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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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你這啃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掉？”季雲鶴看著鏡子裏“瘡痍”的脖頸，嫌棄地瞪向身後的人。
江濂頗俱成就感地撫摸這些印子，淺啄他的唇，一本正經道：“這是本能，改不了。”
“吃人的本能？”季雲鶴語氣涼涼，擡手覆上江濂湊過來的臉，彈了下腦門，“你是看我要去見祝昀川，故意的吧。”
“是啊，”江濂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含住他的嘴唇，含糊地說：“不過吻你確實是本能。”
季雲鶴啟唇接住江濂探進來的舌頭，搔亂他的頭發，眼裏盛滿笑意。
茶樓內，公事談得差不多，祝昀川微側目從樓下掃過，視線停在對面季雲鶴的臉上，探身添茶，意味不明道：“我原以為你與其他人不同。”
季雲鶴偏頭看向下方雙手插兜倚靠黑色邁凱倫的人，對方正舉目仰望，對上他的目光，原本漠然的神情頃刻柔下來。相視一笑，他轉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承蒙錯愛，我就是個俗人。”
祝昀川盯著他看了會，勾唇自嘲：“你要是個俗人，我何至於仍存著些不甘。”
季雲鶴垂眸沈默，沈吟道：“我原以為你對我更多的是與江濂較勁的勝負欲。”
祝昀川無奈又酸楚地笑笑：“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當真是不太好。”
季雲鶴附和一笑，扯了下衣擺起身，“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祝昀川一動不動地目送季雲鶴離開，兩分鐘後對方出現在樓下，車邊等候的人毫不避諱地送上一記親吻，接著先後坐進車裏，車門關上前，那人向他投來傲慢輕蔑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落到那杯只喝了一口的茶盞。
“這是去哪？”車行駛了十來分鐘，季雲鶴發現不是回家的路，問身邊的人。江濂一頓，搭在他腰側的手心虛地蜷動，咳嗽幾聲回：“我舅舅想見你…”
季雲鶴瞇起雙眼，聲線暗藏危險的平靜：“先斬後奏？”
“不是，我昨天想問你來著，但你說今天要見祝昀川，話就蓋過去了…”江濂難得如此底氣不足，面上露出幾分討好賣乖的意味，“連睿廷也在，就吃頓便飯，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去也行。”
“這個點臨時說不去，你讓長輩怎麽想？”季雲鶴別開臉，神情冷淡。
“小鶴…”江濂湊上去想哄人，卻被季雲鶴躲開，側臉緊繃的線條，可見其不悅的態度。他頓時啞然無措，昨天確實光顧著在意與祝昀川見面的事忘記要說，前面等人的時候收到連睿廷的消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甜蜜的氛圍倏忽冷卻，一直持續到連家才稍稍緩和些。舅舅看起來嚴肅冷峻，隱約能看出江濂日後的模樣，外甥肖舅確有些道理，連睿廷倒是獨樹一幟的俊美，當是遺傳到母親的相貌。父子倆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坐沒坐相，面對他們的到來，態度亦不太一致。
“好久不見小鶴，應該沒忘記我吧~”連睿廷笑呵呵地開口。
“記得。”季雲鶴噙著溫和的笑，迎上舅舅審視的目光，客氣地叫人：“連先生。”
“嗯哼~這麽生疏嗎？小濂你怎麽回事，回個家還把老婆惹生氣了？”連睿廷此話一出，三人各異的目光齊刷刷射向他，指責的，無語的，鄙棄的。然連少行事向來全憑心情，親爹也不在意，撇撇嘴道：“雖然我很好看，但今天的主角是小鶴，我可不想搶風頭。”
