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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

“我覺得這個周班主一定有問題,報案的時候只盯著自己丟的那點銀兩不放,給他掙錢的舞女死了,他卻一點都不著急,你說他是不是知道,殺死舞女的人是誰啊?”宋紫川一邊看著手中的口供,一邊對寧思源說。

寧思源心思早就跟著雲善濟跑了,現在哪還有什麽心思,在這和宋紫川分析這些歌舞班的人在想些什麽,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想想雲善濟那個釋然的笑是什麽意思呢?

“我覺得這個班主一定有問題,我還得再提審他一次。”宋紫川沈浸在案子裏自言自語。

寧思源回突然過神來,想起來金林走時的安排,就對宋紫川說,“還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嗎?沒有的話,我就先走了。”說著起身就要走,被宋紫川一把拉住。

“案子還沒破呢,你去哪兒?”宋紫川拉著寧思源,讓他重新坐下,“這案子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幹什麽去,賞金不想要了。”

“案子不是破了嗎?那個女人沒有嫌疑,那個女人口中的“雲郎”也不是真正的雲杭鄉莊主。”寧思源心裏有事,說話也有點不耐煩,“金林還等著我呢,我答應他,今天請他去妙音坊聽曲兒的。我先走了啊?”

“什麽破了,哪就破了。”宋紫川把自己手中一厚紮的口供拿給寧思源看,“我們現在才剛剛排除了那個叫悅兒的嫌疑,其他這些人的口供還都沒有一一核實呢。你把雲杭鄉八卦聽完了,就想走。不帶你這樣的啊,寧明知。”

“可是我真有事,”寧思源起身和宋紫川商量,“金林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次要是言而無信,他以後就不會幫我們免費查案了。到時候咱多虧啊,再說你縣衙裏有那麽多能人,也不差我一個。這樣,我賞金不要了,你找其他人幫你查案好不好。”

“不好。”宋紫川按著寧思源兩邊的肩膀讓他重新坐下,“金林聽曲兒不是問題,反正他又不是賞金獵人,不歸我管。他愛聽什麽聽什麽,愛聽多久聽多久,你可是答應了我,要幫我破了這個案子的。身為賞金獵人,你得言而有信,快坐下幫我分析案子。”

“妙音坊的位置是我約的,我不去,金林也聽不了。”寧思源掙紮了一下,又被宋紫川按了下去。

“妙音坊那裏我去說,金林聽曲兒也不要你請,我請。我不僅請他聽妙音坊的曲兒,我還請他吃宋家老店的點心。相信我,他一定會很樂意的。”宋紫川看著寧思源的眼睛說道。

寧思源被宋紫川這樣看著,覺得十分別扭,掙掉他肩膀上的兩只手。擡頭問:“非要這樣嗎?”

宋紫川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寧思源,沒有商量的說:“是的。”

寧思源無奈,轉過身說,“行行行,你說了算,不過紫川兄,你說話就說話,別站我面前,我知道你個高,你就不用站在我面前顯擺了,坐下說。”

“不準走。”宋紫川站著又強調了一遍。看寧思源點頭,坐著不動了,他才放心的在桌子的另外一邊坐下來。

寧思源最近是真的沒有什麽心情破案,一開始介入這個案子,只是因為那個叫“悅兒”女人攀扯上了雲善濟,他擔心雲善濟被人潑汙水,這才著急忙慌的過來幫宋紫川破案,誰知道還走不掉了。

“說吧。需要我幫忙查什麽?”寧思源破罐子破摔,心想:反正一時半會他和阿念也無法見面,破破案子掙掙錢,就當給阿念下一次生辰存錢了。

“莊主,這是翠柳山莊的那幾件鋪子,所有的手續都辦好了。”吳怨把房契遞了上去,“我帶幾個弟子把鋪子重新整理了一下,莊主你看是不是擇個吉日,重新開張。”

“這麽快!”雲善濟有點意外,鋪子的手續是最麻煩的,雲善濟沒想到吳怨這麽快就把一切準備好了。



“回莊主,我去和柳員外辦轉讓房契的時候,就和柳員外商量好了,我們可以一邊辦手續,一邊動手整裝店鋪。所以房契辦好,鋪子也能開張了。”吳怨做事是有條理的,早就想好了最省時間的辦法。在吳怨心裏,這些事情辦下來,比他想象中還慢了不少,“也不算快,都快辦了一個月了。”

雲善濟對吳怨的表現十分滿意,覺得可以重點培養培養這個弟子,說不定以後在外面會是一個好幫手,“這事你辦的不錯,鋪子開張的事情也有你負責吧。”雲善濟想了想,提點他,”你回來找時間去街道上轉轉,覺得什麽能掙錢就做什麽生意,沒有必要拘泥於鋪子以前的生意。如果需要人幫忙,你就去找雲伯,讓他撥可靠的人給你。”

