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 7 章
“還沒來得及，您今天回來的太早了。”
周硯微微瞇眼，提議：“怪我？要不然我再回去加會兒班？”
“……”
“您說笑了，如果您不著急的話可以等一下，我現在做。”
說完，齊霽就“噔噔噔”的下了樓，進了廚房。
不過這些年他習慣一個人吃飯，為了不浪費，每頓的菜基本都是現賣的，這會兒廚房裏並沒剩下什麽新鮮蔬菜，要做出兩個人的飯不現實。
於是他出來跟周硯打了聲招呼，準備出門去超市。
剛轉身，身後傳來周硯淡淡的聲音：“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開車總比走路快，況且這樣金主爸爸想吃什麽也能自己挑，齊霽沒有異議，點頭。
兩人一起出了門，五六分鐘後，車子在超市門口停下。
這個時間點正值飯點，超市裏的人熙熙攘攘，有夫妻一起的，有帶著小孩的，也有獨自一人的，一路走過去，耳邊全是各種瑣碎的聲音，瑣碎的生活氣也跟著撲了一臉。
齊霽推了購物車，朝著蔬菜區一路逛過去，等到了蔬菜區，他停下腳步，掃視一圈：“周總，您今晚有什麽想吃的菜嗎？”
出來逛超市只是他的一時興起，至於想吃什麽，周硯還真沒想過，順著齊霽的視線四下看了一圈，他收回視線：“隨便，你看著辦吧。”
“……”行叭。
齊霽心底大概估算了一下，開始自由發揮。
周硯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挑挑揀揀，再一樣一樣放進購物車裏。
莫名其妙，這個畫面，還怪讓他覺得……放松的。
放松到，小漂亮就這麽瞎逛了半小時，他都沒覺得煩。
推車很快堆到半滿，東西也買差不多了，齊霽幹脆利落的結束了戰\鬥，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今晚超市人很多，結賬的地方排起了一條兩三米的長龍，一直排到了貨架。
隊伍慢吞吞往前移動，齊霽百無聊賴的回過頭找說是逛超市實則逛了個寂寞的金主爸爸聊天：“周總，您餓了嗎？”
周硯手插在口袋裏，面對一分鐘才動一下的隊伍，見鬼了似的，內心平靜的仿佛裝載了一個鹹魚Buff：“還行。”
“哦，我好像有點餓了，前面的人怎麽好像一動不動啊，要不然我們來講笑話吧。”
“……”
“我先來，從前，一個獵人開槍打了一只狐貍，然後獵人死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是很想知道。
“因為這只狐貍，是一只反射狐哈哈哈哈哈哈！”
“……”
彎著眼睛笑了好半天，齊霽眼底含著笑出來的一層水光：“好了，到您了。”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在超市講冷笑話，也並不想講。
周硯插在口袋裏的手指動了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剛剛並沒有同意。”
話是這麽說，但是……
“您也沒拒絕。”
“你好像也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
“反正，您不能耍賴，您就講一個吧……”可能是職業病使然，一套撒嬌練的爐火純青，說著說著，這會兒齊霽的嗓音裏不自覺戴上了一股撒嬌的意味。
周硯：……
一時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耍賴。
正要面無表情的制裁一切花裏胡哨，側方貨架旁忽然沖過來兩個正在打鬧的小孩。
齊霽還眼巴巴的等著金主爸爸講笑話，笑話沒等到，兩顆炮彈一樣的小孩直直砸在了他身上。
力度不小，齊霽整個人被撞的晃了一下，仰面朝一側貨架倒下去。
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讓他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扯住了旁邊的什麽東西。
而站在他身側的周硯也下意識的伸手，把人夠進了懷裏。
一場驚心動魄，在貨架上的瓶瓶罐罐一陣嘭嘭作響後，齊霽勉強穩住了身體，僵在原地驚魂不定。
維持了一晚上的輕松被打破，周硯的表情冷下來，望著也被這一出變故驚在原地的兩個小孩，他冷聲開口：“在超市裏不要打鬧，不小心傷到自己也傷到別人怎麽辦？”
他的五官本身就淡漠冷峻，此時真正冷下來，顯得愈發的銳利。
