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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張錯剛一進門,就怔在原地。

他們不在家的這幾個小時,家裏竟大變樣子。

——客廳地板上鋪滿了紅玫瑰花瓣,仿佛屋裏剛剛下過一場酣暢淋漓的玫瑰雨。

那艷麗的紅紮眼睛,攜帶暧昧的香味,像支戰無不勝的長矛,鋒利地挑逗神經。

“我白天找人弄的。”聞人珄推著張錯的肩膀,把人往屋裏帶,“白娘子和黑蓮花太吵了,我讓阿姨帶回家收留一晚,明早送回來。”

“所以......”聞人珄貼近張錯敏感的耳朵,“今晚,是我們絕對的二人世界。”

說話間,二人已踩過滿地的玫瑰花瓣,走來餐桌前。

餐桌上擺著兩只造型簡約漂亮的燭臺,燭光盈盈鋪上桌面,盤中餐點精致得像藝術品,桌子中央還擺了一塊生日蛋糕。

蛋糕是心形,上頭綴滿紅彤彤的草莓。

聞人珄用鼻尖去蹭張錯的脖子,蹭著蹭著癮上來,又嘬一口,給張錯雪白的脖頸上嘬出個草莓印。

他瞅草莓印:“中午我姐弄的那個巧克力蛋糕不好吃,我喜歡草莓。”

“......嗯......”張錯定了定神,才轉過身看聞人珄,“先生,我們......”

“約會。”聞人珄彎下眼角笑,“這是約會。”

聞人珄:“今天時間不夠,我們就在家裏吃一頓燭光晚餐。”

聞人珄直視張錯的眼睛:“以後我們還會有很多機會。”

他細細數:“看電影,去旅行,去游樂園,去家附近的公園散步。尋常情侶之間,日常的或精心的約會,我們都會有。”

聞人珄:“上輩子我忙著巫族那些事情,那個年代條件不好,聞人家又住在山上,我們肯定沒好好約會。這輩子全都補回來。”

張錯的手在身側安靜地、慢慢地攥了個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然後青筋蟄伏下去,他又安靜地、慢慢地松開手。

“好。”

張錯又說一遍:“好。”

“乖。”聞人珄擡起張錯的下巴,湊人嘴角親了一口。

“嗯......”聞人珄清了清嗓,竟罕見得有點緊張,“那什麽,關於我說的那個禮物......”

他伸出手,從凳子上拿起一只大盒子。

聞人珄將盒子放到桌面上:“我先說好啊,我也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你要是不願意,千萬別勉強,直接跟我說就行。”

“男人麽,多少都有點美人情結......”聞人珄咳兩聲,擡頭瞅張錯一眼,慢慢打開盒子,“有你這麽個大美人,我這輩子值了。”

張錯垂下眼一看,頓了頓:“這是......嫁衣?”

張錯聽見自己那心跳發瘋,橫沖直撞地攻擊肋骨,快要從腔子裏迸出去。

——盒子裏整齊地疊放著一套紅色嫁衣,上面用金線精湛地繡著鸞鳳和鳴。嫁衣上還放了一頂鳳冠,和幾只純金的珠釵。

“鳳冠霞帔。”聞人珄拿起一根珠釵,指尖撥弄上面的珍珠,“我是真的想把你娶回家。”

聞人珄呼出口氣:“那什麽,我還多訂了一套男裝。”

他指臥室:“和我那套一起,都在屋子裏。你要是不願意穿這個,我們就都換男裝,也很好看的。”

張錯長得太美了。美得渾然天成,雌雄莫辨。更何況他留了一頭烏黑的長發。

聞人珄摸著良心,知道自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若是能為張錯穿上嫁衣,再親手替他脫下來......

說到底,男人最會想這些事兒......

張錯一直低著頭沒表態,聞人珄挺忐忑。

玩花樣是一碼事,但他不想冒犯張錯。如果張錯不願意的話......不過據他了解,張錯應該不是抵觸的那類......

“我願意。”張錯忽然小聲說。

“嗯?”

聲音太小,聞人珄一恍惚,竟然沒聽清。

張錯擡起頭。溫暖的燭光映他眼睛,那漆黑的眼中有水光,像正在融化的星子,柔軟地閃爍、流動著。

眼梢泛起單薄的潮紅,他聲音稍微大了些:“我、我願意。”

聞人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伸出手摸摸張錯的眼睛,指尖沾到一點濕潤:“哭包兒,又想哭了?”

張錯搖頭,慢慢地說:“以前,曉眠、出嫁的時候,我就在想。”

“好想有一天,我也可以、娶你。”張錯輕輕笑了下,“或者,我嫁你。”

張錯乖順地低頭,聞人珄便順他的長發。

張錯說:“現在,願望、成真了。”

“嗯。”聞人珄用一根珠釵,輕輕地搔張錯那紅彤彤的耳廓,“成真了。”

他聲音帶笑,誘惑地說:“那今晚阿錯不要叫先生,也不要叫珄哥。叫一聲......夫君吧?”

......

......



