙做農活。
雖然這些對於平常學生還是壓力大了些，但相對明沅的確是時間充足了些。
抄了一下午用完一支筆芯，手都要抄斷了，一整個假期過下來路修緣並沒有感覺到多少真正的輕松，十分糟心。
比如在出門的時候看到了明沅和他女朋友一起買年貨。
再次看了眼日歷，路修緣從來沒這麽期待過開學，眼睛都快貼上去了。
他老這麽魂不守舍，回家也經常這樣，岑琴看著兒子這樣，自己生出的種能不知道他心裏怎麽想的嗎，不是想著明沅就是心裏有哪個小姑娘，總之哪個都說不上好。
皺了皺眉，她想說點什麽，想起來前幾次每次都天翻地覆的吵架，最後還是決定消停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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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前一晚路修緣翻來覆去睡不著覺，不算上次他偷偷見到明沅和手機上的那兩次，一整個假期他們都沒有真正的面對面見面過。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明沅有了愛人這個事實會一直侵占他的大腦。
迷迷糊糊就睡過去了，早上的時候路修緣還在打著打哈欠，看見明沅哈欠都暫停了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葛松跟他一起走，並沒註意到異樣，隔著馬路揮了揮手給明沅打招呼。
走進的時候路修緣一眼看到了明沅脖子上有著小花圖案的圍巾，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明沅的風格。
葛松一臉我懂的表情看著明沅：“誰送的啊~”
那圍巾質量很是不錯，紋路也比路修緣見到的手織圍巾精美，那上面的小刺繡更是針腳平整，似乎還繡了明沅兩個小小的字，看不太真切，不過能看出來。
一看就知道織的人很用心。
葛松本來想湊近看一點，被路修緣扯了一下，他撇撇嘴：“跟你的風格真是一點也不搭，全身上下就這個東西跟你最有違和感。是不是還繡了你的名字？對方肯定很用心。”
路修緣聽他亂七八糟胡說一通，看神經病似的眼神看著他，明沅卻側目看向葛松，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這樣說令他十分愉悅。
眼神垂落到圍巾上，開心得語氣上揚，話裏都含著笑意，跟之前比簡直像是被奪舍或者雙重人格：“家裏人織的。”
明沅的動作看起來十分愛惜這條圍巾。
家裏人。
等待紅綠燈間隙，路修緣楞了楞，斂下神色淡淡地看向地面。
之前秋游野炊的時候知道明沅有女朋友，但明沅從來沒提過，這個女友的存在感也不強，仿佛好似從來不存在，亦或者是自己之前並沒有刻意留意過，導致大家都很容易忽略這個重要的存在。
已經能稱為家裏人的女朋友，他們應該在一起挺久的了。
很難想象明沅這種看上去不喜歡人類的人會談戀愛，荒誕之感就像現在他能這麽溫和的笑。
但明沅笑起來真好看啊。
他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似乎是那次買年貨見到明沅女朋友過後，他的女朋友在路修緣心中落實了。一旦某些事情落實，存在感越來越強，像不斷提醒他，明沅已經有女朋友了，和他們不一樣了。
明沅本就不太喜愛和外人說話，開口少，自然講起家裏人就幾乎沒有可能。話少本來也不是什麽壞事，但對於朋友之間就會沒什麽了解。路修緣不止一次想和明沅聊家中事，可明沅都是一副不願開口的樣子，路修緣只得罷休。
路修緣曾經還問過一次明沅的生日，明沅本來不願意回答，這個生日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什麽很好的東西，以前也沒有條件過生日。
耐不住路修緣死纏爛打的問，天天纏著他問，有一種問不到就不罷休的勁，最開始看到明沅的檔案只註意了他的出生年份，沒有註意到月份和日子。
路修緣扒在他身上問：“告訴我吧哥，你生日什麽時候？啊？你快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