兩個小孩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眼底很快湧上一包要落不落的眼淚，哭哭啼啼的去找媽媽了。
周硯收回視線，表情並未緩和，上下打量了一下懷裏的人：“有沒有事？哪裏磕到了沒有？”
齊霽終於回神，感受了一下，除卻後背肩胛骨有一點痛，其他地方沒什麽感覺，不過肩胛骨上那點痛也不是很明顯，回去自己擦點藥就好了。
於是他搖了搖頭：“沒事。”
聞言，周硯表情終於緩和了一點，從這件突發事件裏抽身出來。
也正是此時，他才註意到，周圍有不少視線看過來，其中還有兩個女生，盯著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表情興奮，兩眼放光，一臉詭異的笑容。
有哪裏不對？
周硯蹙眉，打量自己和齊霽，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手還放在小漂亮腰上，把人摟在懷裏，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過分，近到彼此氣息都交纏在一起。
呼吸微微一滯，感受到掌心那截和看起來如出一轍清瘦的細腰，指尖好似被燙了一下，明明隔著布料，那片皮膚的溫度卻好似透了出來。
周硯動了動手指，快速的松開手，衣領處卻傳來一股拉扯感。
是剛剛慌亂之中齊霽伸出的手。
周硯不知什麽時候覆上一層沈黑的眼睛掠過那只手：“你準備抓到什麽時候？”
好像變成了笑話裏的那只反射狐，齊霽反射弧極長的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才意識到什麽，松開了抓著周硯襯衫的手。
只是大概他抓的太緊，手收回去以後襯衫留下了明顯的堆疊褶皺。
齊霽怪不好意思的朝周硯擠出個笑，又伸出手一下一下試圖撫平那塊布料：“抱歉周總，我失態了。”
超市人太多，不久前折起袖口的時候，周硯順勢將襯衫紐扣解開了一顆透氣，此時齊霽毫不註意的一下一下撫過他領口，指尖好幾次蹭到了他皮膚。
是一種很柔的觸感，像有人拿著一片羽毛在他皮膚上滑來滑去，無意間帶起一股癢意。
卻又好似不僅僅只是皮膚上的癢意，這股癢意，像是順著皮膚一路鉆進了心底。
周硯喉間滾了一下，抓住了始作俑者的手：“行了，站穩了。”
齊霽乖乖應聲，也不纏著他講冷笑話了。
又排了一會兒，終於排到了他們，結賬後，拎著東西兩人打道回府。
到家，齊霽進了廚房，周硯喝了半杯水，進了書房。
坐在書桌前，破天荒的盯著一頁書看了好半天，才緩緩進入狀態。
等香味兒順著門板縫隙鉆進書房，周硯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在超市裏殘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散去，估摸著也許差不多了，周硯合上書，離開書房。
走到廚房門口，齊霽還在忙碌，頭頂的燈光籠罩在那道清瘦的身影上，身影前方的砂鍋裏不知燉著什麽湯，裊裊的熱氣從那道身影的頭頂飄散，像是和暖黃的燈光一起，將那道身影籠罩其中，覆上一層柔軟和溫暖。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讓人的心好似也跟著變得柔軟。
周硯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不再往前，姿態懶散的斜倚在廚房門後，看著他忙碌。
那種輕松平靜的感覺和著廚房裏熱湯冒泡的咕嚕咕嚕聲，慢慢浸透他全身。
這種讓人舒適的平靜感不知持續了多久，被一道聲音打斷：“周總？您靠在那兒幹什麽？是不是餓了？”
“……”餓倒沒多餓。
至於他靠在門口幹什麽……他也想知道。
“嗯。”沒過多解釋，周硯直起身來，走進廚房，在餐桌前坐下：“做了什麽？”
齊霽把菜和湯陸陸續續端上桌：“當當當當——”
周硯垂眸，黑椒杏鮑菇牛肉，辣椒小炒肉，蝦滑藕夾，涼拌萵筍絲，豆腐鯽魚湯。
依舊是四菜一湯，濃油赤醬，魚湯奶白，還沒吃，已覺香味撲鼻。
“這個湯巨鮮，您嘗嘗。”說著，齊霽給他盛了一晚燙。
醇香的魚湯進肚，舒服到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周硯中肯評價：“你廚藝不錯。”
“那是，我從小就開始自己做菜了。”齊霽朝他彎唇一笑：“以後如果您缺一個廚師，我隨時恭候。”
周硯沒應聲，腦海裏卻開始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與此同時，甚至開始期待明天的晚餐。
