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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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4
總導演被謝田青弄得尷尬，最後只能認了，雖然老的得罪不起，但這個小的要是在現場鬧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有黑幕，後果他可承擔不了。
休息時間有限，大家趕緊各自回了座位，接著主持人公布了PK分數，謎底以四分之差贏了異特龍，成為《先聲奪人·樂隊篇》第一季的總冠軍。
之後便是鮮花和掌聲，現場給三甲樂隊發了獎，謝田青公開說自己年後要開啟全國巡演計劃，歡迎喜歡他們的歌迷去現場看演出，大家一起躁起來！
音綜徹底告一段落，恰好錢兔無量和魔鬼糖都來了，“談門”三支樂隊聚在一起，非要拉談心一起吃飯，他沒想拒絕，但有點舍不得沈由衷，想問問對方得罪了謝董怎麽辦。
這一手讓兒子對付老子玩得是挺盡興，可謝董能有那麽大的產業，腦子又不是擺設，還能看不出誰在使心眼兒？
總導演當場吃癟，這口氣必不能忍，肯定是要誠實上報的。
最後這鍋，還得落在沈由衷身上。
但沈由衷沒說什麽，只是笑笑讓他去吃飯，吃完了自己過去接他。
談心本來想身為導師自己來做東，但謝田青說他們拿了亞軍，當然他們請客。
倒也不必跟富二代爭這個，於是談老師從善如流。
地方也是謝田青訂的，說是他哥們兒的地盤，給留了一間最大的包間，山珍海味隨便吃。
談心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自然輕松地跟他們打成一片，聊得起興了，謝田青又提起大家一起去巡演的事，錢兔無量本就要參加，幫他一起勸魔鬼糖。
魔鬼糖幾個女孩子也是大學生，還不是畢業班，估計只能在寒暑假參與幾場，但也算是答應了。
最後自然是三支樂隊一起要求談心，希望他多少也能跟著玩一玩。
十幾雙眼睛情真意切地看著自己，談心實在拒絕不了，只答應有空就去，肯定能一起演出幾場。
一頓飯吵吵鬧鬧地吃到了晚上十一點，謝田青保證把魔鬼糖都安全送去酒店，錢兔無量決定跟著異特龍去續攤。
談心沒有那個心力，只想去見沈由衷，看著女學員們都平安上了車，他才打算給對方打電話。
吃飯的這個地方略顯高端，有一點私人會所性質，怕沈由衷的車進不來，他便披著外套，慢悠悠地抄著口袋往外走。
C市比較潮濕，今年冬天氣溫又低，經常下雪，今晚又下了一大場，這會兒剛剛放晴，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看上去毛毯似的。
談心穿的是皮靴，孩子氣地在地上踩出腳印，蹦蹦跳跳的，有點開心。
戴上耳機，撥通電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端：“吃完飯了？”
“嗯吶！”談心原地打轉，在地上踩出了一個心形印子，“你在附近嗎？可以過來接我了，要是太累就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家也沒問題。”
沈由衷輕聲笑笑：“談老師怎麽這麽體貼？”
“我一直很體貼，只是之前沒有給你分配這樣的待遇！”談心得意地說，“再怎麽說，你勉強算我的‘戀人未滿’，現在該給你撥點特權。”
耳朵裏男人的聲音低沈又好聽：“我實在榮幸，更得好好表現才是，稍等一下，馬上就到。”
談心掛了電話，想著對方總得有一陣子才能過來，便低頭只顧玩雪。
誰知沒過一分鐘，就聽到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很會自娛自樂嘛，談老師。”
“沈由衷？你在哪兒？”談心倏地擡頭，左右看看都沒見著人影。