明沅被煩得頭疼不已，只能無奈告訴路修緣。
“我靠，咱倆同一天生日。”路修緣一拍桌子。
當時明沅也頓住，似乎是也沒想到那麽巧。
但岑琴從來不給他過一月五號的生日，都是過農歷十一月份的生日，那個時候剛開學還不熟，明沅老沈迷在自己的學習小世界，除了秋游之後拒絕了任何活動，他當時也沒堅持明沅來。
結果明沅壓根就不過生日。
岑琴為了不讓他們這兩個所謂的天孤煞星的名頭壞了路修緣這個大福星的命格，可真是煞費苦心，只是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信號燈變成了綠色，迅速過了馬路來到教室。
有點遲到了，明沅本來還想早點到，但從村裏來學校的車就只有這個時間點，不得已卡點。
交寒假作業的時候老師站在講臺上隨手翻開幾本已經收上來的作業看了幾眼，看到羅東傑的不經皺了皺眉：“羅東傑，你這個狗啃的字什麽時候能改改，還有咱們班其他男生的字也不怎麽好看，我是不是還得給你們留個字帖的作業啊？”
葛松回頭小聲嘀咕一句：“都是開學前一天瘋狂補的，寫了就不錯了，她還要求我們字好看。”
路修緣給他豎了個大拇指：“你等著吧，她一會兒就誇明沅了，她可喜歡明沅了。”
果不其然，預言家一語落下之後緊跟著班主任的聲音傳來：“你們看看明沅的作業！這才叫作業！字跡工整邏輯步驟正確，你們的作業我都不想說。”
羅東傑握緊拳頭，又不能和老師叫板，氣得臉色鐵青，表情跟吃了屎一樣臭。
他只是比較倒黴作業交在了上面，雖然班裏男生們都被班主任概括進去了，但唯獨他和明沅被了單獨拉出來還被對比輸得體無完膚。
路修緣不是很在意這個東西，相反看到明沅被誇他特別開心，看到羅東傑的表情忍不住捂住嘴巴偷笑。
明沅看他一眼：“還笑呢。”
路修緣露出一口白牙：“我不要臉。”
“我看你也是不要臉！路修緣給我站起來！”班主任摔了作業本拍桌，“你牙齒熱是吧，那給我露一天！”
全班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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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學期的假期比較多，學業又比較忙，時間過得飛快，路修緣感覺還沒怎麽上學，和明沅相處都還沒有實感，就已經快要到下學期期末考試了，高二就要分班，路修緣肯定要跟明沅去同一個班，但現在還不著急交表。
期所有人又都忙著覆習，最忙的非明沅莫屬了，他平常就忙，考試的時候只會更忙，所以路修緣大部分課餘時間都看不到明沅的影子。
明沅要準備期末考，午休和晚自習大部分時間都在圖書館裏泡著，教室裏幾乎見不到他的影子，老師教的課程明沅已經學完了，進度比其他同學都快了不少，老師都感嘆他真的很聰明。
明沅經過這一個半學期的進度，成績在不斷在提升，幾乎每次考試都在和另一個班的同學穩坐年級第一第二，成績都不相上下，成績差起伏也不太大。
老師知道明沅的情況，每次考試成績排名也放在哪裏，他的學習進度也要比班裏課程快很多，自己自學學得也很不錯，還讓人家做這些對人家來說已經熟透沒有任何提升空間的題也沒意義。
看在明沅成績的份上，班主任特批明沅在午休晚自習期間可以去圖書館自習，只是在上正課期間不能缺勤，還是要按時去上課，不聽課也能做習題，唯一的要求就是必須上課。
明沅沒什麽意見，班主任能特批這樣已經很好了，他很感激。
這幾天明沅也是長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裏，高一上學期因為剛進高中，需要熟悉一下老師的講課方式，所以很少在圖書館自習，基本上都是按時上下課。
到了下學期明沅進度趕得飛快，所以空出很多時間在圖書館學習，圖書館之前那個管理員據說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辭職了，後面又沒有找到合適的管理員，所以只能用學校空閑的老師幫忙代管，最近的這個圖書館管理員聽說是學校重新招聘的。
