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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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本傑明的出現拯救了艾瑪的頭皮。
和照片上瘦小的男孩相比, 現在的本傑明不僅高高大大，還在大學的健身房練就了一身的肌肉。
安娜見到他後，想起以往的經歷, 立即嚇得松開了手。
本傑明卻沒有因此放過她。
對於從小拋棄自己的母親, 本傑明向來不假辭色，對待對方的方式也簡單粗暴——直接上手將她扔了出去。
“本！我是你的母親！”安娜在房車外叫囂。
“滾！”本傑明擋在門口冷聲道。
安娜噎了一下, 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好！我可以走！但你得把亞當的賠償金分我一半。”
本傑明沒有回應，他直接從門口的置物架上抽出了棒球棍，然後拿著棒球棍沖了出去。
他黑著臉的時候一臉兇相, 不僅嚇到了安娜, 也嚇到了安娜的新男友。
兩人攜手，狼狽地逃回了車上。
本傑明卻沒放過他們，他追上去, 一棒球棍砸到了老爺車的擋風玻璃上。
“嘿, 安娜，來之前你可沒告訴我你兒子是個瘋子！”新男友心疼地看著裂開的擋風玻璃，卻不敢沖下去和高壯的本傑明對峙, 只能找一旁的安娜算賬。
“別廢話了，快、快、快走！”安娜被本傑明的這一手嚇傻了，哆哆嗦嗦地說。
老爺車很快啟動離去。
艾瑪揉著頭皮站到了黑著臉的本傑明身邊，望著飛出去的老爺車感慨道：“安娜還是和以前一樣膽小。”
本傑明低頭看了她一眼，接話道：“嗯, 也和以前一樣貪財。”
話音落下, 兄妹倆相視一笑。
“臉疼嗎？”本傑明皺眉問。
艾瑪點頭，伸出兩根手指道：“嗯, 要兩碟意大利面才能消腫。”
本傑明無奈地笑了：“好，你過生日, 吃十盤都可以。”
“真的？！”艾瑪揉著臉樂呵呵地問。
本傑明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停在房車前的小polo說：“我給你買了蛋糕和禮物，自己去拿吧。”
艾瑪眼裏瞬間綻放出驚人的亮光，立即沖向了小polo。
將蛋糕放進冰箱後，她高興地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撕開了禮物外邊的包裝紙。
待看清包裝紙裏包裹的東西後，她嚇了一跳，立即擡頭望向在廚房區域忙碌的本傑明：“嘿，本，你從哪裏搞到的錢買這個？”
“我上次參與的編程項目獲獎了，我用獎金買的。”本傑明頭也不回地回應。
艾瑪聞言，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哎呀，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又跑去熬夜打工了呢……”
自從亞當意外離世後，家裏的經濟狀況就變得糟糕。
為了縮減開支，本傑明不得不打起了提前畢業的主意，他變得異常忙碌，吃飯睡覺都要從繁忙的日程中勉強擠出一絲空隙來匆匆解決。
前段時間，他又為了艾瑪的午餐費熬夜去打工，然後暈倒在人家店裏，被人用心肺覆蘇才救回來。
聽到艾瑪的話，本傑明的背影似乎微微一頓，但很快便恢覆了自然，手中的動作依舊麻利。
而艾瑪，此刻已被眼前的博世一號深深吸引，她滿心歡喜地探索著，完全未察覺到本傑明那瞬間的微妙變化。
之後，本傑明動作利落地做好了一大鍋意大利面。
而一旁的艾瑪也沒閑著，她根據說明書，指揮著一號完成了其他的配菜。
看著比意大利面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配菜，兄妹倆齊聲驚呼：“哇哦！它好厲害！”
博世一號：“謝謝主人的誇獎~~~”
“它在說什麽？”本傑明轉頭問艾瑪。
艾瑪傻眼：“我怎麽知道？它說得可是中文！”
本傑明點頭：“對啊，你生父不是華國人嗎？你應該能聽懂一些吧……”
艾瑪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突然犯蠢的他。
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問：“你是從華國代購的一號嗎？”
本傑明坐到了她對面，點頭肯定道：“對啊，咱們國家又沒有專賣店，只能代購。不過……”
他頓了一下，將手邊的餐盤遞給艾瑪後道：“不過，我看見新聞說，博世馬上要在紐約開旗艦店了。”
艾瑪接過餐盤，給自己盛了一大盤的意大利面，然後才驚訝地問：“真的假的？”
本傑明：“真的，新聞上說博世的董事長現在就在紐約進行考察。”
艾瑪將口中的意大利面咽下去，有些激動地問：“等新店開業你能帶我去玩兒嗎？據說博世的旗艦店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
本傑明笑了：“當然。”
“太棒了！”艾瑪歡呼出聲。
……
溫馨的晚餐過後，已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合眼的本傑明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連鞋都沒來得及脫。
這時候艾瑪才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了他眼下的青黑。
她鼻頭一酸，瞬間明白了什麽。
輕聲吩咐一號將本傑明送到隔出來的大臥室後，她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心底的喜悅被心疼取代。
自從亞當離世，她就恨自己沒有早生幾年，這樣她就可以出去打工貼補家用了。
“要不，下學期就不交餐費了，反正一號會做飯……”
“咦，這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在她心裏盤算著怎麽省錢的時候，被她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心跳加速，差點兒將手機扔出去。
而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楞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
