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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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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沖動

第九卷 黑炎之災篇

第四十章 沖動

那份感情在何時起了變化?他從沒意識到嗎?不,正是因為意識到了不對勁,才不敢面對,要裝傻充楞對那份變化視而不見。

然而,這樣的逃避並沒有用,努力忽視那些異常也沒能淡化。經歷的越多,愛與恨糾纏得越深,再也不是純粹的孺慕之情。

白無玥也有恨過白無哀,恨這個大魔王讓他失去了父親,也失去了姐姐。恨他明知他們之間已經有了無法抹去的仇恨,卻還將自己看得那般重,保護著,寵溺著,似乎從來沒將那些傷痕放在心上。

白無哀愛他,是幹凈的能一眼看穿的親情,是不含雜質的滿眼寵溺與慈愛,是不帶絲毫邪念的關懷備至。可他明白,自己並不像白無哀想的那麽單純無邪,他的心思也並非純凈無暇。

若他真的像表面那樣天真,又怎會對作為兄長的白無哀心生邪念?他左喊一句哥哥,右喚一聲兄長大人,卻對這樣的人感到心慌意亂,面對正常的親近也會羞澀不已。就連那反映心底期盼的夢,都是那般旖旎。

如若他對白無哀真的只是簡單的兄弟之情,就不會眷戀那草藥味的體香,不會覬覦那帶笑的唇角,更不會因一些畫本而妄想出兩人糾纏的畫面。

也許在數年前,察覺到白無哀的變化後,他已經逐漸將眼神偏離了‘兄弟’那個字眼。對他來說,白無哀只是他嘴上的哥哥,他早已將這個大魔王以男人的目光看待,重新認識才會歪曲了那份本是親情的愛。

看著眼前這個對他一臉擔憂的大魔王,白無玥既有些藏於血脈的恐懼,又想要去親近。可讓他拋去那份緊張,主動投懷送抱也太過高難度,但不這樣做,這個遲鈍的大魔王什麽時候才會察覺到他真正的心思呢?

那麽一瞬間他想破罐子破摔,有直接莽上去表明心意的沖動,就像對敵的戰鬥中那樣,不計後果一擊必殺。卻又在那與他還有幾分像的眉眼間,喪失了那股決絕的勇氣。

他不敢說,怕被暴揍一頓,也怕看到白無哀失望的眼神。作為不爭氣的弟弟除了能當一個打手,百無一用不說,竟然還打哥哥身體的主意,無論怎麽想都是不能原諒的事吧?

那要他放棄嗎?白無玥怎麽能甘心,自己二十年的情誼,竟然敗給了兩個相識不到四年的臭男人!如果是美女也就算了,可他們都是一樣帶把的,憑什麽自己就這樣認輸,把藏了這麽多年的哥哥拱手相讓?

一想起那晚狐貍管家臉上挑釁的微笑,白無玥的眼眶更紅了,之前是因為心裏難過,現在是因為莫名的怒火。他心思沒那麽多彎彎道道,又不會魅惑之術,在兩個社會人士面前沒太大優勢,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哥哥對他的有求必應。

“兄長大人,你這麽想讓我找個對象,能不能...先傳授點經驗?”吸了吸鼻子,白無玥可憐巴巴的仰視著身前的人,通透的寶石眸底多了一絲算計。

沒想到小白兔竟然使了一招以進為退,提了這麽一個空泛的要求。不說點什麽怕是會讓弟弟得了逃走的借口,但要說找對象的經驗,他又沒什麽頭緒,畢竟他也是看對眼了就順其自然。

有些頭大的白無哀輕嘶了一口氣,硬著頭皮道:“你想知道哪方面的經驗?哥哥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盡管來咨詢吧。”

盯著那俊美如畫的臉,白無玥暗自吞了口唾沫,到了嘴邊的聲音不由得放輕了一些,甚至都磕絆起來:“那、那個,親親...不是,接、接吻是什麽感覺?兄長大人明明有潔癖,為什麽會想要親別人呢?”

他以為會是怎麽去認識目標,怎麽攻略心儀對象,簡單的流程問題,又或者喜歡是什麽感情之類的哲學。怎麽一開口問的是這個?白無哀有些懵的看著弟弟那微紅的小臉,腦袋裏此刻全是問號。這是小白兔嘴裏能說的話麽?

