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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宋紫川見雲善濟答應，趕緊站起來行禮：“宋某多謝雲莊主大義。”
雲善濟起身回禮：“宋大人太客氣了，只不過，我們得有言在先，雲杭鄉只能幫你把他們送回家鄉，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們一概不管，還請宋大人理解。”
宋紫川點頭：“這個自然，我已經準備好了文書，到時候雲杭鄉的人只要拿著文書將人送到當地的縣衙裏，簽了字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由縣衙去協調安排。”
寧思源其實覺得這樣的風險很大，“這些人要是選擇回家還好，若是選擇不回家，一個人生活，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他們身上帶著這麽多銀兩，起了什麽心思。那他們即使回到了家鄉，到頭來還是躲不過災難啊。”
“這些後果我何嘗不知道，可我也沒有了更好的辦法。”宋紫川有些無奈，“現在我們只能盡力勸他們回家，至少有家人在，不會被外人欺負，有銀兩在，不會被家人欺負。至於其他的，我們也只能能幫則幫了。”
“也是。”寧思源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吧，再怎麽樣，總比在人販子手裏受盡屈辱要好。”
說到這裏，大家的情緒都有一些低落，房間裏一時靜了下來。這時，雲善濟突然開口，“那個萬安安怎麽樣了？”
宋紫川聽雲善濟提起萬安安，突然想起來，“雲莊主不說我都忘了，萬安安我已經派人送回了金陵萬家，萬雲霄還特意找到了我，暗示我，萬家對外只說女兒被賣到了江北當苦力，後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回來，至於其他的一概沒說。我想著女孩子的名聲至關重要，就答應了萬雲霄，只要不涉及案件，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多說一句話。”
寧思源和雲善濟也明白了宋紫川的意思，寧思源看了一眼雲善濟，雲善濟點頭，寧思源就說：“請宋兄放心，也讓萬安安放心。我們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叫萬安安的姑娘，她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宋紫川笑了：“如此說，我豈不是少喝了一頓酒。萬雲霄可還說，要請兩位少俠在最好的酒樓喝上一杯，讓我作陪呢。”
“喝酒就不用了。這麽冷的天，就是萬大商人有興致，我們還不願意下山挨凍呢。只是，”寧思源話音一轉，“有一事我想請萬安安幫個忙，不知道宋兄能不能幫忙帶個話。”
“請萬安安幫忙。“宋紫川有點好奇，“什麽事？”
寧思源從袖子裏掏出一幅畫像，宋紫川向前一看，“這不是那個冒充雲莊主的男人嗎？”
寧思源點頭，“我一直覺得那個采花賊並不是騙了悅兒姑娘的人，兩個人帶給人的感覺實在太不一樣了。上次，我聽萬安安說，騙他的那個林公子和阿念也有一點像，我就一直在想那個林公子是不是就是這個畫像上的男人。”
宋紫川拿過畫像，仔細看了看。最後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是，萬安安學過畫畫，她畫出了林公子的樣子，並不是長這個樣子，不過要說像，眼睛確實是有點像，都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寧思源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雲善濟的眼睛，眼睛確實長得很像，只不過一個色瞇瞇，一個冷冰冰。
雲善濟看著寧思源拿一個采花賊對著自己比來比去，心情不爽，眼睛更冷了。
寧思源暗想，怪不得他總覺得畫像和雲善濟一點都不像，原來是眼睛帶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啊，不知道阿念眼睛色瞇瞇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寧思源有點好奇。
“寧兄。”宋紫川看寧思源盯著雲善濟楞神，扒拉了他一下。
寧思源回神，問宋紫川，“怎麽了，宋兄。”
“我說，你要不要那個林公子的畫像，要是要的話，我讓人給你送一份。”宋紫川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話，又裝作無心的說了一句，“你老盯著雲莊主看什麽，雲莊主有那麽好看嗎？”
