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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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端木佑沒有再繼續和白燁對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放棄了，但是白燁對此並不關心。
事實上，端木佑原本就並不在他的計劃裏，反倒是白染的態度，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一樣，甚至是期待著他這樣做。
白燁對白染從來都不怎麽信任，他遲早都會除掉白染……但前提條件是，他得徹底了解白染才行。
無論是白染可以輕而易舉操縱的異能，還是白染和常人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他都比一般的異能者要危險許多，很多時候他都無法抓住白染的行動邏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焰白這邊還沒調查清楚愛之城的事情，而且正如同現實生活的薄厭所說，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他也需要獲得更多的鑰匙。
眼下他已經獲得了三把鑰匙了，接下來就是愛之城的那把鑰匙……
雖然不知道莎樂美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從其他人極為警惕的態度來看，肯定不會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
焰白早早就準備出發了，有黑葉城的城主為他們打下手，他們想要出發也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莎蘭第二天就已經離開了，送他們離開的是卡納。只是卡納從頭到尾都沒有敢去看死雨的雙眼，似乎對他有著一定的內疚。
“要走了嗎？”
死雨在旁邊站著，看起來他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相比起卡納，他要自然的多。
“嗯，也該離開了。”焰白點點頭，
“按照莎蘭城主為我們選的路線，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愛之城。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卡納小姐。”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卡納苦澀地笑了下，
“我希望你們也能一路順利啊。”
說完，她就很快轉身離開了。
大概是氣氛實在是有些沈重，過了一段時間後，宵鳶才忍不住悄悄問了一句：
“這又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們倆的眼神那麽奇怪？前男友？剛剛分手嗎？”
“我覺得，你還是閉嘴吧。”
焰白伸手摁住了宵鳶的頭，心情很是覆雜。
他是不太清楚死雨是怎麽想的，但是從死雨那種性格來看，他大概是什麽都沒想。
恐怕他的隊員直接說要拋棄他或者背叛他，他都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吧。
前往愛之城的路程並不算多，加上黑葉城的城主也專門安排了商隊的車隊帶他們過去。為了讓這場行程變得愈加隱秘，他們也進行了偽裝，混入了商隊之中。
而莎蘭也並沒有和商隊說明他們的身份，她也只是私下和他們說明了，讓商隊的幾個頭領照顧他們一下而已。至於他們的身份……也就是保護商隊的安全，讓他們平安到達愛之城。
不過不得不說，莎蘭的這個想法相當的精妙。
如果是以【被保護者】的身份潛入其中的話，那些商隊的人自然會懷疑他們的身份。並且他們被出賣的可能性也更高。但是現在保護者是他們，這些商隊也需要他們的庇護，當然也會對他們愈加尊敬。
甚至還能賺上一小筆錢。
“這真的是麻煩你們了哈。”
商隊為首的男人叫哈蘭，他蓄著金燦燦的胡子，亮的紮眼，
“這一次因為是運貨到愛之城，你們也知道這一路上也不安全……哎，我本來就打算做完這一單就回去和未婚妻結婚的，這次也就多多拜托你們了。”
焰白：“……”
所以你一定要在出發之前立個flag嗎？這種幹完這一票就回家結婚的flag也立的太明顯了吧？
不過考慮到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太平，焰白也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於是在稍微分工一下後，他們也差不多確認了分布。
“泊湮和死雨跟在商隊的最前面。”焰白給出了計劃，