可是,不知怎麽的,瞧著如此青澀的弟弟實在可愛,讓他放棄了思考。甚至開始認真思索這個問題,並嘗試組織語言表達那份感受。

“這個有點難以表達啊,總之如果是不喜歡的人,是會覺得很臟又惡心,但是面對真正喜歡的人,是會有親上去的沖動的。感覺有點怪又有點莫名的興奮,看對方的反應也是樂趣之一吧。”

室外的陽光微弱,透過人工水晶棚也被折射得絢爛了幾分,翹腿坐在單椅上的男人在那絢爛的微光下,宛若絕美的畫作。說到末尾處,那俊美的臉上還揚起了一絲惡趣味的壞笑,與那一背及地的青絲交映出黑色的魅惑。

那抹笑意引得心臟都跳快了幾分,白無玥的身形前傾靠近了些,雪白的柔軟短發在陽光中散發著微光,那異色的寶石眼瞳也折射出了漂亮的光線。

白皙的瓜子臉上紅暈加深,粉紅的小嘴微抿後輕啟:“兄長大人...你能和我試試嗎?”

眼看大魔王臉上緩緩冒起一個問號,他垂下了眼眸不敢再看,卻又不死心的小聲嘟囔補充道:“明明可以不在意的咬我脖子,親一下卻不行嗎?兄長大人不想看我的反應,還是覺得討厭?”

狹長的鳳目一點點瞪圓,修長的手也忍不住捂住了張開的嘴,白無哀只覺得心裏有無數個臥槽在奔騰而過。偏偏這個時候,他竟然又感到心上中了一箭。這小白兔變成小惡魔的弟弟,實在戳他。

他的弟弟今天到底怎麽了?不僅意外的話語頻出,這扭捏羞澀的小表情,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出奇的像個引人墮落的小惡魔。聽聽這話,看看這架勢,是什麽島國輕小說的福利劇情?更該死的是他居然有些心動。

“無玥,這不是討不討厭的問題,就算是我,對自己的弟弟也下不去那個手啊。”收斂了臉上的詫異,白無哀揉了揉那白腦袋,認真的說道。雖然他的確有那麽一秒想看看小白兔的反應,但道德感還是讓他壓下了那份邪惡的心思。

明知道肯定會是這個結果,白無玥還是覺得委屈,之前他就不該繼續叫這個人為兄長,幹脆直呼其名劃清界限就好了。也許現在就不會為了打破那份牢固的陳舊關系,如此備受折磨。

忍著快掉下來的眼淚,帶著幾分賭氣,白無玥甩開了頭上的大手,再次湊近了點大聲問道:“這個兄長大人不肯,那可以告訴我,和你喜歡的男人睡覺是什麽感覺嗎?”

“咳咳——!!”

雖然心底早有預感今天這個不對勁的弟弟會出語驚人,但沒想到會雷到他被一口氣嗆到差點暈倒。白無哀一手扶著腦仁發疼的額頭,一手撐在了實驗臺上才沒讓自己摔下凳子。

白無玥出什麽毛病了?這問的都是些什麽鬼問題?晚熟的男孩子是毫不害臊的能將這樣的話掛在嘴邊的嗎?明明以前被他調戲幾句就會臉紅的小白兔,現在怎麽成這樣了?大膽得像只小老虎。

捏著眉心,伸手拍了拍小夥子的肩膀,開始對這方面感興趣,也說明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已經趨向成熟。暗嘆一聲小白兔也長大了,哪怕有點長歪了,也令為兄的他深感欣慰。

“無玥這是長大了啊,哥哥之前還擔心你一直是個小孩心性,以後該怎麽辦,現在也算放心一點了。至於你的問題,咳,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並確定一起生活後總會知道的,這個、這個哥哥就不跟你說了。”

只是簡單的兩三個問題,白無哀就感到一陣心累,實驗室也不想待了,語重心長的教育了弟弟幾句就要離開。轉身欲走之際,卻被緊緊的拉住了衣袖,他回眸看向低著頭拽住自己的白無玥,柔聲問:“怎麽了?”

將臉埋在劉海陰影下的白發青年不說話,只是用力的抓著那衣袖,腦海裏一片嘈雜。他看那只修長的手那麽近,想伸手去牽,只是這一點就讓他心跳如擂鼓,口舌也在發幹。

沖動之下將人留了下來,卻不知道接下來該做點什麽,他緊閉了雙眼僵在原地,心底告訴自己該主動些,大膽向前說出那些話。可越是這樣逼迫自己前進,他越是緊張害怕到嘴唇都在發抖。

