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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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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沈由衷臉上掛著微笑,神采奕奕的鳴鳳眼靜靜地看了談心兩三秒,情不自禁地擡起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頭發,神態極盡溫柔。

“走吧。”他說。

談心覺得自己的腿還是軟得厲害,估計會站不住,但他不想讓接近兩年不見的前炮友發覺自己的窘況,於是張開雙臂,用上一點撒嬌的語氣:“抱。”

撩撥總比示弱強。

寵物醫院所處的地段還算繁華,不遠處車來車往,門前人來人往,晚上八點多正是一個城市最休閑熱鬧的時候。不過他一個前愛豆都不介意,沈由衷更不會在乎什麽,一手托住他的後背,一手勾住他的腿彎,窄腰一挺,像端盤子似地穩穩當當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談心一手環著他寬闊的肩膀,一手攥著手機,看似是在打量他,實際上思緒一時間有些僵。

他覺得自己做了個糟糕的決定,當初說再也不要來往的是自己,現在答應跟人走、還非要人抱的也是自己,好像有那種反覆無常的大病。

沈由衷又為什麽這麽做?難道他失憶了?忘記兩個人分開時鬧得多麽難看?

過去的二十四小時裏,心情如同過山車般起伏,能在這收尾的時候能與對方再次相遇,談心承認,方才的那一刻他的第一感受並不反感,甚至是真心歡喜的。

從未有人像沈由衷那樣,能夠給予他那般極致的歡愉,可以讓他忘卻一切煩惱。

當然,也正是如此,兩年前他才選擇主動退讓。

現在可好,一切前功盡棄。

不過,被人放在寬闊的車後座時,談心想,既來之則安之,先享受,再戒斷。

過一天算一天好了。

“開車來的?”沈由衷手撐在車門上,彎腰看著他,“鑰匙給我。”

談心從褲子口袋裏摳出車鑰匙遞過去,沈由衷接了,扔給葉衡,指了指寵物醫院前邊那輛Mini Cooper,“停到我家停車位。”

等他坐進來的時候,談心才略顯驚訝地問:“要去你家嗎?”

以前兩人從來都是約酒店,不會在對方家裏做,這回要這麽坦誠?

沈由衷安排司機開車,調整好坐姿,聞言露出笑意:“怕?”

晦暗的光線裏,眼睛如星辰般閃亮,透著一抹狡黠。

“有什麽可怕的,除非你要玩囚禁play,不過你別指望有對等的待遇。”談心腦子不是很清醒,此時此刻才意識到一個關鍵的問題,“你現在有沒有固定的……”

海王身邊從不缺人,畢竟他多金會哄人又長得帥,光第一樣就會有不少人往他身上撲,何況還有後兩個加分項。

沈由衷的坐姿有一種端莊的散漫,面對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含混,答得很明確:“沒有,最近工作比較忙,沒什麽心情。”

“哦。”談心好整以暇地應了一聲,順著這個話題問下去,“還在那個投行?叫什麽來著……華富瑞信?”

“對,不過不在以前的投行部,現在調去PB,也就是私人銀行部做總經理。”

“私人銀行?聽起來很高大上。”

沈由衷的回答十分謙虛:“其實主要工作同樣是拉存款,不過目標是高凈值客戶,就是那些有錢大佬,通過各種方式替他們打理資產。”

談心對這種金融類的東西一竅不通,並沒有興趣追問,而是打趣道:“有錢大佬?需要我幫你介紹池董嗎?他應該符合你的要求。”

“池董”全名池江涵,擁有A市旅游業頂尖的鯤池集團,以前談心跟沈由衷經常約見的藍楓酒店就是屬於鯤池集團旗下的高端品牌線。

他之所以能跟池董扯上關系,便是因為男團前隊友、一直以來的好基友洛星河。

基友轉型很成功,從糊團愛豆升級成了文藝片影帝,幾個月前剛跟圈內的男朋友池逸舟秘密去新西蘭領了證,又去烏斯懷亞租了條郵輪,舉行了婚禮。

池董就是池逸舟的父親。

“好啊。”沈由衷莞爾,“如果成了,你希望我怎麽謝你?”

