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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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滾蛋
聞聽無奈又好笑地嘆了口氣，剛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包糖，忽地一個身影閃過來，直接橫在他和馬千傲的中間。
“滾蛋。”
淩厲語氣狠戾，言簡意賅。
除了淩雲以外，在場的三個人全都楞住了。
空氣靜默了足足五秒，淩雲看著三人的表情，竟很慶幸他哥在此之前就已給他見識過許多大場面，叫他不至於對此驚訝，還能慢條斯理地欣賞這麽精彩的情景。
在他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的前一秒，馬千傲反應過來，臉上震驚與暴怒交織，取代了原先錯愕的楞怔，他張開嘴，臟話呼之欲出，雙手狠狠握拳，然而在淩厲面無表情卻極具壓迫感的註視下很快又垂回身側。淩厲警告而平靜地俯視他，一同俯視著他的忿恨與膽怯。
聞聽下意識抓住淩厲的手腕，害怕他和馬千傲起更激烈的沖突。馬千傲朝門口走了一步，越過淩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隨後一頭紮進欲暗未暗的夜色裏。
“誒！馬千傲！傘！”聞聽追上幾步，順手拿起擱在門框的雨傘，越過雨幕喊他。
“你還管他？”淩雲走過去，奪過他手裏的傘放回門邊，“他有病。”
聞聽搖搖頭，轉眼望見淩厲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站在原地。叫喚過了這一個，該安撫那一個。他走到他身邊，又一次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對方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他柔聲道：“別氣了，一包糖而已，不和他計較。”
“你是不和他計較，他怎麽處處和你計較？”
“他也不是和我計較。”聞聽苦笑，“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人不壞。”
“他這樣還不壞，那要怎麽樣才叫壞？他就是看你性子軟，所以才逮著你欺負。”
淩雲也讚同：“是啊，聞聽你脾氣太好了他才總是這樣，早就該給他點脾氣看看。”
聞聽沒再多說，轉開話題：“你們過來沒淋雨吧？我給你們倒水，想喝純開水還是薄荷茶？”他松開手，很快又被淩厲抓住小臂：“他要是敢因為今天這事報覆你，你直接和我說。”
“他不會的，頂多哄一哄就好了。他沒你想的那麽差，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好欺負。他如果真的對我不好，我早就不和他來往了。”
暖燈的光暈籠罩在聞聽的黑發，雨水在他方才跑到門口叫喚馬千傲的時分趁虛而入，打濕了額前的一綹，淩厲盯著那一綹濕發看了片刻，嘆氣道：“你就是好脾氣才會覺得他還行。”握住小臂的手松開來，他不想再談論此事，轉身走向廚房：“你喝什麽？”
“啊，我有水。我幫你……”聞聽正想趕上去，被站在墻邊的英英攔住了。英英右手握著糖，對他悄聲說：“小聽哥哥，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點。”聞聽拍拍她的肩膀，“要是碰到小馬哥，幫我和他打個招呼，叫他別生氣。”
英英點點頭，視線忍不住地朝淩厲的方向瞥，眼神裏半是崇拜半是畏懼。聞聽看她的眼神覺得好笑，笑著隨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巧淩厲倒完兩杯水正朝著他們轉身，英英見他要來，猛地身形一動，忙不疊地朝門外跑。聞聽關心地叮囑：“撐傘，別忘了。”英英應一聲“好”，很快消失在門口。
淩雲拉住他的胳膊走到餐桌邊：“你別操心啦。你爺爺呢？”
“在串門吧，好像是去張叔家裏。”
“這麽晚了還在串門呢。”
“估計是興致來了，多留一會兒。”
淩厲拿著一次性紙杯大口喝水，水杯一下見了底，便又走進廚房去拿水壺，聞聽不放心地跟上去：“直接拿出來吧，省得你來回跑。”
淩厲點點頭，拎起水壺往外走。他湊上前，勾住淩厲的手臂柔聲勸道：“你不要生氣啦。”
“我沒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是你該生氣。”
