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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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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圈

“前面這位道長請留步!”

進入工地時,鐘頡沒有註意過辦公室的方向,他沒註意到裏面竟然還坐了一個男人。

好像很久都沒有人這樣喊過鐘頡了,他們都喊鐘頡‘大師’、‘鐘師傅’。

聽到有人喊自己‘道長’難免好奇,鐘頡停下腳,回頭看去。

那人和鐘頡一樣都留了頭發,只是對方的頭發比鐘頡的要長很多,看樣子像個同行,他不會就是蕭浪說的另一個大師吧。

既然沒有金錢交易,鐘頡對這個人也不是很感興趣,淡淡問道:“什麽事?”

從辦公室裏走出的人,剛才跟鐘頡打招呼的時候鐘頡只看到了他的頭,鐘頡沒看清楚他的臉,更沒看到他的身子,他的身子在鐘頡的視野裏一亮相,鐘頡都不由得吸了口氣。

天有些熱,他穿著一件黑色T恤站在鐘頡面前。

他的身形瞬間讓鐘頡辨別不出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了,他上半身一半畸形一半正常,右臂萎縮發黑只有他左臂的一半長,右邊肩膀明顯要低很多,顯見的脖頸上大半塊猙獰的灼傷,不是很好看。

那人上前兩步,笑瞇瞇地面著鐘頡說:“道長,要不你也隨我一起在這裏坐一坐,等到樓盤裏的黑煙散了再進去?咱倆這去恐怕是兇多吉少。”

“你害怕啊?你害怕的話那你就別去唄,話說回來,你不會就是他們花錢請的大師吧?”鐘頡話裏沒有嘲諷他的意思,就是很平常的說。

那人反口說道:“哈哈哈,見笑了,稱不上是大師,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沒什麽職業等級之差,我叫朱凈,您貴姓啊?”

聞言,鐘頡發覺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了,而且因為他在此逗留未免有些浪費時間了。

可能在常人眼裏,朱凈的這種表現應該不叫莫名其妙,算是客套,奈何,鐘頡不吃客套話。

與其聽一些沒有用的客套話,不如,來點實際的。

“我知道你叫朱凈就好了,你不用知曉我的名字,你該幹嘛幹嘛去吧。”話畢,鐘頡轉身就走,壓根沒有接他後話的意思。

鐘頡才走了幾步沒走遠,朱凈終於離開了辦公室,追了出來,一把摁住了鐘頡的肩膀,道:“您請留步,您請留步,咱倆還有事沒商量完呢!”

在鐘頡小的時候就有傳言說,人的肩膀上會有兩把火,這火代表著一個人的三魂七魄,也能從中揭底一個人一生中的運勢旺不旺。

在鐘頡眼裏本就不是很討喜的朱凈,這般舉措下來,越發不討喜了,越發讓鐘頡厭惡了,鐘頡甚至已經把自己不爽的表情掛在臉上了,回眸蹙眉,想要罵臟。

朱凈仍是笑瞇瞇的,特別是掛在朱凈臉上的表情,都會讓鐘頡感覺這人很欠打。

鐘頡黑著臉,咧開嘴強行讓自己擠出一個笑來,隨後對朱凈道:“把手從我肩膀上放下去會怎麽樣呢?”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朱凈忙把手放下,臉上的笑此刻顯得有些戲謔。

剛見面,鐘頡對朱凈這人的第一印象本身就不好,現在這樣一折騰,鐘頡根本不願意理這人,這人話又密,有張嘴說不完的話不停的叭叭。

如果踹他一腳不犯法,鐘頡會毫不猶豫地給他一腳。

但,當今是法治社會,鐘頡給不了他一腳,只能用還尚存的理智告訴他:“既然你也是同行,什麽規矩,哪裏拍不得,難道不清楚嗎?”

“哈哈,沒有沒有嘛,只是當時順手嘛,我就,你不是也沒看到……我一只手。”說著,朱凈又讓鐘頡看到了,他渾身上下最不堪的右臂。

再見到朱凈的那只萎縮發黑的右臂後,鐘頡剛才的氣全都被窩囊了回去,心裏對朱凈萌發了些許同情,思考再三,他這樣也應該挺不容易的吧。

“要說什麽你快說吧。”鐘頡等了朱凈幾秒,心道:現在的人怎麽都拖拖拉拉的,半天憋不出個屁來。

電話裏的蕭浪亦是如此!

蕭浪不值得同情,而現在的朱凈值得,只要不多,分秒花在朱凈身上鐘頡能接受。

朱凈臉上的笑僵了一會兒,說:“進到裏面的人都死透了,你確定還要進去嗎?”

裏面的人死沒死完鐘頡沒算過,朱凈的道行有沒有鐘頡的高鐘頡不知道,現在鐘頡只知道自己的超跑就要提到了,首付就要交了,他不想退,不想在生命的最後給自己留下沒有開過超跑的遺憾。

鐘頡道:“他們死了?他們死了我就不能進去收屍了嗎?怎麽?你是跟錢過不去是嗎?”

王老板他們遭到了報應可能是死了,但王老板有妻子啊,鐘頡如果撿屍說不定還能撈上一筆,就算撈不上,那也是鐘頡的功德啊!

