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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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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8

沈由衷大半個身體都浸在了水裏,很快變得跟談心一樣,白襯衫濕得透透的,懷裏的身體溫軟柔韌,又別有用心地觸碰他一些敏感的位置,這種刺激足夠他立刻對其展現了“禮貌”。

畢竟男人的反應有時候不受心理控制,開關一樣,立竿見影。

反應歸反應,意識到被騙了沈由衷也並沒有覺得惱火,他抱緊那窄瘦的腰肢,仰頭對上那雙靈動的眼睛,不放心地問道:“真沒有受傷?”

“這種時候,別問這樣破壞氣氛的話。”談心微微低頭,像小貓一樣湊近了他的鼻子和嘴唇,足夠接近,卻不曾吻上,像是呼吸著對方呼出的溫熱氣息,吸引著對方先采取主動。

他感覺到沈由衷的呼吸明顯粗重了起來,下一秒便刻意屏息克制,心裏暗自得意。

走腎玩家裝什麽純愛戰神,一試就露餡。

然而沈由衷始終沒有行動,談心不得已只能對他加強刺激。

他扯下自己身上浸透了水的白色襯衫,線條流暢美好的身體便展現了出來,在浴室昏黃的燈光下,白皙光滑的皮膚被映得微微發黃,像一塊瑩潤的美玉,被晶瑩的水珠點綴,簡直活色生香。

目光落在眼前的一片美好之上,沈由衷不由自主地掐緊了手裏的腰肢,他倒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去看。

盡管沒有了對賭,但他想擺脫和談心之間過往的刻板印象,於是一心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希望兩人以後再享受這樣美妙的親密關系時,身份會迥然不同。

心中有愛的歡愉,對他的吸引力更大。

可是談心實在是……令人很難抗拒。

他為什麽總是一次一次的這樣考驗我?沈由衷有些不解。

非要突破那個界限,非要再做回炮友,才可以在之後心無掛礙地推開我?

若我偏不肯呢?

談心見他閉著眼不看自己,明明“禮貌”已經蓬勃,明明難耐得臉漲得發紅,額角青筋暴跳,喉結上下滑動,卻還是不肯有所行動,終究是急了。

為什麽不做?為什麽不要我?為什麽……非要和我過不去?!

他跪在浴缸溫熱的水裏,氣急敗壞地雙手拽住沈由衷的衣襟,使勁一扯——

伴隨著“劈裏啪啦”的聲音,貝母扣四散濺開,壯實的胸肌也一覽無餘,談心雙臂環住對方的脖子,緊緊與他擁抱。

皮膚終於貼在了一起,一個微涼,一個發燙,這樣的直接接觸很難令人抵抗。

沈由衷終於有所行動,他滾燙的側臉用力在談心臉上蹭了一下,偏過頭,狠狠地……在那纖長的脖頸後側咬了下去。

他不是聖人,也需要發洩。

疼痛像是釋放了一些心中堵塞的情緒,談心發出了一聲舒暢的輕嘆,然而下一刻,浴缸裏的水劇烈晃動起來,“嘩啦”一聲,他被抱出了浴缸,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人放在了洗手臺上。

沈由衷面色漲紅,表情微沈,拽過旁邊掛鉤上的浴袍,裹在他身上,然後雙手撐在他身側,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根本不想做,為什麽要勉強自己?”

兩人對彼此的身體太過熟悉,盡管談心演得很像真的,盡管他的身體也有所反應,但那不自然的顫抖絕對不是出自興奮,而更像是一種絕望的掙紮。

“談心,你在想什麽,不妨跟我說,我不是難溝通的人。”沈由衷心中隱隱有些慍怒,但面對眼前這個濕漉漉的人,他發不出脾氣,一半是惱火,一半是心疼。

心疼對方擰巴著自我折磨。

哪怕他自認領悟力高超,哪怕他對談心曾經遭受的傷害略知一二,但他並不願意盲目地揣測對方的心思,因為這樣會產生誤會,他更希望對方能夠真正向自己敞開心扉,與他“談心”。

浴室裏開著暖光,現在還裹著浴袍,可談心此刻不由自控地顫抖得更厲害。

方才心頭狂熱的渴望仿佛被當頭澆下的一盆水潑滅,所有的“計劃”都化為難看的灰燼,如同一面鏡子,照見他現在狼狽不堪的模樣。

他做了什麽?脫光了去勾引別人,依舊被人毫不留情地推開,不僅自輕自賤,連最後一點自信都沒了。

太難看了,談心。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自我評價在這一刻降到最低,談心恨不得現在就有個地方讓他可以鉆進去躲起來,而不是被人,尤其是沈由衷這樣溫柔地“審訊”,因為他無言以對,無地自容,只覺得頭暈腦脹,五臟六腑攪在一起,喝下去的酒這會兒像是發揮了最大的效用,酒精從胃裏翻騰起來,令他——

談心推開沈由衷,從洗手臺上跳下去,撲到馬桶邊,一股腦兒地將方才硬撐著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生理性的眼淚瘋狂從眼睛裏溢出來,“淚流滿面”的同時,他心裏大聲狂笑:原來還可以更難看一點呢!

沈由衷你看看我,現在這麽醜陋,你還能跟我玩得下去純愛那一套嗎?