“隊伍裏我和死雨的能力是最強也是最穩定的，所以我和死雨必須分開。這條商隊不算長，只要照顧到前後就足夠了。死雨的能力足夠強大，而泊湮則負責輔助……盡量少使用異能就行。”
“至於宵鳶……”
焰白看了看一旁淚汪汪的血族，道：
“你跟著我別搗亂就行，反正把你送到血域你就離開了，希望你能識相一點。”
“嗚哇！我絕對不會添麻煩的！謝謝你白白！”
宵鳶非常感動，然而當他看到了泊湮宛若要下一秒殺了他的眼神的時候，這份感動又委委屈屈地縮回去了。
不過，從開始到現在，焰白也註意到宵鳶總想往自己的身邊湊。倒不是說別的，宵鳶對他的態度總是很自然，但是一旦對上了死雨或者泊湮的時候，他就瞬間變成了鵪鶉，縮在自己的身邊不敢動了。
……也不對，比起鵪鶉倒更像是珠頸斑鳩。是那種蠢蠢的但是又比較蹦跶的類型。
焰白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全然不顧宵鳶看向自己淚汪汪的眼神。
哈蘭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實力強勁，對他們的態度也很放松自然。給他們一路上的物資也是最好的。
畢竟做生意的人大部分也都是無異能者，他們本身就沒什麽戰鬥力，想要做點生意自然也不容易。這一次有了城主的保證，他們也絕對不會擔心有什麽問題了。
只是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還是引起了焰白的註意。他註意到這些箱子並不是密封的……那些都是一排排巨大的箱子，大部分都會在箱子上面紮兩個孔，好像活在裏面的並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焰白留了點心。他確實有某些猜測，但是眼下直接去詢問商隊這些問題也確實是不禮貌的行為，暫時他也不會去說些什麽。
“這一路上就依仗你們了老爺們！”哈蘭笑嘻嘻道，他的目光看向了焰白，大概也敏銳的註意到了焰白才是這個人群之中的中心位置，
“哎，能讓這麽強大的異能者為我們保駕護航，我也是真的安心啊，這次肯定沒有任何問題了！”
焰白：“……”
所以都說了不要立flag啊！立了第一遍你還打算立第二遍是嗎！！
當然，內心吐槽歸內心吐槽，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等到和哈蘭確定好路線後，焰白就拽著宵鳶上了尾巴的木車上。而泊湮也並不矯情，既然確定好計劃後，他就點了下頭，和死雨去了商隊頭部的位置。
對於這樣的安排，兩人都沒什麽意見。
泊湮雖然只信任焰白，但是對於焰白的決定他從來沒什麽意見。他和死雨不對頭，也不代表他會因為死雨的存在而故意做一些讓焰白難堪的事情。
至於死雨，他更沒什麽意見了。不如說他來到這裏最輕松的任務就是砍人砍汙染物，那把亮晃晃的刀掛在他的腰間，讓不少人都為之內心寒澀。
焰白說的沒有錯，這場計劃裏，最重要的戰力是焰白和死雨二人。
死雨身為夜梟的首領，他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而焰白擁有冰戒的力量，對付大部分汙染物和敵人都不成問題。
宵鳶因為失去了全部的異能，基本上就是個身體比較好的普通人了，至於泊湮……他倒不是不強，只是他使用能力後，大概率會變成他所認識的另外一個泊湮的樣子。
嗯……到時候一定會更加混亂吧。就算是為了身邊人的安全，泊湮還是盡量不用異能比較好。
商隊的行程不會那麽快，但是勝在穩定。畢竟他們獲得的路線也都是莎蘭給的，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
不過對於宵鳶來說，能不和泊湮還有死雨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運了。畢竟他最怕的就是那兩位，焰白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刻意照顧他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累死我了。”
宵鳶整個人躺在了後車上，他半瞇著眼睛，流露出一副很愜意的神情。
“我都很久沒有坐車過了，真的多虧了你啊焰白！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我是個女孩子我都想對你以身相許了！！”
末了，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麽，急忙道：
“當然我不是來拆散你和泊湮先生的啊，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哎，不過焰白你能不能和泊湮說一下讓他別總是瞪我了啊，他的眼神好多次都讓我感覺他好像要把我給殺了……”
“你要是少說點話的話，他應該也不會經常這樣看著你。”焰白無奈地笑著，
“不過他應該不會做什麽的吧？在我的印象裏，他也不是什麽不理智的人。而且你馬上就要離開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關系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宵鳶用力點點頭，眼睛裏就差能蹦出星星來。