直到手機沒了動靜，她才回過神來。
就在她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還是剛才的名字。
這次艾瑪沒再猶豫，快速將電話接通了。
電話接通後，她沒有出聲，只捏緊手指，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來我這裏一趟，現在馬上。”電話那頭傳來嫵媚的女聲，語氣雖軟，卻暗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心裏的期待瞬間消散，艾瑪厭惡地皺眉：“我不去！”
“沒和你商量。我只等你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後見不到你，我就不會再給你交學費了。”
艾瑪站了起來，壓著怒氣道：“你不能不遵守約定！”
對面的莉婭輕笑一聲：“亞當已經去世，沒有人知道那件事了，我為何還要遵守約定？”
“我知道！我和本傑明都知道！”艾瑪激動地說。
“誰會相信兩個孩子的話呢？”莉婭冷冷道，“我只等你半個小時。”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艾瑪慘白著一張臉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
回神後，她快速換上校服，然後拿著外套沖了出去。
她沖出去的時候，房車外已經停了一輛林肯。
她抿了抿嘴，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二十分鐘後，林肯停在了上東區的一家高檔酒店前。
“夫人正在26層用餐。”司機好心地提醒道。
“謝謝你！”
艾瑪道謝後，飛奔進了酒店。
憑借著霍瑞斯曼的校服，她成功坐上了電梯，在時間限定內抵達了26層。
26層只有一家法國餐廳。
侍應生得知她要找誰後，將她引去了最裏邊的一間包廂說：“阿斯特夫人就在裏邊，我不打擾您了，您請自便。”
“謝謝。”
艾瑪道謝後，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包廂門。
她自認為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在看清包廂裏的情況後，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包廂裏除了她的生母莉婭·阿斯特外，還有五個打扮精致的孩子。
雖然不常在學校碰上，但艾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他們是她母親莉婭和阿斯特先生的孩子們，一共三男兩女，最小的龍鳳胎只有兩歲，最大的諾亞則只比她小一歲。
當她推開門步入時，和她年齡相仿的三個孩子，面容瞬間凝結成了一種覆雜而微妙的表情集合——驚訝如潮水般掠過他們的眼底，隨即是難以掩飾的厭惡悄然浮現，最終定格在嘴角一抹輕蔑的弧度上。
“媽媽，我過生日，你叫她來做什麽？”諾亞不滿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門口的艾瑪這才註意到了包廂裏特別的裝飾，她僵硬地轉頭，看到了旁邊的餐車，餐車上放著一個精致的三層蛋糕。
她慘白著一張臉，轉向坐在主位上的莉婭，捏緊拳頭，等待著她的回應。
坐在主位上的莉婭如同一朵盛開的玫瑰，光彩照人。
她看都不看艾瑪一眼，只沖諾亞笑笑，又拍著他的背安撫道：“諾亞，別生氣，媽媽叫她來，是想給你出氣的。”
諾亞緩和了神色，望了眼僵在門口的艾瑪，他笑著問：“出氣？出什麽氣？我不記得她最近有得罪過我。”
莉婭歪了歪頭，用甜膩的語氣說：“可你下午回家的時候不是說，她今天又讓你感到丟臉了嗎？”
諾亞聞言這才想起了低年級新生的那些議論。
恍然大悟後，他無所謂道：“這個呀……雖然丟臉，但每年都會有這樣一遭，我已經習慣了。”
他頓了一下，嫌棄地看著門口的艾瑪：“媽媽，我不想在我的生日宴看到她，你快讓她離開吧。”
莉婭聞言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她眼眶紅了，起身抱住了諾亞，輕聲道：“哦，我親愛的寶貝，你不該習慣這些的，都是媽媽的錯。”
“媽媽，你沒錯，錯的是強迫你的人……”諾亞說著氣憤地指向門口的艾瑪，“還有她！她不該厚著臉皮接受daddy的資助，害的我和弟弟妹妹們在學校被人議論，該道歉的應該是她和她的禽獸父親！”
“你給我閉嘴！”艾瑪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諾亞被暴怒的艾瑪嚇到了，身子一抖。
同一時間，抱著他的莉婭眼裏寒光一閃。
莉婭站直了身子，轉頭看向她絢爛的人生中最不和諧的一筆，沈聲道：“艾瑪，看來你只在霍瑞斯曼學會了肆意喧嘩……既然如此，我想我和阿斯特沒必要再濫好心了。”
艾瑪咬緊牙關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她不想再忍了，挺胸擡頭，冷冰冰道：“隨你的便！”
說完，她不再理會房間裏的任何人，轉身往外走去。
快要出門前，她怒意難消，又轉頭望向莉婭：“你以為只有亞當和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莉婭一眼就看出她在虛張聲勢，輕笑一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艾瑪徹底失望了，她閉了閉眼睛後神色平靜地問：“你找過他吧？”
“誰？”莉婭皺眉問。
“我的生父……生產前你一定找過他，他就是最好的證人，不是嗎？”艾瑪平靜地敘述著。
莉婭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不會以為謊言說了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的吧？”艾瑪嘲諷道，“如果他知道你肆意散播他侵犯你的謠言，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莉婭慌了，走上前將艾瑪拽出了包廂。