他一向是個行動派，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兒牛肉，很快把期待付諸實踐：“你明晚能來嗎？”
不湊巧，明晚他要完成小組作業，還得去醫院看懷瑾。
齊霽想了一下，如實回答：“明晚不行，明晚我有事。”
“那這周……”
小組作業一晚怕是完不了，可能這周都要耗在這上面了。
“這周我有一個小組作業需要完成，比較忙，不出意外，這一周可能都沒時間了，白天還有奶茶店的兼職要去……”齊霽掰著手指頭，捋了一下這一周的安排，頓時驚恐的發現，他竟然只有兩天的周末可以留給這份高額工作。
金主爸爸不會把他解雇吧……
“周總，真的很抱歉，我這周確實很忙，但您放心，下周我一定加班加點把我欠缺的工時補回來！”雖然他的工作只是日覆一日的拉坨大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工作有什麽意義，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不能被解聘！
齊霽打量著周硯的臉色，繼續表忠心：“作為一名愛崗敬業的好公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您要相信，我對您真的是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這都什麽跟什麽？
周硯頭疼的扶額，打斷九曲十八彎繞的沒影的話題：“你以後還是少用成語。”
“……”
“還有你那個什麽兼職。”周硯準確的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裏抓到關鍵詞：“別去了。”
雖然金主爸爸確實財大氣粗，但是，誰會嫌錢多呢。
齊霽欲言又止。
周硯瞄了他一眼：“工資我來付，三倍。”
“！！！”欲言又止的為難一掃而空，齊霽振奮的坐的筆直：“周總，您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貌比潘安……”
“更正一下，你以後還是別用成語了。”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
“好吧。”齊霽傻乎乎的笑了笑，又想起什麽，正色道：“不過這周我奶茶店的工作可能暫時辭不掉，還要跟老板那邊報備。”
“可以。”
“老板您真好！”
“……”好，這回不是成語。
“不過……”頓了頓，齊霽抿了抿唇，面上浮現一絲赧然：“我是真沒想到，您竟然這麽離不開我。”
“……”
周硯頓覺太陽穴猛的跳了一下，擡手按了下太陽穴：“別說話了，安靜吃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還沒來得及，您今天回來的太早了。”
周硯微微瞇眼，提議：“怪我？要不然我再回去加會兒班？”
“……”
“您說笑了，如果您不著急的話可以等一下，我現在做。”
說完，齊霽就“噔噔噔”的下了樓，進了廚房。
不過這些年他習慣一個人吃飯，為了不浪費，每頓的菜基本都是現賣的，這會兒廚房裏並沒剩下什麽新鮮蔬菜，要做出兩個人的飯不現實。
於是他出來跟周硯打了聲招呼，準備出門去超市。
剛轉身，身後傳來周硯淡淡的聲音：“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開車總比走路快，況且這樣金主爸爸想吃什麽也能自己挑，齊霽沒有異議，點頭。
兩人一起出了門，五六分鐘後，車子在超市門口停下。
這個時間點正值飯點，超市裏的人熙熙攘攘，有夫妻一起的，有帶著小孩的，也有獨自一人的，一路走過去，耳邊全是各種瑣碎的聲音，瑣碎的生活氣也跟著撲了一臉。
齊霽推了購物車，朝著蔬菜區一路逛過去，等到了蔬菜區，他停下腳步，掃視一圈：“周總，您今晚有什麽想吃的菜嗎？”
出來逛超市只是他的一時興起，至於想吃什麽，周硯還真沒想過，順著齊霽的視線四下看了一圈，他收回視線：“隨便，你看著辦吧。”
“……”行叭。
齊霽心底大概估算了一下，開始自由發揮。
周硯就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挑挑揀揀，再一樣一樣放進購物車裏。
莫名其妙，這個畫面，還怪讓他覺得……放松的。
放松到，小漂亮就這麽瞎逛了半小時，他都沒覺得煩。
推車很快堆到半滿，東西也買差不多了，齊霽幹脆利落的結束了戰\鬥，推著購物車去結賬。
