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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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驗血

月心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似是感覺背後有一雙目光一直在盯著自己。

她猛然間轉過頭,看著那處僻靜的院落裏,院落空蕩蕩的,哪裏有人?那位老婆子早就進入院子裏去了。

月心有些疑惑,還是快步的朝前走了。

在她快拐入村子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了朝著這裏來的孫青袖。月心本能的想躲一下她,她今天在幽霆山莊折騰了一天,後又救了侯爺。她已經筋疲力盡了,只想快回家休息。

她很怕月心再拉著她聊天,再說起她的家事,說起來沒完。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孫青袖遠遠的就看到了她,很親切的叫了一句道,“月心?”

冷月心只得停住,相同的回禮道,“青袖,這個點了怎麽還出來?”是啊,已經到了傍晚了,這個點基本上都在吃晚飯了。田地裏勞作的那些山裏人早就陸續回家了。

這個點了孫青袖出來做什麽?

孫青袖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含笑著靠近了她。

她的身後背著一個大大的背簍,裏面裝了不知名的飯菜,不時有肉香味飄來。

月心忽而想到了茅草屋子裏那個老婆子。大概孫青袖是來送吃得來了。她便沒有再問,說不定她並不想讓人知道。

“爹爹在山下幹活還沒有回來,我去看看,順便帶了點吃的......”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靠近了月心,而後擦著她的肩膀輕輕地走過去了。

她果然沒有說實話,月心就是從那個方位過來的,根本沒有見哪個田地裏有人,尤其是孫屠戶在地裏幹活更是不可能。

她不願意說,她便不再問。

只是她擦著她的身子,從她的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感覺她最近像是又清減了不少,而且很憔悴,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月心有些心疼的道,“青袖,你照顧好自己。”

青袖轉過頭,對著她勾唇笑了一下,那個笑容裏似是有太多的無奈,但是什麽也沒有說,便轉過頭,默默地離開了。

月心看著她的背影那麽的寂寥、落寞;那麽的孤單、無助。前世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是如此?

在村子裏其他人的眼中,她是不是也這樣蠢得可愛?

直到青袖的身影走得很遠了,她才快速的朝著家中走去。

還沒有到家門口,便看到巷子口那一抹淡雅的身影,長衫玉立,高雅如松,不是她的相公蕭睿,又是何人?

“今天回來的晚了一些。”他說完,便一瘸一拐的靠近了月心,而後接過了她身後的背簍。

月心也沒有和他搶,便把身後的背簍遞給了他。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朝前走。

“我過幾天有個生員考試,考上了就是稟生,考不上還是童生。”他淡淡的說著,語氣中沒有夾雜任何的情緒,輕松自然。

“哦?”月心淡淡的哼了一聲道,“你放松了考試就是。”

蕭睿沒有說話,兩人便繼續朝前走,大概走了一段距離。蕭睿停下來轉身問了一句道,“你喜歡京城嗎?你想進京嗎?”

月心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道,“想!”

“為什麽?”蕭睿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麽,忽而問了一句道,“你曾經去過京城嗎?”

月心沒有再說話。

前世她救下蘇桐的時候,他曾經親口許諾,考上狀元,她便是鳳冠霞帔的誥命夫人。他跨官三日游,胸前的那朵狀元花就是她的。

這一世,他一定還會考中狀元。而京城她是一定要去的。前世想而不得的事情,今世一定要自己做到。

後來兩人誰都不再說話。

月心不說話,蕭睿也不說話,就這樣默默的走著。仿佛那條路很長很長,一直走不到盡頭。

村頭吃過飯在村頭閑坐的人很多,等到月心和蕭睿走得遠了,忽而有人道,“你們看著冷家這個姑爺雖然學問一般,但是對媳婦挺好的。月心每次來晚了,他都親自去村頭接,你們再看那個蘇秀才......”

他們說到這裏,忽而閉了嘴。

就見孫青袖背著個大大的背簍從山腳下緩緩地朝著村頭走,形單影只,她低著腦袋,好像羞於見人的樣子。

之前縱使多麽愛說月心掉到福窩裏去的人,此時再也不吭聲了。

“聽說又小產了。好像就是這幾天的事情。”

“她剛剛過門不久的媳婦,小產了,不好好在家裏坐月子養身體,這麽晚了一個人跑出來做什麽?”

“也是個沒有福氣的,你看看我們村子裏和她同時間結婚那幾個,誰的肚子沒有鼓起來?”