事情只是隨口一說,不會有人當真,談心便只是得意地笑:“等事成之後再說吧,到時候不得我要什麽你給什麽?”

沈由衷半側過身,是一副要認真傾聽的姿態,“那你呢?還在做制作人?”

談心懶洋洋地靠在靠背上,感覺到身體的力氣一點點恢覆起來,心安了許多,他輕輕一點頭:“嗯,先這麽混著唄。”

“這兩年常聽到你給別人寫的歌,都很好聽。”沈由衷目光柔和地看著他,“可能我在歌壇不認識什麽人,覺得你就是最好的。”

這人慣會說話,談心雖然心知肚明,但還是有被安慰到,隨後又起了一些促狹心:“可那都是別人在唱,你怎麽知道是我寫的?難道一直在關註我?”

“車上偶爾會放廣播,隨機聽到好聽的,就去搜一下作者,大多數都是你。”沈由衷唇角微勾,“我想這就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騙鬼嘞!談心在嘴巴咧到耳根的時候想。

自己寫的都是流行風,這人平時偏好古典樂,他怎麽可能隨機在廣播裏聽到。

狗男人,張嘴就在哄人。

陰暗狹窄的車廂中,兩人挨得很近,他不免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香水氣息,熟悉的木質調,微微的煙熏和泥土味,像是置身於一片密林,尾調原本是開司米木和麝香,但跟不同的人皮膚相結合,味道會有些許不同。

在沈由衷身上,就變成了具象化的荷爾蒙,尤其在這種光線晦暗不明的環境中,他就像一個散發著致命魅力的深淵,吸引著人無法自控地沈淪。

恰在此時下起的雨助長了這種幽暗又神秘的氛圍。

雨點打在車窗上,折射了時不時映過來的各色燈光,明明滅滅地落在沈由衷臉上,讓他那張本就充滿魅力的面孔顯得更加誘人。

沈由衷有一張文藝片男主那種充滿故事感的臉,濃黑的眉毛下長著一雙少見的鳴鳳眼,這種眼睛的特點是眼皮弧度很明顯,再加上內眼角微微內勾,眼尾上挑,加劇了這種波浪感,就顯得有那麽一點妖裏妖氣,他的目光向來神采奕奕,總是寫滿了毫不掩飾的征服欲和野心,此時此刻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眼神像是能把人衣服扒光,談心就有些扛不住。

他垂下眼眸,故意湊過去,在對方領口吸了口氣:“還是‘墨戀’?你對這香水倒是很長情。”

許久不見,沈由衷有不少改變,先前提到的工作是一方面,最明顯的是外型,原本的寸頭變成了分頭,原本戴著金絲鏡現在也不見了,使得那雙眼睛中的神采更加令人難以忽視。

沒想到香水卻還沒換。

這款香水很便宜,完全不在他的消費層級上,但不得不說,它的香氣不輸超大牌,談心很喜歡,自己也買了一瓶存著。

好在今天去參加葬禮沒有噴,如果撞香的話,那就有些尷尬了,好似自己還惦記著他似的。

“合適的就是最好的,沒必要換。”沈由衷目光下移,擡手輕輕捏了捏談心頸間的吊墜,“新買的?”

談心往後撤了撤身體,吊墜就從對方的手裏掙脫出來,落回自己鎖骨間:“不是,前陣子去烏斯懷亞,偶然被人送的幸運符,我覺得很有意思,就一直戴著了。”

沈由衷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吊墜幾秒鐘,沒有問他為什麽會去那麽遠的地方,只是笑了笑:“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好運。”

汽車很快駛入一處高檔小區,進了地下車庫,後邊葉衡也開著談心的Mini Cooper抵達,停在了一處車位。

“還要抱嗎?”下車的時候,沈由衷問道。

一路上心情放松了許多,體力也回來了,談心搖搖頭:“不用。”

