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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室友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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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室友室友

慌亂中, 鄭明聽到終端那邊傳來鳥類撲棱棱飛過的動靜。

終端畫面蒙上一層乳白的霧色,擋住了鏡頭裏的人。

鄭明緊張道:“長官?你還在嗎!你那邊出什麽事了嗎?”

一只手拂開落到終端上的白羽,終端上的圖像由暗轉明, 刺眼的天光下, 無數飛鳥圍繞著纖長的身影盤旋。

“別緊張, 我在,沒什麽事,只是來了些小鳥。”

一些, 小鳥?

鏡頭倏然拉遠,鄭明用力睜大了眼睛,他忘記了哭泣, 忘記了恐懼, 眼中只倒映著被群鳥圍繞如神祗的少年。

悠遠的藍天下,天光灼灼, 他行走於萬千鳥羽之間。

黑發少年伸出手, 一只蜂鳥歡快地飛過來, 在掌心上方幾厘米處懸停。

鄭明連呼吸都忘記了, 生怕吹口氣, 畫面裏人就飛走了。

“時間緊張,不得不用點特殊辦法, 你會為我保密的吧。”

林修月走到一個較為偏僻、空曠的死角, 確認自己不會被學校裏的監控看到。

如果此時有精神力檢測裝置, 就會發現, 從他自宿舍走出來短短幾步路的距離, 周身的精神力攀升到了一個令人驚愕的數值。

以他為圓心, 精神力高速向外輻射,共鳴。

無形的介質鋪天蓋侵襲四周, 空氣毫無征兆變得沈悶,像是有暴雨將臨。

每走一步,都有飛鳥奔他而來,等他站定時,身邊的鳥群壯大到了驚人的地步。

林修月能感覺身邊的風在震動,像輕敲玻璃杯時水中蕩開的漣漪,卷亂他的頭發,掀飛他的衣擺。

流動的風在他身上得到了具象化的表述,他那麽輕盈,自由,像是一錯眼就會飛走,鄭明徹底失去了聲音。

“算算時間,應該不夠把人帶出帝都,那就在全帝都範圍內進行搜索。”林修月向自己的小小眼線們下達指令。

“我的‘朋友’不夠多,麻煩你們幫我向你們的親朋好友轉達一下,事成之後,我可以承包你們接下來一個月的口糧,拜托你們了,幫我找到裴易,嗯,一只棕色羽毛的成年雄性。”

蜂鳥在他掌心俏皮地飛了會,沒人讀得懂他和鳥群是怎麽交流的,片刻後,蜂鳥向天上飛去,緊接著,所有鳥兒都呼啦啦向四面八方飛走。

林修月按了按太陽穴,為了共鳴更多的小鳥,過度透支了精神力,現在頭暈想吐。

把不適往下壓了壓,勉強安慰了下鄭明,讓他放心,林修月又聯系了沈嵐和艾德他們,讓他們向警局匯報情況,等下有消息了,多叫上幾個人,把裝備也帶好。

帝都內,陸續有人被頭頂驚掠過的鳥群吸引了註意,不由紛紛駐足,脖子仰得快斷掉。

“哇,哪來這麽多鳥?”

其中幾只飛落到城市各處,落在正在覓食、狩獵、築巢的同類面前,嘰嘰喳喳叫了會,很快,就有其他鳥被帶著一起飛走。

群鳥飛散向各處。

一處普通民宅裏,坐在地毯上擺弄積木的小女孩被窗外的動靜吸引,打開窗,頓時驚喜不已。

“媽媽!快看,是小鳥!”

小鳥歪了歪腦袋,黑色的豆豆眼中飛快閃過一道不屬於動物的神采。

皇宮,街頭,巷尾......