等確定走廊上沒人後，她惡狠狠地瞪著艾瑪：“他來找你了？！”
艾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回應。
莉婭眼底暗色一閃而過，她咬了咬牙，收斂起惡意，然後露出一個愧疚的表情說：“艾瑪，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說剛才那些話的，媽媽只是太生氣了……你知道的，那些不懂事的孩子總是在背後說你和你弟弟妹妹們的壞話，我一著急就……”
艾瑪在她表情變化的一瞬洞察到了她的意圖，她輕笑一聲，打斷道：“你死心吧，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裏的，你也不用絞盡腦汁編瞎話騙我了。”
莉婭聞言，表情扭曲了一瞬。
艾瑪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她後退一步走到安全區域，然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狂奔。
莉婭反應過來伸手，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抓住。
為了給諾亞慶祝生日，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不僅穿了閃耀著鉆石光芒的魚尾裙，還腳踩了一雙十厘米的細高跟。
她心裏著急，卻又因為著裝沒辦法快速移動，只能出聲威脅道：“你現在跑下去也沒用！我不會讓司機送你回去的！快回來！”
艾瑪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徑直沖進了洞開的電梯門內。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她終是沒忍住，沖著追上來的莉婭豎起了中指：“Fuck off！bitch！”
莉婭驚愕地楞在原地，錯過了阻擋電梯關門的最後時機。
在電梯徹底合上的一瞬間，一臉惡狠狠的艾瑪就洩了氣。
她蹲在電梯裏，抱緊了自己，眼眶越來越紅。
雖然不想承認，但此刻的艾瑪，心裏真的非常難受。
她其實一直知道，她和莉婭之間的關系連陌生人都不如，莉婭視她為人生中的汙點，恨不得她早點兒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便一次次地被傷害，心裏對於母親還是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期待與渴望……
她渴望著莉婭能抱抱她，渴望她也能給她過一次生日，最簡單的那種就好。
但經過剛才的事情，她知道，她再也不該有也不能有這樣的渴望了。
莉婭很快就會發現她剛剛撒謊了，她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什麽牽扯了。
她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酒店大堂，無視了停在門口的林肯，如幽靈一般，漫無目的地在紐約街頭飄蕩。
此刻的艾瑪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剛剛虛張聲勢編的瞎話，會在一個小時後變成真的。
……
錢進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艾瑪已經被警察帶到了警察局。
他帶著人沖進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在座椅上抽噎的艾瑪。
她渾身上下都是塵土和泥水，外套和一只鞋不見了，狼狽不堪，一看就知道遭遇了很恐怖的事。
一位女警溫柔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後用濕巾幫她擦拭著臉頰。
就在這時，帶艾瑪回來的男警察走過去說，“嘿，麻煩了，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家長的報警求助。”說著他又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女警，“這個也交給你保管吧，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在上邊簽字了……”
女警接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男警察離開後，她回頭問艾瑪：“嘿，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為什麽這麽晚獨自出現在那裏呢？你爸爸媽媽呢？”
見艾瑪不回應，她又換了個問題：“你記不記得任何親人的聯系方式呢？”
艾瑪雖然不再抽噎，卻也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她慘白著一張臉發楞，像是被嚇到了。
見此情景，女警心裏一緊。
錢進也一樣，他心裏難受，再也忍不住上前說道：“警官你好，我是來接艾瑪·格林的。”
艾瑪聽到自己的名字，終於有了反應，擡頭看向突然出現的錢進。
女警註意到了她的反應，欣喜地回頭問：“你是誰？和艾瑪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的父親。”錢進平靜道。
艾瑪聞言驚愕地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圓。
“你總算找來了！”回頭的女警卻沒察覺到不對，她站了起來，拿著桌上的文件遞給錢進，“既然你到了，我的工作就結束了，麻煩你仔細閱讀上邊的文字，確定沒有問題後，請在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請給我提供一份你們之間的關系證明。”
錢進仔細看了下文件，發現是出警警察的出警記錄，他詳細記錄整個事件的過程，包括與艾瑪的對話、采取的行動以及聯系監護人的情況等。
看著被文字記錄下的兇險情況，錢進再一次在心裏感謝系統：“009，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艾瑪現在可能已經出事了。”