他的心情現在非常好，大概是找到了靠譜的隊友和未來的方向，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有些小雀躍了起來。
而焰白則坐在他的身邊，他時不時地看著四周，隨時註意著不對勁的聲響。
白天的風雪很大，晚上倒是會稍微好一點。銀色的雪堆積在大大小小的山頭上，入目的銀白色讓人心曠神怡，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居然顯得有些溫柔。
一路上，除了一些小型的汙染物，也基本上沒什麽特別大的幹擾。甚至有的汙染物讓沒有異能的宵鳶去解決都不成問題。
宵鳶的生存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得多，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格也相當容易融入人群，這才沒幾天，他就和後面車隊的幾個男人搞好關系了。
再怎麽說也是被城主看重的商隊，所以他們隨身帶著的物質也相當之多。起碼供給這一路上的吃穿是沒什麽問題的。
在面對一路上為他們保駕護航的大佬們，他們自然也不會太吝嗇。
於是，當夜晚來臨的時候，他們也招呼著所有人過來一起吃點東西。幾個人圍著篝火開始聊天，就連死雨和泊湮也被強行拽了進來。不過考慮到他們現在也是商隊的一員，大家也不好拒絕。
宵鳶自然一馬當先地創了進來，他對於這種活動向來是充滿了熱情的。甚至就花了短短幾分鐘，就瞬間成為了這群人中侃侃而談的一員。
只是死雨顯然很不習慣這樣的場景，雖然這一次他按照焰白提供給他的方式改變了自己的臉，但是他身上傳達而來的那股冰冷煞氣的氣息還是讓部分人有點怕他。因此他只是坐在那裏，非常安靜地當一個人形冰雕。
而泊湮更是無話可說，他向來不喜歡太熱鬧的場景，能夠在這裏坐著就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至於焰白，他大部分情況都是在吃瓜的狀態，因此這裏瞬間成為了宵鳶的主場。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小哥？你這麽厲害的嗎，一個人從月食之地跑出來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沒聊多久，宵鳶就差點把自家老底給掏出來了。但是宵鳶也算聰明，他在聊到這些的時候，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甚至是角色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最重要的是加上了很多魔幻的色彩，也讓這些故事變得有些虛假了起來。
只不過大家也並不排斥聽一些虛假的故事，就好像朋友之間聊天總是喜歡吹牛，但是也不妨礙大家喜歡聽這些有意思的故事。
“這可就要談談我抱上的金大腿了……哈哈哈開玩笑的！想知道要不要來比一下喝酒吧！贏了我就告訴你們！”
宵鳶一面嚷嚷著，一面舉起酒瓶，他對坐在不遠處的焰白wink了一下，大概是希望他也來一起輔助自己吹牛，然而焰白只是露出了尷尬且不失禮儀的微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哎，這年頭做什麽都不容易啊，要不是沒有錢，我也不會來做這麽危險的工作啊。”有人感慨道。
“做什麽工作都很難的啦，大家都是普通人，能活能開心就很重要了！”於是宵鳶很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略帶感慨地安慰著。
“嗚嗚嗚嗚……是啊嗚嗚嗚嗚……但是沒有錢真的不行，我老婆就是嫌我窮和別人跑了嗚嗚嗚嗚……”有人大概是喝酒喝的多了，喝著喝著居然大哭了起來，語氣中哭訴著自己的悲慘身世。
“沒事啊兄弟！你看你現在都沒有被困難打倒！此刻你就是最強的男人！挺起胸膛好好活著！！未來不愁沒有人愛你！”
“兄弟！兄弟！！兄弟嗚嗚嗚兄弟啊……”
火焰將整個世界都是暖色的，宵鳶的酒量顯然比他好，在夜晚休息的時候和那群人打成一片。開始他還試著拉焰白一起，但是焰白在想到自己那糟糕酒量後還是拒絕了。
死雨倒是一起去喝酒了，但是他酒量顯然恐怖如斯，一杯又一杯，仿佛任務命令一樣機械地喝著，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極端冷靜的態度，給其他人鎮的都不怎麽敢太大聲說話了。
大概是喝醉了，宵鳶甚至開始不怕死雨，攬著他肩膀開始唱歌，只是大部分歌詞都唱的走調了，還是很離譜的那種走調，瘋狂地折磨著所有人的耳朵。
“我能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嗎？”
坐在不遠處的焰白聽到耳畔沈悶的聲音。
“哈哈，我看他難得那麽開心，就讓他唱吧，等到了愛之城，大家也差不多要四散開了。”