舅舅剜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色：“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計較，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在一起，就安分些，別再搞出不體面的事。”
江濂攥緊季雲鶴的手，沈聲叫了聲舅舅，維護的意思顯而易見。季雲鶴用指腹輕輕摩搓他的手指安撫，認真地應聲：“您放心。”對待沒有明顯惡意的長輩，他總是尊重至上。
江濂深受觸動，心防被季雲鶴輕易擊潰，愛意決堤洶湧澎湃，恨不得當即宣洩出來，但礙於舅舅還在，只能暫且隱忍不發。
“我說爸，人家兩口子怎麽過，關你什麽事，別跟個封建老家長似的，還得經你把控。”連睿廷對自家親爹的行為一點沒慣著，沒大沒小地評論。
舅舅忍無可忍，拿起抱枕砸向連睿廷，憤懣地甩下一句話“糟心玩意”。
季雲鶴睜大眼目送舅舅氣沖沖的背影，悻悻地撓撓鼻梁，原本以為會很生硬的場面被連睿廷這麽一攪和突變詼諧。他看向滿不在意的連睿廷，突然對沒有露面的舅媽很好奇，舅舅顯然是個正經嚴肅的人，得是什麽樣的女人才會中和出連睿廷這樣不著調的性子。
江濂看出他的疑惑，磕著肩頭小聲說：“舅媽確實是個很特別的人，是位畫家，一輩子追求自由浪漫主義，對舅舅一見鐘情迅速墜入愛河，婚姻家庭困不住她，挺著大肚子滿世界跑，發現和舅舅理念沖突，當即離婚帶著連睿廷一走了之。連睿廷十歲的時候才回來接受正統教育，七八國語言楞是湊不出一句連貫的話。”
“那她為什麽會把連睿廷送回來？”季雲鶴不解，都把連睿廷帶走了，應該有把握能照顧好孩子吧。
“因為我爸咯。”連睿廷坐到他們旁邊，撐著頭懶洋洋地加入對話，“我爸對我媽又愛又恨，故意誘惑我說家裏有多好，想用我拿捏我媽，然而並沒有什麽用，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她的人生，我腦子也是抽了，不然我現在應該在馬達加斯加養獅子。”
季雲鶴聞言不免好笑：“所以你後悔了？”
“後悔不至於，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再說要是不回來，不就認識不了可愛的弟弟和小鶴嘛~”說著連睿廷非常風騷地眨了眨眼。
江濂半掩住季雲鶴的臉，白眼道：“少隨便散發你無處安放的魅力，尤其是對你的弟弟和弟妹。”
“哈哈哈哈，好嘛好嘛~”
季雲鶴斜斜覷了眼江濂，手悄悄伸到後面掐他的腰。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畢竟有連睿廷這個好哥哥在。回去的路上，江濂看季雲鶴心情不錯，默不作聲地貼上去。季雲鶴睨向肩前目光炯炯的人，不禁幻視黏著主人尋求撫摸的大金毛。他暗暗哼了聲，對司機說：“去香庭別墅。”
江濂臉色驟變，惴惴不安地呢喃：“小鶴…”忽然後悔沒有將別墅毀掉。季雲鶴沒理會他的轉變，放在腿上的手無規律地跳動，頭偏向窗外。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處曾經囚困自己的地方，季雲鶴很難說沒有一絲波瀾。他漫不經心地逡巡，視線從每一件展品上劃過，沒做分秒停留。草草參觀完室內的珍藏，直奔地下室。裏面依然是那些東西，沒多沒少，沒有一絲變化。他坐到墻壁邊的沙發上，沈默不語地欣賞。
江濂神情說不出的難受，吻上季雲鶴的唇，聲音顫栗：“小鶴，我會毀掉這裏，別看…”
“毀掉幹什麽，上億的價值太浪費了。”季雲鶴輕笑，捏著他的下巴，啄了下嘴巴，輕聲說：“我決定和你在一起就不會拿過去的事擠兌你，臨時起意過來看看而已，你看起來比我還在意，那不如我們制造點別的記憶~”
江濂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緊緊抱住他。