成千上萬雙眼睛組成天羅地網般的全知之眼,將整座城市納入一雙更巨大的眼瞳之中。

一只無人註意的小麻雀落在屋側的草坪上,小麻雀的正對面,一扇巴掌大,豎著欄桿的地下室透氣窗裏傳出拳腳毆打的聲音。

裴易重重摔倒在地上。

不等他爬起來,肚子上又被使勁踹了一腳。

腹部傳來一陣鉆心刺痛,讓裴易懷疑自己的內臟是不是破了。

他被捆著,沒法捂住自己的肚子,只能用力縮緊身體,額頭迅速布滿冷汗。

“你們......把我攢了半年才舍得買的西裝......弄破了......混蛋......”

媽的,心疼死了。

他們知不知道沒有這身行頭,他得損失多少合作人?

“你還有心思管你這身破爛?”一群打手中站著一個看起來同樣走精英風的男人。

對方是另一家律所的律師,被裴易用不光彩的手段搶了好幾次客,導致他們律所最近都快倒閉了。

裴易不意外對方會對自己下黑手,他自己又不是多光明磊落的人,只是沒想到對方會直接帶人上門砸他的律所,還把他給綁了。

這人之前都是一副鼻孔看人,跟他呼吸同一片空氣都受不了的樣子,還以為他頂多就是在背後給他制造點麻煩。

“竟然說是破爛......”裴易眼瞳渙散,虛弱地喃喃。

被綁到這裏之後,對方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上來就是一頓暴揍,裴易差點以為自己要這麽被打死了。

被血染紅的唇強撐著牽起:“就算你們把我......打死,你們也還是......一群廢物!”

被他搶了生意的律師憤怒地踩住他的腦袋:“一個低賤的beta,也配和我相提並論?你再怎麽努力開起來的律所,到最後,還不是我一句話說砸就全砸了?你算個什麽東西!”

“當律師?我看有沒有人會找一個殘廢給他打官司!”

男人說著拎起鋼管照著裴易的腿骨砸去。

裴易閉眼咬緊牙關,有點後悔激怒對方。

他要是被打廢了就真完了,他付不起裝機械義肢的錢。

砰!

預想中的巨痛沒有到來,反倒是地下室的門被用力撞開。

“警察!所有人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下!”

鋼管掉落在地上,警察潮水般湧進陰暗窄小的地下室,將所有人控制住。

裴易虛虛睜開眼,汗水流進眼裏,帶來一陣刺痛,模糊了他的視線。

逆光裏,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向他走來。

身形纖細修長,哪怕看不清臉,裴易也認得出這是誰。

被對方扶起來,他斷斷續續含著血笑出聲:“長官......我好疼。”

長官遲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被擡上擔架的時候,他還拉著人不撒手。

別看裴易好像滿不足在乎,一點沒害怕,其實他心裏知道,他這回是陰溝裏翻船,活下來機會很小了。指望鄭明來救他,更不現實,他能不知道鄭明那腦子什麽水平?

落到這種境地,除了認命等死,也沒別的法子。

他是只不甘心,他費盡心機好不容易才得到那麽點東西,就這麽輕易的被人毀了。

律所被砸了,唯一一身行頭爛了,人也差點廢了。

所幸,他還有一位長官。

......

把人救出來之後,自然是受害人送醫,犯人送監。綁架者來頭不小,被抓了還挺囂張,以為很快就能出去,還放言之後絕對不會讓裴易好過,讓他等著。裴易原也打算不追究了,計劃傷號之後離開帝都躲仇家。

雙方都沒想到,林修月這邊的人脈更硬。

硬到犯人背後的靠山才一冒頭,就被背後暗流湧動的大手悄無聲息給按了回去,壓根連聲都沒敢出。

林修月告訴裴易,他不用離開帝都,他可以出資幫他把律所重新修好,還送了他一身更貴的新行頭。

從來沒體會過有人撐腰,向來都是有難自己扛,有苦自己吃的裴律被長官的糖衣炮彈砸得眼冒金星。甚至開始思考,長官對他是不是真上了心,不然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這麽好?

他在長官帶著花來探望他的時候,便試探著問:“長官對我這麽好,想讓我怎麽報答你?”