焰白捧著臉，輕輕地笑著。其他人喝酒的時候他就在這邊放風，但是這一路上基本上沒遇到過什麽麻煩，他也漸漸地放心了下來。
只是泊湮卻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這裏。他在焰白的身邊坐了下來，眸子陰沈著，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是睡不著嗎？還是心情不好？”焰白看向他。
焰白一直都能很輕易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緒，尤其是泊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鑰匙的緣故，他最近越來越能夠感知到對方的情緒了，加上之前和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也讓焰白覺得眼前這個泊湮要可愛的多。
嗯……果然他還是喜歡乖一點的吧。
“我一直都睡不著。”泊湮垂著眸子，
“有時候會做夢，但是醒了，就不記得夢的內容了。”
從焰白的角度望去，火焰的光恰好輕輕撒在他的側臉上。光在他的面龐上燃燒著，卻也點燃了他的眸子，似乎變得更加鮮活了般。
無論如何，火焰總是嚴寒之時讓人依賴的存在。更何況在這個寒冷的世界，總是讓人下意識想要去依偎。
“你不去烤火嗎？”
見泊湮一直不說話，焰白才主動開口了。
“不。我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火。”
泊湮淡淡地回答著，他的手臂環抱著小腿，將下巴擱置在膝蓋的位置，
“很奇怪嗎？”
“怎麽會，我不也沒有過去嘛。”焰白失笑，
“我酒量不太好，喝一點就容易醉。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太熱鬧的場景，最重要的是，這裏必須有人來看著，否則所有人都喝醉了，就沒有人看著這裏了吧？到時候也會很危險。”
焰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陣風恰好吹拂了過來，青年金色的長發被冷風吹拂地向後散去，和那些銀白色的景色混合在一起，看著就像是銀色的河流裏閃爍著的悠遠的星帶。
他的那雙眼睛依舊是灰敗的顏色，當他看向泊湮的時候，泊湮卻總覺得，那雙無神的雙眼中似乎能倒映出他的靈魂。
這樣的氣氛很輕松，很溫柔，甚至讓人想要長久地在這片名為溫柔的河流中溺亡，哪怕是一輩子，也在所不辭。
火焰劈裏啪啦的燒著，兩人也長時間地沒有對話。好像此刻對話也變成了一種多餘的存在。
“在拿到了鑰匙之後，你打算幹什麽呢？”
直到困倦宛若小爬蟲般漸漸爬上來的時候，泊湮的聲音才很輕地響起。
焰白沈默了半晌，他的手指頗有節奏地敲打著木板的邊緣，那敲擊的節奏感像是某種神奇的旋律，讓人不自覺的就被帶入了旋渦。
“我大概會回到我的家鄉吧。”
長久之後，焰白才回答道。
無論他對這邊的世界多留念，他也不會在這裏永遠地待下去。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或許他也會將忘記的那塊拼圖重新記起來之後，才會做出最後的決定。
“你的家鄉？是在哪裏？又是什麽樣的地方？你好像從未和我提過。”
泊湮難得話很多的樣子，焰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笑了。
“怎麽說呢……算是個很好的地方，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地方，我只知道，那裏就是我的家。”
說著，他又反問道：
“那泊湮呢？在結束了這一切之後，你打算去什麽地方？”
這樣的問題問倒了泊湮，他沈默半晌，最終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可能會死掉吧。但是活著，好像也和死掉沒什麽區別。”
“怎麽會。”焰白笑了，
“不會的。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榮耀和幸福的。”
你會在人群之中披荊斬棘，成為他們眼中最耀眼的星星，成為他們心中永恒的神明。
而他，也該回到屬於他應該回到的地方，總而言之，他們都不會是一條路上的人吧。
這是他原本的想法。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過去到底忘記了什麽。所以這一信念也開始動搖了。
他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的人嗎？
為什麽他是【反派】，而主角卻會是【主角】呢？
這一切的劇本又是誰寫好的？筆又是在誰的手中呢？
焰白不明白。但是他忽然覺得，真相似乎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來，就能抓住。
可那濃密的霧卻始終縈繞在他的面前，揮之不去。