良久，季雲鶴整理好衣服，慢悠悠走到豹貓的展示櫃前，怡然道：“想養貓嗎？我始終認為沒必要因噎廢食。”
江濂緩了會，從後面環住季雲鶴，細密地吻著後頸，堅決地說：“不，我有你了，珂珂無可替代，你也是。”話落又覺得話有歧義，補充道：“你們都很珍貴，不是寵物。”
季雲鶴了然，這只貓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寄托。“好吧，走了。”他回身親了親江濂，牽起他的手離開別墅。
車子剛進入主幹，寧思遠的電話打來，讓他們去家裏吃飯，說是有好消息要宣布。江濂沒立即答應，問季雲鶴的意思。
季雲鶴幽幽道：“今天還真是個吉日，一次性見完家屬，去唄。”
“你家你是一點都做不了主是吧。”寧思遠簡直無力吐槽。江濂撇到另一側，低聲飛速說了句“聽老婆的話不是應該的嗎”倉促結束通話，回頭觸到季雲鶴涼涼的目光，輕咳了聲。
季雲鶴倒不在乎這種口頭之快，隨口說：“這個好消息該不會是他要當爹了吧。”
“大概吧。”
顧華森夫婦和高進先一步到寧思遠家，幾個人圍著小女孩逗趣，氛圍其樂融融。高進瞅著兩人落座，眼尖發現季雲鶴衣服下若隱若現的痕跡，調笑道：“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季雲鶴可不是個會吃癟的主，腔調詭怪地說：“你怎麽一個人，情場浪子也有落單的一天啊。”
高進嘖聲：“這場合也不適合帶人來啊。”
“哦~那不就是沒正經的伴，有時候也不要太懂感情，不然這種場合多尷尬~”季雲鶴陰陽怪氣地搭腔。
“噗，第一次見高進被人噎。”寧太太打趣道，寧思遠笑著接上話：“大情聖什麽時候能定下來啊？”
高進面容扭曲，嘴硬囔囔：“我只是不想，不然輕而易舉的事。”
季雲鶴戲謔地說：“那你趕緊想一想吧，可別想到四十，萎了可就不好。”
“我艹，你是真記仇。”高進表示很服氣，他就不該招惹季雲鶴，每次占不到便宜不說，還引火燒身。
“別在我女兒面前說臟話。”顧華森瞪了他一眼。高進訕訕嘟囔：“這麽小聽得懂嗎？”
季雲鶴的註意被小女孩吸引過去，肉嘟嘟的臉怪可愛的，“我可以抱一下嗎？”顧太太微笑點頭，將女兒送到他懷裏，細聲指導了下抱的姿勢。
江濂看著季雲鶴發出“噠噠”的聲音逗女孩笑，眉眼溫柔有愛，不知怎的想到對方當父親應該會是位和孩子做朋友的慈父。這個念頭一生，他忽然無法淡然處之。
季雲鶴不止一次說過自己不是同性戀，按照正常發展，他應該會結婚生子，有相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女，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可是現在呢，會不會有一天季雲鶴回過神，後悔和他在一起呢？
這是多麽可怕的假想。
之後的時間，江濂始終心不在焉，幾乎沒怎麽開口，任何問題一旦涉及到季雲鶴，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不過他平時話就不算多，加上有季雲鶴暖場，大家沒發現他的異常。
寧思遠要宣布的好消息果然是太太懷孕的事，不算稀奇事，畢竟年齡在這。然後眾人順勢探討起小孩的話題，高進記吃不記打地問起季雲鶴喜不喜歡小孩，男孩還是女孩。
江濂心裏一緊，盯著季雲鶴的嘴，有些害怕他的回答。季雲鶴沒怎麽走心地回：“喜歡啊，可愛的孩子不分男女。”
江濂的心瞬間沈了下去，一餐飯吃得索然無味，直到回家臉色仍然不太好。
季雲鶴早就留意到江濂狀態不對，只是沒明白緣由是什麽，囿於當時氛圍不錯，他不好多問，現下正要叫住人談談心，對方已經將他按住，神情偏執蠻橫，“季雲鶴，就算以後你後悔，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到死都只能是我的。”
突如其來的強勢宣言，聽得季雲鶴嘴角抽動，揉了揉他的頭，笑說：“知道了，沒事少替我後悔，雖然不知道你受了什麽刺激，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會，我選擇你的那一刻，就做好跟你過一輩子的準備，我不會，也不允許你有任何一點偏移。”