在他旁邊，是一列修剪得當的錐形柏樹景觀綠化帶，這會兒一個高挑的身影從柏樹間隙閃現，笑盈盈地看著他。
談心驚喜地從樹中間蹦過去，腦子一熱就往人身上跳。
沈由衷立刻伸手把他托住，忍俊不禁：“看來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是啊，跟年輕人們聊音樂聊夢想，總是充滿激情啊。”談心被人抱得很穩，大長腿不用往人腰上盤，在對方臂彎裏晃了晃，聲音懶洋洋的，聽著有點發黏，很像是在撒嬌，“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啊？”
“我也在這邊吃的飯。”
“啊？這裏不是私人會所嗎？”
“不許我有這裏的會員資格？”
談心了喝點酒，腦子確實不如平時靈光，怔了一下才點點頭：“忘了我們家沈總也是個大人物了。”
“你們家？”沈由衷抱著他慢慢往前走，聽到這話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要多想，只是一種表示親昵的說法，我跟星河也常常這麽說話。”談心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突然發現轉角處一片潔白的雪，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晶瑩的光，立刻喊道，“停！放我下來！”
沈由衷把他放在地上：“怎麽了？”
“我們去蹂.躪它！怎麽樣？”談心指著那片沒有任何腳印的飽滿雪地，“躺上去，留個雪天使的印子！”
雖然有可能會被過往的人當做神經病，但沈總沒有一絲猶豫：“舍命陪君子，我先來！”
他先來主要是怕地面上有什麽凹凸不平，猛地躺上去會被硌到，但真正躺下還好，這裏原本應該是一片草坪，除了雪還有柔軟的草皮和土地，軟軟的還有點舒服。
談心立刻也躺在了他身邊，攤開手臂，像翅膀一樣在地面上下揮舞，兩條腿伸直反覆開合——這是小朋友才會玩的“雪天使”游戲，兩個大人玩起來，倒也頗有樂趣。
沈由衷突然問他：“謝田青又邀請你去巡演了嗎？”
“肯定說啦！別人也一起勸，搞得我真的很想一口答應。自己開著畫滿塗鴉的大巴車開遍全國去巡演，多帶勁啊！”
“那為什麽不呢？”
“還是不放心工作室，雖然不至於，但就是擔心。”
明明手裏也有活兒在做，收入方面應該還過得去，可是自己這麽一走了之，實在是有些不負責任？
已經晴朗的夜空上，隱約可見星星在閃爍，談心深深嘆了口氣，呼出一捧白霧：“謝田青說得對，我確實太追求一些安全感了，實在不夠朋克。可能是我不配做搖滾樂。”
一路走來，選的都是最安全的辦法，或者說，冒險系數最低的方式，比如大學就簽了聲美娛樂做練習生，就算火不了，至少餓不著，愛情上也是如此，各種逃避，裹足不前。
太不朋克啦，談心！
沈由衷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暖著，發表了不同意見：“追求安全感並沒有什麽錯，兩種生活方式而已，沒必要自己拉踩自己。就像有人炒期貨，玩的就是心跳，有人買理財，圖的是最差也是個不賠不賺，不至於讓辛苦賺來的錢雞飛蛋打。”
“去不去巡演，其實沒必要上升到這個高度，去了，不過是把工作室交給別人來打理，反正寫歌你在哪都能寫，在路上或許更有靈感呢？既能賺錢，又能開心，何樂而不為？你作為工作室的大腦，本來就該主攻創作，沒必要像個辦公室主任似地天天過去打卡。”
“我猜你的員工也很享受老板不在的日子。”
“你這句說到點兒上了。”談心直樂，“果然懂得打工人的心。”
沈由衷無聲地笑了笑：“而且以異特龍音綜亞軍的名頭，拉個讚助應該不難。”
“這個讚助，不會是你吧？”談心警惕地看著他，“我不希望你出錢。”
