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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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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③

瞪眼看張錯走,聞人珄懵了。

這怎麽了?

這是在鬧別扭?為什麽啊?都不和他並肩走了!

聞人珄飛快反省自我,想了好幾秒,也沒想出自己這一早怎麽惹了他家大美人。他說錯什麽做錯什麽了?昨晚......昨晚也沒什麽啊,昨晚他們明明很愉快。

就在聞人珄冥思苦想的時候,張錯又轉身走了回來。他從聞人曉眠那摸來個酒囊。

張錯把酒囊遞給聞人珄:“裏面是水,喝一點,你嘴唇幹了。”

“啊?”聞人珄摸摸嘴唇,還真是,起皮了,都剌手。

他接過酒囊喝兩口,抿了抿唇,雙唇潤上一層水光。

張錯接過酒囊,又前去還給聞人曉眠。

“哎。”聞人珄連忙擋住姜邪,後撤幾步,“阿錯是不是生氣了?”

“有嗎?”姜邪看向張錯,“沒吧,阿錯哥哥脾氣挺好的,這不挺正常?還是你們吵架了?他剛還去姑奶奶那給你拿水喝呢。”

“也不是......”聞人珄皺巴臉,“就是覺得他哪裏不太對。你不懂,這是情侶之間的心靈感應。”

姜邪:“......”

姜邪面無表情:“姑奶奶說聞人聽行很煩,隔三岔五都要哄阿錯哥哥,總覺得阿錯哥哥不高興。”

姜邪微笑:“你們的情趣,能不能離我們遠點。”

姜邪說完翻個白眼,高喊一聲“姑奶奶”,幾步蹦去了聞人曉眠跟前,拒絕和聞人珄一起走。

聞人珄:“......”

正好這會兒,張錯也回來了。

聞人珄瞅瞅張錯那張美人臉,從面兒上的確看不出什麽:“阿錯,你怎麽了嗎?”

“什麽?”張錯看上去又乖又安靜,“什麽、怎麽了?”

聞人珄摸摸鼻子:“沒什麽。”

是他敏感想多了?

不。不可能。自己家的大美人,什麽脾性自己怎麽會摸不透。張錯剛才絕對有點不高興,哪怕只有幾秒鐘。

“嗯......”聞人珄想了想,上前捏兩下張錯的耳朵,“乖。”

張錯一楞,那耳朵不由自主動了下,在聞人珄手裏,就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張錯抿了抿唇,沒說話。

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臨山腳下,碰見了大長老。

大長老正領著一隊族人蓋房子。

據姜邪說,大長老今年已經有一百四十多歲,但身子骨仍很硬朗。老人家頭發胡子花白,腰板挺直。

他站在下面拎磚頭,拎一沓往上拋一沓,一沓少說也有五六塊,他拋得飛快,仿佛不用看似的。而那站在屋檐上的三個族人也利落,各自伸手去接,竟一接一個準,聞人珄站著看了會兒,竟沒有一次接漏或者被砸到。

聞人珄不禁感嘆:“好活計啊。”

他問姜邪:“在這地方建房子,是要幹什麽?”

“也不算房子,就是搭個馬廄。”姜邪說。

“馬廄?”

“嗯。”姜邪往山坡上指了指,“看見沒?”

聞人珄隨她手指的方向看,還真是,小山坡上晃悠著六匹馬。

聞人珄:“我們要騎馬上山嗎?”

他看著面前陡峭的寒鴉山,不免擔心:“不會摔死吧?”

“怎麽可能。我們神農的馬可不一樣。”姜邪說,“保證穩穩當當日行千裏。”

“厲害。”聞人珄豎起大拇指。

“但我不會騎馬。”聞人珄嘖了聲,“我騎是騎過,可也就是玩玩,有教練帶著那種,這騎馬還上山......”

他是不太行。甚至聞人珄在這塊兒有知識盲區。騎馬上山?這真合理嗎?不過他周圍已經沒什麽很合理的事了,也就忽略不計。畢竟正如姜邪所說,這神農的馬,當然也不是普通的馬。

“讓阿錯哥哥帶你唄。”姜邪說,“阿錯哥哥騎術很好的。”

“這樣啊。”聞人珄放心了,“那行。”

說話的功夫,大長老已經看到他們,並朝他們走過來。

“聞人先生。”大長老先喊一聲。

“大長老。”聞人珄正了正,朝老人家彎腰作禮。

“先生客氣了。”大長老笑說,“多謝先生此次助我神農。神農現下這樣子,招待不周,還望先生不要責怪才好。”

“哪兒的話,還得感謝您恩怨分明,沒有因為聞人靖坤遷怒到我聞人家身上。”聞人珄端出一套客氣的笑容,“我聽姜邪說過,在我昏迷的時候您去看過我。”

“本來我前天也想和姜邪一起去看你的,但族裏雜事實在太多。”大長老嘆了口氣,“這次族裏損失不少,很多事情我們都要親歷親為。先生莫要責怪。”