林修月把花插到花瓶裏:“等你坐到帝國大法官的位置上時,就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

他說了句超級無敵大實話。

裴易不知道那些,他當場楞住了。

他自己做夢都不敢夢這麽大的,他原本的計劃,是進入法院做一個記錄員。

長官離開之後,鄭明來了。

推開病房門,看到的就是裴易用打著石膏的手艱難翻書的樣子。那副身殘志堅的模樣,簡直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放到星網上,足以評選年度勵志人物!

裴易神色看著沒多少變化,鄭明卻總覺得對方跟打了興奮劑一樣兩眼放光。

開口就是深沈一句:“我要做帝國最高大法官。”

鄭明:“裴律,趁著長官報銷醫藥費,咱們再查個腦子吧!”

裴易:“......我沒傻。嘖,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唯一靈活的指尖捏了捏書頁。

他有恩要報呢。

......

林修月找人的速度不僅讓鄭明嘆為觀止,連沈嵐幾個都忍不住一路驚嘆。

“不愧是我們情報專業的第一,這一手簡直神了!”

“修月,你跟我說,你不會其實私下裏一直偷偷監視著整個帝都所有人的動向吧?不然我實在想不出這種情況你是怎麽這麽快找到人的。”

幾人仔細一盤算合計,只有這樣才解釋得通了。

分析出這一點之後,他們幾個第一反應竟然是興奮。

林修月解釋道:“怎麽可能有人做得到時刻監視帝都所有人,而且我監視那麽多人幹什麽?我只是在特定情況下,采用了一些特殊的調查手段。”

沒什麽神的,說白了,他不過就是借助小鳥們的眼睛,把整個帝都快速地毯式搜尋了一遍而已。

沈嵐,艾德,程力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壓低聲音,神秘兮兮,跟秘密組織對暗號似的同時道:“你的視線,無處不在。”

艾德嘶地抽了口氣:“很有那種讓人猜不出,摸不透的神秘力量的感覺。”

沈嵐攤手:“誰能想到我們情報系編教材的老師這麽中二,會把這種話寫在教材的第一頁上?”

程力悄悄看了一邊恬靜的少年一眼,低下頭悶聲道:“要是這句話,是一句對事實的描述,那就不能說編教材的老師中二了。”

艾德打了個響指:“那樣的話,就變成我們才是看不懂深意的白癡了。”

林修月回了下躺在醫院裏養傷的裴律的消息,擡頭道:“不可能是事實吧,不然不就太嚇人了。”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身邊幾個人反倒全都沈默了。

本來還算是課間開玩笑的閑聊,幾人神情忽然都有點古怪。

沈嵐嘀咕:“你可沒資格說這話。”

林修月不解地眨眨眼。

不過這麽一說,他倒是想起來那天全帝都搜尋裴易的時候,偶然看到的季綢的身影。

那個時間點,按理說他該在訓練場的,可他那天,卻是和他那個叫孟咎的朋友,還有另外幾個遮掩身形看不清臉的人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麽。

其實那個孟咎也挺奇怪的,他不知道季綢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個人,也許是在他進入第一軍校前認識的朋友?他嘗試調查這個人的背景,結果順著一些碎片信息,發現情報指向了邊陲。

超出帝都範圍就不太好查了,只好作罷。

他隱約感覺到季綢好像在暗中做著什麽,卻不知道他具體是在忙些什麽。

想調查得很清楚,那他就真得派小鳥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季綢很敏銳,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那天小鳥才落到他附近的屋頂,他就立馬看了過去,那目光,像是要透過小鳥的身軀看到背後的他。