明漫的嗓子徹底治不好了，看著明漫只能打手語，明沅心中不免暗痛，也不住地恨路洹和岑琴。
他還是希望明漫能痊愈，雖然他不適合感性地祈禱所謂醫學奇跡，但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妹妹一輩子只能打著手語過活。
他會在學習的空隙或者沒事的時候在網上查詢有沒有和明漫的嗓子一樣的癥狀，這種案例還是很多的，相比於明漫的燒啞，還有很多燒傻、燒死的案例，這麽一看明漫還是幸運的那個，起碼沒傻。
這種癥狀痊愈的可能性太少了。
有的時候，明沅不指望她能痊愈，哪怕能說兩句發兩個音也好。
但人是貪心的，等她能夠發音的時候肯定又希望自由自在地說話。
只要有一點點相似的癥狀明沅都不願意錯過，可到頭來最後還是徒勞，不僅是網上的回覆，還有他能找到的所以書籍都指向一點，明漫的嗓子一輩子也不能恢覆了，這是舊疾，當初錯過最佳治療期就是一輩子的事。
明沅沈默一瞬，在周圍只有他一個人的時候也會偷偷捂臉難過。
明沅現在在圖書館裏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覆習，課外的拓展都學習了不少，現在基本上都在做習題，習題通常都是一星期一本左右的刷，圖書館的習題不能外借，明沅就拿本子寫答案，做完對答案，錯的題目用手機拍，看著題目繼續思考，實在想不出來就會去詢問老師。
沒人比他更努力，高一下學期就已經補到了高二上學期期中的內容，他做得比真正的高二生都好。
成績好可以獲得優秀學生的獎學金，如果實在獲得不了也可以憑自己成績好和學習完了課程提前請假去找兼職。
寫完一篇練習題後明沅揉揉有點發脹的腦袋，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去才從位子上起來去換書，順便再挑一本別的新的做。
因為平時都是學校的老師輪流管理圖書館，所以明沅這次還沒註意換人了，總之他也不會註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又沒什麽關系。
這大概是新來的圖書管理員，明沅到借書登記處登記的時候看了一眼，自己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是這個圖書管理員一直盯著自己，那眼神不能說友善，讓明沅忽然感覺到一陣極其強烈的不舒服，有一種被人偷窺的感覺，盡管這個人現在正在光明正大地打量自己。
已經登記完了，明沅擡眼對視上對方的眼睛，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瞳孔對上的瞬間仿佛之間空氣分子暫停，這個圖書管理員才像如夢初醒般眨了眨眼睛，隨後保持良好的職業微笑：“祝你使用愉快。”
含著歉意的微笑出現在明沅眼前，一道溫潤的聲音從他口中出來：“不好意思，你長得有點像我的一個好友。”
邊說邊幫明沅做剩下的借書手續，接下來動作倒是利索，很快把書給了他。
圖書管理員看著圖書登記表上明沅登記的名字，輕聲念道：“明沅。”
明沅聽到他念叨，垂眸沒理會，臨走前才分給對方一個眼神，那種黏膩的、說不清的、看上去又帶著點討厭的眼神，這種覆雜的人際理解對明沅是一大難關。
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然而自己的名字在他嘴巴裏說出來也有點說不出的味道，總感覺像是有一點害怕他做出什麽出格事，或者是被什麽人發現什麽惡心的事一樣。
明沅沒有對陌生人有這種厭惡的情緒。這個人讓他不舒服且厭惡，好像是從心底裏就感覺這個人不是好人，哪怕最開始知道路修緣身份的時候都沒有過惡心的情緒。
他先前沒發現這個人的存在，現在是萬萬不想待在圖書館了，幹脆直接回班裏吧，反正一會兒有正課也得回去。
站在門口想了一會兒。
剛剛出來再看對方之前，明沅看清楚了對方脖子上的工作掛牌，大頭照下面是他的工作崗位，再下面是年齡，最後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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