江濂像是被意外之喜砸中，懵了一秒，然後激動地緊抱住季雲鶴，澀然道：“我不會，小鶴，我只會愛你。”
“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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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本能？”季雲鶴語氣涼涼，擡手覆上江濂湊過來的臉，彈了下腦門，“你是看我要去見祝昀川，故意的吧。”
“是啊，”江濂臉不紅心不跳地承認，含住他的嘴唇，含糊地說：“不過吻你確實是本能。”
季雲鶴啟唇接住江濂探進來的舌頭，搔亂他的頭發，眼裏盛滿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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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鶴偏頭看向下方雙手插兜倚靠黑色邁凱倫的人，對方正舉目仰望，對上他的目光，原本漠然的神情頃刻柔下來。相視一笑，他轉回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地說：“承蒙錯愛，我就是個俗人。”
祝昀川盯著他看了會，勾唇自嘲：“你要是個俗人，我何至於仍存著些不甘。”
季雲鶴垂眸沈默，沈吟道：“我原以為你對我更多的是與江濂較勁的勝負欲。”
祝昀川無奈又酸楚地笑笑：“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當真是不太好。”
季雲鶴附和一笑，扯了下衣擺起身，“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下次再見。”
祝昀川一動不動地目送季雲鶴離開，兩分鐘後對方出現在樓下，車邊等候的人毫不避諱地送上一記親吻，接著先後坐進車裏，車門關上前，那人向他投來傲慢輕蔑的目光。他扯了扯嘴角，收回視線落到那杯只喝了一口的茶盞。
“這是去哪？”車行駛了十來分鐘，季雲鶴發現不是回家的路，問身邊的人。江濂一頓，搭在他腰側的手心虛地蜷動，咳嗽幾聲回：“我舅舅想見你…”
季雲鶴瞇起雙眼，聲線暗藏危險的平靜：“先斬後奏？”
“不是，我昨天想問你來著，但你說今天要見祝昀川，話就蓋過去了…”江濂難得如此底氣不足，面上露出幾分討好賣乖的意味，“連睿廷也在，就吃頓便飯，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去也行。”
“這個點臨時說不去，你讓長輩怎麽想？”季雲鶴別開臉，神情冷淡。
“小鶴…”江濂湊上去想哄人，卻被季雲鶴躲開，側臉緊繃的線條，可見其不悅的態度。他頓時啞然無措，昨天確實光顧著在意與祝昀川見面的事忘記要說，前面等人的時候收到連睿廷的消息，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
甜蜜的氛圍倏忽冷卻，一直持續到連家才稍稍緩和些。舅舅看起來嚴肅冷峻，隱約能看出江濂日後的模樣，外甥肖舅確有些道理，連睿廷倒是獨樹一幟的俊美，當是遺傳到母親的相貌。父子倆一個正襟危坐，一個坐沒坐相，面對他們的到來，態度亦不太一致。
“好久不見小鶴，應該沒忘記我吧~”連睿廷笑呵呵地開口。
“記得。”季雲鶴噙著溫和的笑，迎上舅舅審視的目光，客氣地叫人：“連先生。”
“嗯哼~這麽生疏嗎？小濂你怎麽回事，回個家還把老婆惹生氣了？”連睿廷此話一出，三人各異的目光齊刷刷射向他，指責的，無語的，鄙棄的。然連少行事向來全憑心情，親爹也不在意，撇撇嘴道：“雖然我很好看，但今天的主角是小鶴，我可不想搶風頭。”