錢進下午剛到紐約，因為連軸轉了三天，他的狀態有些不好，於是決定休息一晚後再找艾瑪說明情況。
誰知，就是這個普通的夜晚，差點兒要了艾瑪的命——艾瑪誤入了一個流浪漢聚居地，然後差點兒被一個ltp抓走。
還好他有可以監測所有孩子狀態的程序，又有一個能第一時間幫他作出反應的009。
在發現艾瑪的狀態亮紅燈後，009立即報了警，警察也及時趕到，艾瑪這才免遭毒手。
【哎呀，宿主你不用這麽客氣的，能幫到你我也很高興啊~】009樂呵呵地說。
就在這時，女警提醒道：“先生，需要我找人幫你解釋上邊的內容嗎？”
錢進回神，搖了搖頭，他沒再猶豫，提筆在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009事先準備的親子鑒定報告遞給對方。
女警接過檢查了一番，見東西是真的後，她拿出對講機呼叫：“迷路的小企鵝的父親到了，讓CPS（Child Protective Services， 兒童保護服務機構）的人過來問話吧。”說完，她沒再理會父女倆，拿著馬克杯往茶水間的方向去了。
父女倆被她留在原地，他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你是誰？”最終還是艾瑪鼓起勇氣主動問。
錢進拉了一個椅子，坐到了她對面，鄭重地自我介紹道：“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是你的父親。我叫錢進，你也可以叫我艾利克斯。”
確定自己沒有幻聽後，艾瑪蹦了起來，她張大了嘴巴，臉上的驚恐比剛才被流浪漢逼到角落時更甚一分。
就在錢進想要進一步解釋的時候，CPS的人找了過來。
在將近半個小時的盤問過後，CPS的工作人員終於放過了艾瑪和他。
錢進則借機向工作人員請教道：“以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去告她，法院會剝奪她的撫養權嗎？”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那是一定的。”
錢進笑了，站起身來，伸手道：“謝謝你。”
工作人員握了握他的手，離開前又提醒了一句：“明天上午十點，我會和警察一起上門問詢她母親，你可以在我們離開後再去找她。有一份官方記錄在，你告她的時候就更有勝算了。”
“謝謝您的提醒。”錢進立即表示感謝。
待CPS的人離開後，錢進也帶著艾瑪走出了警察局。
警察局門口停著一排車身豪華威武的凱雷德。
錢進帶著艾瑪坐上了最前邊的一輛。
從始至終艾瑪都沒有掙紮，她感受到了錢進的善意，一直好奇地盯著他看。
待兩人坐定後，跟著錢進一起來美國的錢靈和錢坤也跟著上車了。
錢靈坐到了駕駛座，第一時間啟動了車子。
錢坤則坐到了副駕駛上，回頭將一個保溫桶遞到了錢進面前。
為了以防萬一，這次出國，錢進將除了錢愛以外的所有仿生人都帶上了，當然也包括錢坤。
他伸手接過保溫桶，然後將蓋子擰開。
桶裏立即飄出幾縷熱騰騰的霧氣，帶著一絲辛辣。
桶裏是他提前讓錢坤準備的——加了身體強化藥水的姜湯。
他將姜湯遞給艾瑪說：“喝一口吧。”
“這是什麽？”艾瑪問出了上車後的第一個問題。
錢進神秘一笑道：“來自東方的神奇藥水，能治愈所有的疾病。”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晚經歷了太多事情，艾瑪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她相信了，然後一臉珍惜地接過保溫桶，拿起來，大大地喝了一口。
嘗出味道後，她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啊！好難喝！”
錢進被她窘迫的小表情逗樂了，大笑出聲。
艾瑪這才看出不對，她錯愕地問：“你剛剛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不然呢？”錢進樂呵呵地說。
“哼。”艾瑪轉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她沒有生氣，只是心裏有太多話想問，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借機逃避。
錢進靜靜地看著她瘦小的背影，他沒有再打擾她，任由她自己放空思緒。
他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問。
但今晚顯然不是陳述一切的好時機。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平覆心緒，她需要休息。
【宿主，剛剛警察聯系上了莉婭·麥肯齊。】009突然冒出來說。
“她怎麽說？”錢進嚴肅了神情問。
【她說她早就讓人將艾瑪送回去了，並不知道她走丟的事情。】
“呵，臉皮真厚。”錢進嗤笑道。
【可不是。宿主，你是沒看到，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一點也不像說瞎話的樣子……】
錢進聞言冷了臉，他想了想，交代道：“你現在就給查理·阿斯特的助理發消息，就說我明天準備登門拜訪。”
【好嘞~】
過了一會兒，錢進又問：“本傑明人呢？”
【已經被接到酒店了，正等著你們呢。】
錢進滿意地點頭：“很好。”
同一時間，洗漱完畢準備休息的查理·阿斯特收到了助理發給他的通知。
本來一臉放松的他立即繃緊了神經，坐正了身子。
躺在他旁邊莉婭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的變化，也坐了起來，關切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查理搖了搖頭：“沒出事，但……”
他頓了一下，然後一臉鄭重道：“明天會有一個重要的客人登門。”
“重要的客人？誰啊？”莉婭驚訝。
查理神情嚴肅：“對！非常重要！就是我今天去拜訪的那位！”
莉婭聞言，心中的驚訝之情更甚，她清晰地記得查理今日歸家時那不同尋常的神色。
晚餐前，查理聲稱要去會見一位對阿斯特家族至關重要的大人物，連諾亞的生日宴都無法出席。