明明其他人都不會刻意註意這些隨處可見的小家夥。

時間一天天臨近出發日。

出發的前一天,林修月接到萊恩皇太子的消息,大意是弗蘭想見他一面。

林修月思索了下,還是推掉了,回覆說自己今天有點事,不過可以讓弗蘭晚些時候給他打電話。

這件事不算很重要,萊恩沒有太過勉強他。

上午,林修月去見了許禁,為對方做了走前的最後一次疏導,傍晚時,特意早點回了宿舍,想著等室友回來問問他最近到底怎麽了。

到了宿舍,卻發現室友今天竟然已經提前回來了。

林修月感覺到了緊閉的床簾裏,散發著一股分外混亂狂躁的精神力。

暴虐的精神力有如實質地壓縮在小小一間宿舍裏,幾乎讓他在踏進來的一瞬間,就開始感覺到擁擠難受。

察覺到有人踏進領地,那股暴君般肆虐的精神力一窩蜂向他用來,林修月心臟一縮,飛速給自己疊了十幾層的精神力防護盾。

也許是認出了他,那股精神力沒有攻擊他,卻又奇怪地圍著他。

像是一只流著口水,繞著獵物打轉的猙獰猛獸,又像是一只只布滿吸盤的粗.大觸手,濕噠噠,黏糊糊地貼在他的盾上,一下下鑿擊著。

不知為何,林修月的耳後又開始發熱。

那感覺和當時獲得omega信息素後進入的發.情狀態有些像,讓他懷疑自己上次獲得的omega信息素是不是還沒代謝幹凈。

深呼吸幾下,壓下那股不正常的灼熱,林修月在無形纏繞的精神力觸手的糾纏下,艱難向著季綢的床鋪走去。

上學期的時候,他遇到過一次類似的情況。

季綢的抑制劑打得太多,爆發了信息素紊亂,導致精神力也陷入了暴動。他不敢去醫院,只能躲在宿舍靠著自己超人般的意志力硬抗。

林修月終於走到了他床邊,看著眼前厚厚的床簾,猶豫半晌,第一次主動掀開了他的簾子,鉆進了室友的床鋪。

果然,多日未見的室友慘白虛弱地躺在裏面。

季綢近來高燒不退數日,頭疼欲裂,恨不能一頭撞死。飽受抑制劑摧殘的腺體終於不堪重負,化為一把鑿子要把他的脖子鑿穿一樣疼。

意識模糊間,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睜開眼,有人擠擠挨挨地跪坐在他身側,手裏抱著只烏鴉。

季綢的情況不好,林修月對信息素紊亂毫無辦法,最好還是送醫,可季綢的情況又這麽特殊,不能去見醫生,他做不了什麽緩解他的痛苦,想來想去,只能幫他疏導一下他狂躁的精神。

向導難得叫出了自己的精神體,小心翼翼抱著自己的烏鴉,一臉慎重地送到睜開眼,神色不明地看著他的室友面前。

“借你抱一會吧。”

向導的精神體有著比一般疏導方式更強的撫慰能力,直接接觸精神體的疏導方式,比他平時用的那種效果更好,也更深入一些,他一般都不會用這種方式。

嗯,其實是舍不得把自己的精神體交到別人手上。

那可是他的精神體!很寶貴的!

林修月依依不舍的看著要被自己交出去的烏鴉。

“只能給你抱一會。”

向導很小心眼地補充。

他覺得他對他夠大方了,等他好了,要請他吃小蛋糕報答他的。

室友定定看了他幾秒,忽然擡手將他連人帶烏鴉一塊罩進了懷裏,一個翻身,人和烏鴉一個都沒放過,齊刷刷被困在了他身下。

不等林修月回神,季綢捏著他的後頸,恨恨咬了一口。

犬牙刺穿皮膚,林修月在迷茫中可憐地抽了口氣,轉回頭,卻看到他一向淡漠的室友紅了眼眶。

他壓著他,惡狠狠地威脅:“你再帶著別的A的味兒回來試試?”

才這麽一句話的功夫,眼又紅了幾分。

曾經聞到過的、濃烈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地朝林修月籠罩了過來。

信息素釋放得太多了,林修月越來越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和許知游還有許禁那些頂級alpha十分接近的東西,那種令人顫抖的壓迫之感,竟然絲毫不遜色他接觸過的S級alpha。

此前種種奇怪之處從腦海深處浮現出來。

酒店房間裏,季綢說他進入了只有alpha才會有的易感期;

他對他變成omega時的信息素很敏感,還起了...反應;

他很討厭他身上其他A留下的信息素,不像是O受到了A的影響,倒像是A對A的敵意......