一只溫熱的手撫上談心的後背,輕輕地上下摩挲,另一只手遞過來一個盛滿水的杯子,關心的聲音響在耳邊:“好受些了嗎?來漱漱口。”

胃裏的東西全吐空了,除了頭暈,確實舒服了一點,只是強烈的胃酸殘留在喉嚨口,刺激得他嗓子難受,談心顫著手接過杯子漱了漱口,閉上眼強忍著暈眩,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頹喪感。

接著手裏的杯子就被拿走了,他被人打橫抱了起來,走出浴室,放在了床上。

“我身上不幹凈——”談心掙紮著坐起來,卻又被人按了回去。

沈由衷拉開床頭櫃,從裏邊一層取出一條內褲遞給他:“沒有不幹凈,這是你的尺碼,把濕的換下來會舒服一點。”

身上的水被浴袍吸收得差不多,等人離開臥室,談心就從善如流地把濕噠噠的內褲換了下來,才發現手裏這一條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質量很好的牌子,如果沒記錯的話,跟沈由衷常穿的那個一樣。

布料已經被洗過了,柔軟幹燥,顯然今晚的見面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對方早有“預謀”。

嘔吐一場,像被掏空了身體,談心沒有力氣多想,再加上酒勁兒上來腦子暈暈乎乎,便重新裹上浴袍,轉移到沙發上挺屍。

他覺得自己應該跟沈由衷談一談,但是談什麽又不清楚,坦白心思是不可能的,永遠都不可能,跟對方斷交,又根本斷不開。

總算是知道沈由衷靠什麽年紀輕輕打拼到這個地位了,除了少年天才占盡天機,這種牛皮糖一樣堅韌不拔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可為什麽偏偏是我?

像上次那樣哭一場,可以求他放過我嗎?

只不過,做過一次的糗事,談心實在是沒動力再做一次——還嫌不夠丟臉嗎?!

迷迷糊糊地躺了一會兒,聞見鼻端有潮濕的、散發著甜蜜的味道傳來,他瞇著眼睛看,便見沈由衷端了一杯飲品湊在他面前。

“怎麽躺到這裏來了?”沈由衷扶著他坐起來,“喝杯蜂蜜水舒緩一下。”

談心乖巧地接過杯子,溫暖甜美的蜂蜜水灌進胃裏,的確讓他舒服了許多,喝完之後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聲音嘶啞地小聲說:“不想把你的床弄臟。”

“不會弄臟。”沈由衷接過空杯子放在一旁的小幾上,“不如我把你全身舔一遍,以此來證明我的真心?”

談心:“……”

不是,這人被奪舍了嗎?一本正經地說這種奇怪的話,實在難評!

看著對方微微發腫的臉上寫滿愕然的神色,沈由衷坐在旁邊,雙肘架在腿上,表情很認真:“之前我說過你‘沒有不幹凈’,既然你不相信,總得想個辦法證明一下。”

說著他便半蹲下去,握住談心的腳腕:“就從腳開始吧。”

手裏的這只腳白皙瘦長,骨骼微凸,青紫色的血管浮現在皮膚表面,在他看來是極為性感的顏色,腳趾光潔圓潤,很是漂亮,他毫不猶豫地低下頭去。

溫熱柔軟的嘴唇觸碰到了腳背的皮膚,談心只覺得渾身像過了電似地一抖,本能地向後抽腳,卻被人抓得更緊。

沈由衷的確是沒什麽禁忌的,只是有些事在床上鬧的時候做,和眼下這種情況做,區別實在太大。

“別、別!”談心討饒地說,“我聽你的。”

接著他又被人打橫抱起,放回了床上,還被剝掉了潮濕的浴袍,用柔軟幹凈的棉被包裹好。

沈由衷從他丟在地毯上的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遞過去:“你自己安排時間,玩累了就睡覺。我去工作。”說罷便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

談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有些發懵。原本他情緒極差,才自導自演了一場瘋狂的鬧劇,搞得身心俱疲、面子丟盡,本以為會面對一場審訊式的談話,或者是溫柔得令人無法承受的關心,總之這個晚上不會太好熬。

誰知什麽都沒有,自己那荒誕不經的情緒還被沈由衷突如其來的、不知道該用變態還是瘋狂來形容的表現給調理好了,在無人註意的時候,應激反應也消失於無形,現在他的全身心可以說是死水一般的平靜,如同一具暖暖的屍體。

那麽問題來了,沈由衷為什麽什麽都不問?

因為他在生氣。

沈由衷三十出頭就做到別人四五十歲才有的位置,城府自然是深的,他不會輕易讓人知道自己的情緒,便藏起來自己調理,此刻正坐在書桌前,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內容,按捺著想沖過去打某人屁屁的沖動。

當然,腦子更多的用處是來分析當下的情況。

自從得知養的玫瑰和自己要收養的“貓咪”名字和他相同,談心就開始不對勁,顯然這是一種應激行為,可以看做是自己表現得過於明顯,使得對方下意識想要逃避。

理論上,為了避免情況變得不可收拾,應該適當後退才對,但沈由衷現在改了主意。

畢竟人不是貓,對待人的話,現在應該更加進取,挑明自己的態度,否則眼下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很不利於雙方對話。

說明一切之後會遭到什麽樣的對待他有預判,但這並不打緊,一直等著就只能原地踏步,總得有人先進一步才行。

談心雖然手機在手,但並沒什麽玩的精力,挨個兒看了眼社交平臺,見沒什麽新鮮事稟報就退朝了,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充電,閉上眼睛睡覺。

日子還得過啊,明天還得去盯著該死的鋁碳酸鎂彩排,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還是長眠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有人進來,浴室裏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水聲,再過一陣,有個溫熱的身體躺在了自己身邊,接著他就被抱進了溫暖的懷抱裏。

談心迷迷糊糊地想,好像來住了兩次,一次發燒,一次嘔吐,怎麽本來身為猛男的自己就成了病秧子?

哦,還有上次反酸,也是他在身邊。

以及一次次地搞得自己無處可逃,只能直面內心的怯懦,痛斥自己的靈魂。

“沈由衷。”腦子快要睡著了的他忘了隱藏情緒,含混不清地埋怨,“你是不是克我?”

好像過了很久,男人才回答:“我或許是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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