“也不能這樣說,剛剛過去那對就沒有鼓起來。”

大家齊刷刷的把目光轉向已經走了很遠的月心和蕭睿。不知道過了多久,其中一個道,“人家冷家的姑爺就是倒插門過來的,潘金花和冷玉貴那可是親爹親娘。若是換成公婆,肯定嫌棄了。”

“馬采花已經感到很倒黴了,據說給孫青袖調理身子就花了不少錢。蘇家算是對得起孫家了。”

......

後來幾人便談到了其他的事情,關於孫青袖的話題總算過去了。

孫青袖這麽年輕,又不是聽不見。只是裝作沒有聽見而已。這樣的日子總得過不是?

月心和蕭睿回到家裏的時候,月蓮早就把飯菜做好了。是和柳原一起做的。柳原家遠,況且他又習慣冷家,隔三差五的就跟著蕭睿來了。

反正之前蕭睿住山洞的時候,他就經常過去,自對月蓮有了感覺以後,他恨不得天天過來。

冷家的這老兩口對他又好,看他就像是看自己的姑爺一樣,他有什麽不想來的?

每次來了都是和月蓮一起做飯、澆水種菜、洗衣服、打掃衛生。

月心凈了手就吃飯了。

席間很熱鬧,大家天南海北的聊著,冷家的宅院裏不時傳出來笑聲,路過的人都很羨慕。

等到大家吃完飯,各自進了自己的房間以後。潘金花看著坐在那裏數著草藥的月心,小聲地道,“幸虧你沒有嫁到蘇家去,青袖又小產了。”

月心聽到這裏,楞了一下,怪不得她在村頭遇到孫青袖的時候,她如此的病弱、蒼白,原來又小產了。

前世的時候,她不也是這樣的嗎?

每日一碗落子湯,就是懷十八個也會小產的。但是她沒有說話,繼續擺弄著手裏的草藥。

潘金花磕著手裏的瓜子,很悠閑的道,“馬采花今天還說早知娶了你的事情呢?”

月心聽到這裏猛地擡頭,看著潘金花道,“娘,以後馬采花無論說什麽,您都不要聽了。只要她來,您走就是了。”

潘金花停下手中磕著瓜子的動作,明顯怔了一下,但是沒有再說什麽。只是淡淡的道,“誰理她了?都是她趕著和我說話,我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搭理她。”

月心繼續擺弄著手裏的草藥,沒有再說別的。

幽霆山莊。

侯爺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山莊,他那天回去以後都已經很晚了。幸虧姜海根據他身上的氣息在山林中的樹上找到了他,不然他不知道被掛到什麽時候呢。

現在的侯爺只要提到山下那個背著背簍的姑娘,心中就來氣。回去之後,便看到秋雅在院子裏大哭。她養的幾十只狗狗果真被那位姑娘給打死了。

侯爺看著自己的愛女秋雅哭的梨花帶雨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當時便要派人下山滅了冷家,幸虧被姜海他們勸住了。

侯爺才暫時咽下這口氣,但是答應有機會就給秋雅尋得狗狗。

秋雅的心中這才算是好了一些。

日子就這樣簡單而重覆的過著,只是小侯爺的身子越來越糟糕,好幾次咳嗽的時候差點沒有喘過氣來。

侯夫人一直淚眼婆娑,就沒有好好吃一頓飯。

陳禦醫是在四月初的時候來到幽霆山莊的。陳禦醫是個上了年紀的人,須發潔白,但是走路的時候健步如飛,精神抖擻,一看就是精神狀態極好的。

他當晚便查看了秦玉霆的病情。找了個無人的地方便和侯爺說了實話。

小侯爺的身子一直虧空的狀態,現在已經無能為力了。就是神仙難救。以他二月份報上去的狀態,能撐到現在就是奇跡。

侯爺聽到這裏,便開始抹眼淚了。跪求陳禦醫救救秦玉霆。陳禦醫也無奈。最後的時候,便嘆息一聲道,“方法倒是有一個,這也是老朽在一本醫書上看到的。這麽多年一直沒有用過。但是風險很大......”

侯爺當時便抹了眼淚,一定要試試。

陳禦醫便繼續道,“小侯爺不是有個龍鳳胎的姐姐秋雅小姐嗎?把她身體裏一部分的血抽到小侯爺的身體裏,小侯爺身上的血一部分引入秋雅小姐的身體裏。這樣兩人的身子骨雖然都有些弱,但是至少可以活著。”

侯爺一聽,當即便同意了,道,“秋雅是個懂事、善良的姑娘,這樣救下她弟弟的事情,她肯定會做的。你明天就可以這樣做。”

陳禦醫使勁地搖搖頭道,“明天早上不要讓小姐和小侯爺吃飯,老朽融了他們的血液試試看。”

侯爺聽到這裏,立即便笑了道,“一個肚皮裏出來的龍鳳胎還能有假?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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