雲善濟覺得這句話說的有點不妥，寧思源尷尬的笑了一聲，心想：確實是挺好看的。
“我記得那個萬安安當時說，那個林公子是去青山寺看望夫人的，既然他的妻子在青山寺靜養，你們應該能查到他是誰才是？”雲善濟想起來萬安安說過的一個細節，就問宋紫川。
宋紫川聽了他這話，看了一眼寧思源，“你沒和雲莊主說啊？”
雲善濟疑惑：“說什麽？”
宋紫川解釋：“我們去青山寺查過了，青山寺環境清幽，很多人都喜歡在那裏靜養。其中，就有兩個林公子的夫人，但是對比畫像，發現兩個林公子都不是萬安安見過的那個林公子。所以我們猜測騙了萬安安的林公子，是假冒的，因為其中一個林公子和夫人關系不好，夫人在青山寺靜養一年多，他一次都沒有去過。那個騙子估計就是鉆了這個空子。這件事情上次在杭州見時，宋兄問過我了，我還以為以宋兄和雲莊主的關系，雲莊主應該也知道了呢。”
雲善濟看了一眼寧思源，寧思源對著雲善濟無辜的笑了笑：“我以為我和你說過了呢。”雲善濟白了他一眼。
宋紫川看寧思源和雲善濟的互動，覺得很有意思。
寧思源看天色不早，就客氣一下：“宋兄，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在這裏用了晚飯再走。”
宋紫川聞言一看，天色確實不早了，趕緊推辭到，“不了不了，前幾日大雪，等晚上山路一凍，肯定更不好走了，我這就得趕緊下山，不然回到山下就得天黑了。”
雲善濟見宋紫川起身，也趕緊起來送客，寧思源還在假意挽留：“那怕什麽，晚了，宋兄就留下在這歇息一晚，宋兄還擔心我們沒有客房不成。”
“不成，不成。”宋紫川邊走邊說，“我還有好多文書沒寫完呢。”說完又對身邊的雲善濟拱手，問他，“雲莊主，不知你答應的人手何時能出發，馬上就到年節了，我那府衙裏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要是能早一刻還是早一刻的好。”
雲善濟想想也是，總不能讓他們在路上過年，“宋大人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安排，他們明日就可以出發。此次還讓吳怨領隊，他和宋大人比較熟悉。你們交流方便。”
宋紫川對他的安排十分滿意，“那就多謝雲莊主了。”
雲善濟：“宋大人客氣了。”
送走宋紫川，雲善濟就趕緊推著雲善濟進屋，“其實，阿念不用和宋紫川這麽客氣，是他求我們，又不是我們求他。看把你凍得，下次送到房門口都行了。不用特意送出大門。”
雲善濟被他嘟囔的有些頭疼，“師兄，我沒有那麽怕冷，你不要總把我想得那麽弱不禁風，行嗎？我天天讓你嘟囔的都快見不得風了。我以前可是能在寒冬臘月裏還堅持練劍的。”
“是嗎？”寧思源不以為意，“那多辛苦，以後還是在屋子裏練吧，反正咱有錢，買得起碳火。”
雲善濟對寧思源這種“溺愛”行為十分不滿，覺得寧思源現在小心的有點不可理喻，也就不再理他，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寧思源加快腳步追上他，“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過，阿念，你為什麽要答應宋紫川的請求，你不是不喜歡和朝廷有所牽連嗎？”
雲善濟聽寧思源說到正事，這才放慢了腳步，“是不願意。但是，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那麽多可憐人，大多還都是女孩子，如果沒有人護衛，就這種天氣，估計走不出雲杭，就會被凍死，餓死，或者讓那些見錢眼開的人迫害死。我們當時既然決定救他們了，又豈能在最後一刻見死不救，功虧一簣。那樣，我們一開始的好心還有什麽意義。”
聽了雲善濟的話，寧思源有些感動，也有些心疼：“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與朝廷有所牽連，當年就是因為林家……”
雲善濟聽到林家神色一冷，轉身看到雲善濟，又慢慢緩了下來，平靜地說：“我是不喜歡朝廷，但是不代表我不喜歡做好事，我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是幫朝廷救人。之前，我和宋紫川說過這些，他說他會處理好的，他既然說了，我就信他一次，他要是做不到，那以後不打交道就是了。師兄，我怕的是蛇，不是井繩，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的。”
寧思源看著雲善濟的眼睛，他的心情真的很覆雜。
有時候他覺得雲善濟還是那個需要自己看著，守著，嘮叨著，哄著，捧到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心尖尖。