他下了車,瞥見旁邊的車位上停著一輛熟悉的黑金版林肯領航員,想起自己和沈由衷曾經在這車上沒羞沒臊的經歷,耳朵突然發燙,轉過臉只當沒看見。

“nightingale,外套要不要拿出來?”沈由衷從葉衡手裏接過鑰匙,轉頭問他。

又是這稱呼,此刻已經清醒的談心覺得有一點點尷尬。

這個詞的本意是“夜鶯”,但沈由衷並不是在誇他唱歌好聽,而是——

記憶中的畫面再度浮現,兩人大汗淋漓地在床上翻滾完,談心爽得快要升天,胸口劇烈起伏,那人手肘支起身體,虎口輕輕卡住他的下巴,極盡溫柔地在他眼皮上吻了吻,聲音裏透著饜足:“叫得很動聽,好像一只nightingale。”

標準的英式發音,微微沙啞,非常性感。

這個稱呼沈由衷其實叫得並不多,兩人間其實沒什麽需要稱呼的場合,一見面基本都是肢體交流。

兩年沒人這麽叫過了,談心不太適應。

他想起外套的袖子上還別著黑紗,不想被對方知道這些私事,便搖了搖頭:“不用。”

沈由衷安排司機順路載葉衡回家,便返回了談心身邊,帶他進了電梯。

這是一處高端小區,地下車庫就裝修得金碧輝煌,還是浪漫的星空頂,房子是一梯一戶,出了電梯是可以私用的電梯間,走進大門,燈一打開,眼前豁然開朗,粗粗估算一下,這裏面積少說也得三百平方。

大廳十分寬敞,南北通透,25度恒溫,裝修好像沒什麽特色,活像個樣板間,沒什麽人居住的痕跡。

“公司給你安排的住處?”談心換了鞋,四下張望。

對方十歲的時候跟著父母移民到德國,一直在國外長大,幾年前才回國工作,以他目前的層級,公司一定會提供住房,他沒什麽置業的必要。

“沒什麽人味兒對嗎?”沈由衷也換了鞋,脫掉西裝,抽去領帶,敞開領口,“我平時很少在家,也就回來休息,待得最多的地方是臥室——一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確實沒什麽意思。”

談心撇了撇嘴:“你知道你這話有多凡爾賽嗎?”

體力和情緒都恢覆得差不多,身體需求便變得越發明顯,他顧不上參觀這裏,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家有吃的嗎?”

沈由衷走到他面前:“我做給你吃,怎麽樣?”

談心理解錯誤,垂眸看了看他那修身白襯衫裏呼之欲出的胸肌,那誘人的小麥膚色,眼前有點發黑:“我是真的肚子餓,不吃點東西真的什麽都做不了。”手指在晶瑩的貝母扣上勾勾纏纏,露出一個蠱惑的笑,“你也不希望做到一半,我被餓暈過去吧?”

“說的就是能吃到肚子裏的飯。”沈由衷把他像抱小孩那樣托著屁股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安置好,“等我。”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子,就知道他已經餓得難受,沈由衷沒有多耽擱時間,很快做好飯,放在廚房島臺延伸出去的餐桌上,出去叫他。

才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談心居然就窩在沙發裏睡著了,一米八多的個子團成一團,抱著膝蓋,看上去很沒安全感,灰紫色的長發散落開來,鋪在白色皮沙發上,和他黑色的帽衫相映成趣,形成強烈反差的顏色襯得他露出來的側臉瑩白如玉,輪廓分明的花瓣型薄唇上起了一層幹皮,應該也是渴得厲害。

沈由衷有些不忍心打擾,蹲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他。

先前抱起他的時候就感覺這人瘦了不少,現在仔細打量,果然是證據確鑿。

談心少年時期學乾旦,先天條件得天獨厚,就算是當愛豆那會兒註意身材管理,身上連一絲多餘的肉都沒有,臉部線條也是圓潤的。

現在可好,下頜線清晰可見,勾勒出清晰的、精致的下巴,讓他憑空多了幾分脆弱感。

眉毛微微蹙著,像是除了憂傷,還蘊著許多愁緒,沈由衷輕輕撥開他的額發,看到他眼下發青,心裏想,nightingale,除了親人離世,還有什麽讓你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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