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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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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沈由衷顯然是摘掉了隱形眼鏡,盡管他近視和反光度數不高,但浴室裏霧氣太重,他下意識地瞇著眼,舉起戴著膠皮手套的那只手,等待談心“營救”。

為保證邏輯合理,他解釋道:“可能是沒封緊口,感覺有水珠流進去了,我怕自己弄會進水進得更多,你幫我看看。”

怕他受涼,談心把門關上,兩人待在狹窄的洗手間裏,優越的身高顯得此處更為逼仄。

陰暗的光影和老舊的裝修,營造出了那麽一點點老港片的暧昧氛圍。

沈由衷頭發沒有擦幹,向後耙成了個背頭,濕發的天然紋理非常漂亮,令他掛著水珠的五官看起來更加硬朗,含情脈脈的鳴鳳眼同面色一樣微微發紅。

原本就是飽含欲.望的長相,現在看起來更像是情動的模樣。

濕漉漉的頭發還在不斷滴水,細小的水流有的直接滴落在他平直而寬闊的肩膀上,堆積在了鎖骨窩裏,有的則順著脖頸緩緩流下,滾落在飽滿的胸肌之上。

這身體對談心本來就有天然的吸引力,再加上對方身體散發出來的熱氣仿佛一個無形的懷抱將他緊緊包裹,令他很難淡定,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克制著自己不去想曾經這身體在自己眼前晃動著流汗的畫面。

沈由衷垂眸,看他的喉結難耐地上下滑動,唇角微微勾起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

談心左右看看,沒有找見多餘的毛巾,也就沒辦法給他擦頭或者披在肩膀上,只能先解決手的問題。

他讓沈由衷舉著手,先撕開對方手腕上纏著膠皮手套的膠帶,再把手套扯下來。

謊言不攻自破,手套裏很幹燥,完全不存在進水的情況。

沈由衷並不尷尬,而是繼續演戲:“幸好是false alarm。先幫我把繃帶拆下來吧,正好該上藥了。”

雖然沒進水,但談心摸了摸,繃帶是有些潮,確實還是換下來比較好。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出去換吧,我給你拿件衣服?”

“一起出去。”沈由衷向門口一揚下巴,“走吧。”

談心在他身前,離浴室門不過幾步路,正要伸手去開門,突然之間就聽身後地面發出了打滑的聲音,自己被抓著手臂轉了個身,腰身被人抱住,後背險些貼在了門上,而壓在身上的沈由衷發出了一聲吃痛的“嘶”聲。

“杵著手了?”談心的臉被埋在沈由衷的肩膀上,聽他隱忍著的抽氣聲,幾乎對那疼痛感同身受。

以前練舞不免崴手崴腳,傷了之後再不小心杵著,那痛就算鐵漢也難以忍受。

沈由衷站直了身體,連忙松開摟著他腰的左手,非常虛偽地道歉:“不好意思,腳打滑了,弄你一臉水。”

談心算是把他肩膀上的水珠蘸得差不多,額發被弄濕了幾綹,臉頰和眼睛都冒著潮氣,貼到對方柔軟皮膚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地紅了,這會兒有一點點懵,花瓣兒似地嘴唇微張,露出一點晶瑩貝齒。

這又純又欲的模樣也同樣讓沈由衷氣息不穩。

就算談心知道他有演的成分在,也不好和他計較,拉著他左手手腕,趕緊拉開門出去。

“你衣服在哪兒?”他四下張望。

沈由衷指了指自己的大行李箱:“先拿毛巾和傷藥,都在裏頭。”

談心蹲下,打開他的箱子,見裏邊所有物品都用透明密封袋裝著,歸置得整整齊齊,顯得沈總好像有什麽整理癖。

面前就是一大包紗布、傷藥、紅花油,旁邊還有一個大袋子,標簽上寫著“幹凈貼身衣物及毛巾”。

取出這兩個袋子,打開密封拉鏈,談心先抽了毛巾搭在他頭上,像給剛洗完澡的大狗擦毛那樣粗暴地擦著他的頭發,直到感覺不滴水了才冷著臉松手。

“辛苦老板。”沈由衷坐在床尾,把毛巾抓下來,笑著看他,頭發被揉亂也絲毫沒影響那一身性感又瀟灑的氣質。

“別特麽這麽叫我。”談心耳根還在發燙,因為自己無法抵禦誘惑,脾氣不可自控地變得暴躁,把裝著衣服的袋子丟在他身上,“自己穿衣服!”

沈由衷把潮乎乎的毛巾往身上一披,堪堪蓋住半拉肩膀:“不穿了,先弄手,好不好?”