舅舅剜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正色：“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計較，既然你們已經決定在一起，就安分些，別再搞出不體面的事。”
江濂攥緊季雲鶴的手，沈聲叫了聲舅舅，維護的意思顯而易見。季雲鶴用指腹輕輕摩搓他的手指安撫，認真地應聲：“您放心。”對待沒有明顯惡意的長輩，他總是尊重至上。
江濂深受觸動，心防被季雲鶴輕易擊潰，愛意決堤洶湧澎湃，恨不得當即宣洩出來，但礙於舅舅還在，只能暫且隱忍不發。
“我說爸，人家兩口子怎麽過，關你什麽事，別跟個封建老家長似的，還得經你把控。”連睿廷對自家親爹的行為一點沒慣著，沒大沒小地評論。
舅舅忍無可忍，拿起抱枕砸向連睿廷，憤懣地甩下一句話“糟心玩意”。
季雲鶴睜大眼目送舅舅氣沖沖的背影，悻悻地撓撓鼻梁，原本以為會很生硬的場面被連睿廷這麽一攪和突變詼諧。他看向滿不在意的連睿廷，突然對沒有露面的舅媽很好奇，舅舅顯然是個正經嚴肅的人，得是什麽樣的女人才會中和出連睿廷這樣不著調的性子。
江濂看出他的疑惑，磕著肩頭小聲說：“舅媽確實是個很特別的人，是位畫家，一輩子追求自由浪漫主義，對舅舅一見鐘情迅速墜入愛河，婚姻家庭困不住她，挺著大肚子滿世界跑，發現和舅舅理念沖突，當即離婚帶著連睿廷一走了之。連睿廷十歲的時候才回來接受正統教育，七八國語言楞是湊不出一句連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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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爸咯。”連睿廷坐到他們旁邊，撐著頭懶洋洋地加入對話，“我爸對我媽又愛又恨，故意誘惑我說家裏有多好，想用我拿捏我媽，然而並沒有什麽用，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她的人生，我腦子也是抽了，不然我現在應該在馬達加斯加養獅子。”
季雲鶴聞言不免好笑：“所以你後悔了？”
“後悔不至於，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再說要是不回來，不就認識不了可愛的弟弟和小鶴嘛~”說著連睿廷非常風騷地眨了眨眼。
江濂半掩住季雲鶴的臉，白眼道：“少隨便散發你無處安放的魅力，尤其是對你的弟弟和弟妹。”
“哈哈哈哈，好嘛好嘛~”
季雲鶴斜斜覷了眼江濂，手悄悄伸到後面掐他的腰。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和諧，畢竟有連睿廷這個好哥哥在。回去的路上，江濂看季雲鶴心情不錯，默不作聲地貼上去。季雲鶴睨向肩前目光炯炯的人，不禁幻視黏著主人尋求撫摸的大金毛。他暗暗哼了聲，對司機說：“去香庭別墅。”
江濂臉色驟變，惴惴不安地呢喃：“小鶴…”忽然後悔沒有將別墅毀掉。季雲鶴沒理會他的轉變，放在腿上的手無規律地跳動，頭偏向窗外。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這處曾經囚困自己的地方，季雲鶴很難說沒有一絲波瀾。他漫不經心地逡巡，視線從每一件展品上劃過，沒做分秒停留。草草參觀完室內的珍藏，直奔地下室。裏面依然是那些東西，沒多沒少，沒有一絲變化。他坐到墻壁邊的沙發上，沈默不語地欣賞。
江濂神情說不出的難受，吻上季雲鶴的唇，聲音顫栗：“小鶴，我會毀掉這裏，別看…”
“毀掉幹什麽，上億的價值太浪費了。”季雲鶴輕笑，捏著他的下巴，啄了下嘴巴，輕聲說：“我決定和你在一起就不會拿過去的事擠兌你，臨時起意過來看看而已，你看起來比我還在意，那不如我們制造點別的記憶~”
江濂不給他反悔的機會緊緊抱住他。
良久，季雲鶴整理好衣服，慢悠悠走到豹貓的展示櫃前，怡然道：“想養貓嗎？我始終認為沒必要因噎廢食。”