今晚超市人很多，結賬的地方排起了一條兩三米的長龍，一直排到了貨架。
隊伍慢吞吞往前移動，齊霽百無聊賴的回過頭找說是逛超市實則逛了個寂寞的金主爸爸聊天：“周總，您餓了嗎？”
周硯手插在口袋裏，面對一分鐘才動一下的隊伍，見鬼了似的，內心平靜的仿佛裝載了一個鹹魚Buff：“還行。”
“哦，我好像有點餓了，前面的人怎麽好像一動不動啊，要不然我們來講笑話吧。”
“……”
“我先來，從前，一個獵人開槍打了一只狐貍，然後獵人死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是很想知道。
“因為這只狐貍，是一只反射狐哈哈哈哈哈哈！”
“……”
彎著眼睛笑了好半天，齊霽眼底含著笑出來的一層水光：“好了，到您了。”
“……”完全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在超市講冷笑話，也並不想講。
周硯插在口袋裏的手指動了動：“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剛剛並沒有同意。”
話是這麽說，但是……
“您也沒拒絕。”
“你好像也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
“反正，您不能耍賴，您就講一個吧……”可能是職業病使然，一套撒嬌練的爐火純青，說著說著，這會兒齊霽的嗓音裏不自覺戴上了一股撒嬌的意味。
周硯：……
一時竟然分不清到底是誰在耍賴。
正要面無表情的制裁一切花裏胡哨，側方貨架旁忽然沖過來兩個正在打鬧的小孩。
齊霽還眼巴巴的等著金主爸爸講笑話，笑話沒等到，兩顆炮彈一樣的小孩直直砸在了他身上。
力度不小，齊霽整個人被撞的晃了一下，仰面朝一側貨架倒下去。
猝不及防的失重感讓他驚呼一聲，下意識伸手扯住了旁邊的什麽東西。
而站在他身側的周硯也下意識的伸手，把人夠進了懷裏。
一場驚心動魄，在貨架上的瓶瓶罐罐一陣嘭嘭作響後，齊霽勉強穩住了身體，僵在原地驚魂不定。
維持了一晚上的輕松被打破，周硯的表情冷下來，望著也被這一出變故驚在原地的兩個小孩，他冷聲開口：“在超市裏不要打鬧，不小心傷到自己也傷到別人怎麽辦？”
他的五官本身就淡漠冷峻，此時真正冷下來，顯得愈發的銳利。
兩個小孩哪裏見過這種場面，眼底很快湧上一包要落不落的眼淚，哭哭啼啼的去找媽媽了。
周硯收回視線，表情並未緩和，上下打量了一下懷裏的人：“有沒有事？哪裏磕到了沒有？”
齊霽終於回神，感受了一下，除卻後背肩胛骨有一點痛，其他地方沒什麽感覺，不過肩胛骨上那點痛也不是很明顯，回去自己擦點藥就好了。
於是他搖了搖頭：“沒事。”
聞言，周硯表情終於緩和了一點，從這件突發事件裏抽身出來。
也正是此時，他才註意到，周圍有不少視線看過來，其中還有兩個女生，盯著他們一直在竊竊私語，表情興奮，兩眼放光，一臉詭異的笑容。
有哪裏不對？
周硯蹙眉，打量自己和齊霽，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手還放在小漂亮腰上，把人摟在懷裏，兩人之間的距離近的過分，近到彼此氣息都交纏在一起。
呼吸微微一滯，感受到掌心那截和看起來如出一轍清瘦的細腰，指尖好似被燙了一下，明明隔著布料，那片皮膚的溫度卻好似透了出來。
周硯動了動手指，快速的松開手，衣領處卻傳來一股拉扯感。
是剛剛慌亂之中齊霽伸出的手。
周硯不知什麽時候覆上一層沈黑的眼睛掠過那只手：“你準備抓到什麽時候？”
好像變成了笑話裏的那只反射狐，齊霽反射弧極長的慢吞吞的眨了下眼睛，才意識到什麽，松開了抓著周硯襯衫的手。
只是大概他抓的太緊，手收回去以後襯衫留下了明顯的堆疊褶皺。
齊霽怪不好意思的朝周硯擠出個笑，又伸出手一下一下試圖撫平那塊布料：“抱歉周總，我失態了。”
超市人太多，不久前折起袖口的時候，周硯順勢將襯衫紐扣解開了一顆透氣，此時齊霽毫不註意的一下一下撫過他領口，指尖好幾次蹭到了他皮膚。
是一種很柔的觸感，像有人拿著一片羽毛在他皮膚上滑來滑去，無意間帶起一股癢意。
卻又好似不僅僅只是皮膚上的癢意，這股癢意，像是順著皮膚一路鉆進了心底。
周硯喉間滾了一下，抓住了始作俑者的手：“行了，站穩了。”
齊霽乖乖應聲，也不纏著他講冷笑話了。
又排了一會兒，終於排到了他們，結賬後，拎著東西兩人打道回府。
到家，齊霽進了廚房，周硯喝了半杯水，進了書房。
坐在書桌前，破天荒的盯著一頁書看了好半天，才緩緩進入狀態。