“我倒也沒這麽傻，畢竟我不是企業，讚助樂隊能得到什麽回報？如果想養你，直接把錢打你賬戶不是更好？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談心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沒有多想，但說到亞軍這事兒，他忍不住問：“謝田青沒有奪冠，謝董會不會為難你？你想拉他做客戶還有戲嗎？”
沈由衷偏頭看著他：“關於這個，我有件事要坦白。”
“你說。”
“其實事情沒有我當初說得那麽嚴重，我那時候是故意演戲，想博取你的同情，沒想到你真的那麽心軟，主動提出要幫我去照顧異特龍。”
沈由衷側過身，認真看著路燈下談心亮晶晶的眼睛：“謝董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於我，畢竟中間還有謝田青的態度在。其實現在黑幕沒搞成，倒是省了他答應投給平臺的一筆錢。”
“我呢，最近幾個月沒少跟他接洽，給他看了我給幾個客戶做的投資成果，他不可能不心動。這種大佬做決定不會這麽沖動，要把私人財產都交過來給我打理，多番考量很正常，而且主要考量的是我們私銀投資賺錢的能力，不是有沒有本事幫他兒子去買獎。”
“買獎這種只要出錢就行的事太簡單了，我直白地跟他表達過不屑這麽做，把音綜打造成理財產品，其實也是小露一手，讓他看到我們的專業能力。現在這個理財產品的參與度和熱度都很高，散戶們都穩賺不虧，音綜更是獲益匪淺。”
沈由衷溫聲說：“我跟你說過不必擔心，原因就是這樣。對不起，沒有盡早跟你坦白。”
談心不由地在心裏長長松了口氣，就說堂堂私銀總經理不能那麽憋屈，像個小業務員那樣恨不得給客戶當保姆，只求簽單。
但他還是要故意為難一下這位霸總，於是一個翻身，騎在了沈由衷的腰上，雙手抓住他的領子：“好你個心機狗男人，騙得我好慘！我付出的心血你要怎麽賠？”
“把人賠給你怎麽樣？”沈由衷雙眸含笑，深情款款。
談心故意翻了個圓潤的白眼：“人不是已經在我手裏了嗎？只要我要，就是我的。”
“嗯，你知道就好。”沈由衷扶著他的腰，“我只是時不時提醒你一下，以免你忘了。”
談心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看到一張俊臉被自己糟蹋，又有些不落忍，松開手給他揉揉：“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才不可能忘。不過……你這麽賣力勸我去巡演，我要真的去了，我們可是很久見不到面了！你不怕我遇上什麽野男人，很快移情別戀嗎？滾圈男的名聲可都不怎麽樣。”
“那沒辦法，我又不能把你關起來，必須要給予你信任，也要忍耐別的野男人打量你的目光。”沈由衷仰頭看著他和了酒微微泛紅的臉，大言不慚，卻語調哀怨。
談心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嘖嘖嘖，說大話真是說得好聽，心裏可慪壞了吧！”
“你能明白我的心就行，陰暗爬行的那一面不適宜表現出來。”沈由衷一挺腰，直接抱著他坐起來，“所以……平時記得給我點安全感啊好不好，回頭的浪子？”
“嘁……這種事是相互的好嗎？你老人家還曾經是個海王呢！雖說現在上了岸，但萬一思想滑坡，靈魂劈叉……我們滾圈男的渣，你們金融圈的能好到哪去？針尖對麥芒，半斤對八兩！”
談心總結完，就覺得他倆要是能百年好合，也算是世界奇跡了。
但他此刻還真的有心挑戰一把這個世界奇跡。
沈由衷緊緊把他人環在懷中，被路燈映得剔透的雙瞳中有兩個談心的倒影：“我怎麽從你的話裏聽出了天生一對的意思？”
“真是給臺階就上啊沈總！”談心摸了摸他的後背，結果沾了一手水，又摸他的後腦勺，結果一樣，於是連忙道，“快起來吧。”
自己腦袋上有帽子，羽絨服外套滑溜溜的一時半會兒濕不了，沈總這個毛呢大衣再吸會兒水可快成浴巾了，要把這聰明的腦瓜凍壞了可怎麽賠！
沈由衷再抱著他站起來，緩緩往停車場走去，直到路上遇見了人，談心才臊得不行，主動要求下地。
倆人坐進車裏，脫了外套，開了暖氣，暖和了一陣才準備上路。
