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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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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方黎這“不情之請”一出,談心還沒來得及表示什麽,謝田青先炸了。

他一腳踢開面前的椅子,走到方黎面前:“你他媽有病是吧?”盡管是在錄節目,但小少爺沒打算收著脾氣,“那首歌是送給誰的談老師寫得清清楚楚,你知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麽寫?”

其他人同樣義憤填膺,沒有人去阻攔他,甚至跟著一起罵:

“腦子進水了吧?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

“沒本事就趕緊退賽,別在這兒膈應人!”

“念那麽多書都念到狗肚子裏去了?”

談心當然生氣,但是他更擅長表情管理,不像年輕的搖滾樂手們脾氣那麽火爆,但他也沒打算攔著謝田青,不知道方黎安的什麽心,如果挨揍了,長長教訓也是好的。

反正就算真發生打人事件,謝田青的背景足以幫他解決一切。

鋁碳酸鎂的其他人顯然都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看得出來不是什麽有膽量的人。

貝斯手壯著膽子質問謝田青:“幹嘛?想動手?!”

“動手怎麽了?一來就給爺找晦氣,就是看不上你們這操行!”謝田青擼了擼袖子,向來彬彬有禮的青年面露不屑。

方黎則一副打算以理服人的樣子,認真解釋:“我知道那首歌是祭奠談老師奶奶的,所以才想申請改編,也算獻上我們的一片心意。而且這首歌偏民謠風,很適合我們樂隊的風格,拿來改編有什麽不合適的嗎?”

估計你是想蹭這首歌在我心裏的分量吧?覺得改編這首,我就會更加盡心盡力地幫你們,還能憑借這首寄托哀思的歌,在舞臺上贏得更多的同情?

談心在心裏冷笑。

這學弟心機確實不少,在社會上可能會是個擅長鉆營的人才,但是現在還是太嫩了點,目的性太明顯,被人一眼就能看穿。

難怪沈由衷那麽說他。

談心雖然只比方黎大一歲,但是在娛樂圈見多了牛鬼蛇神,閱歷比他多,不可能被他蒙騙。

只是學員們可以在綜藝裏表現出真性情,他這個導師還得端一端,不好表現出任何傾向性。

“抱歉,方黎,這首歌對我來說有特殊意義,禁二改二傳。”他以一種調侃的語氣拒絕,接著沖謝田青幾個點點頭,淺表謝意,一切就盡在不言中了。

才開始錄真人秀這麽一小會兒,就有人作妖,談心其實也挺煩的,打算盡快結束這個流程。

他拿出了昨晚想好的歌單給大家:“其實我給你們各選了一首歌,你們可以拿來做參考,覺得喜歡的就換,不喜歡的堅持自己原來的那首就好。”

其餘學員都在各自分析給自己的備選歌,只有方黎忙著拍馬屁:“談老師果然有準備,剛才我們真是虛驚一場。”

“我準備這些,是我盡導師的義務給你們打輔助,你們還是得盡量多靠自己。”談心表情淡淡地說。

方黎連連點頭:“我懂我懂,樂隊成立不久,經驗太淺了,第一次來參加比賽太緊張,總想著依靠別人,確實不對,實在不好意思。”

一場小風波就這麽過去了,估計播出的時候會帶來一些討論,談心並不想成為這個由頭,但既然都來參加綜藝了,也不好意思表現得太“清高”。

導演組沒給自己塞劇本就不錯了,這“天然”的drama讓人掐了,人家肯定不願意。

這點事讓他膈應,但也不至於影響了他的情緒,晚上收了工,回酒店跟好基友聊了聊天就稀釋掉了。

要命的是後邊的幾天。

原則上是各個樂隊自己想出改編方案,然後導師再介入點評修改,計劃裏有三天時間導師是不用出鏡的,畢竟綜藝的主體是各支樂隊,真人秀的部分是錄他們的表現。

於是談心暫時沒在酒店住,先回了家,也去工作室處理一下事情,他還有電影主題曲要寫,旋律大概有想法了,一個鍵盤不夠,得用工作室的樂器搞一搞,找找編曲的感覺。

其他樂隊都很安靜,沒有來打擾他,只有方黎把改編的曲譜發過來,先讓他看,又要求視頻連線,說有問題想請教他。

作為一個對音樂非常謹慎認真的音樂人,談心看到那改編的譜子已經想打人了,因為做得實在太糊弄。

他知道對面是在被實時拍攝,自己身為導師,不僅不能拒絕溝通,還不好當著鏡頭的面說得太難聽,只能跟方黎說需要思考,十分鐘以後再打過來。

然而視頻連線也不行,方黎他們幾個總會出各種狀況,表示不太理解他的說法,希望他要是有時間,能親自過去指導就最好了。

時間是有的,去是不想去的,畢竟這不在導師的通告單裏,但談心最後還是過去了,他做不到對學員放任不管。

這次節目組在演播大廳那邊的園區裏租了一層樓,留給各個樂隊做排練室,這樣到時候方便把樂器往演播大廳裏搬,因此參賽樂隊的排練室都是挨在一起的。

那既然去了,就得一碗水端平,談心買了咖啡和下午茶,挨個兒先去看了異特龍、錢兔無量和魔鬼糖,見他們沒什麽太大問題才放心離開。

路上他還發微信把俞衛風叫了出來,把給他們買的下午茶遞過去,怎麽說謎底都是自己看大的樂隊,他還是希望他們好的。

“你們進展怎麽樣?”面對的不是丁宣,談心也敢多表示一下關心。

俞衛風看起來情緒非常穩定,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挺好的。”

“那就行,池老師出身音樂世家,經驗豐富,你們有什麽問題一定多問,別不好意思。”