誰知，他才去了不到兩個小時，就黑著臉回來了。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莉婭知道，他一定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大人物。
雖然不明白避而不見的人為何會突然登門，但她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溫柔地應道：“好的，我這就去讓人準備，爭取給客人留下一個好印象。”說著她就要起身離開。
查理見狀，立即拽住了她，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裏滿是愛意道：“親愛的，辛苦你了。”
莉婭恰到好處地露出欣喜的笑容：“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查理心裏更軟，脫口而出道：“如果能招待好這位客人，我就帶你和孩子們去華國旅行。”
“華國？”莉婭表情一僵。
查理總算意識到什麽，趕緊解釋道：“嘿，我不是故意提這個國家的，是因為明天的客人就是華國人。”
莉婭知道自己失態了，立即收斂神情，恢覆正常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在查理再次開口前，她轉移話題道：“不和你說了，我得去趕緊安排了，既然客人是華國人，就得重新安排廚師了，好的華國廚師可不好找。”
查理笑了，沒再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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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傑明的出現拯救了艾瑪的頭皮。
和照片上瘦小的男孩相比, 現在的本傑明不僅高高大大，還在大學的健身房練就了一身的肌肉。
安娜見到他後，想起以往的經歷, 立即嚇得松開了手。
本傑明卻沒有因此放過她。
對於從小拋棄自己的母親, 本傑明向來不假辭色，對待對方的方式也簡單粗暴——直接上手將她扔了出去。
“本！我是你的母親！”安娜在房車外叫囂。
“滾！”本傑明擋在門口冷聲道。
安娜噎了一下, 從地上爬了起來說：“好！我可以走！但你得把亞當的賠償金分我一半。”
本傑明沒有回應，他直接從門口的置物架上抽出了棒球棍，然後拿著棒球棍沖了出去。
他黑著臉的時候一臉兇相, 不僅嚇到了安娜, 也嚇到了安娜的新男友。
兩人攜手，狼狽地逃回了車上。
本傑明卻沒放過他們，他追上去, 一棒球棍砸到了老爺車的擋風玻璃上。
“嘿, 安娜，來之前你可沒告訴我你兒子是個瘋子！”新男友心疼地看著裂開的擋風玻璃，卻不敢沖下去和高壯的本傑明對峙, 只能找一旁的安娜算賬。
“別廢話了，快、快、快走！”安娜被本傑明的這一手嚇傻了，哆哆嗦嗦地說。
老爺車很快啟動離去。
艾瑪揉著頭皮站到了黑著臉的本傑明身邊，望著飛出去的老爺車感慨道：“安娜還是和以前一樣膽小。”
本傑明低頭看了她一眼，接話道：“嗯, 也和以前一樣貪財。”
話音落下, 兄妹倆相視一笑。
“臉疼嗎？”本傑明皺眉問。
艾瑪點頭，伸出兩根手指道：“嗯, 要兩碟意大利面才能消腫。”
本傑明無奈地笑了：“好，你過生日, 吃十盤都可以。”
“真的？！”艾瑪揉著臉樂呵呵地問。
本傑明點了點頭，又指了指停在房車前的小polo說：“我給你買了蛋糕和禮物，自己去拿吧。”
艾瑪眼裏瞬間綻放出驚人的亮光，立即沖向了小polo。
將蛋糕放進冰箱後，她高興地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撕開了禮物外邊的包裝紙。
待看清包裝紙裏包裹的東西後，她嚇了一跳，立即擡頭望向在廚房區域忙碌的本傑明：“嘿，本，你從哪裏搞到的錢買這個？”
“我上次參與的編程項目獲獎了，我用獎金買的。”本傑明頭也不回地回應。
艾瑪聞言，心中的大石悄然落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哎呀，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又跑去熬夜打工了呢……”
自從亞當意外離世後，家裏的經濟狀況就變得糟糕。
為了縮減開支，本傑明不得不打起了提前畢業的主意，他變得異常忙碌，吃飯睡覺都要從繁忙的日程中勉強擠出一絲空隙來匆匆解決。
前段時間，他又為了艾瑪的午餐費熬夜去打工，然後暈倒在人家店裏，被人用心肺覆蘇才救回來。
聽到艾瑪的話，本傑明的背影似乎微微一頓，但很快便恢覆了自然，手中的動作依舊麻利。
而艾瑪，此刻已被眼前的博世一號深深吸引，她滿心歡喜地探索著，完全未察覺到本傑明那瞬間的微妙變化。
之後，本傑明動作利落地做好了一大鍋意大利面。
而一旁的艾瑪也沒閑著，她根據說明書，指揮著一號完成了其他的配菜。
看著比意大利面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配菜，兄妹倆齊聲驚呼：“哇哦！它好厲害！”
博世一號：“謝謝主人的誇獎~~~”
“它在說什麽？”本傑明轉頭問艾瑪。
艾瑪傻眼：“我怎麽知道？它說得可是中文！”
本傑明點頭：“對啊，你生父不是華國人嗎？你應該能聽懂一些吧……”
艾瑪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突然犯蠢的他。
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後問：“你是從華國代購的一號嗎？”
本傑明坐到了她對面，點頭肯定道：“對啊，咱們國家又沒有專賣店，只能代購。不過……”
他頓了一下，將手邊的餐盤遞給艾瑪後道：“不過，我看見新聞說，博世馬上要在紐約開旗艦店了。”
艾瑪接過餐盤，給自己盛了一大盤的意大利面，然後才驚訝地問：“真的假的？”
本傑明：“真的，新聞上說博世的董事長現在就在紐約進行考察。”
艾瑪將口中的意大利面咽下去，有些激動地問：“等新店開業你能帶我去玩兒嗎？據說博世的旗艦店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呢。”
本傑明笑了：“當然。”
“太棒了！”艾瑪歡呼出聲。
……