等香味兒順著門板縫隙鉆進書房，周硯看了一眼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在超市裏殘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也散去，估摸著也許差不多了，周硯合上書，離開書房。
走到廚房門口，齊霽還在忙碌，頭頂的燈光籠罩在那道清瘦的身影上，身影前方的砂鍋裏不知燉著什麽湯，裊裊的熱氣從那道身影的頭頂飄散，像是和暖黃的燈光一起，將那道身影籠罩其中，覆上一層柔軟和溫暖。
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讓人的心好似也跟著變得柔軟。
周硯下意識的停下腳步，不再往前，姿態懶散的斜倚在廚房門後，看著他忙碌。
那種輕松平靜的感覺和著廚房裏熱湯冒泡的咕嚕咕嚕聲，慢慢浸透他全身。
這種讓人舒適的平靜感不知持續了多久，被一道聲音打斷：“周總？您靠在那兒幹什麽？是不是餓了？”
“……”餓倒沒多餓。
至於他靠在門口幹什麽……他也想知道。
“嗯。”沒過多解釋，周硯直起身來，走進廚房，在餐桌前坐下：“做了什麽？”
齊霽把菜和湯陸陸續續端上桌：“當當當當——”
周硯垂眸，黑椒杏鮑菇牛肉，辣椒小炒肉，蝦滑藕夾，涼拌萵筍絲，豆腐鯽魚湯。
依舊是四菜一湯，濃油赤醬，魚湯奶白，還沒吃，已覺香味撲鼻。
“這個湯巨鮮，您嘗嘗。”說著，齊霽給他盛了一晚燙。
醇香的魚湯進肚，舒服到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周硯中肯評價：“你廚藝不錯。”
“那是，我從小就開始自己做菜了。”齊霽朝他彎唇一笑：“以後如果您缺一個廚師，我隨時恭候。”
周硯沒應聲，腦海裏卻開始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性。
與此同時，甚至開始期待明天的晚餐。
他一向是個行動派，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塊兒牛肉，很快把期待付諸實踐：“你明晚能來嗎？”
不湊巧，明晚他要完成小組作業，還得去醫院看懷瑾。
齊霽想了一下，如實回答：“明晚不行，明晚我有事。”
“那這周……”
小組作業一晚怕是完不了，可能這周都要耗在這上面了。
“這周我有一個小組作業需要完成，比較忙，不出意外，這一周可能都沒時間了，白天還有奶茶店的兼職要去……”齊霽掰著手指頭，捋了一下這一周的安排，頓時驚恐的發現，他竟然只有兩天的周末可以留給這份高額工作。
金主爸爸不會把他解雇吧……
“周總，真的很抱歉，我這周確實很忙，但您放心，下周我一定加班加點把我欠缺的工時補回來！”雖然他的工作只是日覆一日的拉坨大的，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樣的工作有什麽意義，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絕不能被解聘！
齊霽打量著周硯的臉色，繼續表忠心：“作為一名愛崗敬業的好公民，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您要相信，我對您真的是忠貞不二，至死不渝！”
“……”這都什麽跟什麽？
周硯頭疼的扶額，打斷九曲十八彎繞的沒影的話題：“你以後還是少用成語。”
“……”
“還有你那個什麽兼職。”周硯準確的從一堆亂七八糟的話裏抓到關鍵詞：“別去了。”
雖然金主爸爸確實財大氣粗，但是，誰會嫌錢多呢。
齊霽欲言又止。
周硯瞄了他一眼：“工資我來付，三倍。”
“！！！”欲言又止的為難一掃而空，齊霽振奮的坐的筆直：“周總，您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貌比潘安……”
“更正一下，你以後還是別用成語了。”聽的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
“好吧。”齊霽傻乎乎的笑了笑，又想起什麽，正色道：“不過這周我奶茶店的工作可能暫時辭不掉，還要跟老板那邊報備。”
“可以。”
“老板您真好！”
“……”好，這回不是成語。
“不過……”頓了頓，齊霽抿了抿唇，面上浮現一絲赧然：“我是真沒想到，您竟然這麽離不開我。”
“……”
周硯頓覺太陽穴猛的跳了一下，擡手按了下太陽穴：“別說話了，安靜吃飯。”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