汽車發動之前，沈由衷突然溫柔地攏過談心的後腦，在他側臉上親了親，溫聲說：“一段健康的關系裏，兩個人應該像一對風箏，線在對方手裏，不管各自飛多遠，永遠還是會回到對方身邊。”
“共勉啊談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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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導演被謝田青弄得尷尬，最後只能認了，雖然老的得罪不起，但這個小的要是在現場鬧起來，讓所有人都知道有黑幕，後果他可承擔不了。
休息時間有限，大家趕緊各自回了座位，接著主持人公布了PK分數，謎底以四分之差贏了異特龍，成為《先聲奪人·樂隊篇》第一季的總冠軍。
之後便是鮮花和掌聲，現場給三甲樂隊發了獎，謝田青公開說自己年後要開啟全國巡演計劃，歡迎喜歡他們的歌迷去現場看演出，大家一起躁起來！
音綜徹底告一段落，恰好錢兔無量和魔鬼糖都來了，“談門”三支樂隊聚在一起，非要拉談心一起吃飯，他沒想拒絕，但有點舍不得沈由衷，想問問對方得罪了謝董怎麽辦。
這一手讓兒子對付老子玩得是挺盡興，可謝董能有那麽大的產業，腦子又不是擺設，還能看不出誰在使心眼兒？
總導演當場吃癟，這口氣必不能忍，肯定是要誠實上報的。
最後這鍋，還得落在沈由衷身上。
但沈由衷沒說什麽，只是笑笑讓他去吃飯，吃完了自己過去接他。
談心本來想身為導師自己來做東，但謝田青說他們拿了亞軍，當然他們請客。
倒也不必跟富二代爭這個，於是談老師從善如流。
地方也是謝田青訂的，說是他哥們兒的地盤，給留了一間最大的包間，山珍海味隨便吃。
談心比他們大不了幾歲，自然輕松地跟他們打成一片，聊得起興了，謝田青又提起大家一起去巡演的事，錢兔無量本就要參加，幫他一起勸魔鬼糖。
魔鬼糖幾個女孩子也是大學生，還不是畢業班，估計只能在寒暑假參與幾場，但也算是答應了。
最後自然是三支樂隊一起要求談心，希望他多少也能跟著玩一玩。
十幾雙眼睛情真意切地看著自己，談心實在拒絕不了，只答應有空就去，肯定能一起演出幾場。
一頓飯吵吵鬧鬧地吃到了晚上十一點，謝田青保證把魔鬼糖都安全送去酒店，錢兔無量決定跟著異特龍去續攤。
談心沒有那個心力，只想去見沈由衷，看著女學員們都平安上了車，他才打算給對方打電話。
吃飯的這個地方略顯高端，有一點私人會所性質，怕沈由衷的車進不來，他便披著外套，慢悠悠地抄著口袋往外走。
C市比較潮濕，今年冬天氣溫又低，經常下雪，今晚又下了一大場，這會兒剛剛放晴，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看上去毛毯似的。
談心穿的是皮靴，孩子氣地在地上踩出腳印，蹦蹦跳跳的，有點開心。
戴上耳機，撥通電話，那邊很快接了起來，富有磁性的嗓音響在耳端：“吃完飯了？”
“嗯吶！”談心原地打轉，在地上踩出了一個心形印子，“你在附近嗎？可以過來接我了，要是太累就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家也沒問題。”
沈由衷輕聲笑笑：“談老師怎麽這麽體貼？”
“我一直很體貼，只是之前沒有給你分配這樣的待遇！”談心得意地說，“再怎麽說，你勉強算我的‘戀人未滿’，現在該給你撥點特權。”
耳朵裏男人的聲音低沈又好聽：“我實在榮幸，更得好好表現才是，稍等一下，馬上就到。”
談心掛了電話，想著對方總得有一陣子才能過來，便低頭只顧玩雪。
誰知沒過一分鐘，就聽到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很會自娛自樂嘛，談老師。”
“沈由衷？你在哪兒？”談心倏地擡頭，左右看看都沒見著人影。
在他旁邊，是一列修剪得當的錐形柏樹景觀綠化帶，這會兒一個高挑的身影從柏樹間隙閃現，笑盈盈地看著他。