溫馨的晚餐過後，已經超過四十八個小時沒有合眼的本傑明在沙發上昏睡了過去，連鞋都沒來得及脫。
這時候艾瑪才借著昏暗的光線看到了他眼下的青黑。
她鼻頭一酸，瞬間明白了什麽。
輕聲吩咐一號將本傑明送到隔出來的大臥室後，她坐在沙發上發了好一會兒呆。
心底的喜悅被心疼取代。
自從亞當離世，她就恨自己沒有早生幾年，這樣她就可以出去打工貼補家用了。
“要不，下學期就不交餐費了，反正一號會做飯……”
“咦，這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在她心裏盤算著怎麽省錢的時候，被她握在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她嚇了一跳，心跳加速，差點兒將手機扔出去。
而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她楞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反應。
直到手機沒了動靜，她才回過神來。
就在她有些遺憾又有些慶幸的時候，手機再次震動了起來，來電顯示還是剛才的名字。
這次艾瑪沒再猶豫，快速將電話接通了。
電話接通後，她沒有出聲，只捏緊手指，等待著對方先開口。
“來我這裏一趟，現在馬上。”電話那頭傳來嫵媚的女聲，語氣雖軟，卻暗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心裏的期待瞬間消散，艾瑪厭惡地皺眉：“我不去！”
“沒和你商量。我只等你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後見不到你，我就不會再給你交學費了。”
艾瑪站了起來，壓著怒氣道：“你不能不遵守約定！”
對面的莉婭輕笑一聲：“亞當已經去世，沒有人知道那件事了，我為何還要遵守約定？”
“我知道！我和本傑明都知道！”艾瑪激動地說。
“誰會相信兩個孩子的話呢？”莉婭冷冷道，“我只等你半個小時。”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艾瑪慘白著一張臉在原地楞了好一會兒。
回神後，她快速換上校服，然後拿著外套沖了出去。
她沖出去的時候，房車外已經停了一輛林肯。
她抿了抿嘴，上前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二十分鐘後，林肯停在了上東區的一家高檔酒店前。
“夫人正在26層用餐。”司機好心地提醒道。
“謝謝你！”
艾瑪道謝後，飛奔進了酒店。
憑借著霍瑞斯曼的校服，她成功坐上了電梯，在時間限定內抵達了26層。
26層只有一家法國餐廳。
侍應生得知她要找誰後，將她引去了最裏邊的一間包廂說：“阿斯特夫人就在裏邊，我不打擾您了，您請自便。”
“謝謝。”
艾瑪道謝後，深吸一口氣，然後推開了包廂門。
她自認為做好了心理建設，但在看清包廂裏的情況後，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包廂裏除了她的生母莉婭·阿斯特外，還有五個打扮精致的孩子。
雖然不常在學校碰上，但艾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他們是她母親莉婭和阿斯特先生的孩子們，一共三男兩女，最小的龍鳳胎只有兩歲，最大的諾亞則只比她小一歲。
當她推開門步入時，和她年齡相仿的三個孩子，面容瞬間凝結成了一種覆雜而微妙的表情集合——驚訝如潮水般掠過他們的眼底，隨即是難以掩飾的厭惡悄然浮現，最終定格在嘴角一抹輕蔑的弧度上。
“媽媽，我過生日，你叫她來做什麽？”諾亞不滿地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門口的艾瑪這才註意到了包廂裏特別的裝飾，她僵硬地轉頭，看到了旁邊的餐車，餐車上放著一個精致的三層蛋糕。
她慘白著一張臉，轉向坐在主位上的莉婭，捏緊拳頭，等待著她的回應。
坐在主位上的莉婭如同一朵盛開的玫瑰，光彩照人。
她看都不看艾瑪一眼，只沖諾亞笑笑，又拍著他的背安撫道：“諾亞，別生氣，媽媽叫她來，是想給你出氣的。”
諾亞緩和了神色，望了眼僵在門口的艾瑪，他笑著問：“出氣？出什麽氣？我不記得她最近有得罪過我。”
莉婭歪了歪頭，用甜膩的語氣說：“可你下午回家的時候不是說，她今天又讓你感到丟臉了嗎？”
諾亞聞言這才想起了低年級新生的那些議論。
恍然大悟後，他無所謂道：“這個呀……雖然丟臉，但每年都會有這樣一遭，我已經習慣了。”
他頓了一下，嫌棄地看著門口的艾瑪：“媽媽，我不想在我的生日宴看到她，你快讓她離開吧。”
莉婭聞言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她眼眶紅了，起身抱住了諾亞，輕聲道：“哦，我親愛的寶貝，你不該習慣這些的，都是媽媽的錯。”
“媽媽，你沒錯，錯的是強迫你的人……”諾亞說著氣憤地指向門口的艾瑪，“還有她！她不該厚著臉皮接受daddy的資助，害的我和弟弟妹妹們在學校被人議論，該道歉的應該是她和她的禽獸父親！”
“你給我閉嘴！”艾瑪再也忍不住爆發了。
諾亞被暴怒的艾瑪嚇到了，身子一抖。
同一時間，抱著他的莉婭眼裏寒光一閃。
莉婭站直了身子，轉頭看向她絢爛的人生中最不和諧的一筆，沈聲道：“艾瑪，看來你只在霍瑞斯曼學會了肆意喧嘩……既然如此，我想我和阿斯特沒必要再濫好心了。”
艾瑪咬緊牙關不讓自己落下淚來。
她不想再忍了，挺胸擡頭，冷冰冰道：“隨你的便！”
說完，她不再理會房間裏的任何人，轉身往外走去。
快要出門前，她怒意難消，又轉頭望向莉婭：“你以為只有亞當和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嗎？”
莉婭一眼就看出她在虛張聲勢，輕笑一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艾瑪徹底失望了，她閉了閉眼睛後神色平靜地問：“你找過他吧？”
“誰？”莉婭皺眉問。
“我的生父……生產前你一定找過他，他就是最好的證人，不是嗎？”艾瑪平靜地敘述著。
莉婭的臉色終於變了。
“你不會以為謊言說了一千遍就會變成真的吧？”艾瑪嘲諷道，“如果他知道你肆意散播他侵犯你的謠言，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莉婭慌了，走上前將艾瑪拽出了包廂。