江濂緩了會，從後面環住季雲鶴，細密地吻著後頸，堅決地說：“不，我有你了，珂珂無可替代，你也是。”話落又覺得話有歧義，補充道：“你們都很珍貴，不是寵物。”
季雲鶴了然，這只貓更多的是心靈上的寄托。“好吧，走了。”他回身親了親江濂，牽起他的手離開別墅。
車子剛進入主幹，寧思遠的電話打來，讓他們去家裏吃飯，說是有好消息要宣布。江濂沒立即答應，問季雲鶴的意思。
季雲鶴幽幽道：“今天還真是個吉日，一次性見完家屬，去唄。”
“你家你是一點都做不了主是吧。”寧思遠簡直無力吐槽。江濂撇到另一側，低聲飛速說了句“聽老婆的話不是應該的嗎”倉促結束通話，回頭觸到季雲鶴涼涼的目光，輕咳了聲。
季雲鶴倒不在乎這種口頭之快，隨口說：“這個好消息該不會是他要當爹了吧。”
“大概吧。”
顧華森夫婦和高進先一步到寧思遠家，幾個人圍著小女孩逗趣，氛圍其樂融融。高進瞅著兩人落座，眼尖發現季雲鶴衣服下若隱若現的痕跡，調笑道：“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季雲鶴可不是個會吃癟的主，腔調詭怪地說：“你怎麽一個人，情場浪子也有落單的一天啊。”
高進嘖聲：“這場合也不適合帶人來啊。”
“哦~那不就是沒正經的伴，有時候也不要太懂感情，不然這種場合多尷尬~”季雲鶴陰陽怪氣地搭腔。
“噗，第一次見高進被人噎。”寧太太打趣道，寧思遠笑著接上話：“大情聖什麽時候能定下來啊？”
高進面容扭曲，嘴硬囔囔：“我只是不想，不然輕而易舉的事。”
季雲鶴戲謔地說：“那你趕緊想一想吧，可別想到四十，萎了可就不好。”
“我艹，你是真記仇。”高進表示很服氣，他就不該招惹季雲鶴，每次占不到便宜不說，還引火燒身。
“別在我女兒面前說臟話。”顧華森瞪了他一眼。高進訕訕嘟囔：“這麽小聽得懂嗎？”
季雲鶴的註意被小女孩吸引過去，肉嘟嘟的臉怪可愛的，“我可以抱一下嗎？”顧太太微笑點頭，將女兒送到他懷裏，細聲指導了下抱的姿勢。
江濂看著季雲鶴發出“噠噠”的聲音逗女孩笑，眉眼溫柔有愛，不知怎的想到對方當父親應該會是位和孩子做朋友的慈父。這個念頭一生，他忽然無法淡然處之。
季雲鶴不止一次說過自己不是同性戀，按照正常發展，他應該會結婚生子，有相愛的妻子和可愛的兒女，一家三口幸福美滿。可是現在呢，會不會有一天季雲鶴回過神，後悔和他在一起呢？
這是多麽可怕的假想。
之後的時間，江濂始終心不在焉，幾乎沒怎麽開口，任何問題一旦涉及到季雲鶴，他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不過他平時話就不算多，加上有季雲鶴暖場，大家沒發現他的異常。
寧思遠要宣布的好消息果然是太太懷孕的事，不算稀奇事，畢竟年齡在這。然後眾人順勢探討起小孩的話題，高進記吃不記打地問起季雲鶴喜不喜歡小孩，男孩還是女孩。
江濂心裏一緊，盯著季雲鶴的嘴，有些害怕他的回答。季雲鶴沒怎麽走心地回：“喜歡啊，可愛的孩子不分男女。”
江濂的心瞬間沈了下去，一餐飯吃得索然無味，直到回家臉色仍然不太好。
季雲鶴早就留意到江濂狀態不對，只是沒明白緣由是什麽，囿於當時氛圍不錯，他不好多問，現下正要叫住人談談心，對方已經將他按住，神情偏執蠻橫，“季雲鶴，就算以後你後悔，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到死都只能是我的。”
突如其來的強勢宣言，聽得季雲鶴嘴角抽動，揉了揉他的頭，笑說：“知道了，沒事少替我後悔，雖然不知道你受了什麽刺激，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不會，我選擇你的那一刻，就做好跟你過一輩子的準備，我不會，也不允許你有任何一點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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