“是,莊主。”吳怨能感覺的雲善濟在重用提拔自己,心裏興奮的同時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辜負雲善濟的期望。

“可有什麽收獲?”宋紫川在客棧看見寧思源回來,就給他到了杯水,“喝口茶,解解乏。”

寧思源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明州歌舞房蹲了好幾天,那個周班主一天只有三件事,吃飯,睡覺和罵人。第四件都沒有,我不覺得他有什麽問題。”

“不應該啊。”宋紫川沒想到寧思源都沒有在明州歌舞班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如果周班主不知道殺害兩名舞女的兇手是誰,那他為什麽報案的時候只提丟失了錢財,卻從未提及兩位舞女的死。”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錢財比那兩個舞女的命更緊要吧。”寧思源雖然不認同這種行為,但是對這種事情卻是見怪不怪了。

“算了,不提這個了。”宋紫川拿出兩幅人像,“明知,你看看這兩個人可有認識的?”

“這不是那個逃走的二當家嗎?”寧思源拿起第一幅畫像,他對這個人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畢竟寧思源看過他和柳大小姐的一場真人表演,印象深刻啊。

寧紫川點頭,“嗯,我們根據明州歌舞班和周圍村裏人的口述,發現這個二當家連著三天的行程都和明州歌舞班的行程有交集,我懷疑他踩點過明州歌舞班。所以偷取明州歌舞班錢財的人也極有可能是他。”

“那你還讓我去盯著那個周班主。”寧思源對宋紫川讓自己白白累了好幾天表示十分的不滿。“這不是有頭緒了嗎?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二當家劫財劫色,殺人越貨,你讓人去抓他不就行了嗎?”

“劫財的不一定是劫色的。”宋紫川反駁到,“他剛因為和柳大小姐的一場雲雨丟了山寨,吃了官司還成了在逃犯。我覺得他只要有點記性,也不會這麽快再因為女人去惹官司。”

寧思源聽了表示無所謂。他現在沒什麽精神能和宋紫川一樣,對案子精益求精。他現在只有身子沒有腦子。宋紫川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只負責辦事,不太想知道除了雲善濟以外的所有事情。

“那這個人呢?是誰?怎麽有點面熟的感覺。”寧思源不想動腦子,拿著另一張畫像轉移了話題。

宋紫川一心撲在案子上,沒有發現寧思源的敷衍了事,聽他問起另一張畫像,還說眼熟,頓時感覺看到了破案的希望,“這個是根據那個叫悅兒的姑娘的口供畫出來,就是那個假的雲杭鄉莊主。”

一聽是那個禍害雲善濟名聲的人,寧思源頓時兩眼放光,腦子轉的飛快,“這個人我一定見過。”他使勁回想,可是記憶力的人臉來來回回,沒有一個對的上畫像的。“到底是誰呢?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你再好好想想,不一定長這樣。”宋紫川期待的看著他,“那個悅兒姑娘眼睛有點問題,雖然她說她倆同床共枕,她無數次撫摸過這張臉,”宋紫川覺得這句話實在有點肉麻,有點張不開口,“說她不會記錯他她心愛之人的臉,那個騙子一定長這樣。可她眼睛畢竟有問題,我覺得或多或少會有點出入。”

寧思源閉上眼睛,把最近見過的人又想了一遍,還是沒有對的上的。寧思源看著這個男人的畫像,放遠了距離,遠遠望去,更加面熟,究竟是誰呢?

一眨眼馬上就是中秋了,雲杭鄉裏也開始熱鬧了起來,雲善濟看著雲南跑前跑後的安排中秋事宜,想起來多年前寧思源也是這樣忙著中秋事宜。有一次,連自己的生辰都忘了,最後一家人給他過生日的時候,他傻傻的說還有兩天才中秋呢。大家笑他記性差,他就以為自己忘了什麽重要的日子呢,直盯著他看,用眼睛問他怎麽回事兒。

現在雲家不在了,記得他生辰的家人也不在了,不知道寧思源自己還能不能想起來自己的生日。

夜晚,雲盤山上,一盞孔明燈從雲善濟的院裏升起。

夜晚,雲盤山下,一盞孔明燈從江南酒家的廂房升起。

兩個孔明燈越升越高,最後在無人能望見的高空中相遇。

一個寫著,“願家人無病無災,歲歲長安。”

一個寫著,“願吾愛平安喜樂,歲歲無憂。”

看到這裏,見證他們相遇的星星和月亮都笑了:燈的相遇不就是心的相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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