還有他的犬牙——那是alpha用來標記omega的犬牙。

林修月不是沒察覺到異常,但他總覺得是自己對abo世界的認識還不夠充足,所以找了各種理由自己給了所有不合理一個解釋。

但凡換個本世界的人,一早就會察覺到——

季綢根本不是裝A的O,他是個不打半點折扣的alpha。

一個隱藏了信息素等級的alpha。

這種時候,許是腎上腺素飆升,大腦轉得飛快,之前懶洋洋不去想的問題,在短短幾秒之內打通了關竅。

林修月傻眼了。

難不成,他看了假書?

眼前這個氣場強大,深沈恐怖的alpha到底是誰?

季綢冷峻的眉眼覆上一層陰翳,他甚至也不像是他一直以來以為的那樣,是朵出出淤泥而不染,堅強可憐的高嶺之花,眼前的少年森冷,暴戾,他就像是的深淵裏放肆邪惡的鬼怪,手指拂過之處,帶起一陣令人戰栗的顫抖。

“是不是只有標記你,讓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你才不會再每天帶著不同人的信息素回來?”

林修月弱小可憐又無助地抱著自己的烏鴉,一人一鴉安靜如雞。

煤球比他還會看眼色,換做平時早就踩到人腦袋上去了,這會卻躺在他懷裏裝死鴉。

“季綢,你冷靜點......”

林修月一邊說,一邊伸出一只手,悄悄去碰他撐在身側的手,打算用老辦法,侵入他的精神海,把發瘋的室友弄暈。

他成功地碰到了他的手,也成功進入那片熟悉的荒漠,站在了那被他澆灌出的幼苗面前。

林修月日前才透支過一次精神力,今天早些時候,還為許禁做過疏導,竟在進入季綢精神海的瞬間,大腦爆發了一陣刺痛。

精神力幹涸痛。

他伸向幼苗的手頓了一下,就這一下,異變陡生。

指尖將將觸及的嫩葉忽然瘋漲,頃刻間化為藤蔓緊緊纏住了他的手臂,將他捉住。

在他震驚的目光,藤蔓開出一朵又一朵鮮艷火紅的花朵。

——玫瑰。

那個小土包裏開出了玫瑰。

接觸的瞬間,腦內幹涸的陣痛被撫平,一股奇異的精神波動自季綢的精神海之中誕生。

“這不可能......!”

林修月的意識驟然回籠,現實中的宿舍床上,他眼瞳震顫著睜開眼,裏面寫滿了震驚。

煤球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背後不受控制張開的黑色羽翼。

玫瑰藤蔓蛇似地隨著季綢的心意在他身上游走,攀附,在他腰上,雙臂上,甚至是翅膀上纏繞。

藤上細細的刺令人心驚膽戰地滑過衣物和皮膚,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割得遍體鱗傷。

他縛住他的雙手,固定在頭頂,與此同時,一些更細更柔韌的藤鉆進了衣領。

林修月用力咬住了唇,發出一聲急促的喘息:“等、等一下,你先不要動,聽我說......”

季綢看著他,忽地笑了:“原來我的好室友,私下裏竟還藏著一對翅膀,你到底是什麽?”

他碰了碰他的臉,動作輕柔寵溺,纏在翅膀上的藤蔓卻與之相反地殘暴箍緊。

“呃唔!松、松開!”

季綢沒有要松開的意思,繼續道:“你對我做了什麽?”

此時此刻,林修月也有些絕望。

他用精神力澆花澆出了大問題!

他怎麽也沒想到,季綢那小破種子吃著他的精神力長大,最後,竟然會精神力覺醒成哨兵!

他竟這麽親手養了個哨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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