就在焰白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沈，很快，幾縷黑色的長發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帶著些許微癢。
沒有詢問，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靠近，又自顧自的埋入他的肩膀。好像這樣做就能稍微安心一些。
“你騙人。”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好像用力一點，就會徹底消失，
“你總是騙我……我不相信你。”
風雪徹底將最後一點聲音吞沒，最終，也徹底的失去了方向。
“睡吧。”焰白的聲音壓得很低，
“明天我會叫你起床……”
然而，焰白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劇烈的躁動聲音卻於人群中炸開了。
“鬼！！有鬼啊！！！”
一個男人恐慌的叫喊的聲音響起，瞬間將所有人的醉意和倦意全部驅散了幹凈。
只見那個男人跌坐在地上，他的手指顫抖著，眼中浮起恐懼。
“剛剛箱子自己在動啊！！！救命！！！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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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佑沒有再繼續和白燁對話，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放棄了，但是白燁對此並不關心。
事實上，端木佑原本就並不在他的計劃裏，反倒是白染的態度，好像早就知道他要幹什麽一樣，甚至是期待著他這樣做。
白燁對白染從來都不怎麽信任，他遲早都會除掉白染……但前提條件是，他得徹底了解白染才行。
無論是白染可以輕而易舉操縱的異能，還是白染和常人與眾不同的思維方式。他都比一般的異能者要危險許多，很多時候他都無法抓住白染的行動邏輯，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按兵不動。
焰白這邊還沒調查清楚愛之城的事情，而且正如同現實生活的薄厭所說，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他也需要獲得更多的鑰匙。
眼下他已經獲得了三把鑰匙了，接下來就是愛之城的那把鑰匙……
雖然不知道莎樂美到底是什麽情況，但是從其他人極為警惕的態度來看，肯定不會是什麽好對付的家夥。
焰白早早就準備出發了，有黑葉城的城主為他們打下手，他們想要出發也不會被人發現。
不過莎蘭第二天就已經離開了，送他們離開的是卡納。只是卡納從頭到尾都沒有敢去看死雨的雙眼，似乎對他有著一定的內疚。
“要走了嗎？”
死雨在旁邊站著，看起來他好像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相比起卡納，他要自然的多。
“嗯，也該離開了。”焰白點點頭，
“按照莎蘭城主為我們選的路線，我們應該很快就能到達愛之城。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卡納小姐。”
“不用，這是我應該做的。”卡納苦澀地笑了下，
“我希望你們也能一路順利啊。”
說完，她就很快轉身離開了。
大概是氣氛實在是有些沈重，過了一段時間後，宵鳶才忍不住悄悄問了一句：
“這又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他們倆的眼神那麽奇怪？前男友？剛剛分手嗎？”
“我覺得，你還是閉嘴吧。”
焰白伸手摁住了宵鳶的頭，心情很是覆雜。
他是不太清楚死雨是怎麽想的，但是從死雨那種性格來看，他大概是什麽都沒想。
恐怕他的隊員直接說要拋棄他或者背叛他，他都不會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吧。
前往愛之城的路程並不算多，加上黑葉城的城主也專門安排了商隊的車隊帶他們過去。為了讓這場行程變得愈加隱秘，他們也進行了偽裝，混入了商隊之中。
而莎蘭也並沒有和商隊說明他們的身份，她也只是私下和他們說明了，讓商隊的幾個頭領照顧他們一下而已。至於他們的身份……也就是保護商隊的安全，讓他們平安到達愛之城。
不過不得不說，莎蘭的這個想法相當的精妙。
如果是以【被保護者】的身份潛入其中的話，那些商隊的人自然會懷疑他們的身份。並且他們被出賣的可能性也更高。但是現在保護者是他們，這些商隊也需要他們的庇護，當然也會對他們愈加尊敬。
甚至還能賺上一小筆錢。
“這真的是麻煩你們了哈。”
商隊為首的男人叫哈蘭，他蓄著金燦燦的胡子，亮的紮眼，
“這一次因為是運貨到愛之城，你們也知道這一路上也不安全……哎，我本來就打算做完這一單就回去和未婚妻結婚的，這次也就多多拜托你們了。”
焰白：“……”