“你沒生氣就好。”
淩厲看著他，勉強地扯扯嘴角：“他要是對我這樣，我早就揍他了，你竟然還叫英英和他打招呼。”
聞聽對他笑笑：“你放心，我不是傻，我自己有分寸的。”
淩厲扁扁嘴，顯然是不信他。三人沈默了一會，聞聽突然笑了一聲。
淩雲原先正在用指尖勾勒桌面的木頭紋路，聽見笑聲奇怪地擡頭，見淩厲也是一臉疑惑，便問聞聽道：“笑什麽呢？”
“想想剛才小馬哥的表情，感覺是我認識他以來他最吃癟的一次。感覺也就是淩厲才能讓他這樣子了。”
“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淩雲評價，“惡人自有惡人磨。”
“惡你個屁，你這是在含沙射影地罵我呢？”
淩雲訕訕地擺手否認：“我，我口誤，哥你別在意這些細節。”
聞聽笑道：“你是不是和智傑哥待多了？最近老是口出狂言，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淩雲疑惑道：“我最近老是口出狂言？哪有啊？除了剛才說錯以外還有什麽時候莫名其妙了？”
聞聽本來想著的是不久前淩雲說自己和淩厲單獨見面是在偷情的事，之前只覺得好笑，這次要一本正經地重提倒覺得有點尷尬。他隨口糊弄：“我就是隨便說說。”
淩厲坐在他對面，盯著水杯不知在想什麽。他伸出手去晃晃他擱在桌面的手臂：“謝謝你剛才幫我講話。雖然這麽說好像不太好，畢竟他沒有真的對我有惡意……我平時這種時候是不太會回嘴，你剛才那樣懟他，其實我還蠻高興的。”
淩厲擡眼，看見他真摯又因為不好意思微微躲閃的眼神，不知怎麽自己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故作灑脫地回答：“謝什麽。還有，你這麽說沒什麽不好的，他欺負人在先，本來就該這樣。”
聞聽沒否認，淩雲左右看看，視線落在墻上的掛歷：“聞聽，我們下個星期就要走了。”
“這麽快？”他詫異，“之前不是說八月底嗎？”
“我爸臨時讓我去他那，我得提前走幾天。淩厲可能會多留會。”
“我也不留了，媽媽下午和我說她也早點回來，叫我跟你一起去高鐵站。”
他們說得自然，聞聽卻聽著古怪，他奇怪地問道：“你呢？你不去爸爸那裏嗎？”
話一出口，淩厲和淩雲都朝他看過來，又彼此對視片刻，短暫的眼神交流後淩雲點點頭，淩厲說：“他爸不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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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聽無奈又好笑地嘆了口氣，剛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那包糖，忽地一個身影閃過來，直接橫在他和馬千傲的中間。
“滾蛋。”
淩厲語氣狠戾，言簡意賅。
除了淩雲以外，在場的三個人全都楞住了。
空氣靜默了足足五秒，淩雲看著三人的表情，竟很慶幸他哥在此之前就已給他見識過許多大場面，叫他不至於對此驚訝，還能慢條斯理地欣賞這麽精彩的情景。
在他差點沒忍住要笑出聲的前一秒，馬千傲反應過來，臉上震驚與暴怒交織，取代了原先錯愕的楞怔，他張開嘴，臟話呼之欲出，雙手狠狠握拳，然而在淩厲面無表情卻極具壓迫感的註視下很快又垂回身側。淩厲警告而平靜地俯視他，一同俯視著他的忿恨與膽怯。
聞聽下意識抓住淩厲的手腕，害怕他和馬千傲起更激烈的沖突。馬千傲朝門口走了一步，越過淩厲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隨後一頭紮進欲暗未暗的夜色裏。
“誒！馬千傲！傘！”聞聽追上幾步，順手拿起擱在門框的雨傘，越過雨幕喊他。
“你還管他？”淩雲走過去，奪過他手裏的傘放回門邊，“他有病。”
聞聽搖搖頭，轉眼望見淩厲依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站在原地。叫喚過了這一個，該安撫那一個。他走到他身邊，又一次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對方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他柔聲道：“別氣了，一包糖而已，不和他計較。”
“你是不和他計較，他怎麽處處和你計較？”
“他也不是和我計較。”聞聽苦笑，“他就是這樣的性格，其實人不壞。”