有時候，他又覺得雲善濟已經長大了，是可以和他比肩，甚至比他更通達，更堅強，是能夠開導他，溫暖他，安慰他的同路人。
“阿念，你長大了。”寧思源感慨。
“長大了的阿念還是阿念。”雲善濟對著寧思源回應的堅定。
是啊，小阿念也是阿念，長大的阿念也是阿念。阿念永遠都是他的阿念。寧思源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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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紫川點頭：“這個自然，我已經準備好了文書，到時候雲杭鄉的人只要拿著文書將人送到當地的縣衙裏，簽了字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由縣衙去協調安排。”
寧思源其實覺得這樣的風險很大，“這些人要是選擇回家還好，若是選擇不回家，一個人生活，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他們身上帶著這麽多銀兩，起了什麽心思。那他們即使回到了家鄉，到頭來還是躲不過災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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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寧思源也想不出什麽更好的辦法，“盡人事，聽天命吧，再怎麽樣，總比在人販子手裏受盡屈辱要好。”
說到這裏，大家的情緒都有一些低落，房間裏一時靜了下來。這時，雲善濟突然開口，“那個萬安安怎麽樣了？”
宋紫川聽雲善濟提起萬安安，突然想起來，“雲莊主不說我都忘了，萬安安我已經派人送回了金陵萬家，萬雲霄還特意找到了我，暗示我，萬家對外只說女兒被賣到了江北當苦力，後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回來，至於其他的一概沒說。我想著女孩子的名聲至關重要，就答應了萬雲霄，只要不涉及案件，我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會多說一句話。”
寧思源和雲善濟也明白了宋紫川的意思，寧思源看了一眼雲善濟，雲善濟點頭，寧思源就說：“請宋兄放心，也讓萬安安放心。我們從來都不認識這個叫萬安安的姑娘，她對我們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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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思源點頭，“我一直覺得那個采花賊並不是騙了悅兒姑娘的人，兩個人帶給人的感覺實在太不一樣了。上次，我聽萬安安說，騙他的那個林公子和阿念也有一點像，我就一直在想那個林公子是不是就是這個畫像上的男人。”
宋紫川拿過畫像，仔細看了看。最後肯定的搖了搖頭，“不是，萬安安學過畫畫，她畫出了林公子的樣子，並不是長這個樣子，不過要說像，眼睛確實是有點像，都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寧思源看了看畫像，又看了看雲善濟的眼睛，眼睛確實長得很像，只不過一個色瞇瞇，一個冷冰冰。
雲善濟看著寧思源拿一個采花賊對著自己比來比去，心情不爽，眼睛更冷了。
寧思源暗想，怪不得他總覺得畫像和雲善濟一點都不像，原來是眼睛帶給人的感覺不一樣啊，不知道阿念眼睛色瞇瞇的時候是什麽樣子。寧思源有點好奇。
“寧兄。”宋紫川看寧思源盯著雲善濟楞神，扒拉了他一下。
寧思源回神，問宋紫川，“怎麽了，宋兄。”
“我說，你要不要那個林公子的畫像，要是要的話，我讓人給你送一份。”宋紫川重覆了一遍自己的話，又裝作無心的說了一句，“你老盯著雲莊主看什麽，雲莊主有那麽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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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個萬安安當時說，那個林公子是去青山寺看望夫人的，既然他的妻子在青山寺靜養，你們應該能查到他是誰才是？”雲善濟想起來萬安安說過的一個細節，就問宋紫川。