談心驚喜地從樹中間蹦過去，腦子一熱就往人身上跳。
沈由衷立刻伸手把他托住，忍俊不禁：“看來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是啊，跟年輕人們聊音樂聊夢想，總是充滿激情啊。”談心被人抱得很穩，大長腿不用往人腰上盤，在對方臂彎裏晃了晃，聲音懶洋洋的，聽著有點發黏，很像是在撒嬌，“你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啊？”
“我也在這邊吃的飯。”
“啊？這裏不是私人會所嗎？”
“不許我有這裏的會員資格？”
談心了喝點酒，腦子確實不如平時靈光，怔了一下才點點頭：“忘了我們家沈總也是個大人物了。”
“你們家？”沈由衷抱著他慢慢往前走，聽到這話忍不住勾起唇角。
“不要多想，只是一種表示親昵的說法，我跟星河也常常這麽說話。”談心趴在他寬厚的肩膀上，突然發現轉角處一片潔白的雪，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晶瑩的光，立刻喊道，“停！放我下來！”
沈由衷把他放在地上：“怎麽了？”
“我們去蹂.躪它！怎麽樣？”談心指著那片沒有任何腳印的飽滿雪地，“躺上去，留個雪天使的印子！”
雖然有可能會被過往的人當做神經病，但沈總沒有一絲猶豫：“舍命陪君子，我先來！”
他先來主要是怕地面上有什麽凹凸不平，猛地躺上去會被硌到，但真正躺下還好，這裏原本應該是一片草坪，除了雪還有柔軟的草皮和土地，軟軟的還有點舒服。
談心立刻也躺在了他身邊，攤開手臂，像翅膀一樣在地面上下揮舞，兩條腿伸直反覆開合——這是小朋友才會玩的“雪天使”游戲，兩個大人玩起來，倒也頗有樂趣。
沈由衷突然問他：“謝田青又邀請你去巡演了嗎？”
“肯定說啦！別人也一起勸，搞得我真的很想一口答應。自己開著畫滿塗鴉的大巴車開遍全國去巡演，多帶勁啊！”
“那為什麽不呢？”
“還是不放心工作室，雖然不至於，但就是擔心。”
明明手裏也有活兒在做，收入方面應該還過得去，可是自己這麽一走了之，實在是有些不負責任？
已經晴朗的夜空上，隱約可見星星在閃爍，談心深深嘆了口氣，呼出一捧白霧：“謝田青說得對，我確實太追求一些安全感了，實在不夠朋克。可能是我不配做搖滾樂。”
一路走來，選的都是最安全的辦法，或者說，冒險系數最低的方式，比如大學就簽了聲美娛樂做練習生，就算火不了，至少餓不著，愛情上也是如此，各種逃避，裹足不前。
太不朋克啦，談心！
沈由衷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暖著，發表了不同意見：“追求安全感並沒有什麽錯，兩種生活方式而已，沒必要自己拉踩自己。就像有人炒期貨，玩的就是心跳，有人買理財，圖的是最差也是個不賠不賺，不至於讓辛苦賺來的錢雞飛蛋打。”
“去不去巡演，其實沒必要上升到這個高度，去了，不過是把工作室交給別人來打理，反正寫歌你在哪都能寫，在路上或許更有靈感呢？既能賺錢，又能開心，何樂而不為？你作為工作室的大腦，本來就該主攻創作，沒必要像個辦公室主任似地天天過去打卡。”
“我猜你的員工也很享受老板不在的日子。”
“你這句說到點兒上了。”談心直樂，“果然懂得打工人的心。”
沈由衷無聲地笑了笑：“而且以異特龍音綜亞軍的名頭，拉個讚助應該不難。”
“這個讚助，不會是你吧？”談心警惕地看著他，“我不希望你出錢。”
“我倒也沒這麽傻，畢竟我不是企業，讚助樂隊能得到什麽回報？如果想養你，直接把錢打你賬戶不是更好？不讓中間商賺差價。”
談心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沒有多想，但說到亞軍這事兒，他忍不住問：“謝田青沒有奪冠，謝董會不會為難你？你想拉他做客戶還有戲嗎？”
沈由衷偏頭看著他：“關於這個，我有件事要坦白。”