朱凈給鐘頡一種不差錢也不懂行的感覺,所以……

別人躺平關鐘頡什麽事,只要卷不死,鐘頡就會往死裏卷。

“誒誒,這位道長說的是什麽話,我只是勸你,就算是咱倆……誒誒誒誒!道長!道長你別走啊!道長你別急啊!”

鐘頡不怕死!

但是鐘頡怕窮!

不等朱凈說完,鐘頡先踏足進了樓盤地下停車場的下坡口,後面的朱凈不知怎麽的,也跟上了。

鐘頡才進地下停車場,自己的手機就響了。

他拿起手機,電話是蕭浪打來的,為了先找到他,鐘頡毫不猶豫地接了。

“哥!哥!鐘頡哥!你可算接電話了啊!你來了嗎?你到哪兒了?”電話裏的蕭浪不知有多激動:“鐘頡哥!你到哪兒了?”

朱凈聽電話裏像是常人的聲音,沒有多嘴,既然隨道長進來了,他只好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鐘頡很鎮定,他問蕭浪:“我已經到地下停車場裏了,你在哪兒?”

電話裏的蕭浪應道:“鐘頡哥!你往西門走!我在西門這邊!”

鐘頡遲疑了一下,朱凈也隨著鐘頡楞了下。

鐘頡越想越發覺得不對,只是把這件事搓碎了一點點看的話,又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

“對!鐘頡哥!我就在西門這邊!你快來!我害怕!”平常時蕭浪是這樣的,沒有異常。

反正鐘頡現在就是感覺哪裏不對了,這一時半會兒的又沒有發現到底是哪裏來的‘不妥’,總之就是感覺這件事有蹊蹺。

“好,你等我,我這就來……”

鐘頡剛往前走了幾步,他身後的朱凈突然將他一把拉住,搶走了手機。

朱凈小聲的在鐘頡耳邊道:“剛剛進來時,我說過的……他們都已經死了……”

朱凈的話一出口,地下停車場裏突然響起了一聲汽車的鳴笛聲,手機裏的蕭浪發出了尖銳的叫喊:“誰叫你告訴鐘頡哥的!”

手機裏蕭浪的喊聲刺耳又淒厲,緊接著鐘頡的手機屏幕爆開朱凈下意識地將手機扔了,停車場的西北方向傳來一陣急促的油門及剎車聲。

有車向他們的方向駛來了。

爆開屏幕的手機裏仍有蕭浪的聲音傳來:“哥!你不過來!我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細細的聽,蕭浪說話的聲音不止壞掉的手機裏有,當前鐘頡和朱凈處在的地下停車場裏也有,這聲音伴隨著汽車的嗡鳴,漸漸的近了。

與此同時,在風塵仆仆的建築工地外圍。

覆星瀚下了車,緊跟著他下來的還有覆友淵。

覆友淵罵罵咧咧的追上覆星瀚:“不是,你為了個人追到這兒啊!”

來這裏之前,覆星瀚把自己的工作都超前完成了,只為覆友淵擔心他跟上來多說這工作上的兩個字。

怎料,覆友淵婆婆媽媽的那張嘴,還是沒有放過覆星瀚。

覆星瀚平齊覆友淵,兩人簡裝出行,他們站在光裏顯得威嚴高大,這時覆星瀚微微低首對覆友淵道:“哥,你可以不用跟來的,我自己能處理好。”

覆友淵狠狠推了把覆星瀚的腦袋,厲聲訓斥道:“不!你吃個飯都能被捅刀子人!今後你去到哪我跟到哪兒!免得又無緣無故被人捅!”

“這樣的話……”覆星瀚緩緩貼近覆友淵的耳朵,小聲問道:“怎麽?哥哥你不結婚了?還是說哥哥對我有感覺啊?”

覆星瀚曾經可從來不會這樣黏膩地跟自己講話的,他方才好似‘暧昧’到只差在覆友淵耳朵旁哈氣了。

一場骨科大戲即將上演。

“咦惹——!惡心你!”哪管用了多大力,覆友淵一把推開了靠近自己的覆星瀚,躲開了些。

覆星瀚輕步踉蹌,很快又直起身問覆友淵:“哈哈哈哈哈……哥哥有什麽不妥嗎?”

怎麽想覆星瀚曾經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什麽時候覆星瀚就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了,是之前覆友淵自己不懂,覆星瀚最開始是悶騷,現在直接明騷了?

覆友淵想不通:難道說,覆星瀚從開始就暗戀我?

覆友淵擡起臉指著覆星瀚罵道:“男同!惡心!”

“假的哥哥,其實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在裏面……”覆星瀚指了指前面的工地。

覆星瀚這樣說了覆友淵又不樂意,瞬間感覺自己的心從熱鍋上墜落,掉進了冰川,拔涼拔涼。

記得曾經,覆星瀚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之前沒有現在這樣放得開,覆友淵有些不解。

他岔開話題,問:“這工地裏面是個什麽人啊?搬磚的?還是操控起重機的啊?”

“是……”覆星瀚想打破自己哥對鐘頡不好的幻想,這時剛好被一個身影擋住了接下來想要告知的思緒。

安遲聽見了外面有人說話,他拿起桌上的汽水大步追了出去,朝覆星瀚他們喊道:“你們是去工地裏面嗎?能不能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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