談心叮囑了他幾句,磨蹭到不能再磨蹭,才去了鋁碳酸鎂那邊。

一進門就撞上好幾個機位的攝像機,還有跟著方黎他們這組的pd,這真人秀的架勢他是真不習慣,盡快調整了表情,露出了屬於導師的和善笑容。

“談老師,您終於來了!快救救我們吧!”方黎表情誇張地說。

交流過後,談心覺得鋁碳酸鎂的音樂素養簡直差得離譜,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初舞臺的時候怎麽表現得那麽好,跟現在簡直判若兩隊。

也就方黎的嗓音確實不錯,雖然是大白嗓,但勝在天然音色好,唱民謠得天獨厚,有那麽一點故事感。

編曲方面實在太拉胯,而且基礎知識很不紮實,不管自己說什麽,擡頭看過去,都是四臉懵逼。

不知道他們怎麽不怕真人秀播出之後被群嘲,要麽就是故意演成傻子,好給舞臺表現造成反差,形成一種強烈的綜藝感。

就談心本人感受,他覺得這不是演的,眼前就是四個純傻子,24K的。

折騰到了傍晚六七點鐘,他才手把手地教著鋁碳酸鎂把歌曲大概的改編方案確定下來,甚至每個樂器該怎麽走都做了明確的指示。

這對其他樂隊而言其實不太公平,不過估計別人也不會在乎,而且這改編方案說不上多麽精妙,是貼著方黎這夥人的能力設計的,再好的水平他們也不可能發揮出來了。

正如談心所料,之後三天是他們的自行排練期,別的樂隊一如既往對自己負責,只有鋁碳酸鎂每天都要和他視頻,匯報他們如車禍現場一般的排練進度,雖然沒再硬要求他過去,但是騷擾不斷,害得他作曲的思路一再被打斷,寫詞也寫得極為不順。

第四天,是“導師檢驗日”,四位導師按照安排要來看看手底下四支樂隊的排練情況,分別進行指導。

異特龍、錢兔無量和魔鬼糖完全不用談心操心,音樂素養都很高,改編方案本身就很不錯,排練上更是默契十足,他聽了他們的排練成果,提出了一些小的修改意見,對這三支樂隊幾天後的競演充滿信心。

鋁碳酸鎂則是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談心又得手把手地帶他們練上幾個來回,把毛邊都給磨平了,勉強把七零八落的東西湊合成一盤菜。

也只能湊合了,這次他們肯定會被淘汰,這麽沒出息的樂隊他也是第一次見,滿腦子都是“慢走不送”。

在真人秀無所不在的攝像頭前保持了好幾個鐘頭的“和善”,談心的臉都僵了,到了晚上五點半,艱難的一天總算結束,導師們都能下班了。

再去看了眼手下的其他三支樂隊,談心長長出了一口氣,進了下樓的電梯,笑臉“哢嚓”一下垮了下來,遺憾自己為什麽沒走個高冷人設,或者池逸舟那樣的酷哥人設,這樣就不用做假笑青年了,真是累死個人。

出了電梯,走出大廳,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門口,這人身形高挑,一身挺括的藏藍色呢子大衣怎麽看怎麽有型,看到他就露出了紳士而欣喜的笑容,聲音溫和:“結束了?”

“你怎麽在這兒?”

看見沈由衷的第一眼,談心一時間心情有些覆雜,當然不是排斥,而是一種無法自控的雀躍,好像在這一瞬間變成了小孩子,在知道自己將要一個人獨行回家時,卻驚喜地發現了來接自己的父母。

這個比喻並不算恰當,而他小時候無數次翹首以待,也從未看到父母在自己的期待下出現,但這時的心情確實有些相似——像是孤單被沖散,期盼成了現實,有一種踏實的安全感。

下一刻,腦子裏湧進了前些天兩人才互助過的畫面,他突然就有了那麽一點不合時宜的羞澀。

沈由衷雙手負在身後,微微沖他傾身,莞爾道:“驚喜還是驚嚇?”

說是哪種都不合適,談心避重就輕:“我沒那麽膽小。”

“那就是驚喜了。”沈由衷自問自答,隨即轉身與他並肩走出大樓,“算準了時間來接你,去我家看看我準備的花房。”

“去你家?”談心看到了樓門口停的那輛商務車。

沈由衷笑意盎然,略有一些挑釁:“不敢?”

“呵。”談心冷淡地覷了他一眼,大步走向汽車,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他只是假裝中了激將法,實際上確實好奇沈由衷到底搞了什麽大陣仗,還特意請他去看。

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憋了一肚子氣再回家自己捱著,能跟別人說說話聊聊天,甚至調調情,至少能夠分散註意力。

明天還要過來彩排,自己的車停在這裏就是。

車上,沈由衷試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背,見他手是涼的,便將他兩只手都拉過來握住。

談心似乎習慣了他的親昵,加之累了一天精神力耗盡,下意識地靠在他富有彈性的胸肌上,被暖氣風吹著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沈由衷抱著軟乎乎的貓咪,很是開心。

談心一覺醒來,就到了地下車庫,他隨對方坐電梯上樓,進門換鞋後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沒動,促狹道:“需要我閉上眼被你帶過去,等待你的展示嗎?”

“本來沒有準備這樣的流程,但既然你提出,有些儀式感也不錯。”沈由衷解下頸間的黑色暗斜紋領帶,用目光征求他的同意之後,蒙住了他的眼睛。

談心鼻端嗅到淡淡的“墨戀”香水味,眼前一片漆黑,手被對方厚實的手掌握住,令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過往兩人在床上的一些花樣,心中陡然生出些興奮感來。

還沒等他仔細品鑒這感覺,唇上就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耳邊響起沈由衷的輕笑聲:“這麽漂亮的嘴唇,不親一下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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