“怎麽會。您說笑了。”聞人珄說,“您允許我們上山見老太君,已經幫了我大忙。”

“老太君那一面,還是要看先生自己的緣分。若老太君願意為先生開山門,那自然事成。”大長老說。

“是。”聞人珄點點頭。

“好了,你倆別在這磨嘰了,煩死了。來回打官腔,聽得我腦袋疼。”姜邪撇撇嘴,推著大長老的後背往前攆,“大長老,您快去幫忙蓋馬廄吧,咱們的野馬都沒個遮風擋雨的窩睡覺。”

姜邪:“快走快走,聞人家主交給我和姑奶奶就行。”

“哎,姜邪!”大長老挺不樂意,嚴肅地說,“你還有沒有點一族之長的樣子?我在和聞人先生說話,你打什麽岔,哎呀,你!你別推我!”

聞人珄樂了,擺擺手喊道:“沒事兒大長老,您去忙吧。”

他扭臉看聞人曉眠:“他們總這樣嗎?”

“是。”聞人曉眠笑,“小邪年紀小,又貪玩,性子皮一些,但偏偏是她這一輩裏最優秀的。她繼任族長,不好管束。換做當年的回風,大長老早就擡手打了,這就看她是個小姑娘,不太舍得打罷了。”

聞人珄笑著點頭。

“阿錯哥哥。”眨眼間,姜邪已經跑到山腳下,她指了指小山坡上的馬匹,朝張錯喊。

“先生。”張錯在聞人珄耳邊說,“我去牽馬。”

“好。”聞人珄說。

張錯朝姜邪那邊去,聞人珄立刻拉了聞人曉眠一下。

他張嘴就問:“曉眠,你知不知道,阿錯剛剛怎麽了?”

“什麽?”曉眠被他這劈頭蓋臉一下問懵了。

聞人珄掂量著想了想:“我這一早都在欣賞神農的風景,還誇了神農,我說,這地方好,想等年紀大了過來養老。阿錯好像有點不高興。”

“啊,這......”聞人曉眠微微皺了下眉,嘆口氣,“這也難怪阿錯要不高興了。”

“怎麽說?”聞人珄知道問對人了。

聞人曉眠:“先生不知道。七十年前,你是聞人聽行,你就和阿錯說過,喜歡神農。”

聞人曉眠:“因為我嫁了神農,你便有來過幾次。你當時說,這裏風景好,氣氛也好,生活快活,等你年紀大了,巫族有了下一任家主,你就準備過來養老。”

聞人珄張了張嘴,沒吭出聲。

聞人曉眠繼續說:“我不說你也能猜到。阿錯那些年一直跟在你身邊。來神農這種好地方,還沒有危險,你自然也帶著他。他當時就說,想跟你一起過來養老,你答應了。”

聞人曉眠默了默,聲音低一些:“不過我覺得,先生當時可能就說了句玩笑話。但你的每一句話,阿錯都會當真的。”

聞人珄挑了下眉,心頭倏得空了一刻。

他是答應過阿錯來這裏白頭偕老嗎?

然後。他死了。他失約了。把阿錯給扔了。扔得長長久久,扔得長生不老。

“而且......”聞人曉眠猶豫半晌,眼看張錯和姜邪一人牽了匹馬過來,她一晃神,脫口說,“而且當初阿錯成為死魂靈,先生的意思,是讓他來神農。”

聞人曉眠:“你說神農與俗世相連,又與俗世不同,能容得下他。後來是他自己不願意,非要去鳴沙山和聞人家地下守著。”

聞人珄一頓,瞇起眼睛,敏銳地察覺到這話裏的端倪。

他問:“你不是說,你當年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嗎?我怎麽還會有話留給你?”

“啊。”聞人曉眠垂下眼,“這話不是先生留給我的,是阿錯後來告訴我的。他說先生曾和他交代過,如果出事了,就讓他跟我一起回神農。”

“哦,這樣啊。”聞人珄沒有過多追問。

“先生。”張錯和姜邪牽著馬回來了。

姜邪牽了一匹純黑色的小馬,而張錯選了一匹棕色的。

“這是黑雲,這是飛塵。”姜邪一一介紹道,“都是我和阿錯哥哥的老熟馬了。你放心,絕對不會摔。”

姜邪:“這山要是我們靠腳上,天黑才能上去呢。你就讓阿錯哥哥帶你騎。”

“行。”聞人珄也不磨蹭,直接走到張錯跟前,等著人帶。

“姑奶奶就在山下等吧。”姜邪對聞人曉眠說,“我帶他們上山,你放心。”

“好。”聞人曉眠叮囑,“路上小心。”

張錯拉過飛塵,身手矯捷,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飛身上馬。他的衣角在聞人珄眼裏掠過,短暫露出一截勁瘦的腰。

張錯的腰線非常漂亮。聞人珄特別喜歡。

聞人珄勾著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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