所以你一定要在出發之前立個flag嗎？這種幹完這一票就回家結婚的flag也立的太明顯了吧？
不過考慮到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太平，焰白也絲毫沒有放松警惕。於是在稍微分工一下後，他們也差不多確認了分布。
“泊湮和死雨跟在商隊的最前面。”焰白給出了計劃，
“隊伍裏我和死雨的能力是最強也是最穩定的，所以我和死雨必須分開。這條商隊不算長，只要照顧到前後就足夠了。死雨的能力足夠強大，而泊湮則負責輔助……盡量少使用異能就行。”
“至於宵鳶……”
焰白看了看一旁淚汪汪的血族，道：
“你跟著我別搗亂就行，反正把你送到血域你就離開了，希望你能識相一點。”
“嗚哇！我絕對不會添麻煩的！謝謝你白白！”
宵鳶非常感動，然而當他看到了泊湮宛若要下一秒殺了他的眼神的時候，這份感動又委委屈屈地縮回去了。
不過，從開始到現在，焰白也註意到宵鳶總想往自己的身邊湊。倒不是說別的，宵鳶對他的態度總是很自然，但是一旦對上了死雨或者泊湮的時候，他就瞬間變成了鵪鶉，縮在自己的身邊不敢動了。
……也不對，比起鵪鶉倒更像是珠頸斑鳩。是那種蠢蠢的但是又比較蹦跶的類型。
焰白的思緒不知道飄到了什麽地方，全然不顧宵鳶看向自己淚汪汪的眼神。
哈蘭大概也是知道他們的實力強勁，對他們的態度也很放松自然。給他們一路上的物資也是最好的。
畢竟做生意的人大部分也都是無異能者，他們本身就沒什麽戰鬥力，想要做點生意自然也不容易。這一次有了城主的保證，他們也絕對不會擔心有什麽問題了。
只是這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還是引起了焰白的註意。他註意到這些箱子並不是密封的……那些都是一排排巨大的箱子，大部分都會在箱子上面紮兩個孔，好像活在裏面的並不是死物，而是活物。
焰白留了點心。他確實有某些猜測，但是眼下直接去詢問商隊這些問題也確實是不禮貌的行為，暫時他也不會去說些什麽。
“這一路上就依仗你們了老爺們！”哈蘭笑嘻嘻道，他的目光看向了焰白，大概也敏銳的註意到了焰白才是這個人群之中的中心位置，
“哎，能讓這麽強大的異能者為我們保駕護航，我也是真的安心啊，這次肯定沒有任何問題了！”
焰白：“……”
所以都說了不要立flag啊！立了第一遍你還打算立第二遍是嗎！！
當然，內心吐槽歸內心吐槽，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等到和哈蘭確定好路線後，焰白就拽著宵鳶上了尾巴的木車上。而泊湮也並不矯情，既然確定好計劃後，他就點了下頭，和死雨去了商隊頭部的位置。
對於這樣的安排，兩人都沒什麽意見。
泊湮雖然只信任焰白，但是對於焰白的決定他從來沒什麽意見。他和死雨不對頭，也不代表他會因為死雨的存在而故意做一些讓焰白難堪的事情。
至於死雨，他更沒什麽意見了。不如說他來到這裏最輕松的任務就是砍人砍汙染物，那把亮晃晃的刀掛在他的腰間，讓不少人都為之內心寒澀。
焰白說的沒有錯，這場計劃裏，最重要的戰力是焰白和死雨二人。
死雨身為夜梟的首領，他的能力自然毋庸置疑，而焰白擁有冰戒的力量，對付大部分汙染物和敵人都不成問題。
宵鳶因為失去了全部的異能，基本上就是個身體比較好的普通人了，至於泊湮……他倒不是不強，只是他使用能力後，大概率會變成他所認識的另外一個泊湮的樣子。
嗯……到時候一定會更加混亂吧。就算是為了身邊人的安全，泊湮還是盡量不用異能比較好。
商隊的行程不會那麽快，但是勝在穩定。畢竟他們獲得的路線也都是莎蘭給的，總體而言還是比較安全的。
不過對於宵鳶來說，能不和泊湮還有死雨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運了。畢竟他最怕的就是那兩位，焰白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會刻意照顧他帶在了自己的身邊。
“累死我了。”
宵鳶整個人躺在了後車上，他半瞇著眼睛，流露出一副很愜意的神情。
“我都很久沒有坐車過了，真的多虧了你啊焰白！如果沒有你的話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要我是個女孩子我都想對你以身相許了！！”
末了，他又忽然想起了什麽，急忙道：
“當然我不是來拆散你和泊湮先生的啊，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哎，不過焰白你能不能和泊湮說一下讓他別總是瞪我了啊，他的眼神好多次都讓我感覺他好像要把我給殺了……”
“你要是少說點話的話，他應該也不會經常這樣看著你。”焰白無奈地笑著，
“不過他應該不會做什麽的吧？在我的印象裏，他也不是什麽不理智的人。而且你馬上就要離開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關系的。”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宵鳶用力點點頭，眼睛裏就差能蹦出星星來。