“他這樣還不壞，那要怎麽樣才叫壞？他就是看你性子軟，所以才逮著你欺負。”
淩雲也讚同：“是啊，聞聽你脾氣太好了他才總是這樣，早就該給他點脾氣看看。”
聞聽沒再多說，轉開話題：“你們過來沒淋雨吧？我給你們倒水，想喝純開水還是薄荷茶？”他松開手，很快又被淩厲抓住小臂：“他要是敢因為今天這事報覆你，你直接和我說。”
“他不會的，頂多哄一哄就好了。他沒你想的那麽差，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好欺負。他如果真的對我不好，我早就不和他來往了。”
暖燈的光暈籠罩在聞聽的黑發，雨水在他方才跑到門口叫喚馬千傲的時分趁虛而入，打濕了額前的一綹，淩厲盯著那一綹濕發看了片刻，嘆氣道：“你就是好脾氣才會覺得他還行。”握住小臂的手松開來，他不想再談論此事，轉身走向廚房：“你喝什麽？”
“啊，我有水。我幫你……”聞聽正想趕上去，被站在墻邊的英英攔住了。英英右手握著糖，對他悄聲說：“小聽哥哥，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小心點。”聞聽拍拍她的肩膀，“要是碰到小馬哥，幫我和他打個招呼，叫他別生氣。”
英英點點頭，視線忍不住地朝淩厲的方向瞥，眼神裏半是崇拜半是畏懼。聞聽看她的眼神覺得好笑，笑著隨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巧淩厲倒完兩杯水正朝著他們轉身，英英見他要來，猛地身形一動，忙不疊地朝門外跑。聞聽關心地叮囑：“撐傘，別忘了。”英英應一聲“好”，很快消失在門口。
淩雲拉住他的胳膊走到餐桌邊：“你別操心啦。你爺爺呢？”
“在串門吧，好像是去張叔家裏。”
“這麽晚了還在串門呢。”
“估計是興致來了，多留一會兒。”
淩厲拿著一次性紙杯大口喝水，水杯一下見了底，便又走進廚房去拿水壺，聞聽不放心地跟上去：“直接拿出來吧，省得你來回跑。”
淩厲點點頭，拎起水壺往外走。他湊上前，勾住淩厲的手臂柔聲勸道：“你不要生氣啦。”
“我沒生氣，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是你該生氣。”
“你沒生氣就好。”
淩厲看著他，勉強地扯扯嘴角：“他要是對我這樣，我早就揍他了，你竟然還叫英英和他打招呼。”
聞聽對他笑笑：“你放心，我不是傻，我自己有分寸的。”
淩厲扁扁嘴，顯然是不信他。三人沈默了一會，聞聽突然笑了一聲。
淩雲原先正在用指尖勾勒桌面的木頭紋路，聽見笑聲奇怪地擡頭，見淩厲也是一臉疑惑，便問聞聽道：“笑什麽呢？”
“想想剛才小馬哥的表情，感覺是我認識他以來他最吃癟的一次。感覺也就是淩厲才能讓他這樣子了。”
“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淩雲評價，“惡人自有惡人磨。”
“惡你個屁，你這是在含沙射影地罵我呢？”
淩雲訕訕地擺手否認：“我，我口誤，哥你別在意這些細節。”
聞聽笑道：“你是不是和智傑哥待多了？最近老是口出狂言，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淩雲疑惑道：“我最近老是口出狂言？哪有啊？除了剛才說錯以外還有什麽時候莫名其妙了？”
聞聽本來想著的是不久前淩雲說自己和淩厲單獨見面是在偷情的事，之前只覺得好笑，這次要一本正經地重提倒覺得有點尷尬。他隨口糊弄：“我就是隨便說說。”
淩厲坐在他對面，盯著水杯不知在想什麽。他伸出手去晃晃他擱在桌面的手臂：“謝謝你剛才幫我講話。雖然這麽說好像不太好，畢竟他沒有真的對我有惡意……我平時這種時候是不太會回嘴，你剛才那樣懟他，其實我還蠻高興的。”
淩厲擡眼，看見他真摯又因為不好意思微微躲閃的眼神，不知怎麽自己也變得不好意思起來，故作灑脫地回答：“謝什麽。還有，你這麽說沒什麽不好的，他欺負人在先，本來就該這樣。”
聞聽沒否認，淩雲左右看看，視線落在墻上的掛歷：“聞聽，我們下個星期就要走了。”
“這麽快？”他詫異，“之前不是說八月底嗎？”
“我爸臨時讓我去他那，我得提前走幾天。淩厲可能會多留會。”
“我也不留了，媽媽下午和我說她也早點回來，叫我跟你一起去高鐵站。”
他們說得自然，聞聽卻聽著古怪，他奇怪地問道：“你呢？你不去爸爸那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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