宋紫川聽了他這話，看了一眼寧思源，“你沒和雲莊主說啊？”
雲善濟疑惑：“說什麽？”
宋紫川解釋：“我們去青山寺查過了，青山寺環境清幽，很多人都喜歡在那裏靜養。其中，就有兩個林公子的夫人，但是對比畫像，發現兩個林公子都不是萬安安見過的那個林公子。所以我們猜測騙了萬安安的林公子，是假冒的，因為其中一個林公子和夫人關系不好，夫人在青山寺靜養一年多，他一次都沒有去過。那個騙子估計就是鉆了這個空子。這件事情上次在杭州見時，宋兄問過我了，我還以為以宋兄和雲莊主的關系，雲莊主應該也知道了呢。”
雲善濟看了一眼寧思源，寧思源對著雲善濟無辜的笑了笑：“我以為我和你說過了呢。”雲善濟白了他一眼。
宋紫川看寧思源和雲善濟的互動，覺得很有意思。
寧思源看天色不早，就客氣一下：“宋兄，我看天色不早了，不如在這裏用了晚飯再走。”
宋紫川聞言一看，天色確實不早了，趕緊推辭到，“不了不了，前幾日大雪，等晚上山路一凍，肯定更不好走了，我這就得趕緊下山，不然回到山下就得天黑了。”
雲善濟見宋紫川起身，也趕緊起來送客，寧思源還在假意挽留：“那怕什麽，晚了，宋兄就留下在這歇息一晚，宋兄還擔心我們沒有客房不成。”
“不成，不成。”宋紫川邊走邊說，“我還有好多文書沒寫完呢。”說完又對身邊的雲善濟拱手，問他，“雲莊主，不知你答應的人手何時能出發，馬上就到年節了，我那府衙裏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要是能早一刻還是早一刻的好。”
雲善濟想想也是，總不能讓他們在路上過年，“宋大人放心，我一會兒就去安排，他們明日就可以出發。此次還讓吳怨領隊，他和宋大人比較熟悉。你們交流方便。”
宋紫川對他的安排十分滿意，“那就多謝雲莊主了。”
雲善濟：“宋大人客氣了。”
送走宋紫川，雲善濟就趕緊推著雲善濟進屋，“其實，阿念不用和宋紫川這麽客氣，是他求我們，又不是我們求他。看把你凍得，下次送到房門口都行了。不用特意送出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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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寧思源不以為意，“那多辛苦，以後還是在屋子裏練吧，反正咱有錢，買得起碳火。”
雲善濟對寧思源這種“溺愛”行為十分不滿，覺得寧思源現在小心的有點不可理喻，也就不再理他，自己加快腳步走了。
寧思源加快腳步追上他，“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不過，阿念，你為什麽要答應宋紫川的請求，你不是不喜歡和朝廷有所牽連嗎？”
雲善濟聽寧思源說到正事，這才放慢了腳步，“是不願意。但是，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那麽多可憐人，大多還都是女孩子，如果沒有人護衛，就這種天氣，估計走不出雲杭，就會被凍死，餓死，或者讓那些見錢眼開的人迫害死。我們當時既然決定救他們了，又豈能在最後一刻見死不救，功虧一簣。那樣，我們一開始的好心還有什麽意義。”
聽了雲善濟的話，寧思源有些感動，也有些心疼：“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歡與朝廷有所牽連，當年就是因為林家……”
雲善濟聽到林家神色一冷，轉身看到雲善濟，又慢慢緩了下來，平靜地說：“我是不喜歡朝廷，但是不代表我不喜歡做好事，我的本意是救人，而不是幫朝廷救人。之前，我和宋紫川說過這些，他說他會處理好的，他既然說了，我就信他一次，他要是做不到，那以後不打交道就是了。師兄，我怕的是蛇，不是井繩，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的。”
寧思源看著雲善濟的眼睛，他的心情真的很覆雜。
有時候他覺得雲善濟還是那個需要自己看著，守著，嘮叨著，哄著，捧到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心尖尖。
有時候，他又覺得雲善濟已經長大了，是可以和他比肩，甚至比他更通達，更堅強，是能夠開導他，溫暖他，安慰他的同路人。
“阿念，你長大了。”寧思源感慨。
“長大了的阿念還是阿念。”雲善濟對著寧思源回應的堅定。
是啊，小阿念也是阿念，長大的阿念也是阿念。阿念永遠都是他的阿念。寧思源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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