“你說。”
“其實事情沒有我當初說得那麽嚴重，我那時候是故意演戲，想博取你的同情，沒想到你真的那麽心軟，主動提出要幫我去照顧異特龍。”
沈由衷側過身，認真看著路燈下談心亮晶晶的眼睛：“謝董不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於我，畢竟中間還有謝田青的態度在。其實現在黑幕沒搞成，倒是省了他答應投給平臺的一筆錢。”
“我呢，最近幾個月沒少跟他接洽，給他看了我給幾個客戶做的投資成果，他不可能不心動。這種大佬做決定不會這麽沖動，要把私人財產都交過來給我打理，多番考量很正常，而且主要考量的是我們私銀投資賺錢的能力，不是有沒有本事幫他兒子去買獎。”
“買獎這種只要出錢就行的事太簡單了，我直白地跟他表達過不屑這麽做，把音綜打造成理財產品，其實也是小露一手，讓他看到我們的專業能力。現在這個理財產品的參與度和熱度都很高，散戶們都穩賺不虧，音綜更是獲益匪淺。”
沈由衷溫聲說：“我跟你說過不必擔心，原因就是這樣。對不起，沒有盡早跟你坦白。”
談心不由地在心裏長長松了口氣，就說堂堂私銀總經理不能那麽憋屈，像個小業務員那樣恨不得給客戶當保姆，只求簽單。
但他還是要故意為難一下這位霸總，於是一個翻身，騎在了沈由衷的腰上，雙手抓住他的領子：“好你個心機狗男人，騙得我好慘！我付出的心血你要怎麽賠？”
“把人賠給你怎麽樣？”沈由衷雙眸含笑，深情款款。
談心故意翻了個圓潤的白眼：“人不是已經在我手裏了嗎？只要我要，就是我的。”
“嗯，你知道就好。”沈由衷扶著他的腰，“我只是時不時提醒你一下，以免你忘了。”
談心捏住他的臉往兩邊扯，看到一張俊臉被自己糟蹋，又有些不落忍，松開手給他揉揉：“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才不可能忘。不過……你這麽賣力勸我去巡演，我要真的去了，我們可是很久見不到面了！你不怕我遇上什麽野男人，很快移情別戀嗎？滾圈男的名聲可都不怎麽樣。”
“那沒辦法，我又不能把你關起來，必須要給予你信任，也要忍耐別的野男人打量你的目光。”沈由衷仰頭看著他和了酒微微泛紅的臉，大言不慚，卻語調哀怨。
談心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嘖嘖嘖，說大話真是說得好聽，心裏可慪壞了吧！”
“你能明白我的心就行，陰暗爬行的那一面不適宜表現出來。”沈由衷一挺腰，直接抱著他坐起來，“所以……平時記得給我點安全感啊好不好，回頭的浪子？”
“嘁……這種事是相互的好嗎？你老人家還曾經是個海王呢！雖說現在上了岸，但萬一思想滑坡，靈魂劈叉……我們滾圈男的渣，你們金融圈的能好到哪去？針尖對麥芒，半斤對八兩！”
談心總結完，就覺得他倆要是能百年好合，也算是世界奇跡了。
但他此刻還真的有心挑戰一把這個世界奇跡。
沈由衷緊緊把他人環在懷中，被路燈映得剔透的雙瞳中有兩個談心的倒影：“我怎麽從你的話裏聽出了天生一對的意思？”
“真是給臺階就上啊沈總！”談心摸了摸他的後背，結果沾了一手水，又摸他的後腦勺，結果一樣，於是連忙道，“快起來吧。”
自己腦袋上有帽子，羽絨服外套滑溜溜的一時半會兒濕不了，沈總這個毛呢大衣再吸會兒水可快成浴巾了，要把這聰明的腦瓜凍壞了可怎麽賠！
沈由衷再抱著他站起來，緩緩往停車場走去，直到路上遇見了人，談心才臊得不行，主動要求下地。
倆人坐進車裏，脫了外套，開了暖氣，暖和了一陣才準備上路。
汽車發動之前，沈由衷突然溫柔地攏過談心的後腦，在他側臉上親了親，溫聲說：“一段健康的關系裏，兩個人應該像一對風箏，線在對方手裏，不管各自飛多遠，永遠還是會回到對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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