等確定走廊上沒人後，她惡狠狠地瞪著艾瑪：“他來找你了？！”
艾瑪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沒有回應。
莉婭眼底暗色一閃而過，她咬了咬牙，收斂起惡意，然後露出一個愧疚的表情說：“艾瑪，對不起，媽媽不是故意說剛才那些話的，媽媽只是太生氣了……你知道的，那些不懂事的孩子總是在背後說你和你弟弟妹妹們的壞話，我一著急就……”
艾瑪在她表情變化的一瞬洞察到了她的意圖，她輕笑一聲，打斷道：“你死心吧，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裏的，你也不用絞盡腦汁編瞎話騙我了。”
莉婭聞言，表情扭曲了一瞬。
艾瑪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她後退一步走到安全區域，然後轉身往電梯的方向狂奔。
莉婭反應過來伸手，卻連她的衣角都沒抓住。
為了給諾亞慶祝生日，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不僅穿了閃耀著鉆石光芒的魚尾裙，還腳踩了一雙十厘米的細高跟。
她心裏著急，卻又因為著裝沒辦法快速移動，只能出聲威脅道：“你現在跑下去也沒用！我不會讓司機送你回去的！快回來！”
艾瑪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徑直沖進了洞開的電梯門內。
在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她終是沒忍住，沖著追上來的莉婭豎起了中指：“Fuck off！bitch！”
莉婭驚愕地楞在原地，錯過了阻擋電梯關門的最後時機。
在電梯徹底合上的一瞬間，一臉惡狠狠的艾瑪就洩了氣。
她蹲在電梯裏，抱緊了自己，眼眶越來越紅。
雖然不想承認，但此刻的艾瑪，心裏真的非常難受。
她其實一直知道，她和莉婭之間的關系連陌生人都不如，莉婭視她為人生中的汙點，恨不得她早點兒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她畢竟還是個孩子，即便一次次地被傷害，心裏對於母親還是有著不同於其他人的期待與渴望……
她渴望著莉婭能抱抱她，渴望她也能給她過一次生日，最簡單的那種就好。
但經過剛才的事情，她知道，她再也不該有也不能有這樣的渴望了。
莉婭很快就會發現她剛剛撒謊了，她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什麽牽扯了。
她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酒店大堂，無視了停在門口的林肯，如幽靈一般，漫無目的地在紐約街頭飄蕩。
此刻的艾瑪怎麽也不會想到，她剛剛虛張聲勢編的瞎話，會在一個小時後變成真的。
……
錢進收到消息趕到的時候，艾瑪已經被警察帶到了警察局。
他帶著人沖進警局，一眼就看到了在座椅上抽噎的艾瑪。
她渾身上下都是塵土和泥水，外套和一只鞋不見了，狼狽不堪，一看就知道遭遇了很恐怖的事。
一位女警溫柔地將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後用濕巾幫她擦拭著臉頰。
就在這時，帶艾瑪回來的男警察走過去說，“嘿，麻煩了，我們沒有收到任何家長的報警求助。”說著他又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女警，“這個也交給你保管吧，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在上邊簽字了……”
女警接過，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男警察離開後，她回頭問艾瑪：“嘿，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啊？為什麽這麽晚獨自出現在那裏呢？你爸爸媽媽呢？”
見艾瑪不回應，她又換了個問題：“你記不記得任何親人的聯系方式呢？”
艾瑪雖然不再抽噎，卻也沒有回應她的問題，她慘白著一張臉發楞，像是被嚇到了。
見此情景，女警心裏一緊。
錢進也一樣，他心裏難受，再也忍不住上前說道：“警官你好，我是來接艾瑪·格林的。”
艾瑪聽到自己的名字，終於有了反應，擡頭看向突然出現的錢進。
女警註意到了她的反應，欣喜地回頭問：“你是誰？和艾瑪是什麽關系？”
“我是她的父親。”錢進平靜道。
艾瑪聞言驚愕地看著他，眼睛瞪得溜圓。
“你總算找來了！”回頭的女警卻沒察覺到不對，她站了起來，拿著桌上的文件遞給錢進，“既然你到了，我的工作就結束了，麻煩你仔細閱讀上邊的文字，確定沒有問題後，請在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請給我提供一份你們之間的關系證明。”
錢進仔細看了下文件，發現是出警警察的出警記錄，他詳細記錄整個事件的過程，包括與艾瑪的對話、采取的行動以及聯系監護人的情況等。
看著被文字記錄下的兇險情況，錢進再一次在心裏感謝系統：“009，謝謝你，如果不是你，艾瑪現在可能已經出事了。”
錢進下午剛到紐約，因為連軸轉了三天，他的狀態有些不好，於是決定休息一晚後再找艾瑪說明情況。
誰知，就是這個普通的夜晚，差點兒要了艾瑪的命——艾瑪誤入了一個流浪漢聚居地，然後差點兒被一個ltp抓走。
還好他有可以監測所有孩子狀態的程序，又有一個能第一時間幫他作出反應的009。
在發現艾瑪的狀態亮紅燈後，009立即報了警，警察也及時趕到，艾瑪這才免遭毒手。
【哎呀，宿主你不用這麽客氣的，能幫到你我也很高興啊~】009樂呵呵地說。
就在這時，女警提醒道：“先生，需要我找人幫你解釋上邊的內容嗎？”
錢進回神，搖了搖頭，他沒再猶豫，提筆在最後一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將009事先準備的親子鑒定報告遞給對方。
女警接過檢查了一番，見東西是真的後，她拿出對講機呼叫：“迷路的小企鵝的父親到了，讓CPS（Child Protective Services， 兒童保護服務機構）的人過來問話吧。”說完，她沒再理會父女倆，拿著馬克杯往茶水間的方向去了。