面對那隱隱含著央求的目光,談心不淡定地眼珠亂轉了一圈,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拿過裝藥的袋子,小聲嘀咕:“就這麽愛露肉?感冒別讓我伺候你!”

“不會的,我體溫高,火力壯,不可能著涼。”沈總非常有自信地說,接好了吹風機,單手拿著隨意吹了吹頭發。

談心懶得說他,先用剪子剪開包在他手上的繃帶,看到那縫著針、泛著紅的傷口,哪怕不算猙獰,還是覺得後背哪裏幻痛了一下,身上有點刺撓。

沈由衷怎麽費盡心思釣他都沒關系,他其實心底有點享受這種角力感,你來我往的過癮又刺激。

再看到這傷口,他就只覺得心疼。

用碘伏消過毒之後,小心翼翼地把藥上好,談心捧著他的手左看右看:“縫傷口的不是可吸收線?那過陣子豈不是還要去拆線?”

“嗯,醫藥費是音綜節目組出,陪我一起去的工作人員非要先墊付,我不好跟他當眾掰扯,就要了普通線。”盡管是幾百塊錢的事,但有些公司報銷流程走得很慢,他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沈由衷把吹風機收好,笑了笑,“拆線也沒關系,順便覆查,那點疼我不至於受不住。”

談心情緒湧動,沈默片刻後說:“拆線的時候叫我。”

“可那家醫院……”沈由衷話沒說完,飛快改口,“嗯,沒問題。”

到時候去別家醫院就是了。

談心知道他擔心自己再偶遇裴堯,情緒會不穩定,於是便語氣輕松地說:“怎麽,那麽好的醫院我會因為那個人而避開?再說影響我的不是他,是糟糕的回憶,他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說定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遵命,老……”沈由衷迎著他威脅的目光,沒敢把“板”字叫出來,靠過來一些,輕輕撞了撞他的肩膀,茶香四溢地問,“什麽時候可以叫老婆?”

“滾蛋,這輩子都別想!手過來,給你包紮。”談心拿過紗布卷。

沈由衷卻從他手裏奪過紗布:“我自己可以。”

談心知道整個過程都不需要人幫忙,不然這些天他可怎麽過,這會兒估計是要開屏,於是便雙手向後撐在床上,仰了仰下巴:“秀吧。”

沈由衷嫻熟地把紗布往掌心上纏繞,就像拳擊手在戴拳套之前纏手綁帶一樣。

看著他手臂流暢的肌肉輪廓,手肘到手背上性感凸起的青筋,談心的心思又不自由自主地往歪處走,目光除了在上半部分逡巡,又悄悄地往下半部分打量,滿腦子心猿意馬。

這一天好像過得非常豐富,上午還在打卡愛情坐標點,下午就到了漠河,在漠河舞廳裏和人跳舞、唱歌,又在深夜悄悄放了煙火,如同在一個浪漫的美夢裏穿梭,想來還有濃濃的不真實感。

出門在外,主題都跟情感相關,郎有情郎也有意的,好像不“茍合”一下,都對不起這趟情感之旅。

只不過他不想提情感,只想釋放當下肆虐的……其實不單單是情.欲,盡管談心不想承認,但這種感覺像是只針對沈由衷。

管他呢,想太多不就是白白內耗,幹就完了。

沈由衷這老狗搞這麽多事,不就是想釣我嗎?

看著對方剪斷紗布,用嘴咬著一頭打了個結,又挑眼看過來的性感模樣,談心想,他確實有這個實力,老子都快被釣成翹嘴了。

但流程還沒走完,他拿過紅花油:“我幫你?”

“不了,今天不揉。”沈由衷收起了裝著藥物的袋子,“味兒太沖。”

起身把這個袋子放回行李箱,他從裝內衣的袋子裏抽出內褲,眼神騷裏騷氣的掃了談心一眼,語氣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假正經:“你轉個身?我很快就能穿好,洗手間現在太潮,我不想進去。”

明明浴巾不會影響穿內褲,一切都是借口。

談心想著,目光卻在他圍著浴巾的部分上下打量。

沈總顯然是沒打算來個突然掉浴巾的戲碼,畢竟這個尺度太大,算耍流氓,他把腰頭上接口處卷得很緊,估計就算現在跳一曲迪斯科,浴巾也不會脫落。

想到他現在裏面是真空,談心就覺得口幹舌燥。

而且浴巾裹得太緊,把身體勾勒得“玲瓏浮凸”,有力的腰、臀、腿輪廓都若隱若現。

談心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抱在胸前,挑眉道:“我不轉,你轉就是了,看看背面沒什麽關系吧?又不是沒看過。”

沈由衷拽掉肩膀上搭著的毛巾:“你確定?”