昨夜鬧了一整晚,折騰到天亮才睡,聞人珄日上三竿才醒。

他眼皮睜開,身體恢覆知覺,很快感受到了“放縱”過後的代價。

腰酸得快化了,胳膊腿條條使不上勁兒,人好比一只大塊殘廢,一攤囊肉。這滋味有點悔,但又美,形容起來,就像去了一趟極樂世界,將將重返人間。

屋門關著,隱約能聽到客廳有響動。聞人珄動了動耳朵,辨別出有人說話,還有貓和狗的叫聲。

吵了一會兒,聲音很快消失。然後不消半分鐘,臥室的門被推開,張錯走進來,一手端著杯蜂蜜水,另只手搭了條熱毛巾。

“是阿姨,來送白娘子、和黑蓮花。”張錯走到床邊,“你耳朵靈,吵醒你了吧?”

“沒有,提前就醒了。”聞人珄打個哈欠。

開口說話,聲音沙啞。

張錯將蜂蜜水遞給聞人珄:“喝點吧。很淡,我沒放、很多蜂蜜。”

“嗯。”聞人珄懶洋洋地從床上蹭起來,接過蜂蜜水喝兩口,舒服地瞇起眼,像一只飽足犯懶的大貓。

張錯摸摸聞人珄眼皮:“眼睛、還有點腫。”

聞人珄放下蜂蜜水,瞥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你昨天晚上多少次?這體力真嚇人。”

張錯短暫地笑了下:“先生、辛苦。”

聞人珄一噎,瞪張錯:“你少來。”

張錯疊好手中的熱毛巾:“我幫你、敷一下眼睛,會......舒服很多。”

“唔......”聞人珄眨眨酸澀的眼,一歪身子,臥躺到張錯大腿上,賺來個膝枕,“敷吧。”

張錯將熱毛巾搭在聞人珄眼睛上,用手掌輕輕按著:“舒服嗎?”

“嗯。”聞人珄找了個得勁兒的姿勢,“再就是腰疼。”

“我等一下,幫你揉。”張錯說。

“這還差不多。”聞人珄嘟囔。

張錯低下頭,看這人被遮住眼睛的樣子。視線自上而下——飽滿的額頭,高挺的鼻梁,微微紅潤的嘴唇。

“窗簾、不用、拉開嗎?”張錯問。

他盯著聞人珄的臉看,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神愈來愈深,肩頭甚至微微顫抖。

“不拉開。”聞人珄渾然未覺,“陽光刺眼。”

張錯閉了閉眼,輕聲喚道:“先生。”

“嗯?”聞人珄哼哼。

猝不及防地,張錯突然低下頭,找準聞人珄的嘴唇吻下去。

“哎哎哎。”聞人珄趕忙推他一把,“剛醒,我還沒刷牙呢。”

張錯頓了頓,一把抓住聞人珄的手壓到床上,低下頭繼續吻。

他舌尖強勢地長驅直入,將人吃幹抹凈,舔了個遍。

一個吻結束,張錯直起上身:“甜的。”

張錯說:“蜂蜜水、的味道。”

聞人珄有點喘,胸口略不自然地上下起伏。他沈默了片刻,伸出雙手,摟住張錯的脖子,給人向下拉:“阿錯,鳳冠霞帔有了,下一次,為我穿婚紗吧?”

聞人珄被遮著眼睛看不見,用鼻尖一下一下蹭張錯的鼻尖。沒有視覺,其餘感官被放大,一股酥癢從鼻尖彌散,像密密麻麻的觸角,帶著纖細的絨毛,快速占領身體,勾引出某種戰栗的渴望。

“穿什麽、都行。”張錯說。

聞人珄仰起頭,二人又接了個綿長的吻。

不過這股暧昧並沒有蓬勃生長下去,他們這個吻被中途打斷,聞人珄的電話響了起來。

張錯將人放開:“早上阿姨、打過電話。你當時在睡,我接的。說、你醒了會打回去。這麽久了,阿姨大概、著急了。”

“我媽?”聞人珄揭下眼睛上的毛巾,毛巾已經不怎麽熱了,“那我得接電話。”

張錯拿過毛巾,自然地起身出門:“我去洗毛巾、給你、擦擦臉。”

“嗯。”聞人珄笑了笑,拿起滋哇亂叫的手機接通,“媽。”

“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電話裏的林芳卉有些嗔怪地說。

“睡過頭了。”聞人珄問,“您找我?”

林芳卉沒接茬,繼續埋怨:“那人家張錯怎麽起那麽早?就你懶。”

林芳卉滔滔不絕道:“兩個人過日子那是要互相遷就的。你大少爺當慣了,別什麽都讓別人伺候。你小心張錯伺候你伺候煩了,再不要你,你就傻了,回頭就是渣男追妻火葬場!”

聞人珄:“......”

聞人珄無語:“媽,你怎麽還會這種詞兒啊?”

他有點想笑:“你別總跟我姐一起看那種傻白甜電視劇和言情小說。”

“你管我。”林芳卉挺不樂意。

“行,我的錯。”聞人珄賠不是,“您說正事吧,今天什麽安排。是逛街還是幹嘛,我都陪你。”

貴太太找他,當然是有事要陪了。

果不其然,林芳卉說:“下午星辰美院有個美術展,張錯有空嗎?你和張錯陪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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