“好了,無玥,讓你找對象的事你聽聽就好,不必勉強自己跑起來,慢慢來吧。”察覺到小白兔那股不安的情緒,白無哀伸手輕捏了捏那張軟乎乎的小臉,柔聲安慰道。

蹭著那只手,感受著上面清涼的溫度,白無玥反而覺得臉上燙了起來。僅是一句話,一個輕撫就讓他感到無比心安,緊張害怕的情緒頃刻消失,雙腿也不再僵硬的無法行走。

在那份柔聲細語下得到了勇氣,白無玥抓住了摸他臉的手,身形一動直接鉆入了那個高大的懷裏,擡著有幾分淚花的雙眼對上了那雙鳳目。

“兄長大人,別讓我走,我想一直守在你身邊,保護你,陪你去冒險,一起去天涯海角。你也說我已經長大了,所以...他們能做的事,我也可以。”

看著那仰望著自己的清秀臉龐,紅撲撲的,粉唇還有些緊張的咬在了一起,偏偏那帶著羞澀的雙眼中,透著無比的認真。緊貼的瘦弱身軀與他不同,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炙熱,那溫度都能透過衣裳傳遞過來。

這個小白兔心裏到底想的是什麽?白無哀越發不懂白無玥了,白無玥前面那句話他還能理解,可後面說的又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在他面前露出這副模樣,充滿期待的一直盯著他,那眼神裏的期盼又是什麽?

虛空的鎖鏈在晃動,那至暗之繭上的裂縫又多了幾條分支,覆雜的情緒沖刷著這片世界,如深淵之底的暗流。

白無哀突然有種開啟真理之眼探究一下白無玥的沖動,他無法理解白無玥這些行動中暗藏的意義,有關人心他能看透卻看不懂,有的僅是令人頭疼的謎題。

真理之眼下一切都有邏輯可尋,也不必費心去挖掘那些隱藏的秘密,思考充滿變數的人心,看得見萬物的最終結果。這能讓他感到輕松,那份想要解析未知事物的欲望也在膨脹。

而眼前這個充滿謎團的小東西,那副令人憐愛的表情更讓他感到心動,心動到想要做點什麽,讓那雙一直看著他的雙眸裏溢滿破碎的晶瑩,變得更加楚楚可憐。也許讓那雪白的頭發染上殷紅,櫻桃小嘴發出哭泣的求饒,會更為美妙。

撫在那小臉上的手逐漸用力,一點點滑向細瘦的脖頸,緩緩靠近的鳳目深處湧動著一絲金輝,淡色的唇下利齒森然,吐出的呼吸如火一般炙熱。

“唔...兄長大人...你口渴了嗎?”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白無玥沈浸於那份暧昧的氣息當中,無暇思考更多,只是將脖頸往那張嘴下湊得更近了一些。

耳邊的輕聲嚶嚀如一道驚雷劈進了腦海,理智回歸的白無哀被自己剛才升起的念頭,驚出一身冷汗。他想要對自己的弟弟做什麽?腦海中閃過那設想的殘忍畫面,他只覺胃裏一陣翻騰,對自己那股虐殺的欲望恐懼到惡心。

猛然收回掐在小白兔脖子上的手,臉色難看至極的白無哀,捂著幾乎吐出來的嘴,頭也不回的逃離了實驗室。

“兄長大人?”看著飛速消失的黑色身影,白無玥疑惑的呼喚了一聲,也沒得到回應。還以為會發生一點什麽,結果仍舊撲了個空,他摸了摸頸間被觸過的地方,失落的趴在了實驗臺上。

墮天閣頂樓房間內,剛逃回來的白無哀就把自己扔進了冰冷的浴池裏,被勾起的破壞欲在腦海裏沸騰,連帶著呼吸都粗重起來。浴室的墻上被生生抓出幾道爪印,並且在不斷增多,仿佛進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發狂的野獸。

晚上的餐桌上,主位上仍舊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大管家像往常一樣帶著食盒來到了樓上,卻頭一次被拒之門外。回想起最近大魔王有意無意都在獨處,甚至與謫仙人在一起的時間都變少了,大管家站在門口不由得陷入了沈思。

“難道主上是跟小組長發生了什麽?”袁兆蕪自言自語著下樓,思索著有幾分不太確信。畢竟那只小白兔這幾天進攻的手段實在拙劣,方才也沒露出太大的情緒,大概率還是大魔王本身出什麽事了。

現在作為主子最信任的他都沒法進入那個房間,想要探查情況只能讓謫仙人去試試。那兩人好歹是正兒八經的情侶,平常藏著事不說,到了床上總會露出破綻。

這麽想著,袁兆蕪就去攛掇起了謫仙人。果然不出他所料,換了謫仙人去敲門,裏面的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人拉了進去。沒有人能做到去聽一位陸地神明的墻角,他自然也不行,只能等明天再問問那個被他祭了的對手兼同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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