父女倆被她留在原地，他們大眼瞪小眼，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你是誰？”最終還是艾瑪鼓起勇氣主動問。
錢進拉了一個椅子，坐到了她對面，鄭重地自我介紹道：“正如我剛才說的，我是你的父親。我叫錢進，你也可以叫我艾利克斯。”
確定自己沒有幻聽後，艾瑪蹦了起來，她張大了嘴巴，臉上的驚恐比剛才被流浪漢逼到角落時更甚一分。
就在錢進想要進一步解釋的時候，CPS的人找了過來。
在將近半個小時的盤問過後，CPS的工作人員終於放過了艾瑪和他。
錢進則借機向工作人員請教道：“以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去告她，法院會剝奪她的撫養權嗎？”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那是一定的。”
錢進笑了，站起身來，伸手道：“謝謝你。”
工作人員握了握他的手，離開前又提醒了一句：“明天上午十點，我會和警察一起上門問詢她母親，你可以在我們離開後再去找她。有一份官方記錄在，你告她的時候就更有勝算了。”
“謝謝您的提醒。”錢進立即表示感謝。
待CPS的人離開後，錢進也帶著艾瑪走出了警察局。
警察局門口停著一排車身豪華威武的凱雷德。
錢進帶著艾瑪坐上了最前邊的一輛。
從始至終艾瑪都沒有掙紮，她感受到了錢進的善意，一直好奇地盯著他看。
待兩人坐定後，跟著錢進一起來美國的錢靈和錢坤也跟著上車了。
錢靈坐到了駕駛座，第一時間啟動了車子。
錢坤則坐到了副駕駛上，回頭將一個保溫桶遞到了錢進面前。
為了以防萬一，這次出國，錢進將除了錢愛以外的所有仿生人都帶上了，當然也包括錢坤。
他伸手接過保溫桶，然後將蓋子擰開。
桶裏立即飄出幾縷熱騰騰的霧氣，帶著一絲辛辣。
桶裏是他提前讓錢坤準備的——加了身體強化藥水的姜湯。
他將姜湯遞給艾瑪說：“喝一口吧。”
“這是什麽？”艾瑪問出了上車後的第一個問題。
錢進神秘一笑道：“來自東方的神奇藥水，能治愈所有的疾病。”
不知是不是因為今晚經歷了太多事情，艾瑪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她相信了，然後一臉珍惜地接過保溫桶，拿起來，大大地喝了一口。
嘗出味道後，她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啊！好難喝！”
錢進被她窘迫的小表情逗樂了，大笑出聲。
艾瑪這才看出不對，她錯愕地問：“你剛剛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不然呢？”錢進樂呵呵地說。
“哼。”艾瑪轉頭望向窗外，不再理他。
她沒有生氣，只是心裏有太多話想問，一時間不知道從何問起，只能借機逃避。
錢進靜靜地看著她瘦小的背影，他沒有再打擾她，任由她自己放空思緒。
他知道，她有很多話想問。
但今晚顯然不是陳述一切的好時機。
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平覆心緒，她需要休息。
【宿主，剛剛警察聯系上了莉婭·麥肯齊。】009突然冒出來說。
“她怎麽說？”錢進嚴肅了神情問。
【她說她早就讓人將艾瑪送回去了，並不知道她走丟的事情。】
“呵，臉皮真厚。”錢進嗤笑道。
【可不是。宿主，你是沒看到，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不改色，一點也不像說瞎話的樣子……】
錢進聞言冷了臉，他想了想，交代道：“你現在就給查理·阿斯特的助理發消息，就說我明天準備登門拜訪。”
【好嘞~】
過了一會兒，錢進又問：“本傑明人呢？”
【已經被接到酒店了，正等著你們呢。】
錢進滿意地點頭：“很好。”
同一時間，洗漱完畢準備休息的查理·阿斯特收到了助理發給他的通知。
本來一臉放松的他立即繃緊了神經，坐正了身子。
躺在他旁邊莉婭察覺到了他的情緒的變化，也坐了起來，關切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查理搖了搖頭：“沒出事，但……”
他頓了一下，然後一臉鄭重道：“明天會有一個重要的客人登門。”
“重要的客人？誰啊？”莉婭驚訝。
查理神情嚴肅：“對！非常重要！就是我今天去拜訪的那位！”
莉婭聞言，心中的驚訝之情更甚，她清晰地記得查理今日歸家時那不同尋常的神色。
晚餐前，查理聲稱要去會見一位對阿斯特家族至關重要的大人物，連諾亞的生日宴都無法出席。
誰知，他才去了不到兩個小時，就黑著臉回來了。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莉婭知道，他一定沒有見到那個所謂的大人物。
雖然不明白避而不見的人為何會突然登門，但她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溫柔地應道：“好的，我這就去讓人準備，爭取給客人留下一個好印象。”說著她就要起身離開。
查理見狀，立即拽住了她，上前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眼裏滿是愛意道：“親愛的，辛苦你了。”
莉婭恰到好處地露出欣喜的笑容：“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查理心裏更軟，脫口而出道：“如果能招待好這位客人，我就帶你和孩子們去華國旅行。”
“華國？”莉婭表情一僵。
查理總算意識到什麽，趕緊解釋道：“嘿，我不是故意提這個國家的，是因為明天的客人就是華國人。”
莉婭知道自己失態了，立即收斂神情，恢覆正常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在查理再次開口前，她轉移話題道：“不和你說了，我得去趕緊安排了，既然客人是華國人，就得重新安排廚師了，好的華國廚師可不好找。”
查理笑了，沒再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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