他的心情現在非常好，大概是找到了靠譜的隊友和未來的方向，臉上的表情也變的有些小雀躍了起來。
而焰白則坐在他的身邊，他時不時地看著四周，隨時註意著不對勁的聲響。
白天的風雪很大，晚上倒是會稍微好一點。銀色的雪堆積在大大小小的山頭上，入目的銀白色讓人心曠神怡，在漆黑的夜幕之下居然顯得有些溫柔。
一路上，除了一些小型的汙染物，也基本上沒什麽特別大的幹擾。甚至有的汙染物讓沒有異能的宵鳶去解決都不成問題。
宵鳶的生存能力比他想象中的要強得多，最重要的是，他的性格也相當容易融入人群，這才沒幾天，他就和後面車隊的幾個男人搞好關系了。
再怎麽說也是被城主看重的商隊，所以他們隨身帶著的物質也相當之多。起碼供給這一路上的吃穿是沒什麽問題的。
在面對一路上為他們保駕護航的大佬們，他們自然也不會太吝嗇。
於是，當夜晚來臨的時候，他們也招呼著所有人過來一起吃點東西。幾個人圍著篝火開始聊天，就連死雨和泊湮也被強行拽了進來。不過考慮到他們現在也是商隊的一員，大家也不好拒絕。
宵鳶自然一馬當先地創了進來，他對於這種活動向來是充滿了熱情的。甚至就花了短短幾分鐘，就瞬間成為了這群人中侃侃而談的一員。
只是死雨顯然很不習慣這樣的場景，雖然這一次他按照焰白提供給他的方式改變了自己的臉，但是他身上傳達而來的那股冰冷煞氣的氣息還是讓部分人有點怕他。因此他只是坐在那裏，非常安靜地當一個人形冰雕。
而泊湮更是無話可說，他向來不喜歡太熱鬧的場景，能夠在這裏坐著就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
至於焰白，他大部分情況都是在吃瓜的狀態，因此這裏瞬間成為了宵鳶的主場。
“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小哥？你這麽厲害的嗎，一個人從月食之地跑出來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沒聊多久，宵鳶就差點把自家老底給掏出來了。但是宵鳶也算聰明，他在聊到這些的時候，無論是時間還是地點，甚至是角色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最重要的是加上了很多魔幻的色彩，也讓這些故事變得有些虛假了起來。
只不過大家也並不排斥聽一些虛假的故事，就好像朋友之間聊天總是喜歡吹牛，但是也不妨礙大家喜歡聽這些有意思的故事。
“這可就要談談我抱上的金大腿了……哈哈哈開玩笑的！想知道要不要來比一下喝酒吧！贏了我就告訴你們！”
宵鳶一面嚷嚷著，一面舉起酒瓶，他對坐在不遠處的焰白wink了一下，大概是希望他也來一起輔助自己吹牛，然而焰白只是露出了尷尬且不失禮儀的微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哎，這年頭做什麽都不容易啊，要不是沒有錢，我也不會來做這麽危險的工作啊。”有人感慨道。
“做什麽工作都很難的啦，大家都是普通人，能活能開心就很重要了！”於是宵鳶很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略帶感慨地安慰著。
“嗚嗚嗚嗚……是啊嗚嗚嗚嗚……但是沒有錢真的不行，我老婆就是嫌我窮和別人跑了嗚嗚嗚嗚……”有人大概是喝酒喝的多了，喝著喝著居然大哭了起來，語氣中哭訴著自己的悲慘身世。
“沒事啊兄弟！你看你現在都沒有被困難打倒！此刻你就是最強的男人！挺起胸膛好好活著！！未來不愁沒有人愛你！”
“兄弟！兄弟！！兄弟嗚嗚嗚兄弟啊……”
火焰將整個世界都是暖色的，宵鳶的酒量顯然比他好，在夜晚休息的時候和那群人打成一片。開始他還試著拉焰白一起，但是焰白在想到自己那糟糕酒量後還是拒絕了。
死雨倒是一起去喝酒了，但是他酒量顯然恐怖如斯，一杯又一杯，仿佛任務命令一樣機械地喝著，從頭到尾都保持著極端冷靜的態度，給其他人鎮的都不怎麽敢太大聲說話了。
大概是喝醉了，宵鳶甚至開始不怕死雨，攬著他肩膀開始唱歌，只是大部分歌詞都唱的走調了，還是很離譜的那種走調，瘋狂地折磨著所有人的耳朵。
“我能把他的舌頭割下來嗎？”
坐在不遠處的焰白聽到耳畔沈悶的聲音。
“哈哈，我看他難得那麽開心，就讓他唱吧，等到了愛之城，大家也差不多要四散開了。”
焰白捧著臉，輕輕地笑著。其他人喝酒的時候他就在這邊放風，但是這一路上基本上沒遇到過什麽麻煩，他也漸漸地放心了下來。
只是泊湮卻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這裏。他在焰白的身邊坐了下來，眸子陰沈著，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是睡不著嗎？還是心情不好？”焰白看向他。
焰白一直都能很輕易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緒，尤其是泊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鑰匙的緣故，他最近越來越能夠感知到對方的情緒了，加上之前和現實生活中發生的事情，也讓焰白覺得眼前這個泊湮要可愛的多。