“沈總向來慷慨且大方的不是嗎?”

“對你自然不會小氣,我只是怕你會流鼻血,屋裏暖氣足,比較幹燥。”

“一點鼻血死不了人,如果真的上火,流點對身體好。”

你來我往幾句較量,再掰扯下去顯得自己不大氣,沈由衷幹脆利落地轉過身去,一把扯掉了浴巾。

哇哦!

談心覺得渾身血液都熱起來了。

整個肌肉的輪廓完美至極,簡直是美術生描摹人體的最佳模特。

隨著對方彎腰又直起身的動作,肌理也展現出了最漂亮的動態變化,溝壑起伏的背肌,完美的背溝,飽滿的……以及瘦長而有力的腿部肌肉。

有多少歡愉是被那優越的臀腿帶來的呢?

談心的腦海裏翻滾起了過往兩人間各種不可描述的畫面,想得自己直心慌氣短,隱隱覺得鼻腔裏有黏糊糊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流鼻血。

沈由衷穿衣服穿得很快,他還是想把尺度控制在合理範圍內。

套上睡覺穿的T恤和睡褲,他掀開被子一角:“睡嗎?”

談心搓了搓鼻子,確認沒流鼻血,眼睛瞟了一眼床頭櫃上的計生用品,他對這些山寨東西的質量表示懷疑,但這不足以澆滅他心裏沸反盈天的渴望。

他鉆進了被窩裏,等沈由衷關了大燈躺進來之後,他便自然而然地靠了過去。

外邊天寒地凍,方才見好像又飄起了雪花,極寒的天氣躲在溫暖的房間裏,靠著渾身都熱騰騰的男人,有些想法是不言自明的。

談心和沈由衷的目光一對上,火就自然而然地著了,他翻身趴在對方身上,低頭就要吻下去,柔軟的雙唇碰上的,卻是略顯粗糙的……掌心皮膚。

“幹什麽?難道你不想?”談心感知得很明確,對方現在非常“禮貌”。

沈由衷臉微微漲紅,額頭有根血管微微凸起,明顯是在強行忍耐,他翻過手捏住談心精致的下巴,認真地問:“答應做我男朋友。”

“是不是男朋友有那麽重要嗎?!”談心箭在弦上不得發,現在非常惱火,但還要克制住情緒,以免顯得自己太饑.渴,“你單身我單身,礙著誰了?”他冷笑著說,“不想做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麽?cosplay福利基嗎?”

沈由衷對此避而不答,他不要陷入辯論的循環,只堅定自己的目的,目光款款情深:“只要你說一個‘好’字,我就是你的。”

談心受不了這樣的眼神,翻身從他身上下去,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他嗤笑地揶揄道:“你累不累啊?搞這麽多事,不怕把自己憋壞?”

“我沒那麽脆弱。”沈由衷喉結上下滑動,強忍著把面前的人拆吃入腹的沖動,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他知道今晚不管是營造浪漫還是直接開屏,大概率還是會遭到拒絕,難耐的可能只是自己,但只要能一點一點接近那顆被深深隱藏起來的真心,一切就值得。

“不知道你到底圖什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談心望著有點發黴的天花板,心裏拿他沒招兒,無奈又沮喪,還有種被人拿捏的酸澀,“就算我一時精蟲上腦答應了你,你就不怕我反悔?就算我一時之間被你感動,你就不怕我將來變心?”

“我都說了可以跟你保持一年的關系,為什麽非要當什麽男朋友,區別在哪裏?”

“難得糊塗不好嗎?以前以為你跟我一樣是個圖快活的人,誰知道你這麽擰筋。”

我到底有什麽好,值得你這樣糾纏?!

一只大手伸過來,握住了他的,手指強硬地擠進指縫,與他十指相扣,力氣大得夾得他的手指有點痛。

“金融業是個很精密的行業,小數點要精確到好幾位,金額計算有多少算多少,不能模糊一分一厘,我從來不會‘難得糊塗’,圖快活的時候就是圖快活,要生活的時候就是要生活,我心裏分得清清楚楚。”

沈由衷的磁性的聲音很深情,也很堅定:“談心,你是我將來想要結婚的人,該明確的事從一開始就要說清楚,統一雙方認知。”

“變心?我不怕。”他輕輕笑了一聲,“你敢把心給我,我就敢保證它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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