嗯……果然他還是喜歡乖一點的吧。
“我一直都睡不著。”泊湮垂著眸子，
“有時候會做夢，但是醒了，就不記得夢的內容了。”
從焰白的角度望去，火焰的光恰好輕輕撒在他的側臉上。光在他的面龐上燃燒著，卻也點燃了他的眸子，似乎變得更加鮮活了般。
無論如何，火焰總是嚴寒之時讓人依賴的存在。更何況在這個寒冷的世界，總是讓人下意識想要去依偎。
“你不去烤火嗎？”
見泊湮一直不說話，焰白才主動開口了。
“不。我不喜歡喝酒。也不喜歡火。”
泊湮淡淡地回答著，他的手臂環抱著小腿，將下巴擱置在膝蓋的位置，
“很奇怪嗎？”
“怎麽會，我不也沒有過去嘛。”焰白失笑，
“我酒量不太好，喝一點就容易醉。而且我也不是很喜歡太熱鬧的場景，最重要的是，這裏必須有人來看著，否則所有人都喝醉了，就沒有人看著這裏了吧？到時候也會很危險。”
焰白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陣風恰好吹拂了過來，青年金色的長發被冷風吹拂地向後散去，和那些銀白色的景色混合在一起，看著就像是銀色的河流裏閃爍著的悠遠的星帶。
他的那雙眼睛依舊是灰敗的顏色，當他看向泊湮的時候，泊湮卻總覺得，那雙無神的雙眼中似乎能倒映出他的靈魂。
這樣的氣氛很輕松，很溫柔，甚至讓人想要長久地在這片名為溫柔的河流中溺亡，哪怕是一輩子，也在所不辭。
火焰劈裏啪啦的燒著，兩人也長時間地沒有對話。好像此刻對話也變成了一種多餘的存在。
“在拿到了鑰匙之後，你打算幹什麽呢？”
直到困倦宛若小爬蟲般漸漸爬上來的時候，泊湮的聲音才很輕地響起。
焰白沈默了半晌，他的手指頗有節奏地敲打著木板的邊緣，那敲擊的節奏感像是某種神奇的旋律，讓人不自覺的就被帶入了旋渦。
“我大概會回到我的家鄉吧。”
長久之後，焰白才回答道。
無論他對這邊的世界多留念，他也不會在這裏永遠地待下去。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或許他也會將忘記的那塊拼圖重新記起來之後，才會做出最後的決定。
“你的家鄉？是在哪裏？又是什麽樣的地方？你好像從未和我提過。”
泊湮難得話很多的樣子，焰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輕輕地笑了。
“怎麽說呢……算是個很好的地方，我也說不出來是什麽樣的地方，我只知道，那裏就是我的家。”
說著，他又反問道：
“那泊湮呢？在結束了這一切之後，你打算去什麽地方？”
這樣的問題問倒了泊湮，他沈默半晌，最終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可能會死掉吧。但是活著，好像也和死掉沒什麽區別。”
“怎麽會。”焰白笑了，
“不會的。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榮耀和幸福的。”
你會在人群之中披荊斬棘，成為他們眼中最耀眼的星星，成為他們心中永恒的神明。
而他，也該回到屬於他應該回到的地方，總而言之，他們都不會是一條路上的人吧。
這是他原本的想法。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過去到底忘記了什麽。所以這一信念也開始動搖了。
他真的，是他想象中的那樣的人嗎？
為什麽他是【反派】，而主角卻會是【主角】呢？
這一切的劇本又是誰寫好的？筆又是在誰的手中呢？
焰白不明白。但是他忽然覺得，真相似乎就在自己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來，就能抓住。
可那濃密的霧卻始終縈繞在他的面前，揮之不去。
就在焰白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沈，很快，幾縷黑色的長發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帶著些許微癢。
沒有詢問，沒有回答。他只是自顧自地靠近，又自顧自的埋入他的肩膀。好像這樣做就能稍微安心一些。
“你騙人。”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好像用力一點，就會徹底消失，
“你總是騙我……我不相信你。”
風雪徹底將最後一點聲音吞沒，最終，也徹底的失去了方向。
“睡吧。”焰白的聲音壓得很低，
“明天我會叫你起床……”
然而，焰白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劇烈的躁動聲音卻於人群中炸開了。
“鬼！！有鬼啊！！！”
一個男人恐慌的叫喊的聲音響起，瞬間將所有人的醉意和倦意全部驅散了幹凈。
只見那個男人跌坐在地上，他的手指顫抖著，眼中浮起恐懼。
“剛剛箱子自己在動啊！！！救命！！！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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